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遲早要動手
兩對蜜月新人分手以後，展慕華很自然地牽住了蕭冷月的手：「走，我們去看看納米的那個什麼麗江特色的四合院。」
蕭冷月失笑：「那不叫四合院，是三坊一壁。」
「反正就是那麼回事！」展慕華堅決不承認自己的說法錯誤。
「現在嗎？」蕭冷月看了看漸漸湧上來的暮色，「會不會太晚了？興許他還在酒吧喝酒呢！要不，我們明天起個大早好了！」
展慕華笑笑：「明天起不來了呢？你就沒機會看了。」
「為什麼？」蕭冷月意外地揚了揚眉，「我們要回去了？」
「不是我們，而是納米，他要回a市。」
「啊……」蕭冷月恍然，「你說服了他！」
展慕華笑著搖頭：「這哪裡用得著我說服？本來就是他自己的意思，我只不過是提供了更好的待遇，讓他更堅定了回去的信心而已。」
「你是要他……」蕭冷月說了半句，又吞了回去。
「嗯，我說過的，那個公道一定會為你討回。」展慕華握緊了她的手，「也許三年，也許兩年，也許有了納米的幫助，只要一年就可以讓盛家付出代價。」
蕭冷月遲疑了一下，才柔聲說：「慕華，其實我現在已經不恨盛玉環了，你不用為了我去心心唸唸對付盛家。」
畢竟，盛家在a市的根基非常深，對付起他們來，可一點都不比對付劉家難。
當初他和劉晴，畢竟有個口頭的婚約在，劉晴做事還顧忌著展慕華。
盛家卻不同，盛玉環看上去彷彿是對展慕華情根深種，可是蕭冷月幾次看到她身邊不同的男伴，移情別戀，也並非不可能。
這樣一來，盛家對展氏出手，便沒有任何顧忌。
展慕華搖了搖頭：「傻瓜，這可不單是為了你，也是為了我。」
「為了你？」蕭冷月不明白。
「當然了，她動了我的太太，那不是等於動了我嗎？」展慕華理直氣壯，「動了你，就等於是打了我的臉。我展慕華的太太，能任人欺負麼？」
蕭冷月張了張嘴，才啞然失笑。
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她？
「只要你有這份心就行啦，我不在意盛玉環是不是會受到報應。其實，我現在很快樂，所以就特別容易原諒傷害我的人。」
「原諒是一回事，報復是另一回事。」
蕭冷月有點傻眼：既然原諒了，還需要再報復嗎？
不過，展慕華似乎鐵了心，想要讓盛家付出代價，蕭冷月自然也樂見其成。
她擔心的只是，展慕華一旦失手，賠了展家……那可就有點得不償失了。
「如果事不可為，就別勉強。」她擔憂地說。
「放心，我不會打沒有準備的仗。」展慕華胸有成竹地說，「我會處理妥當的，而且，我有的是耐心。」
「好吧……」蕭冷月沒有再勸。
兩個人安步當車，來到了納米的小院。
果然，他正在家裡。
「你們來了？快請進來吧。」納米正挽著袖子，看到蕭冷月疑惑的目光，才笑著解釋，「我正在打包行李，所以家裡一團糟。」
「過來看看富有麗江特色的三坊一照壁。」展慕華笑笑，「你過兩天走，我們就不來送你。到了地方，我會交代助理的。」
「行。」納米很爽快地答應了一聲。
所謂的三坊一照壁，就是一坊主房，左右廂房二坊，再加上主坊對面的照壁，合圍成一個小院落。
麗江的民居，外觀沉穩拙樸，毫不張揚。
除了輪廓上的線條感，它的外觀真的很不起眼。
牆面上抹著灰，牆腳處鑲著磚，頂上鋪著的是青瓦，色調雖然和諧，但看不出特別處。
麗江建築的真正特點，要看細節。
在納米的解釋下，蕭冷月饒有興致地看著屋子內部的結構，在邊邊框框處，不經意間都能發現精緻的裝飾。
花鳥魚蟲，琴棋書畫，都能在這小小的院落裡，找到它們的身影。
「像這種房子，是麗江每個年輕人，從二十幾歲結婚起就為自己奮鬥的。哪怕像這個房子的主人，是公務員，單位裡有房可分，但是他還是建造了屬於自己的這套住宅。」
「看得出來，這種宅院花了不少心思才建成的。要換了我，一定不捨得把房子出租。」蕭冷月點頭稱是。
「我也不是一來就能租到這套房子，還是和這間房子的主人成了朋友，他知道我熱愛麗江的文化，所以才肯租給我。」
「那是啊，自己辛辛苦苦建造出來的房子，萬一落到別人的手裡，那還不是弄得一團糟，怎麼捨得？」
「正是這樣！」納米笑著點頭，領著他們參觀完了東西二廂，主坊裡的行李，打包了一小半，還有不少散開著。
「哇，你買了這麼多木雕！」蕭冷月眼睛一亮。
「其實也是平常收來的，平常用的東西倒無所謂，這些木雕富有東巴文化的特色，帶回去送人或者自玩，都是很好的選擇。」
蕭冷月看著這些東巴木刻，各具形態，想來收集也頗費時日。
要是換了自己，也一樣是捨不得丟棄的。
納米帶著他們參觀完了房子，把他們帶到了院子裡。
「這個院子好大啊！而且，你還養了這麼多的花……」蕭冷月的心裡浮起了古怪的感覺。
