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瘋子
坐電梯上頂端的時候，人很多，下去的時候，只有歐陽海天和女孩兩個人，不，在電梯就要關掉的時候，一個人很利索的把頭伸了進來，剛剛要關掉的電梯，受到了阻力，又分開到兩側。
電梯門夾住那人頭的情景，把女孩嚇得尖聲驚叫了出來。
「嘿嘿嘿，」一陣怪笑，那個人臉上帶著古怪的笑意，走了進來。
讓人更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顯然是那人覺得剛才的動作挺好玩的，當電梯門又要關住的時候，他就把頭又伸了過去，快要關住的電梯門再一次分開了。連續三次後，歐陽海天也看出來了，這個人是一個瘋子，精神狀態顯然不正常。
歐陽海天就想叫過工作人員來把瘋子帶走，可惜瘋子擋在了出口的地方，歐陽海天走不出去，就大聲的叫了兩聲，不一會兒，有人來了。
那個保安，狐疑的看了一眼歐陽海天，問道：「怎麼了，電梯出問題了嗎？」
「不是，」歐陽海天努了努嘴，示意保安看到瘋子的身上，保安的眉頭緊皺。
電梯又要關住，被瘋子伸進頭去，頂開了。
「下面的人，怎麼搞得，放一個瘋子上來？」保安嘟囔了一句，眼睛瞟了一眼歐陽海天，歐陽海天心領神會的點點頭。在瘋子再次把頭伸出去的時候，保安伸手去探瘋子的肩膀，歐陽海天身體快速的上衝了一步，準備抱住瘋子的後腰。
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瘋子顯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危險，在歐陽海天抱住自己之前，一個頂肘甩了出去。歐陽海天目光倏忽精芒一閃，瘋子竟然會武功，而且不低。手臂猛然上抬，從瘋子的胳肢窩穿了過去，準確的擊打在了瘋子的手肘下端。
就是這樣，對面的保安還是吃了大虧，被瘋子的胳膊一震，身體倒飛出去兩米多遠，重重地摔到了地上，目光含著不可置信的眼神，望到了瘋子身上。
這一招歐陽海天冒了很大風險，為了讓保安不至於受重傷，歐陽海天沒有選擇抱住瘋子，而是，把手臂從對方的手肘下面橫穿了過去。
這樣在準確擊打在對方手肘下方的同時，歐陽海天的手臂完全暴露在了瘋子攻擊點下方。
瘋子被激怒了，手肘用力的向下攻擊，砰的一聲，瘋子的肘部關節，頂在了歐陽海天的大臂上，一股撕心裂肺的痛感刺透全身，歐陽海天忍不住，悶哼了出來。
「歐陽海天，小心，」女孩禁不住驚聲叫了出來，纖長的手臂伸了出來，隔空猛擊瘋子的後背。
被女孩擊中後背，瘋子喋喋笑了一聲，身子忽地一躥，衝出了電梯，歐陽海天忍著手臂上的疼痛，跟著衝了出來。再次上手，歐陽海天可不給對方機會了，左臂一個擺拳，攻擊對方的小腹。
那人雙臂連擋，身體再後退一步後，把歐陽海天的攻勢化解。
左腿繃，右腿蹬，歐陽海天一腳飛踹，橫擊對方的左小腿。瘋子沉沉的悶哼一聲，對歐陽海天的攻擊力度很是詫異，閃身躲了過去。
眨眼間，兩個人打了十幾個照面，保安坐到地上看得驚呆了。也忘了通知自己的同事。
終於砰的一聲，歐陽海天和瘋子各退一步，身軀晃了晃，站穩了。
「好小子，還真是不簡單！」
「羅漢螳螂拳高手，你是醫院的那個擦窗工？」歐陽海天很吃驚得叫出了對方的身份。
「你見過我？」
