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在崖壁上的白天聽現在的狀態不能說不淒慘,身上巡禮者式樣的服裝幾乎全變成了布條(某的是河蟹純真的,所以傳說中的「鐵壁布條」會把所有不河蟹的部位擋住);污血與塵土混合而成的紅褐色痕跡零零落落佈滿全身,完全無法分辨布料原本的顏色。
--既然有力氣打碎岩石,看來傷得不重……但願他身上的血都是那群無能盜匪的。
「笨蛋!還掛在上面幹什麼?趕快給我下來!」依芙蕾雅的毫不客氣的對著掛在十幾米之上的白天聽大喊。
「下來?還有敵人,」白天聽側過頭,看了看仍然與聖裁騎士糾纏的盜匪,「消滅?不消滅?」
他把右拳從打出的洞裡抽了出來,似乎想要做一個在胸前碰拳的動作,結果險些掉了下來,急忙用手緊緊抓住岩石的突起。
「消滅?切!你怎麼不去活捉裡面的所有人?」
語氣中滿滿的諷刺意味,依芙蕾雅真實的意思應該是(糟糕翻譯出沒注意)--「草泥馬的你小子還想動手?想死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的!」
……多多少少有點偏差,大概意思沒錯……也許。
「活捉?不能殺生……嗎?我聽你的!」
話音未落,只見那英挺少年一個鷂子翻身,左腳連點右腳尖,平地裡生生拔高七八丈……咳咳,錯了錯了,其實白天聽是手腳並用,以及其難看的姿勢順著近乎垂直的崖壁爬了上去,沿途留下一串拳頭粗細的窟窿,以後登山者想要從這裡爬上去容易多了。
「喂!等等!你……」
姿勢雖然難看,速度倒是相當快,依芙蕾雅連阻止的機會都沒有,眼睜睜看著白天聽消失在某個通道內。
--犯錯了……早該想到,無論是反語,雙關或者是引用,凡是不能直接從字面上理解的話,那個笨蛋都是聽不懂的……算了,看他的樣子又不會死。
--不過,實力真的不錯,不知道和琳比起來,誰更強一些?
--好吧,就在我的「最有利用價值榜」上替你上升一個名次。嗯……名次已經在家門口的「啊嗚」糕餅屋老闆娘和學校的門衛之間了。
話說白天聽的名次到底算高還是算低啊?她是怎麼計算出這麼詭異的數據的?
……
……
……
「聖國之門!」
將寶具兩次狀態轉換的時間壓縮到了極限,普莉泰絲不斷補充陣亡的士兵並且更替著身邊的兵種,身上的裝備也在留下前就被換成了全新的一套。當然,表現出的性格也在快速的交換著。
--性格扭曲到如此地步……寶具真是危險的東西。或者說……這是裁決教會信徒的特徵?嘿嘿嘿嘿--普莉泰絲本來的性格就是這樣也說不定。
「原來你的名字是弗洛爾?一直沒能正式見禮非常抱歉,弗洛爾先生。」
心裡明明正對裁決教會的上層做著惡意的揣度,臉上卻是一副優雅賢淑的微笑,依芙蕾雅拉著斗篷行了一個完美的屈膝禮,冒險者互助會發放的免費制服在她的動作下彷彿也變得華貴起來。
「……未能主動通報姓名,請原諒在下的失禮,依芙蕾雅小姐。」
弗洛爾的嘴角明顯的抽搐了一下,還是選擇依照禮儀回答依芙蕾雅。
「不必客氣。」
依芙蕾雅的笑容越發的溫柔了,根本看不出她正竭力忍耐捶地狂笑的衝動。
--不錯的表情嘛!覺得很彆扭嗎?不過你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嘿嘿嘿嘿,在其他人印象中,我可是自信而不自傲的標準大小姐……是不是覺得我的樣子很假又不好說出口?現在你的表情棒極了,嘿嘿嘿嘿……
或許依芙蕾雅自己都沒發現,確認白天聽平安無事之後,她的心情一下子輕鬆起來了。
--喂喂,我只是因為他曾經救過琳蒂絲和特納奇克還有我,不想把討厭的人情債背一輩子才會為他的生命擔心的……啊,話說他如果死掉了,我替他收屍,算不算報了救命之恩?
