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蕭冷月猶豫地問：「難道男人離婚的時候，會權衡自己的經濟狀況嗎？」
「那當然，如果重新找一個妻子的成本太高，湊合併不是只有女人才會選擇的生狀況。」
「哦，是這樣啊……」蕭冷月悵然地回應。
「所以，如果你表現得好，也許十年之後，我們也不會簽署離婚協議書。如果重新找一個女人，也不過爾爾的話，不如和你繼續過下去好了。」
展慕華說得一點都不像出自真心，恐怕只是隨口開出的玩笑吧？
蕭冷月垂下了睫毛：「你不用去找，會有無數的美女，如過江之鯽一樣湧上來。」
「十年之後，我就四十出頭了。那時候，年齡相當的好女人，早就嫁為人女。剩下來的大齡剩女，我想自己不會有興趣。」
「江山代有美女出，到時候，你找個雙十年華的妙齡少女，不是皆大歡喜嗎？」
「我現在都不喜歡盛玉環之類的……呃……我是說那種妙齡少女，十年之後難道眼光會退化成這樣？」
蕭冷月白了他一眼：「拜託，三年前，我正好是二十歲！那時候，你可沒有放我一馬的意思。」
跟強－奸犯沒有什麼兩樣……
「當時……其實我從來不勉強女人的。」想到三年前的那場烏龍，展慕華也有點訕訕的不好意思了起來。
切……
他居然還好意思說！
難道當時是她自願的嗎？
蕭冷月睜開眼睛，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真的，我當時剛剛回國，聽……龍飛宇他們說，本城那種職業的女人，最喜歡打扮成清純的大學生模樣。」
蕭冷月欲哭無淚：「我是貨真價實的大學生，當然很清純啦！」
烏龍事件，原來是龍飛宇在這中間起穿針引線的作用？
早知道，在威煌的時候，就該慫恿展慕華把那小秘書給開了……
有仇不報非君子，蕭冷月從來不會把自己當成賴好人。
龍飛宇，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吧！
好歹自己也算是展慕華的枕邊人，枕頭風總會恰到好處地給你吹著的！
蕭冷月咬牙切齒地想著，把矛頭又轉向了展慕華：「但是，你說不強迫女人的？」
「是龍飛宇說的，她們都喜歡故作矜持，所以需要用藥物來增加情趣……」
哼哼，這下子，梁子可就結得更深了。
原來自己的「悲慘」遭遇，全都是拜龍飛宇所賜！
「看來，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她又恨又怒，又傷又憐，最終只能化作一聲長歎。
好吧，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以後有的是機會……
慢慢來吧！
「不過，我從來沒有後悔。」
「嘎？」
展慕華唇角含笑：「如果我沒有那樣做，你現在已經被蕭家打包到了誰那裡？那還不如我照單全收呢！」
蕭冷月有點洩氣，她真希望自己能理直氣壯地反駁。
可是，偏偏……他和她都知道，展慕華說的，是事實。
「那至少也是明媒正娶，好過這樣見不得光吧！」蕭冷月嘴硬。
心裡倒並不太怨恨。
「冷月。」展慕華的聲音，忽然正經了起來。
蕭冷月立刻心裡警鐘長鳴，身子一動，就想坐正，卻被他又按壓了下去。
「什麼？」她問得有點惴惴。
別看現在他心情不錯，但誰知道會因為沈振濃和成懷義的相繼出現，發什麼脾氣呢！
她還是低調做人。
「這只是暫時的。」
「啊？」蕭冷月沒有立刻聽明白他的意思。
