第二十九章萬國朝會(六)
「小王爺,有個叫李靖的公子找您,說是您的朋友。他傍晚就來了,一直在等您,現在還在大廳呢。」
「李靖?」
處理完內奸之事,天色已然大黑,羅士信剛回到王府,卻有下人稟報,說有一個叫李靖的公子來訪,此刻還在大廳中等著呢。在羅士信地想法裡,以李靖那般高傲的性格,不見得會願意接受自己的幫忙,況且自己也不似楊素那般位高權重,最多也就能幫李靖在軍中混個不大不小的職位,所以羅士信沒想過李靖真能來找他,至少也不會來得這麼快。
「嗯,我知道了……你叫廚房準備幾個酒菜,送到我房裡。」,羅士信向那下人吩咐一句,然後直接去了大堂。
「哈哈,藥師兄,時隔一日,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小弟今日有些公務要忙,讓藥師兄久等了。」
羅士信進到大堂時,李靖正在那裡氣定神閒的品著茶水,羅士信不禁在心中朝李靖豎了豎大拇指,乾等了幾個時辰,依然能保持如此氣度,除了和尚以外,常人一般都做不到。其實羅士信是非常欣賞李靖此人的,無論才學還是風度,李靖都是他見過得男人中最出眾的一個,所以羅士信心底裡是很想與李靖做朋友的,他願意幫李靖,也多是出自這種心理。
「哪裡的話,是李某不請自來,打擾了羅兄弟的休息才是。」,李靖果然風度不凡,微微一笑,道。
「嗨,別說那些了。走,去我院裡,我們邊喝邊聊。」
「呵呵,那我就不客氣了。」
……
「哥哥,你怎麼才回來?快來看,洛琪自己繡的?」
江大美女雖然自小嬌生慣養,但卻非像一般的大家閨秀那般被豢養在深宅之中,懂事以來大部分時間都在與對手的鬥爭中度過,所以突然間被關在靠山王府的大牆之內,可是把這丫頭給憋壞了。一天到晚閒著無事,居然跟春香那幾個丫環學起了女紅,今日繡了一個手帕,見羅士信歸來,蹦蹦跳跳得跑過來向心上人炫耀。
「繡的不錯,給我的嗎?」
「美的你……嘻嘻,等洛琪學成了,再給哥哥繡一個大戰袍……他……這位公子是……」
說了兩句話,江洛琪才注意到李靖,大美女打眼兒一瞧,只見這公子氣宇軒昂,英氣不凡,看模樣就知道是個人物。
「這位公子姓李名靖,是我的朋友。」,說著羅士信又向李靖介紹道:「這位姑娘名叫江洛琪,是小弟的未婚妻室……也是小弟的紅顏知己。」
「在客人面前你也這麼放肆……」,江洛琪魅目狠狠挖了羅士信一眼,不過看表情很消受「紅顏知己」這個稱謂,然後向李靖微微一福,見禮道:
「小女子江洛琪見過李公子。」
「紅顏知己……好一個紅顏知己,人生得一知己已是難得,更何況是紅顏知己呢……」,羅士信一句紅顏知己,好似勾起了李靖的心事,居然沒甩向他打招呼的大美女,兀自在那自言自語道。
「藥師兄?你沒事吧……」
「嗯?啊……沒事,沒事……」,李靖也發現自己的失態,急忙向江洛琪回了一禮,道:「在下剛剛走神兒了,還望江小姐切莫見怪。」
「哪裡,哪裡,李公子言重了。」
「藥師兄,我們進屋說話。」
羅士信與李靖顯然有事要說,洛琪美眉很懂禮節,告辭回房去了。不多時,下人便將酒菜備齊,羅士信和李靖兩人對飲桌前,春香等八女則侍奉在一旁。
「羅兄弟現在已不是當年那個不名一文的黑小子了,而我……唉。」,幾杯酒下肚,李靖又想起了自己和羅士信現在天壤相別的境遇,情不自禁地感傷道。
「藥師兄別這麼說,相信我,早晚有一天,你會成為天下人皆知的軍神,流芳千古。」
