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噢呵呵呵呵呵??給我快跑!」
從車隊的前端,傳來了尖銳的笑聲。穿著黑色斗篷的金髮少女,正揮動馬鞭驅趕拉車的……啥?!
到底依芙蕾雅受了什麼刺激?
總之,先從事件的開端起慢慢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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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三天前……
「真的沒有備用的了?」
「對不起,這一次比較匆忙……」
「不,事前準備不夠充分,是我們的過失。」
「那……在下一個城鎮之前,請先忍耐一下。」
「沒問題。」
在商隊的人走後,依芙蕾雅臉上高雅恬靜的「商用表情」瞬間就被收回,好像多保持一秒都會造成她的損失一樣。
「切,這下麻煩大了。」
她用眼角掃過前方安置著的三個單人帳篷。
是的,只有三個。
雖然依芙蕾雅的隊伍目前一共有四個人,但由於種種原因,接任務時只報了三個人。而且商隊內部也很緊張,能專門準備三個單人帳篷已經是很奢侈的行為,實在沒有理由再去要一個了。
「看來今天要擠擠了。」
「噯?依娜,我們今天一起睡吧!」
「……你什麼時候來的?」
不知何時來到依芙蕾雅身後的琳蒂絲突然開口,驚嚇之餘,依芙蕾雅全憑自己多年練就的「無表情」才勉強沒有叫出聲來。
「剛才~~~依娜依娜,一起睡!一起睡!」
琳蒂絲對著比她嬌小許多的對象撒嬌,看上去竟毫無不協調的感覺,這大概也是一種天賦。
「不行!」
卻得到了依芙蕾雅無情的拒絕。
「嗚∼∼為什麼啊∼∼」
無視於那足以秒殺大多數雄性生物的淚目,依芙蕾雅用右手的食指點了點自己的後背。
「什∼麼∼都沒有啊?難道依娜你身上長了奇~~~怪的斑點怕被我看見?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
說著還拍拍自己的胸脯,似乎在表示「我很可靠」。
「白癡!」
依芙蕾雅原地起跳四十公分,一拳敲在琳蒂絲的頭上。落地,轉身,瀑布般的金色長髮在空中劃出弧形的軌跡,只給抱頭蹲下的敵人留下一個背影……
「哼!我是讓你注意自己的背後!」
「噯?」
琳蒂絲回過頭,她背上只有一個特大號的背。說是背也不完全對,事實上,這個被依芙蕾雅簡單改造過的是用來隱藏琳蒂絲那對顯眼的羽翼。儘管商隊的人都知道琳「翼人」的身份,平時多多少少還是要遮掩一下的,畢竟現在各種族可不像依芙蕾雅的時代那麼和諧……
「翅……翅膀?」
翼人的飛行主要是依靠「在風中無視體重」的天賦和風系的魔力,不過他們也可以像鳥一樣靠扇動翅膀來飛行。考慮到琳蒂絲的體型,她的最大翼展有七米以上(鳥類的翅膀分為三節,假如琳站立時羽翼末梢達到膝蓋的位置,她的翼展大約是身高的四倍),再加上她的睡相有一點「小小的問題」,要和依芙蕾雅擠一個單人帳篷恐怕有些難度。
「啊,依娜要和小克睡嗎?」
「怎麼可能!」
依芙蕾雅不耐煩地揮揮手。
「那傢伙佔地面積也不小。」
琳蒂絲聽完之後愣了一會兒,眼睛裡開始閃爍興奮的光芒。
「那就是……和小白同∼床∼共∼枕∼嗚呀呀呀呀∼∼依娜好大膽∼∼加油!」
說著,還伸出右手大姆指做了個閃亮亮的造型。
「咚!」
「好痛!」
「加你個頭啊!!!」
依芙蕾雅收回拳頭,茫然的看著遠方的天空,長歎一聲。
「唉……能不能讓那個笨蛋睡大街啊……」
當天晚上……
「聽著,笨蛋!你能睡在這裡,是在本小姐大發善心,宅心仁厚的前提下給予的莫大恩澤!」
白天聽茫茫然的看著依芙蕾雅。畢竟他剛開始學習通用語,面對這些複雜的句子,那副有聽沒有懂的樣子也是情有可原。
「總之,你絕對,絕對不可以做.任.何.奇.怪的事情,聽到沒有!」
「啊?嗯。」
我們有足夠的理由相信,白天聽根本不知道依芙蕾雅在講什麼。
十分鐘之後……
當依芙蕾雅在琳蒂絲的帳篷裡換上睡衣??她穿了琳蒂絲的大號睡衣以便裹全身??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進帳篷時,卻發現少年已經睡熟了。
「這個笨蛋……」
少女心往往是很複雜的。無論對對方有沒有特別的情感,被做了奇怪的事會生氣,但是被對方無視「少女的魅力」時會更生氣。
依芙蕾雅躺在帳篷裡,一時無法入睡。她在特地在兩人之間隔了一個被捲,因此躺下之後看不見對方。
「你啊……到底是什麼……」
對於依芙蕾雅而言,現在睡覺還稍顯早些。
