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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致英雄的讚美詩(7) 文 / 白玉樓的台階

    027失控

    「喝……哎呀!」

    魔法形成的屏障在拳頭打到上面前的一瞬間消失不見,一時剎不住的白天聽連續上身前傾,連續空翻了好幾次才停下前衝的勢頭。

    眼前的房間比關著薇兒她們的房間還要大上數倍。即使房間一片昏暗,擅長盲戰的白天聽也能輕易的判斷出,這裡沒有正在移動的生物。

    「找到了!」

    昏暗的房間內僅有的光源來自漂浮於房間中央的一個人形。

    體型接近於**歲的女童,面容卻給人以年長的感覺,像是姐姐,又像是母親,想要仔細辨認時又無法看清;近乎於透明的皮膚--這可不是形容--隨著她的一呼一吸向周圍灑出一片片光的粉塵,每一個細微的粉末都含著遠超過普通成年人的生命力;一頭同樣接近透明的銀色長髮好似身處水中一般充分的展開,緩慢的舞動著。

    「她」靜靜的漂浮在一位栗色頭髮的少女身前,如同聖母守護著純潔的少女,只是蜷縮成一團的身體,以及緊閉的雙眼,說明這位「聖母」正在沉睡。

    「聖精?」

    少年僅有的知識--關於神明的知識--幫助他辨認出眼前的奇妙存在。

    通常直接被稱作「精靈」的存在,與那些尖耳朵樣貌俊美的森林之子不同,這裡的精靈指的是一些概念性的具現。弱肉強食,兵災戰亂,生老病死,一切自然界中存在的概念,被某些擁有智慧的生物認知,並對其下達定義之後便會誕生的精靈,為了區分而稱它們為「聖精」,大自然的具現。

    沉睡在地下的聖精,大概是「生命」之類的概念的具象吧?生命具現的聖精十分少見,因為生命的神秘與死亡一樣,是智慧生物最古老的崇拜對象,獲得足夠信仰的聖精通常會直接升格為信仰神。

    難怪在雷奧森看不見生命女神的神殿--真正的女神尚未誕生。

    「薇兒……有救了!」

    一位新的神明是否會出現於此時的少年毫無關係,他關心的唯有能不能「使用」生命的聖精來治療薇兒。

    自然也不會關心背後悄悄重現,將他關在房間內的屏障。

    即使其他被改造的少女都無法治癒,只要能救哪怕一個人,就是救贖。

    希望得到救贖的是白天聽,而不是薇兒。

    不過,如果牆壁之後是能夠幫助自己的事物,為什麼薇兒要刻意遠離這裡,躲在它對面的牆角?

    「對不起,要稍微使用你……呃?」

    彷彿覺得今天少年受到的刺激不夠,適應房間內昏暗的環境後,白天聽看清了周圍的事物。

    一圈一圈的魔法陣,每一個魔法陣的上方都漂浮著一位少女。

    女孩子們有不同的髮色,不同的樣貌,相同之處在於稚嫩的身體都無遮無掩的暴露在空氣中,身上像是戰敗的士兵,穿插著數不清的器具。

    長的,短的,圓的,方的,金屬的,水晶的……各式各樣的器具就從手臂,小腹,大腿……從任何一處不會直接致命的地方插入少女的身體。

    聖精身體散發的光芒光粉在地面上魔紋的引導之下飄到每個女孩子的身上,融入她們的身體。

    器具貫入的位置,肌肉與皮膚變得怪異,鮮血順著尚未成熟的曲線流淌傷口不斷潰爛擴大,又在「生命」的力量下癒合。少女們雖然失去了意識,身體仍在不時抽搐著,在睡夢中依然無法擺脫難以想像的痛苦。

    「簡鑒……簡鑒……為什麼有人要做出這種事情……」

    [不利的知識判定,最佳方案為排除。]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全部!立刻!!!」

    咆哮著的白天聽,不似平時那副一切都無所謂的悠閒模樣……令人畏懼。

    [是,如您所願……主人。]

    龐大的信息湧入僅僅有「人類」規模的大腦,遠遠不如曾經得到的「死亡體驗」,卻給予少年百倍的刺激。

    「……事情……這種……為了……」

    破碎的話語中,聽不出他到底知道了什麼,但是,一定是讓他無法接受的事實。

    「厭惡……愚蠢……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瞳孔更為激烈的收縮,膨脹,收縮到如針尖一樣細,然後……裂開了。

    十字形的「裂痕」將白天聽的眼珠分為四瓣,像是鱷魚的詭異瞳孔,然而那顏色更為璀璨。

    天空的湛藍,森林的翠綠,大海那從淺綠到墨藍變幻的色彩,好像有人正在為白天聽的眼珠調色,深沉的青色中逐漸加入活躍的黃色,藍色向綠色的轉變,最後停留在似藍非藍似綠非綠的曖昧顏色上。

    碧藍,碧綠,介於天之藍與森之綠之間的顏色,碧色。

    剛剛及肩頭發也將黑色褪去,染上與瞳孔相同的碧色。

    「啊啊啊啊啊啊啊昂昂昂昂--」

    發出不似人類的咆哮聲,白天聽用怪異的眼珠掃視周圍。

    「滋啦啦--」

    或許是僅剩的理智在作用,白天聽選擇了圍房間的屏障作為攻擊目標。血肉之軀與魔法的屏障相碰之處,魔力如短路的電流般四射飛濺。

    他沒有注意到的地方,生命的聖精身邊,一扇木質的房門悄然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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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碰!」

    一扇大門憑空出現在潔汀莉的身後,木質的門打開時撞在她的背後,險些把手中的書打掉了。

    「浮士德,你就不能把門往後開二十公分啊!」

    「別太鑽牛角尖,這只會成為你日後的羈絆。」

    穿白色西裝的男子有著近三米的身高,看上去比特納奇克還要高出兩個頭以上,不知為何在頭上套著個長方形的紙袋子,只在右眼的位置挖出一個小洞。他像拎著小貓般抓著嘉莉的後領,從奇怪的木門中走了出來。

    「嘉莉,你沒事吧?」

    「……」

    嘉莉的腿落地時一軟,向前踉蹌了兩步,暈倒在潔汀莉懷裡。

    「被用作試驗品的那些孩子……能治療嗎?」

    「我發誓將此生貢獻給病人!但是,她們實在不能算是病人。」

    紙袋後傳來低沉的聲音,浮士德在木門內外來來回回,將一個個毫無反抗的女孩子帶到較為安全的地方--潔汀莉所在的地方。

    「……沒關係的,未知的危機出現,英雄隨之登場,最終……」潔汀莉透過木門,看到伴隨著轟鳴聲漸漸遠去的白天聽,又寫下一段文字,「……只有完美的記錄會被勝利者留下。」

    「請原諒我,我實在無力救你。」

    浮士德最後帶走的是一位水藍色頭髮的少女,她的眼睛雖然無神,卻一直向著遠去的那一抹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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