「哦?賢弟倒是看得起我,不過賢弟何以如此確定?」
「小弟說是未卜先知,藥師兄信嗎?」
李靖當然不會認為羅士信是在說真的,微微一笑,道:「既然賢弟能未卜先知,那你猜猜我今日為何而來?」
「呵呵,若是小弟猜得不錯,藥師兄是為昨日我們在酒樓所說入軍一事。」
「哈哈,賢弟說得不錯,李某今日正是找你幫忙來了……不過……」,李靖爽朗聞言一笑,道:「不過這忙卻不是要賢弟白幫,作為回報,我可以告訴賢弟一個消息……關於賢弟你的。」
「哦?與我有關?藥師兄且說來聽聽。」,羅士信聞言微微一詫,疑惑道。
「賢弟現在果然不是常人呢,」,李靖沒有回答羅士信,反而看了看侍奉在旁的八個如花似玉的丫環,淡淡道:「連吃酒都有這麼多下人伺候。」
「都下去吧,有事我會喚你們。」,羅士信明白李靖的意思,揮退春香等眾丫環,又向李靖道:「藥師兄,現在可以說了吧。」
「呵呵,剛才不是我不說,只不過此事涉及朝廷重臣,要是傳將出去,你我恐怕都要惹來無妄之災。」,李靖微笑著解釋了一句,然後面色突然一沉,低聲道:
「賢弟,你可清楚,有人正在暗中算計你!」
「什麼?」,羅士信聞言心中就是一稟,沉吟片刻,向李靖問道:
「藥師兄說此事涉及朝廷重臣,那麼,算計小弟的人,可是楊玄恩和越王府的那幫混蛋?」
「喔……賢弟已經都知道了?」
李靖微微吃了一驚,他原先想以此消息換取羅士信的幫忙,這樣兩不相欠,結果羅士信的反應竟然如此靈敏,這樣一來,自己的信息就沒什麼價值了。
「如果真是他們,那小弟恐怕已經被他們算計了……」
聽李靖的口氣,看來自己是猜對了,羅士信呸了一聲,把今天這事兒大致說了一遍,完了還沒忘了咒罵越王府幾句。
聽羅士信說完,李靖無奈一笑,道:「原來還以為能幫賢弟一把,沒想到……嗨,昨晚我一接到消息,就立刻來告知賢弟好了。」
「這事兒怎能怪藥師兄呢,最大的失策就是昨天接了楊玄恩那張名單,要怪只能怪自己大意。」,羅士信自嘲一句,然後道:「不管怎樣,小弟還是要謝謝藥師兄和紅拂姐。」
羅士信清楚,禁衛軍出內奸這事兒,是屬於高度的機密,李靖能知道,那肯定紅拂透露給他的。李靖也不掩飾,直言不諱道:
「要謝你就謝紅拂吧,我只是傳個話而已,消息是她偷聽到的。」
「呵呵,有機會一定當面謝謝紅拂姐。」,羅士信微微一笑,又問道:
「藥師兄,紅拂姐可曾聽到楊家人為什麼要算計小弟?難道只因為小弟當了這右監門校尉,奪了他楊玄恩的權嗎?」
李靖聞言輕輕搖了搖頭,道:「事情哪裡有這樣簡單,你可知道,你手下那姓陳的將軍,就是越王府派人殺的!」
「果然是他們……」,雖然有些吃驚,但這樣的可能羅士信也不是沒有猜測過,羅士信眉頭微微一皺,問道:「高句麗的那些細作是楊玄恩故意放入禁衛軍的……難道越王府和敵國高句麗有勾結?!」
「賢弟只猜對了一半兒。」,李靖高深莫測地說了一句,然後不緊不慢道:「那些奸細的確是楊玄恩故意放進去的,但越王府與高句麗卻沒有勾結。」
李靖這話到讓羅士信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琢磨半天也沒想明白,不解道:「小弟不解,還請藥師兄明言。」
「呵呵,賢弟且聽我慢慢道來……」,李靖微微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