說實話,她和白天聽之間的交流很少(因為根本無法正常溝通)。她和琳蒂絲以及特納奇克,為了發展到現在的關係可是經歷了許多事情,但白天聽竟然很自然的融入這支隊伍……明明沒有任何信任他的理由,只能說少年天生難以讓人產生警覺心吧。
她攤開手腳,胡思亂想著。
雖然是單人帳篷,也不是太狹小。這麼說,和特納奇克擠一間也不是不可能……但同樣是男性,還是白天聽看上去比較人畜無害??不知道少年聽到這個評價後會有什麼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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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正陷入夢境之中。
不同於往日的沉重,這是一個符合他年齡的甜美夢境。
「……棉花糖……」
在少年面前出現一塊大大白白,看起來甜甜軟軟的棉花糖。
「啊嗚啊嗚……啊?」
少年正吃得開心時,棉花糖突然不見了。
少年還來不及發表意見,新出現的事物把他的抱怨堵在了嘴裡。
「……太妃糖……」
在少年的眼中,那是一大塊白色的奶糖,上面還點綴著兩顆草莓,誘惑著少年的心。
「……嗚……嗚哇哇……」
迷迷糊糊的少年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舔舔奶糖,一口咬住了草莓,又不捨得現在吃掉,只是用牙齒與舌頭輕輕地吮吸,品嚐其中的味道。
「嗚嗚……香香的……軟軟的……暖暖的……」
睡夢中的少年,發出混合著濃厚鼻音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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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很多之後,依芙蕾雅終於有了睡意,但正當她準備進入夢鄉時,卻被身邊的奇怪聲音驚動了。
「……嗚嗚……啊……」
原來只是少年在夢中無意義的呢喃。少女鬆了一口氣,略帶苦笑低語:
「真是個小鬼啊……」
少女重新躺下,準備睡覺,卻又被更奇怪的聲音驚擾。
「嘶啦……嘶啦……」
不難聽出,這是撕破布料的聲音。
「……那個笨蛋……」
撕扯布料--破壞物品--經濟損失,按照這個思考回路,自覺忍無可忍的少女,撐起上半身,察看左側的情況。
「……」
在良好的黑暗視覺下,她看到難以置信的一幕。
少年正在吃自己的枕頭。真的是在「吃」,新買的白色枕頭被他用牙齒一塊塊撕碎,吞了下去。
「笨蛋!枕頭不要錢啊!」
依芙蕾雅連忙將枕頭從少年口中搶走。無論理由是什麼,至少她救了枕……少年。
「受不了……哇!」
依芙蕾雅正看著枕頭歎息,少年竟突然一把抱住了她!
「你想幹什麼!笨蛋!變態……」
少女奮力掙扎著,無奈她的力量和少年相差實在太遠,縱然全力抵抗也不能撼動分毫。不過少年一直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注意到這一點的依芙蕾雅,掙扎的動作漸漸停止了。
「……太……嗚嚕……」
「什麼啊……原來是睡迷糊了……」
發現少年依然沉浸在睡夢中的依芙蕾雅安心地自語,隨後又開始為「即使掙脫不了,但對方畢竟是男性這樣睡覺的話就吃虧了」這種問題煩惱了。
可惜,今夜依芙蕾雅注定不能輕鬆的休息。
「嗚嗚……」
少年咂咂嘴,一口咬住了某樣東西??先說明一下,剛剛依芙蕾雅為了推開少年,左手一直按在他臉上??所以,那個被咬住的「某樣東西」,就是少女的左手。
「嘶??」
依芙蕾雅倒抽一口涼氣。剛才她下意識的想用右手拿什麼東西砸向少年,卻摸到一個殘破的枕頭。
--從枕頭到寶劍通通一擊必殺,白天聽的牙齒,稱之為「開金斷玉的利器」也毫不為過。
「喂……你放,放開啊……」
依芙蕾雅的聲音有些顫抖。好在少年暫時似乎沒有咬下去的意思,只是一邊移動頭部,一邊用嘴唇和舌頭「嘗味道」。
「……哈……哈……停下啊……啊……笨蛋……」
因為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咬下來,依芙蕾雅全身一直繃得緊緊的。恐懼感也使得她的觸覺更加敏銳,異樣的感覺不斷衝擊著還未成熟的身體,依芙蕾雅原本白皙的皮膚已經從臉頰一路紅到了腳趾頭。
「……哈啊……好奇怪……停止啊……」
隨著少年「攻擊」的位置沿著手臂漸漸移動,少女的矜持戰勝了恐懼。依芙蕾雅再一次開始抵抗,可惜全身無力的她,抵抗的程度還不及之前,只能任由少年「侵略」。
「……喂……啊……笨蛋……」
「……不要……哈啊……」
