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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在「傳說」之前……(2) 文 / 白玉樓的台階

    「羅絲愛爾小姐,瓦爾基裡小姐,勞爾道格少爺,辛苦了!歡迎回來!」

    在莉莉絲的帶領下,女僕們在門口排成兩隊迎接我們回家。就算不是本宅,在禮儀上一定不能有所疏失,因為禮儀一類無聊的東西往往會影響很多無形的事物,關係網啦,名聲啦,最終導出利益上的問題。

    只是,到底是什麼時候起,那兩個笨蛋把這裡當成自己家的!唉……不光是他們兩個,他們的家族也沒有一些思維正常的人嗎?隨隨便便地把家族的繼承人放在別人的地盤,任何人都會考慮多一些吧?

    ……

    ……

    ……

    晚餐後回書房開始了今天的工作。

    手頭的文件含的範圍很廣,從某處的甜品連鎖店發生混亂到我名下的某賓館產業將要接待白丁學院的一批郊野的初等班學生……絕大多數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雜務,最近也開始增加一些較為重要的文件,說明我的能力已漸漸得到了認同。在這些看似毫無聯繫的情報間,我能隱隱窺視到一頭巨獸的鱗爪。是巧合?還是對我的考驗?無論如何,今年假期看來會有點意思。

    「唔……今天很早……」

    看看時間,離午夜還有約一個小時,比平常快了不少。仔細想想,今天晚上琳好像很安份,難怪效率特別高。要是她一直保持這樣,把那些多到不合理的精力全部放在合理的地方,我也不用常常頭疼了。

    可惜,指望琳會安分守己,還不如指望惡魔會在契約中被人類鑽空子--只有你「惡魔召喚與交易」課學的比較好,好歹還有一線希望--反過來說,根本不要對琳會突然變得「乖巧」保有任何一絲希望。通常來說,她表現的安分程度與時間,和接下來我必須解決的麻煩大小成正比,並且以幾何速度遞增……

    「拉普拉絲!」

    「琳蒂絲在十五分鐘前離家,理由是散步。特納奇克在兩分鐘後跟上。」

    不需要開口詢問就說出了我想知道的事情,有這樣的部下的確令人省心。

    「安全方面?」

    「弗洛正在暗中跟隨。」

    是嗎?也好,在蒙恩城裡,太多人行動反而不好。我可不相信這裡真的治安良好,居住的全是善男信女,唯一的解釋是有什麼很危險的「東西」暗中監視……單純的保護,弗洛實力已經足夠了。

    「準備一下,我要出門。」

    「明白。」

    那只「鳥目」連夜裡起床上洗手間,都要開一排燈來增加我家每月底的魔力費用,現在居然在「半夜」「一個人」出去「散步」?當我笨得和她一樣啊!

    哼哼哼……琳蒂絲?朱咪?瓦爾基裡,如果你再敢給我惹什麼麻煩的話……我一定讓你的哀鳴響徹整座蒙恩城!

    ……

    ……

    ……

    夜晚的街道很安靜,因為蒙恩城是學院都市,到這個時間還沒有休息的大多是受職業的限制,能閒到在半夜上街閒逛的人恐怕不多。今天尤其是這樣,事實上,我在街上只看到琳和特納奇克兩人。

    琳因為夜盲症的關係,不能離開路燈的照明範圍。她那對雪白的羽翼,在夜晚簡直就是個特大號的靶子,琳大概也意識到了這點,所以套上一件……純白的斗篷?!

    唉……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而特納奇克……看他的樣子,該不會是準備「偷偷地」跟在琳身後吧?老實說,他完全沒有當盜賊的天賦,拙劣的動作倒是像個變態多一些。好在為了節約能源,蒙恩城在夜晚一般只打開主要道路上的照明,因此縮在角落的他也不必擔心會被琳發現。

    幸虧他要跟蹤的是琳,明明知道換上暗色的衣服卻不知道把尾巴藏起來,雪白雪白的尾巴,不需要夜視能力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仔細一想,特納奇克跟在琳蒂絲後面,沒被琳發現;我跟在特納奇克身後,那兩個笨蛋都沒發現我;而弗洛肯定就在附近,連我都找不到她??看來她的潛行水平又提高了??更不用說另兩隻了……

    一個跟著一個的狀況,都沒有發現自己身後的「小尾巴」,根本就是三流滑稽劇中才會出現的情節,要是被其他人看到……真丟人。

    四周出乎意料的安靜,只有不知品種的夜鳥有一聲沒一聲的叫喚。

    晚上的蒙恩城一向如此嗎?

