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英雄擂(二十二)
「前輩,我二人與你遠日無怨近日無仇,就算要動手,你至少也先報個姓名吧!」
羅士信送洛琪美眉回往彌勒教分壇,半路卻跳出一個不知從哪裡來的中年婦人攔住去路,手提寶劍,殺氣騰騰。
「無冤無仇……哼哼……」,那婦人冷冷一笑,道:
「說的也對,是應該讓你們知道知道老身到底姓甚名誰,讓你們死也死個明白!老身,彌勒教教主座下護教永延**師——林月娘!」
「是你!」
羅士信和洛琪美眉聞言大驚,幾乎異口同聲道,剛說到過這老娘們兒,天上就掉下一個林婆子,兩人倒不是怕了她,可這事兒也未免太湊巧了吧。
「現在知道老身為什麼要殺你二人了吧!哼,妖女,你身為我教教徒,不僅不思為我教大業鞠躬盡瘁,反而因為你一己私怨和江文定那老賊的個人權柄,竟然與朝廷內外勾結,在扶風大肆屠戮我聖教教徒……」,林月娘越說越氣,怒聲道:
「陳屍數萬,流血百里,被牽連之人更是不計其數!你說,你該死不該死?!」
「前輩,」,羅士信沖林月娘抱了抱拳道:「我還叫您一聲前輩,扶風之變在下也親歷過,那明明是向家父子野心太大,不自量力起兵造反,才導致兵敗身死,您怎麼把責任都說成是我這洛琪妹妹的了!」
「洛琪妹妹,虧你叫得出口,一對兒狗男女!哼,別以為老身不知道這妖女在背後都使了什麼手段,要不是她從中作梗,天問怎麼會身陷牢獄?海明又怎麼會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倉促起兵?可惜老身還是去晚了,否則一定拆穿這妖女的詭計!」
「你是教中長輩,我本不想說你什麼,可是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教訓我呢?狗男女?你是說向天問那老匹夫和你自己吧,一對兒姦夫『淫』婦,偷情連野種都生了!哼!想要給你的老情人報仇就直說,別拿替教眾報仇來當幌子!」,江洛琪把嘴一撇,不屑一顧道。
「哼哼哼……你個小丫頭片子懂得什麼……」,林月娘一陣冷笑道:「自從你進了武康城,老身就一直在暗中盯著你,可惜你身邊不是跟著一群爪牙,就是跟著江文定那老匹夫,正苦於沒有機會下手時,沒想到今天你竟然單人單騎出了分壇,老身跟到城西才知道,原來你是去救這小子了。本想等老賊江文定走後就瞭解了你,可發現那個老道也不是個好對付的東西,所以老身一直守在悅來客棧之外,就不相信你一輩子會都躲在裡。果不其然,沒多久你就與這小子出來了,這是蒼天可憐老身為天問報仇的一片苦心納!」
林月娘越說殺氣越濃,後來雙目凶光一現,冷森森道:「你小子黃泉路上也莫要怨恨老身,要怪,只怪你與這妖女勾搭到了一起!好了,老身說的廢話已經夠多了,你們也該上路了!」
「把劍給我……」,羅士信從江洛琪那裡接過柳葉短劍,掂量掂量,雖然太輕了,不過至少比沒有強,然後沖林月娘冷笑一聲,淡淡道:「你就那麼自信能殺得了我二人?」
「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看劍!」
林月娘言罷挺劍便刺,羅士信揮劍去架,想憑借自己過人的臂力磕飛林月娘的手中兵刃,林月娘雖然不知道羅士信是天生神力,但女人的與男子相鬥,一般都避免硬碰硬,她也不例外,羅士信幾次想碰她的兵刃,都被林月娘巧妙的躲開了。林月娘能坐到彌勒教護教法師的位置,憑的可不全是裙帶關係,手中鋼劍也曾放倒過不少的綠林好漢。只見她劍走陰柔,好像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扭動翻飛在羅士信周圍,劍劍點向羅士信的要害之處。羅士信本身並不會使劍,而且手中的傢伙也實在太不稱手,當飛鏢用都嫌不夠份量,所以一時間被林月娘逼迫得只守不攻,有些手足無措。好在羅士信腳下的功夫也是不賴,左躲右閃,林月娘想傷到他也並非易事。