「嗯，昨天我看到你在醫院住院部擦玻璃的，」說完這話，歐陽海天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回頭怔怔的眼神，望到了女孩的身上。知道被男人發現了，女人滿身的汗意冒了出來，無可奈何的點點頭，恢復了自己本色的聲音道：「歐陽海天，待會兒解釋好嗎。」
全身的汗意冒了出來，歐陽海天怎麼也沒想到，和自己玩了一上午的女孩，居然是燕輕柔。
好一陣子，歐陽海天才平靜了情緒。那邊羅漢螳螂拳的高手，和保安溝通了半天，在收到了對方幾百塊的好處費之後，保安不追究責任的離開了。
電視塔頂樓的咖啡廳，羅漢螳螂拳高手坐到了歐陽海天的對面，燕輕柔坐到了歐陽海天的身邊。「女孩」捲曲著身子，輕輕依偎在歐陽海天的身上，那一刻，歐陽海天下意識的沒有閃開。要在平時，歐陽海天是怎麼也不會讓燕輕柔挨著自己的。
「你好，我叫沈約，專業的擦窗工，呵呵，歐陽海天，你現在是大老闆，有生意的時候，一定要照顧照顧我們這些窮人啊，」沈約嘻哈的打著招呼，同時遞上了自己的名片，歐陽海天看了一眼，這個沈約還真開了一家專門擦洗高層建築玻璃的保潔公司。
「歐陽海天，我的名片，」男人把自己的名片遞給了對方，今天還真是離奇，先是被燕輕柔一通的捉弄，又是被人莫名的挑戰了一次，歐陽海天到現在腦子裡一團的漿糊。
沈約接過歐陽海天的名片，呵呵一樂道：「剛才實在抱歉，我對你的武功挺好奇的，想嘗試和你交手一次，跑到武館當然不合適了，正好今天碰到你本人，就冒失出手了，請歐陽師父見諒一下。」
「沒什麼，小小的受了一個驚嚇而已，其實你的武功挺好，」對方的身手不錯，歐陽海天有意結識，自然不會責怪對方的無禮舉動，臉上帶著和氣的表情。
看到歐陽海天並沒有露出不悅的神色，沈約很高興，轉頭看到了燕輕柔的身上，又是對女孩那般高超的武功，十分的驚慕欣賞，問道：「不知道這個女孩，是歐陽兄弟的……？」
「我是歐陽海天武館的學員，」沒等歐陽海天回答，燕輕柔主動地替男人回答了難題，苦惱的歐陽海天揉了揉鼻頭，也沒反駁。
沈約臉上露出了驚詫的神色，「你是歐陽兄弟武館中的學員，有這麼好的功夫？看來歐陽兄弟的武館的確人才濟濟啊！看你的樣子，應該只有十七八歲吧？太了不起了！這樣的習武天賦，簡直是驚艷絕倫啊！」沈約在燕輕柔面前一陣唏噓感歎，顯然認為燕輕柔十七八歲，有這樣好的武功底蘊，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相對於女孩來說，自己三十幾歲，取得的成就堪稱無能了。
沈約痛心疾首的樣子，歐陽海天看得好生無奈，也是了，燕輕柔年輕時候，就被自己的父親，讚譽習武天賦出類拔萃，二十幾年後，再次變成十七八歲的小姑娘，那樣的習武天賦，恐怕從表面看起來，比歐陽海天本人還強悍，遑論沈約這樣的高手了。
真是服氣了這個女人，想法太匪夷所思了。
聽到沈約大肆讚美自己，燕輕柔眼睛裡帶了驚喜的微茫，說實在的，燕輕柔覺得今天是有生以來最好的，最快樂的一天，讓歐陽海天在自己面前吃癟，讓男人，因為自己的事情，被一群女人嘲笑。
因為有了要和歐陽海天來一次艷遇的想法，燕輕柔專門找到老王，學會了對方的易容術，也是這女人相當得強悍，不過幾個小時的時間，讓老王傾囊相授了。學會易容術的燕輕柔，又運用自己高超的化妝技巧，自然騙得歐陽海天一愣一愣的，此時，女人依偎在歐陽海天的身邊，心理上再也沒有了顧忌。