    不太清楚,畢竟對一個「品學兼優,充滿高雅氣質的貴族大小姐」而言,獨自一人的夜遊是絕對不會出現的情況--即使有,也是走任何人都看不到的路線。

    至少有一點是明確的,琳的目的地,毫無疑問,是白天舉行過祈雨儀式的廣場……後面的神殿。

    ……

    ……

    ……

    稍微想了一些事情,前面的兩隻很快就脫離居住區,順著主幹道接近了蒙恩城的中心。至此,至少有一點是明確的,琳的目的地,毫無疑問,是白天舉行過祈雨儀式的廣場……後面的神殿。

    蒙恩神殿。

    那是個奇怪的地方--從各種意義上來說--不符合一般神殿的常理,供奉的明明不是大陸上任何一個常見神明,甚至不能算是一位神。但是,它卻把求知之神阿斯娜,救贖之神依納賽特……其他主要神明的神殿都被擠到蒙恩城的角落裡,而且從沒聽說哪一個神職人員對此提出抗議。

    想要長命,要注意的事情有很多,比如:蒙恩神殿的水太深了,離它越遠越好。

    琳想要知道神像祈雨的秘密倒沒什麼,充滿求知慾是一件好事。可惜,蒙恩神殿在市中心及其奢侈的佔用了巨大的土地,甚至在整個神殿周圍留下數百米的廣場,不曾留下任何可以隱藏的死角。再加上全天候微弱的白色光芒,消除隱身,幻象,變形等等法術及特殊能力,干擾傳送,限制飛行……

    孤零零走在廣場上的琳,簡直如同「聖雷奧森之根脈」那條巨龍站在一群小孩子中央一樣:顯眼,醒目,絕對無法忽略。

    馬上神殿的護衛就會發現這位夜遊的不良少女了,然後我就可以愉快地看著她是怎麼灰溜溜的掉頭回家。

    琳在前進。

    馬上我就可以愉快地看著她是怎麼灰溜溜的掉頭……。

    琳仍然在前進。

    馬上我就可以愉快地看著她是怎麼……

    琳仍然在毫無防備地前進。

    馬上我就可以愉快地看著她……

    琳仍然在毫無防備而且光明正大的前進。

    馬上我就可以愉快地……

    琳仍然在毫無防備而且光明正大的進入大門繼續前進。

    馬上我就可以……

    「搞什麼啊!」

    險些叫出聲來,最後還是勉強克制住了。

    沒有阻攔,沒有警告,甚至連人影都沒有一個,琳光明正大地走進了神殿。

    而後,特納奇克也從空曠的廣場上大搖大擺地走過,琳居然還沒發現。

    天上掉的餡餅一定有毒,地上的金子附近肯定有個惡棍看著。

    當時我就應該把他們直接叫回家,省的之後一大堆麻煩。

    但是,在愚蠢的好奇心驅使下,我選擇跟了進去。

    只要想想,一種幾乎沒有任何消耗的祈雨方式,到底能夠帶來多大的利益,我的行為就不難理解了。

    「哇呀呀呀呀呀--」

    所以說,我會衝進去,和琳的聲音根本一點關係也沒有。

    ……

    ……

    ……

    神殿內部出乎意料的空曠,,短短的走廊之後,在被高大石柱支撐的房間內,除了一座神像之外別無他物。

    「琳蒂絲,你沒事吧?」

    首先焦急地說話的是特納奇克。

    我當然是既優雅又穩重的跟在後面,沉默是金。

    「噯?小克?……啊,不重要啦,看這個看這個!」

    什麼嘛……看上去安然無恙,應當說精力充沛到不正常的琳撲稜著翅膀在神像周圍飛舞,過度亢奮的神情證明她之前的叫喊只是因為興奮而已。

    先說明一下,蒙恩神殿的神像,是一個高度大約十米,材料不明的人形塑像。與一般的神像不同,這個塑像全身被長袍覆蓋,儘管背後有可疑的突起,卻因為長袍的關係,什麼標誌性的東西都看不見(一般神像上至少會有代表神明的象徵物,比如天平,書本之類的),甚至無法辨認男女--連臉都看不見。

    「看這裡看這裡,雖然袍子把臉擋住了,但只要飛起來的話……」

    光。

    幽藍色的光。

    先是從神像上發出--之前它一直和一個普通的神像一樣,安靜的發出溫和的白光--然後擴散到周圍,地面,牆壁……甚至當我回過頭時,驚訝的看到整個廣場都在發光。

    緊接著是文字與圖案,密密麻麻的佈滿周圍每一寸岩石,並且開始向半空中發展。就算我根本看不懂它們的意思,也能猜出這是一個魔法陣--而且是規模大到超出常規的魔法陣。

    逃走肯定是來不及的,我能做的,只是擺出一個即時昏過去也不會失禮的姿勢,並且在失去意識之前再喊一聲:

    「琳!你想讓我看的就是你又捅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大簍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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