兩人一老一小,一男一女就這樣纏鬥在一處,羅士信雖然短時間內不會敗於林月娘,可是這樣被她牽著鼻子走,能量消耗十分巨大,縱是羅士信體力超人,這樣也不是長久之計。羅士信邊打邊尋思,發現林月娘劍鋒所指大都是自己肝腎等胸腔一下無肋骨保護的臟器。如果喚作別人,任何一個部位被挑上一劍小命都是難保,可是自己不一樣啊,莫說她沒有刺上,就算刺個正著,如果力道不夠,也難以刺破自己身上的蟒麟內甲而傷及**。
想到這裡,羅士信計上心來。打著打著,眼看林月娘急攻數劍,羅士信故意讓出腹部一個破綻。林月娘果然是個高手,幾乎在羅士信讓出破綻的同時便尋得戰機,劍鋒閃電般向羅士信小腹刺來。
「啊!」
寶劍剛剛刺中羅士信,林月娘心中就是一驚,憑經驗,她知道自己著了這黑小子地道兒,現在對方一定還有後手,還好自己手中寶劍要比羅士信手中短劍長上許多,對方傷不到自己的軀幹。
「來得好!」
果不其然,林月娘還未來得及撤回寶劍,羅士信手中短劍就向著長劍雷霆萬鈞般砍去。費了這麼大勁就為了磕到自己手中長劍,這倒很是出乎林月娘的意料,不過她也不敢大意,在後撤鋼劍的同時,也緊了緊握劍的右手,生怕被這小子卸去兵刃。
當——
一聲金屬相磕的巨響劃破寧靜的夜空中,林月娘只感到自己的右手已經被震得失去了知覺,虎口裂開,整個右臂也陣陣發麻,手中鋼劍被震落在地,已經從中間斷成了兩段。抬頭再看對面那黑小子,雖然手裡的傢伙也嚴重形變,可人卻絲毫未收到任何損傷,此刻正笑嘻嘻地看著自己,樣子很是囂張。
「好小子,老身小看你了,不過這事兒沒完,我們來日方長!」
兵刃沒了,一條手臂也已經失去了戰鬥力,這架還打個什麼勁兒!這老婆子自知今日已然事不可為,扔下一句狠話,轉身就想逃走。
「哪裡走!」
這林月娘對洛琪美眉來說是個不小的禍患,羅士信怎能讓她如此輕易地就逃掉,話音剛落,一道寒光就尾隨著林月娘射了過去。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羅士信的鋼珠正擊中林月娘的左肩胛處,月光下只見一團血霧迸出,林月娘的整個身體都被鋼珠巨大的慣性帶著飛出數尺,趴到在地上。
「你的敵人,還是你處理吧。」,羅士信並不喜歡屠戮喪失反抗力的敵人,更何況林月娘還是婦人,所以他把皮球丟給了江大美女。
「這個林月娘怎麼會這麼湊巧也出現在武康……哥哥不是懷疑這蕩婦與朱粲有關係嗎?」,江洛琪聞言淡淡問了一句,然後詭異一笑,道:
「洛琪有辦法試探出來!」
……
第二天天明,武康東城,鵬鳥閣。
這裡原本是一處客棧,現今已被朱粲包了下來,作為迦羅樓教在武康城的「辦事處」,此刻朱家三兄弟正在議事堂中說話,突然從堂外跑進一人,慌慌張張的向朱粲稟報道:
「教主……教主,大事不好了!」
「什麼事情如此慌張,成何體統!」
朱粲正襟危坐在大堂中央,膀大腰圓,聲音粗重,容貌更是比朱兆熊還要剽悍許多,怎麼看都不像一個心機沉重之人。他左手邊坐著的正是那夜帶人與乾坤子師徒叫板的朱兆熊。右手邊坐著一個莽漢,長相與朱兆熊有七八分的相似,此人便是朱粲的另一個堂弟,朱兆盛。
「是!」,那人單膝跪倒在朱粲面前,急聲道:「稟報教主,有監視彌勒教分壇的兄弟來報,說林仙姑被彌勒教的人擒了!」
「你說什麼!」,朱兆熊聞言驚聲而起,抓著那人的衣領惡狠狠問道:
「這是真的嗎?什麼時候的事?」
「稟三爺,此事千真萬確,聽報信的兄弟說,今早江文定領著幾人押著林仙姑從彌勒教分壇裡出來,負責監視的兄弟們剛一發現便立刻來報了。」
「林月娘這個傻婆子,整天嚷嚷著要找江家人報仇,現在果然被抓了吧!」,朱粲聞言也是一臉的焦急之色,咒罵道:「他娘的,要不是看她們母子還有些利用價值,我早就弄死她們了。」
「大哥少安毋躁,此事未必就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朱兆盛此刻腦子還算冷靜,稍一尋思,向朱粲道:
「以林月娘的性格和她對江家人的仇恨,就算被擒拷問,也不一定會向江文定低頭,更況且我們的計劃她也並不完全知曉。」
「二弟的意思是說江文定在林月娘嘴裡撬不出什麼東西?」
「這個……」
「報!」,朱兆盛剛想說話,又一個迦羅樓教教徒進來稟報,道:
「報教主,彌勒教承天**師,江文定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