彷彿自己就是那個小女孩，嬌軀溫存地依靠著男人的肩膀，眼含柔情的默默注視著歐陽海天的臉龐，聽著歐陽海天和沈約對話。此時此刻，女人的心裡存滿了溫情的味道，毫不顧忌他人的目光，全身心的投入，利用這難得的機會，在歐陽海天的身上，尋找著流失的記憶。
那曾經心動的少女時光。
歐陽海天注意到了燕輕柔的舉動，男人有意識的逃避心理，讓歐陽海天把燕輕柔現在的形象和平時的形象，做了區別，在沈約的面前，歐陽海天並沒有阻止燕輕柔在自己身上的親暱動作。其實也沒什麼，因為，沈約就坐在對面，燕輕柔只是靜靜地把身子貼近了歐陽海天的身子。
「沈約你這樣高的功夫，為什麼不參加擂台賽，加入武館？那樣的話，對你的收入，是一個很大的提高啊！」歐陽海天笑著對沈約道。
「呵呵，人各有志，豈能強求。其實，我之所以開了一家保潔公司，不怕歐陽兄弟笑話，十年前的我，當初也是年輕氣盛，喜歡玩一些刺激冒險的事情。對於別人來說，也許飆車，蹦極，漂流等等的極限運動是冒險刺激的事情。而我，哎，憑藉著一身的好功夫，做起了大盜這一行業。飛簷走壁的功夫我很喜歡，愛爬爬高了，爬爬低了，歐陽兄弟你不難猜測得出來，三五年的時間，我做了幾十起案子。不過，我對金銀首飾之類的東西不感興趣，倒是那種駭人聽聞的事情我挺喜歡，比如說，從五十樓的頂層懸繩而下，偷一點小東小西，給某個名人留點紀念什麼的。」
「由於我作案的手法獨特，又偷得不是什麼價值昂貴的東西，幾年的時間，我一直平安無事，後來年紀大了，也知道，自己的做法，有悖於人理，我就停了。可還是心癢難耐啊！這不就開了一家保潔公司，自己在當老闆的同時，做了一名普通的僱員。」
聽到沈約的話，歐陽海天和燕輕柔俱是笑了，這個沈約還真是一個怪人，剛才錯把他當成了瘋子，還真不是委屈了沈約。
大家又聊了一會兒，談得頗為投機，歐陽海天主動地把興隆商場樓層外牆玻璃的擦洗工作，交給了沈約的公司，沈約同樣表示以後，會和歐陽海天多多交流，多多學習。
快到中午的時候，三個人互道珍重，就分開了。
離開了電視塔，又一次和燕輕柔坐到了餐廳裡，燕輕柔的樣子，已經是女孩的形象，女人並沒有選擇坐到歐陽海天的對面，而是挨著男人的身體坐下了。
「燕輕柔，我算服了你了，這樣的捉弄人，你就不怕我把你誤會了……」
「誤會了又能怎樣，頂多你把我撲到床上，我一定會順從你的。」
燕輕柔情意綿綿的話，聽得歐陽海天寒毛直豎啊！這女人瘋了不成，還不把自己當回事了？
「哎，你這樣的做，要是讓雪絲兒知道了，那還了得？要是讓艷麗姐知道了，你會有好果子吃？她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燕輕柔甜甜美美的一笑道：「歐陽海天，你擔心什麼，讓她們捉到了，頂多把我當成你……我死活不承認好了，她們哪裡來的證據？嗯，老王那裡被我毀屍滅跡，殺人滅口了，你放心好了，出不了任何的差池。」
聽到燕輕柔的笑話，歐陽海天苦笑不迭了，不過，男人還是好奇的問道：「燕輕柔，你是不是把老王派回天都市了？」
「歐陽海天，你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啊。對，我是給了他一個油差，要他到天都市享受去了。」