「等到這次和劉氏完全分割開來，我就會公佈我們的婚訊。」
「呃？」
蕭冷月愣愣的。
這個結果，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一時間竟無法正確地作出反應。
「怎麼忽然變得傻了？」展慕華拍了拍她的腦袋，笑容淺淺。
「不是，我得說……我恐怕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現在展氏還沒有完全和劉氏脫離，我不能和劉晴翻臉，至少……不能和劉承業翻臉。要不然，這次威煌集團的事故，我為什麼要暫時示弱？」
「可是……我以為你上次已經……」
事情不是塵埃落定了嗎？
「我有政策，他會沒有對策？當然，這次我們算是打了一場大勝仗，但是要真正得到最後的勝利，還有一段路要走呢！放心，我不會讓展氏一直受制於人。」
「我知道……」蕭冷月喃喃低語。
他根本不是一個肯受人威脅的人。
「再說，我總不能和我爸一樣，不負責任地把一個千瘡百孔的展氏，交到蕭簫的手上吧？」
「……啊？你說……什麼？」蕭冷月是真正被駭著了。
「蕭簫是我的兒子，是展家的長孫，展氏以後不是會交到他的手上嗎？」
「但是……你以後還會有兒子……」蕭冷月本能地搖頭，「你別把展氏交給蕭簫，許他一個平安的未來，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展慕華以為她會欣喜若狂，誰知道蕭冷月卻一臉的驚恐，恨不能讓他把這個念頭從腦袋裡徹底地抹除。
「你不喜歡？」
蕭冷月攀著他的手肘，因為緊張而用力過猛，圓頭的指甲刮痛了他的肌膚。
可是他一聲不吭，只是把車停在路邊，盯著她的臉。
「我只是希望蕭簫能夠一生平安，而不是想讓他捲進你們展家內部的矛盾中。」
展慕華沒好氣地瞪著她：「你給我解釋清楚！」
蕭冷月深吸了一口氣，覺得這是關係蕭簫日後生死存亡的大事。
雖然有一點小誇張，但誰也不知道真正會發生什麼。
「我的意思是，以後你會和未來的太太有孩子，到時候，我怕……對蕭簫不利。」
「你是不是宮廷戲看得太多了？我們展家可不是皇宮，而且要交給誰，自然要看他們的能力。蕭簫這小子，以後絕對不是池中之物，我相信他可以接我的班。」
「不行的，這不是能力的問題。」蕭冷月仍然搖頭。
「我要把展氏交給他，自然會替他掃清障礙，你瞎操什麼心！」展慕華沒好氣地再度把車開了出去，「一天到晚擔心這個憂心那個，難怪身上老是不長肉……」
「可是……」
「最重要的問題是，你從哪裡看出來，蕭簫會有一個潛在的競爭對手？」展慕華好笑地看著她的一臉緊張。
「現在當然沒有，但是以後……」蕭冷月一想到蕭簫被他放到風口浪尖上，就覺得心裡發寒。
不求他大富大貴，只求他平平安安就好。
這是作為了一個母親的私心。
展慕華不解：「以後，也是十年後了。就算我老當益壯，雄心不死，還想再生個孩子，和蕭簫的年齡也差得太大，基本上不具備威脅蕭簫的能力，你擔心什麼？」
「呃……這個……」蕭冷月覺得自己的腦袋有點糊塗，「那十年之內呢？你和別的女人……」
「哪有別的女人？在你之前，我有過的女人很多，也沒有給我冒出一個兒子來！所以，在這十年之中，如果我還有孩子的話，那一定是和你生的。」展慕華施施然地說完，眼角也不瞟一下蕭冷月，汽車就衝進了黑暗的大街。
蕭冷月目瞪口呆，對這個消息有點消化不來。
他的意思是……
不會再和其他的女人有孩子？
難道，是為了保護蕭簫的地位嗎？可是，他明明那樣的喜歡孩子！
