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狹路相逢()
手裡還握著一杯雞尾酒，蕭冷月呆呆地看著走到自己面前的展慕華，忘了反應。
「冷月？」他的聲音，其實很好聽，像是小提琴的弦，停止顫動前的那一個尾音。
他和她很熟嗎？蕭冷月緊緊地握著酒杯，卻在他轉身而去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應該把手裡的這杯酒，對著他從頭到腳地淋下去。
哪怕……讓他狼狽一下也是好的。
「怎麼了，冷月？」沈振濃走過來，看到她帶著恨意的目光時，忍不住嚇了一跳。
「沒有什麼，只不過對這種宴會不大喜歡。」蕭冷月懶洋洋地敷衍，手指卻幾乎把玻璃酒杯給握破，「我去露台上站一站，吹吹風，頭有點痛。」
「外面冷。」沈振濃皺起了濃眉，果然帶著她來出席，並不是明智的選擇。他原以為這樣的讓步，會讓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多少有點改善。
看來，他只是白費功夫。心裡便聚積了一點怒氣：「隨便你吧！」
蕭冷月明顯地不在狀態，根本沒有看他的臉色，轉身就跨過了落地窗，到了露台上。說是露台，其實是封閉的，只不過開了一扇小窗。
果然有點冷，而她的禮服太薄了。
「女孩子不要隨便喝酒。」一雙手忽然拿走了她的酒杯。
蕭冷月的眸子裡，頓時又怒火如潮。
他還有臉說！要不是他在酒裡下了藥，她至於被……
展慕華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的女孩，兩簇火苗在幽暗的燈光下，也燃燒得很熱烈。
「你也沒有吃什麼虧，何必對我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展慕華故意調侃，毫不意外地看到蕭冷月的臉色，更加冷得像冰塊一樣。
「你這個斯文敗類！」她想也不想，把酒杯就往他身上潑了過去。
她還沒有來得及感到快意，只覺得手腕一緊，展慕華的臉陡然在眼前放大。她的眼光極準，正好潑到了他的前額，發上的水珠，正不緊不慢地往下滴，落在她的手背，讓她的肌膚都一陣緊縮。
「有些事，是不可以做的。有些人，是不可以得罪的。」他的聲音很平靜，偏偏讓蕭冷月心裡發寒。
她高高地揚起了下巴，流暢的弧線在半暗的光影裡，像是袖珍的瓷器。目光璨然生輝，點亮了黑色的夜空。
「是，小人是不可以得罪的。」
儘管怒火滿腔，儘管背心發寒，有些話還是不能不說。她努力維持著背部的挺直，似乎這樣就可以贏來無窮的勇氣。
其實，她顫微微的指尖，還是洩露出了她害怕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