反正人現在沒事,隨便你怎麼說。
--你在胡,胡說什麼啊!等等……我在和誰說話?
誰也沒有啊~~~
--切!腦殘和笨蛋果然都是自帶光環的,不小心被那個黑髮笨蛋和熱血狂信者影響了……
戰鬥的勝負其實已經分曉了。
從一開始,拿到一手好牌的依芙蕾雅腦袋裡連「失敗」的「h」都沒有閃過,唯一擔心的就是能否做到完勝。礦坑內的小股盜匪也在預計的範圍內,特納奇克的失誤是唯一計劃外的不安定要素。不過白天聽的實力比她想像的更強很好的彌補了特納奇克的錯誤
--現在僅剩的工作就是在原地等待勝利到來。琳蒂絲和特納奇克……能不讓他們上戰場,盡可能避免需要他們正面戰鬥。
--成功的在「聖瞳」的心目中留下了「熱心而又正義感十足,並且擁有相當實力的冒險者」的印象,而且多半會把我們當成離家的貴族--某種意義上事實如此--在雷奧森的行動應該能自由一些。
心情十分愉快的打著小算盤,依芙蕾雅大概不會想到最後的最後還會有計劃外情況出現。
……
……
……
由於進入營寨時走的是崩塌之後新出現的出入口(因為直接面向崖壁,對一般人而言那裡恐怕不是道路),一路敲暈見到的所有盜匪。大多數盜匪直到被他敲暈為止也沒有攻擊的行動。他們都把滿身血跡,衣衫襤褸的白天聽當成是某個倒霉的同伴。畢竟盜匪原本大多是日子過不下去的普通人,從年幼的流浪兒到年老的流民都有,加上這裡大多是之前普莉泰絲沿途剿滅匪窟卻不將全部盜匪抓捕或殺死,失去巢穴而逃竄的盜匪,相互之間不認識也是正常的。
順著尚未被落石堵塞的通道,白天聽進入一個不應出現在礦坑中的寬廣大廳。
說是大廳,其實不過是將較為密集的幾條礦道挖通,留下一部分岩石支持形成的空間。作為盜匪的營寨,一個足夠大部分人聚集開開會吹吹牛的地方是必不可少的。
「噯?金罐頭已經來過這裡了嗎?」
進入白天聽視野的,括極其凌亂的戰鬥痕跡,隨意分部的幾具屍體,以及四處飛濺的血跡。
「嗚……殺生是不對的,」看著遍地的屍體,白天聽一邊歎氣一邊往前走,「依芙蕾雅的要求是活捉哎……」
[小心!]
「嘿!」
身體的反應比意識快得多,白天聽側過腰,躲開從背後刺來的一柄匕首,同時左手肘向後猛擊。
「崩!」
「感覺力量控制的不錯,剛剛好打暈的程度……」白天聽打完之後才回頭觀察自己打中了什麼,卻只來得及在眼角瞄到一縷金光消散。「……噯噯?難道有用力過猛?打成灰灰了……」
[放心,不是你的問題]
--[嗯?]
幾乎是在破軍話說完的同時,大廳各處冒出了手持弩箭和匕首的士兵。
[哇哇,精英怪出現……]
[……馬上要打bo了!]
確實,站在眾多士兵身後,「口桀口桀口桀」怪笑的人很有關底**o的風範。
眼下的問題只有兩個:
第一,那個怪笑的人是普莉泰絲;
第二,第二,貌似白天聽不知道普莉泰絲的身份。
--[那個女孩子,不是昨天水池邊見過嗎?名字是……嗯……記不得了……]
[普莉泰絲,普莉泰絲?斯佛海文?依納賽特]
--[是嗎?出現在這裡的話,她是……]
[需要活捉的目標……]
--[噯噯?我覺得她不是壞人……]
[……不管是不是壞人,依芙蕾雅讓你「活捉裡面的所有人」。]
--[確實,我聽你的。]
腦海裡念頭閃動的時候,普莉泰絲的士兵已經將白天聽圍起來。
「那個是……科裡亞?」
回想起昨天的相遇,普莉泰絲剛剛下令讓士兵散開的時候,只看到眼前一片金閃閃。
然後,她就什麼也記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