在她看來，能把花養得這麼好的人，應該不會是名利心特別重的人。
但納米的表現，讓她覺得意外。
「這些花都是我那個朋友養的。」納米似乎看出了蕭冷月的疑惑，只是笑了笑，「納西人喜歡種花養草，每個庭院裡，幾乎都要種點樹，養點花。有些人家，還養著魚。麗江氣候溫和，人們的活動場所大部分在室外。小院是個最適合家人活動的地方了！」
除去花壇，小院的地上，用鵝卵石和五花石鋪出了圖案。
蕭冷月仔細看過去，居然是一幅「八仙過海」，鋪得十分講究。
手法古樸，裝飾的效果非常濃烈。
「你這朋友，是一位特別懂得生活的人。」蕭冷月感慨地說。
「不，你可是說錯了。」納米大笑。
「難道不是嗎？」蕭冷月疑惑。
「事實上，幾乎所有的納西人，都懂得生活。你看看麗江古城裡的居民，他們走起路來永遠不緊不慢，遠遠看不到a市那種快節奏的生活。」
蕭冷月沉吟地點頭，羨慕地說：「住在這裡的人，真是幸福。」
展慕華卻持不同意見：「要我長年累月住在這裡的話，我可受不了。生活的節奏太慢了，只適合十天半月的度假。」
納西居然同意地點了點頭：「是這樣的，我當時倒是想在這裡住到頭髮發白，但是住了小半年，就靜極思動。說到底，我們這些為名利奔走的人，並不能真正適應這樣的環境。」
蕭冷月想了想，才無奈地笑著搖頭：「說到底，我們都是世俗中人啊！」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並不是每個地方都適合每一個人的。」展慕華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也許，我們就只能適合a市。你看，讓你在家裡做個少奶奶，你都要拚命地去考了一個什麼證！」
「我這是未雨綢繆，哪天失了業，還能做個小行政人員什麼的。」蕭冷月吐了吐舌頭，「這是山茶嗎？花可真大。」
「是的，有句老話說，雲南山茶甲天下，麗江山茶甲於滇。」
蕭冷月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一直以為大理的山茶是最有名的，受了金大俠那部《天龍八部》的影響。段譽，不就是大理國的嗎？」
「你們有空的話，不妨去玉峰寺去看看，寺雖然小，但名氣不小。現在花期有點掃尾了，應該還能看到最後一批。」
「那裡的山茶很有名？」
「對，那裡有一棵『萬朵茶花』，現在看是一棵，其實早年是兩棵。一棵是獅子頭，花是大紅色的。另一棵是早桃紅，花呈粉紅色。只不過長的年數久了，兩棵樹長在了一起，難解難分。而且它的花期很長，從立春到夏天，足有七個月。最好看的時候是三月，可惜你們來得有些晚了點。」
「啊，我要去看看。」蕭冷月立刻喜不自勝地說。
「行，反正我們還要再留一段時間，把該看的想看的地方，都看過一遍。以後如果你喜歡，我們還能再來嘛！」展慕華笑著安撫。
對於展慕華來說，只不過是一樹山茶，這有什麼好看的？
不過，女人從大到小，恐怕都逃不了鮮花的誘惑。
要不然，那些大大小小的花店，都靠什麼賺錢啊！
納西泡了兩杯茶出來，兩個男人的談話，漸漸地偏離了風花雪月，又轉向了經濟學。
蕭冷月對這個沒有什麼興趣，蹲下來賞玩著一院的似錦鮮花。
「至於經費，我會交代陳洋的，你和他聯絡多，應該很熟了吧？」展慕華的話，讓蕭冷月握著鮮花的手指微微一頓。
盛家……
唉！
蕭冷月看著天邊黯淡下去的天空，輕輕歎息。
她當然不是為盛家擔心，而是覺得展盛相爭，萬一兩敗俱傷的話……
一時間，竟是柔腸百結，只顧發呆。
夏天日長，但兩盞茶喝下來，天色也顯出了朦朧的灰黑色。
遙遠的玉龍雪山，在暮色裡顯得格外的溫柔和恬靜。
其實，這座納西人的聖山，並不是只有一座峰。
只是聖山把自己最好的一個側面，留給了麗江人。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看到的恰恰是它最為氣勢磅礡、氣象浩蕩的一面。
告辭的時候，蕭冷月看到牆面上掛著好幾種樂器，跟平常看到的並不一樣。
納西笑著說：「這是納西特有的樂器，我只是買過來看看，玩玩。當時，是真想在這裡扎根的，只不過……」
他笑著搖了搖頭，像是歎息自己的浮躁。
都市人已經習慣了城市的快節奏，面對這樣的悠閒，畢竟無法長時間適應。
蕭冷月瞭解地笑笑，順從地把手交給展慕華，兩人走上了古城的五花石街道。
「他明天就回a市了嗎？」蕭冷月回過頭，看了一眼站在院子門口的納西。
剛剛亮起來的路燈，把他的背影，拉得很長。
「是的，明天下午三點十分的飛機，我們還可以再呆到你不想呆為止。」
蕭冷月把頭側靠在他的肩：「我想蕭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