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遙控指揮
蕭冷月意外地發現，她和展慕華之間，不像以前那樣幾句話就開始有話不投機半句多的感覺，時不時地會冷場。
難道是因為他們找到了談話的契入點嗎？
所以從機場到飯店這一段路，便一點都不覺得路程有多麼長了。
他們下塌的酒店，是座落於巴黎聖母院廣場的裡茨酒店。
「巴黎聖母院？」蕭冷月看著圖片上看熟的建築，再一次激動。
「對，我們可以步行過去。」展慕華笑著說。
「現在？」蕭冷月的眼睛亮閃閃。
「當然不！」展慕華瞪了她一眼，「先去房間好好洗漱，然後香香地睡一覺。放心吧，你會如願以償的。」
「法國值得一看的名勝古跡太多了，我怕來不及看呢！」
「放心，我們會在巴黎逗留至少一個星期的時間。」
蕭冷月掰著手指頭細數：「我要去盧浮宮、艾菲爾鐵塔、塞納河、巴黎聖母院、香榭麗捨大街、巴黎修道院、凱旋門……哇，我覺得有好多地方要看啊！一個星期的時間，安排起來也是夠緊湊的了。」
「這次時間不夠的話，我們下次再來。」展慕華不以為然地拿了房卡，「別小看我們下塌的這座酒店，曾經住過不少名人。」
「這裡？」
「對，峻工於十九世紀，歷史也不短了。」
「那倒也是……住過哪些名人？」
「多著呢，像英國國王愛德華七世、伊朗國王沙阿、溫莎公爵……當然還有一大堆著名的作家，像海明威就常住31號房。我們晚上去下面的酒吧，那裡就是以海明威的名字命名的。」
「嗯，那一定要去。」
展慕華斜睨著她：「你不是不喝酒嗎？」
「誰說去酒吧就得喝酒的？我喝杯蘇打水不行嗎？」蕭冷月做了一個鬼臉，跨進了電梯。
推開房門，蕭冷月彷彿置身於一部老電影。
法式古典風格的傢俱，名貴的絲質掛毯，一個套間，居然在一百平米以上！
「太奢侈了吧……」蕭冷月喃喃低語。
「裡茨酒店從建成的那一天起，就以極盡豪華的挎和無微不至的服務聞名遐邇。」
「這種房間……每晚至少要幾千吧？」
「三千八百歐元。」
「那不是要好幾萬人民幣嗎？」蕭冷月嚇了一跳，「就為了一個晚上的享受，太不值得了吧？」
「這裡的生意，可從來不用人擔心。」展慕華輕笑著把不多的行李放下。
他們都只帶了兩身替換的衣服。
「敗家子可真夠多的……」蕭冷月咕噥。
「是啊，這些敗家子中，包括卓別林、嘉寶、時尚女皇夏奈爾，還有……」他停頓了一下，才笑著繼續，「戴安娜王妃！」
難怪這間酒店的名氣那麼大……
隨便哪一個名人，都夠替它打響名氣的了。
「不過，並不是每個房間，都這麼貴的。像《達芬奇密碼》的男主角蘭登住的那種，六百歐元就可以打發了。」
「以一個大學教授的消費水準，也夠奢侈的了……」
「哈佛的名教授，口袋裡也是很充實的。」展慕華不以為然地說。
像他這樣的天之驕子，自然不會為這一點錢而心疼。
「我去洗澡……」蕭冷月把目光收回。
「好的。」
儘管蕭冷月覺得自己精神不錯，但頭沾到枕頭，還是很快就入睡了。
醒來的時候，薄暮四湧。
房間裡十分安靜，似乎只有她一個人。
展慕華呢？
她忽然有點心慌，跳起來走到外間。
展慕華正坐在書桌前，凝神看著手裡的傳真件。
她沒有打擾他，悄悄地退回了套間。
看來，為了他們的這趟巴黎之行，其實他還是替自己找了不少麻煩的。
可是他卻從來沒說啊……
「滴！」一聲輕響，在靜謐的房間裡顯得格外響亮。
傳真機是自動接收的，展慕華卻不等紙張吐完，就撈起傳真紙看了起來。
「事情……很棘手嗎？」蕭冷月看著他半天沒有動彈的側影問。
「你醒了？」展慕華回過神來，隨意地把那張傳真紙往桌上反扣，「沒有什麼，跳樑小丑而已。」
他說得雲淡風輕，但蕭冷月心知肚明。
劉承業可是壓制了展氏幾乎四年的時間！
「如果需要回去的話……」蕭冷月抿了抿唇，「那就回去吧。」
「你和我一起？」展慕華走到她的面前，輕笑著扣住了她的腰。
蕭冷月象徵性地掙扎了一下，才笑著搖頭：「如果你堅持的話，那就一起吧。」
展慕華愣了愣：「真的啊？」
「當然是真的的！」蕭冷月嗔怪似地朝著他瞪了一眼，「不信啊？」
「冷月！」展慕華忽然把她的頭壓在自己的胸膛上，「不用回去，事情在掌控之中。」
「真的嗎？」蕭冷月有點不信。
剛才，他的臉色，很凝重呢！
「相信龍飛宇和陳洋的能力，當然更要相信我的。」展慕華放開了她，臉上含著笑意。
「就地指揮，總比你離得這麼遙遠有把握吧？蕭簫反正……嗯，他們反正還在瑞士呢，我們回去就回去吧！」