兩個人柔情淡淡的說話，宛如情侶一般，你笑著點點頭，他苦惱的搖搖頭，你笑的搖搖頭，她又默默的低頭不語。有時候，歐陽海天會把手中的叉子，在桌子上敲擊幾下，緩解心中煩躁的情緒，有時候，燕輕柔的手指，會蹭拭到男人，衣服的外沿，搓動兩下，讓自己的心緒平靜平靜。
要說兩個人這般的樣子，心底裡不緊張是不可能的，溫情脈脈的感覺，又是攪擾著燕輕柔的心理上，帶了少女般的含羞，連女人的目光，不小心和歐陽海天的眼神，撞在了一起，都會引起女人的慌亂不安。
就像是初戀情人，那般含羞帶澀。
陽光從天空潑灑到小屋裡，無論是桌子上，還是地板上，就像是盛開了一朵朵的小花，晶瑩發亮，讓人心馳神往，心神搖曳，不知不覺，一兩個鐘頭的時光過去了。兩個人沉浸在那種美好的氣氛裡，有些忘情意動了。
就在此時，餐廳老闆不合時宜的走了過來，用謹慎的態度，對兩個人道：「二位，你們的賬單一共是一百五十二塊，包括，清蒸水餃一盤，水晶水餃一盤，果汁飲料兩杯……」
燕輕柔詫愕愕的瞪大了眼睛，迷惑道：「我們還沒說走呢，你怎麼就準備趕人了？」
老闆不好意思的，道：「我們這裡是餐廳，您二位吃完飯，一個多小時了，還不結帳，我們也沒辦法，收拾啊。」
燕輕柔噗嗤一聲樂了，笑道：「嗯，你們收拾好了。今天下午的餐廳，我就包了，就不要讓其他客人再進來了。」
老闆很實在的搖了搖頭，道：「這可不成，大不了，我讓你們一直待著，讓你們把店包了，其他顧客的生意就做不成了，我總不能因為一天的生意，得罪我的老顧客吧？」
聽到老闆的話，歐陽海天理解地點點頭，轉身面對了燕輕柔道：「不如我們付了帳走好了，不要為難老闆了，人家也是做生意的，我們老待著不走，人家自然會感覺不便。」
「好啊，歐陽海天我全聽你的，」燕輕柔柔情似水的應了一聲，素手芊芊，隨手掏出幾張百元鈔票，遞到了老闆手裡。老闆一楞神，一百五十二塊的飯錢，女孩付賬的錢怎麼也有五六百，心下裡不知道接受還是拒絕了？
「你給的錢太多了。」
「小費，這裡的環境不錯，我們待得很舒服，很滿意，」燕輕柔莞爾輕笑道。歐陽海天看著女人眼神中精彩的笑意，默默的沉思了。女人這張臉很神奇，表情幾乎看不到變化，就是女人眼中的眸光瑩彩，悄然流動，卻能帶給人變化萬千的錯覺。
燕輕柔的眼神太美了，眉眼如畫，流光溢彩。
這個百變的女人。
被燕輕柔挽著手臂走出了餐廳，歐陽海天極目遠眺，這裡的風景，不同於城市中心，一望無邊的田野，有著斑斑綠色的痕跡，農田和湖光山色，交相輝映，讓陽光在綠樹成蔭的世界裡，顯得透明而富有生氣。在高大的樹木下，徐徐暖風吹來，帶給人炙熱的氣息，卻是湖邊的蛙鳴蟬噪，讓人聽得心曠神怡。
兩個人並肩走在林蔭小路上，根本不知道，走的是通向哪裡的路，更不知道，城市中心具體的方位在哪裡，就那樣平靜的走著，有時候，互相對視一眼，燕輕柔癡迷而笑，歐陽海天愣愣發呆，眼睛裡看到的是女孩的樣子，腦子裡留存著燕輕柔的記憶，歐陽海天錯位的思緒，弄得心情紛繁錯雜，心境倒是坦然，至少女人給他一種，看上去能接受的樣子。
歐陽海天並不討厭燕輕柔目下裡女孩的形象，意識中還有著悄然接受的意念。
不能說男人的想法是不對的，只能說，燕輕柔女孩的形象太神奇了，改變了歐陽海天固有的感官，男人錯愕愕的想法，遊蕩在胸口，沒有著落的四下裡遊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