「……停下……啊……」
「……你……你在咬那裡啊!」
「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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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依芙蕾雅搖搖晃晃地走向溪邊洗漱。
「依娜~昨天晚上沒睡好嗎?太累了可不行啊~」
「沒有。我睡得很好。」
依芙蕾雅的語氣,神態,動作都十分完美,可惜,她臉上的黑眼圈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是~嗎……唔?嗚哇哇哇--」
琳蒂絲突然用右手食指指著依芙蕾雅的左肩,發出堪比發現新大陸的驚奇叫聲。
「難,難道,難道是傳說中的種~草~莓~嗚哇哇,依娜好大膽~~~」
依芙蕾雅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有幾個粉紅色的印記。她僵硬的抬手,把睡衣拉到肩膀以上,又抬頭對琳蒂絲說:
「什麼都沒有啊……」
「可是那些小~草莓……」
「我說,什麼也沒有。」
「啊,那,那個……」
「什.麼.也.沒.有!」
依芙蕾雅半低著頭,讓人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就這樣,已足以令琳蒂絲全身顫抖了。
「嗚,是『什麼都沒有』……」
在依芙蕾雅的「淫威下,琳蒂絲不得已說出了謊話。
「不要那麼在意嘛……」
似乎是覺得自己剛剛有些過分了,依芙蕾雅和聲細氣的安慰著受驚的琳蒂絲。
「……說起來,你到這裡來幹什麼?」
依芙蕾雅的本意只是轉移一下話題,沒想到琳蒂絲還真的有正事。
「啊,對了。羅羅讓我告訴依娜,這個小鎮的帳篷全∼都∼被一隊裁決教會的人買走。一.個.不.剩。」
「什麼!他已經去過鎮上了?」
他們昨晚紮營的地方離下個鎮子有四個小時以上的路程,不然的話昨晚完全可以趕夜路去鎮上休息。即便單獨出發比商隊移動快很多,也不可能現在已經打聽過情況返回了。
「啊哈哈∼這是.商.業.機.密∼∼」
琳蒂絲將右手食指放在唇邊,左手撐腰,不知為何好像很開心。
「而且啊∼∼依娜和小白昨晚聲音那∼麼∼大∼嗚呼呼∼∼那麼激烈的話,人家關心一下也很正常啊∼∼∼」
「琳.蒂.絲!」
「嗚呼呼呼∼∼∼」
琳蒂絲笑著飛走了,只留下不知是憤怒還是……而滿臉通紅的依芙蕾雅。
商隊大約在中午到達下一個小鎮。果然,不光是帳篷,相關的旅行用具都被採買一空。因為並不是很重要的城鎮,所以商隊僅僅是短暫休息,在午後便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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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
依芙蕾雅小心翼翼地走進帳篷內。
「……嗚嗚……」
不出所料,白天聽已經睡熟了。依芙蕾雅稍微鬆了一口氣,馬上又緊張起來。
真正的挑戰還沒有到來。
「……嘶啦……嘶啦……」
果然,撕扯布料的聲音再次響起,於寂靜的夜晚分外恐怖。
「……恩啊……」
很快,少年已把整個枕頭破壞掉,纖幼的手在附近摸索著。
依芙蕾雅急忙將「祭品」丟向少年。
那是一個淡黃色的棒狀物,大概有手掌那麼長。它是少女用繩子和皮筋編成的……寵物玩具。
「咯吱咯吱……」
少年努力的咬著口中的玩具,但這種極具韌性的物品很難被咬壞,少年的努力毫無成效。畢竟這原本就是提供給年幼的猛獸使用的東西,不會那麼輕易損壞的。
「呼??」
少女這次是真的放心了,看來今天晚上可以好好睡覺了。
正當少女準備躺下時……
「……咕咚。」
聲音不大,但足夠少女聽清了。她轉過頭,只來及看到少年的喉頭動了一下。
看來一直咬不動玩具的少年,乾脆把它整個吞掉了。
「……啊?」
面對這預料之外的情況,少女一時沒能反映過來,連漸漸伸來的「魔手」都沒能發現……
「……怎麼會……」
「……不是吧……還來……」
「……救……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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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晚上……
「依芙蕾雅,你真的不準備用新的帳篷?」