她的聲音裡雖然含著強烈的不捨，但回去兩個字，卻說得很堅定。
「傻丫頭。」展慕華揉了揉她的頭髮。
懶睡方起，本來有幾絲凌亂。
經他一揉一搓，就更亂成了一團麻。
「呀，頭髮都被你弄亂了！」
「沒關係，我替你梳頭。」
蕭冷月哭笑不得：「好了，你快去幹正事吧。要回去的話，我負責訂機票。」
「你捨得？」
「有什麼捨不得的？怎麼說也算是來過了一趟巴黎吧！」蕭冷月故意輕鬆地開著玩笑。
「不用回去，我也想蕭簫。」展慕華笑著握住她的手，把她按到了椅子上，「你替我把這些數據輸進電腦，進行分析一下，這樣的話心裡就理有底了。」
「嗯。」
蕭冷月點頭，手提電腦沒有裝外接數字鍵，對於輸入速度的影響很大。
好在需要輸進去的數字並不多，蕭冷月很快就搞定了。
一側頭，看到攝像頭和話筒都已經安裝完畢。
「要開電視電話會議？」她驚愕地問。
「是啊，感謝高科技的力量。」展慕華微笑，「所以，現在就跟坐在辦公室裡一樣。」
蕭冷月點點頭，安靜地站到了一側。
「可能要開很久……你去巴黎聖母院轉一圈吧！」展慕華對她笑。
「需要我幫忙嗎？比如倒杯水之類的……」
「沒關係，我可以自己來。」展慕華失笑。
「還是我來吧，免得你分心。」蕭冷月搖了搖頭。
「不後悔？」展慕華眨了眨眼睛，竟顯出了幾分調皮。
蕭冷月愣了一愣，才搖頭：「有什麼好後悔的？反正這次來不及，下次我還有機會看的。」
「好，你可以幫我整理資料，收發傳真。」展慕華點了點頭。
「好的。」蕭冷月答應了下來。
會議其實開得並不像展慕華說得那麼冗長，現場會議由龍飛宇主持，氣氛有點沉悶。
蕭冷月有點緊張，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見蕭簫心切的話，展慕華不會在這樣的關鍵時刻，還直飛法國。
心裡多少浮上了歉疚。
展慕華凝神聽著報告，偶爾會插幾句。
蕭冷月心情緊張，目不轉睛地看著展慕華的側臉。
直到他放鬆了臉部的神經，露了一條笑紋，才鬆了口氣。
還好，看起來情況不錯。
「一切盡在掌握中。」展慕華關掉了通訊設備，轉臉對蕭冷月露出了笑容。
蕭冷月吐了吐舌頭：「那就好。」
「走吧，陪我去喝一杯。」
「不，我不喝酒的。」蕭冷月條件反射地搖頭。
「海明威酒吧，都不去？這間酒吧的經營者，可是在二零零一年奪得過全球最經營者的稱號。」
那個什麼稱號倒也罷了，世界級名人的魅力，卻無與倫比。
蕭冷月終於還是抵制不住誘惑，緊接著又點了一小杯十四度的白葡萄酒。
幸好法國不像中國人那樣，喜歡喝白酒。
厚實的綠皮沙發，可以把整個人都陷進去。
「現在去巴黎聖母院，可能看不到什麼了吧？」蕭冷月舉著酒杯問。
「有一個最好的去處，想不想去？」
「哪裡？」
「香榭里捨大街，這可是全世界最美麗的街道。」
「當然要！」蕭冷月看了看杯中酒，一仰脖子就倒了進去，「走吧！」
「你這樣喝酒，估計海明威復生，都要對你表示鄙夷。」展慕華苦笑。
「黃昏在香街散步，應該是最浪漫的事了吧？」蕭冷月露出一臉的嚮往，又有點擔憂，「可是你離開那麼久，沒有關係嗎？」
「放心，塵埃落定了。」展慕華笑著做了一個v字手勢，「這個假期，絕對過得毫無負擔。」
香街全長不到兩千米，東部從協和廣場到圓點廣場。
「其實香榭麗捨本意是聖人們安息的地方，用中國人的話來說，就是陰間了。不過西方人不忌諱這個，他們認為聖人安息的地方，就是樂園。」
「嗯，這是彼此信仰不同吧？」
「是啊，一會兒散步累了，就在這裡用餐。」展慕華他們從圓點廣場向西行。
街道兩邊，是十九世紀的古典式建築，全都只有六至七層。
作為繁華的商業街，卻並不見五顏六色的廣告，街道顯得乾淨而優雅，就像巴黎給人的總體感覺。
毫不誇張地說，這一段街，是巴黎的縮影。
「進去逛逛？」展慕華停留在一間女裝店的門口。
「不想。」蕭冷月搖搖頭，「法國人的穿衣服……很有品味，顏色搭配得很協調。」
「那當然，在一座藝術城市裡呆得久了，怎麼可能不受影響？」展慕華微微地抬起了下巴，「你這樣的穿著，一看就知道是外來人口中。」
蕭冷月緊了緊羽絨服：「那有什麼辦法，我可不敢穿著短大衣和短裙走在街頭。」
「咦，慕華哥哥！」從明亮的玻璃門口，走出了一個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