蕭冷月的腦袋有點糊塗，想了半天，也沒有想明白展慕華的意思。
悄悄地側臉看他，彷彿是真氣著了，線條冷硬如刀削。
剩下的路並不長，而兩人保持沉默的尷尬，沒有持續太久，汽車就到了公寓的大樓停車場。
蕭冷月不敢冒然開口，先一步開了車門出來，展慕華卻已經站到了她的面前。
「或者，我們現在就回去進行製造孩子的大業？」展慕華微微低頭，把她壓到自己的胸前。
「製造什麼……」蕭冷月正處在一團亂麻之中，竟然沒有領會他說話的含義。
「再製造一個蕭簫……你說要經過什麼樣的程序？」他咬著她的耳朵，這樣曖昧的表現，讓她陡然明白了過來。
彷彿怕被人覷破了內心世界似的，蕭冷月紅著臉悄悄打量了一下周圍。
現代人夜生活的豐富多彩，讓深更半夜的車庫，也偶爾會有一輛車開著大燈呼嘯著停到了車位上。
「小心，有人的！」蕭冷月縮了縮腦袋，一副典型的做賊心虛。
其實……膽大妄為的那個人，是展慕華呀！
在他的臂彎裡，蕭冷月埋著發了燒的臉，不敢再抬起頭看周圍的環境。
雖然聽起來似乎萬籟俱寂，但是誰知道，電梯裡會不會忽然進來了一個鄰居？
他們的姿勢，彷彿是兩隻八腳章魚似地纏繞在一起，她想要挪開一點距離，都做不到。
好容易抵在自家公寓的門框上，展慕華單手圈住了她，另一隻手騰出來拿鑰匙。
公文包裡的東西，總是有條不紊，但是因為手腳受了束縛，鑰匙彷彿故意躲在哪個角落裡，怎麼也找不著。
「開門……」蕭冷月聽到電梯開合的聲音，忍不住嗔意上臉。
「唔，知道。」展慕華咕噥著，氣息在她的耳後，越來越燙。
鑰匙終於勾到了手指頭上，門開了又合，重臨的黑暗，讓蕭冷月全身都放鬆了下來。
再怎麼曖昧，總算是避開了旁人。
口乾舌燥，連帶著那對薄薄的唇，微顯乾燥。
但只是雙唇倏觸的瞬間，就互相濕潤了彼此。
唇齒間，有雪利酒的味道，淡淡的讓人醺然薄醉。
舌卻是滾燙的，穿過她細貝一般整齊的牙齒，整個人的氣息，就壓到了她的口腔。
鼻子尖對上了鼻子尖，這個吻的開始，因為緩慢和溫存，而顯得極具耐心。
可是隨著舔噬中透露出來的那一點貪婪，卻不由自主地加深了這個吻。
蕭冷月連自己都沒有發覺，她正在無意識地回應著他的吻。
她的舌，被他緊緊地捲住，整個身體都被他摟在懷裡。
像是天生為他量身定造，每一分都契合得讓人驚歎不已。
他的身後，應該是冰冷的牆面。
可是他的整個人，都透著灼熱的氣息，彷彿要把她融化……
彼此的糾纏，已經分不清誰先誰後，誰主動誰被動。逐漸加深的吻，早就把彼此的呼吸纏繞在了一起。
展慕華緊緊地摟住她，因為太緊，而硌到了她的肋骨。儘管胸口被壓迫得有些痛，可是蕭冷月卻感覺到了一種的恣意的快樂。
她的手勾住他的脖子，把自己更深地往他的懷裡送。
這樣的力量，彷彿要把自己揉碎掰開了在他的懷抱裡面。
呼吸漸漸地急促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舌與舌互相纏捲……
接下去的事，對於展慕華來說，當然是輕車熟路。
他的手從她禮服的領子裡伸下去，直到她胸部的高聳。
如果不是他還有一隻胳膊，緊緊地環住了她。蕭冷月覺得，自己可能會像一塊冰，倏然地融化在他的身側。
雙腿軟得沒有一點力氣，明明腳踝還很不舒服，可是這時候卻像是不覺得似的。
像是踩著一堆棉花，軟軟的沒有重量。
「冷月……」展慕華喘了一口氣，看著她撲閃的睫毛，攔腰把她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