「不用……」
依芙蕾雅的雙眼仍然是紫色的,但從佈滿血絲的眼白,深深的黑眼圈,都表明她這幾夜裡的辛酸。即使如此憔悴,依芙蕾雅的身上,那種決戰的氣勢分毫未減。
「……這個世界上絕沒有逃避主義者的容身之地。我,一定會贏!」
看著依芙蕾雅堅定地走進帳篷的身影,琳蒂絲若有所悟地說:
「依娜和小白的關係真∼好∼」
「是嗎?」
「嗚……小克不相信我……」
「完全沒有這回事我怎麼可能不相信你仔細想想要是平常的話依芙蕾雅早就把對方處理掉了明明是連她都不好意思和我們講的事情……」
「好∼啦∼不要打擾他們了∼呦∼」
說著,滿臉通紅的特納奇克被琳蒂絲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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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帳篷裡……
「……呼……呼……」
少年發出均勻的呼吸聲,安穩的睡著。
但少女明白,這一切只是假像,因此而輕視敵人的後果就是無法以語言形容的慘劇……
「嘩啦??」
依芙蕾雅從一個背中倒出一大堆雜物。原本是以「捕捉高級魔獸」為目的製作的強力拘束具,在物理層面有驚人的堅韌程度,卻因為忽略了高級魔獸可以使用魔法的事實而成為積壓品,被少女以「讓老闆哭出來」的殺價技術買下的它們,將在今夜擔負起守護少女純潔的重任。
戰爭,剛剛開始。
……
……
……
「……這樣就沒問題了!」
看著自己辛苦勞作的結果,少女雙手握拳在胸前微微一振,給自己鼓勁。
少年……如果還能看出是少年的話……全身被繩子,鎖鏈綁縛得如粽子一般;在層層裹之下,還有反扣住雙手,並緊腳踝和膝蓋的鐐銬;依芙蕾雅甚至還找到一根金屬棍橫卡住少年的嘴。少年稚嫩的樣貌和這些沉重的束縛形成鮮明的對比,如果琳蒂絲在這裡,肯定會紅著臉大喊「依娜∼好大膽好大膽!」之類的吧。
不過,少年依然沒有醒來。
依芙蕾雅又仔細的檢查幾遍,確信完美無缺後終於躺下了。
「嘩啦……嘩……」
黑暗中響起金屬碰撞的聲音。
也許只是那個笨蛋在掙扎,不過,那些鎖鏈可沒那麼容易被掙開。
少女這麼想。但她的性格不允許這麼敷衍的做法,所以她還是起身去察看白天聽的情況。
少年先是晃動,扭動,跳到……鎖鏈紋絲不動。
單純依靠物理層面的力量,恐怕只有巨龍一級的生物才能撼動層層的鎖鏈。
然後,他改成了蠕動著,好像在表演「逃生」的魔術,蛇脫皮一般從繩子和鎖鏈中鑽出來。
緊接著,好像沒有關節一樣,少年以不可思議的動作將雙手轉回正面。
依芙蕾雅分明聽到了關節鬆脫的「卡嗒」聲。
一口咬斷金屬的棍棒,又咬斷手腕上的鐐銬。
最後,未解開雙腿束縛的少年,像怪談中的惡鬼似的拖著下半身,用雙手向前爬行。
早在少年解除繩子與鎖鏈時,少女已開始撤退。她小心的爬出帳篷,準備起身逃走。
「哇!」
一隻溫熱柔軟的小手從帳內伸出,抓住了她的腳踝。
「……不……不要啊……」
「……嗚……嗚嗚……」
「……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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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羅倫斯正在給馬套上馬具。
「不用了,讓它們歇歇吧。」
羅倫斯回過頭,看到依芙蕾雅正向他走來。眼眶深陷,嘴唇乾裂,衣服散亂,往日裡如綢緞般美麗的長髮也失去了光澤。狀態實在不能說「好」。
「為什麼?今天還要趕路。」
依芙蕾雅一言不發,走到馬車前。羅倫斯這時才注意到,依芙蕾雅正用鎖鏈拖著……白天聽?
「怎麼了?」
羅倫斯忍不住開口問道。
依芙蕾雅沒有回頭,她默默地把馬匹解下。
許久,幽幽地飄來一句:
「你不覺得……該讓辛苦了三天的人們……好好地休息一下嗎?」
看她的動作,似乎指的是拉了三天車的馬匹,可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平靜的聲線下隱藏的怨念,讓羅倫斯全身僵硬,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白天聽被套上馬具。
「發什麼呆啊?」
依芙蕾雅從羅倫斯手中拿走鞭子,坐到駕車的位置。
「該出發了呦∼」
依芙蕾雅以可愛的口氣說道,滿臉笑容……
「啪!」
一個響亮的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