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可愛的混蛋】
這種眼神，我可是很熟悉的，也曾經切身經歷過了一次！就一年前，我上了他的船，這傢伙收了我整整兩個旅行包的美元鈔票，把我送上了岸……靠，整整兩大包錢啊！結果走的時候，他只給了我一包衣服和一點零錢。
威克船長應該是那種很狡猾的商人，但是唯一一點的好處，就是他還算守規矩。他貪是貪明處，談好的條件，他不會耍什麼陰招害你。至於他獅子大開口，反正那是我願意的。而且，至少他的確救過我的命！如果不是上了他的船，我當初早就死海上了。
這麼說吧，他是一個貪婪的混蛋，但還算是一個比較可愛的混蛋。
「是的，威克船長，我需要幫助。我需要快趕到市區去！」我看著他：「我必須搭你的車。」
威克笑了笑，他回頭對著幾個手下喊道：「夥計們，我們多了一個客人，嗯，維克多，你這頭蠢牛，給我坐到後面的貨艙去，給我們的客人挪個座位出來。」
我由衷道：「謝謝你，威克船長……我回到市區一定會酬謝你的。」
「好了。」威克一揮手，臉上帶著狡猾的笑容：「就當我免費對你服務一次，對於我的老客人，我一向都是優待的，況且，上次你支付了太多的報酬，不是麼？」他對我眨了眨眼。
上車之後，我和威克坐前排，他的一幫手下坐到了後面的貨艙去。
威克一面歎息，一面從懷裡拿出一跳髒兮兮的手帕擦臉上的汗，長出了口氣：「上帝啊，幸好有你。我才有借口把這幫豬玀趕到後面去，這幫傢伙，海上飄了太舊，海上無法洗澡，車裡瀰漫了讓人絕望的味道……你看，現可就好多了。」
他剛說完，飛快地看了一眼正開車的一個傢伙，露出親和的微笑：「哦。我說的可不包括你，我親愛的邁可。」
我的要求之下，汽車開得飛快，我報出了地址，要求先送我去一家醫院。因為西羅告訴過我，八爺遇刺之後，就送到了那家醫院去了。
「好了，我的朋友。現你可以告訴我，你到底遇到什麼可怕的事情了……難道你被搶劫了麼？」
「沒有。」我咬牙切齒：「只不過我剛才從幾千尺地高空跳下來了，生平第一次跳傘，所以狼狽了一些。」
威克眨巴了眨巴眼睛：「跳傘？晚上？這種天氣？天啊，你真是一個怪人。」
我苦笑了一聲。沒解釋。隨即我反問道：「你呢？威克船長，這麼晚了，你帶著手下去溫哥華麼？」
「是的。」威克捏了捏鼻子：「這幫傢伙海上飄了太舊了，憋了太多精力沒地方發洩。我帶他們去溫哥華，找幾個娘們消消火，然後再好好的喝上兩杯……海員的生活都是如此。」
汽車飛馳，我看著威克，心裡也有些感歎：「想不到又是你關鍵時候幫了我，威克船長，多謝你了。」
「哦，差點忘記了。從明天開始，你就可以不用叫我威克船長了。」威克笑得很狡猾：「你該叫我威克先生，或者威克董事長先生了。」
「哦？」我有些意外。
「是的，海上的生意越來越不好做了。」威克神色認真了一些：「所以，我已經註冊了一家漁業公司，又買了幾條漁船。現，我的『威克漁業公司』已經擁有四條漁船了，我剛經歷了我後一次出海回來。我的船長地位置已經交給我的大副了。從明天以後，我就不用出海了。只要坐辦公室裡，喝著咖啡，等著數錢就可以了。不用擔心警察，不用擔心海岸警衛隊，我以後就做正當生意了！」他笑著看著我：「哦，對了，這也要多謝你。上次你支付我的那一大筆報酬可幫了我好大的忙，如果沒有那筆錢，我恐怕也沒有經濟能力一下再買三條船。」
「哦？那真的要恭喜你了。」我遲疑了一下，疑惑道：「可是……漁業公司能賺錢麼？你從前地生意……」
我眼下之意，威克應該能聽懂。
他從前雖然只有一條船，但是乾的是偷渡，走私等等這些非法生意，自然是暴利！今後雖然擁有四條船了，但是做正當的漁業生意……恐怕未必能那麼好賺。
威克是聰明人，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他歎了口氣，壓低了聲音，這次他說地是中文了！畢竟是混血兒，他的中文還是很不錯的。
「你不知道，近海上發生了一點事情，現做生意太危險了，我已經賺到了足夠的錢，而且我的手下也都有家有口，不能讓他們冒險了。今後我開這家漁業公司，我的我的手下都有飯吃，重要的是安全……不會糊里糊塗地丟了命。」？？
我驚訝的看了威克一眼。
他應該是跑海的老江湖了，難道是他的行當出了什麼問題麼？
「唉，還不是越南人和中國人的鬥爭。」威克撇撇嘴巴：「今年的情況你不知道麼？南美的毒品種植園欠收。整個北美都需要從其他地方弄毒品了，所以，越南人，還有印度人，還有華幫，都想辦法弄船……船現是重要的！我地很多同行，原來都是做偷渡地同時，也做走私，也做毒品運輸，但是我不想碰毒品……見鬼的，我威克船長這個行業裡地名聲很好，交貨及時，從來不會出問題，結果現所有人都跑來讓我幫他們運毒品，華人也就算了，印度人還惹不起我。那些越南猴子就太討厭了！他們根本就是一幫瘋子，我的一個老朋友。也是一位船長，拒絕了越南人，結果上個星期，他死了海上，他的船都被一把火燒沉進了大海，船上十六個船員，一個都沒跑回來，全死了。」
越南人！
我眼睛裡閃過一絲精光。
「你不知道。其實我和大圈有些關係。」威克這句話讓我嚇了一跳。我瞪著眼睛看著他：「大圈？你？」
威克誤會了我吃驚的原因，笑道：「是的，大圈。不過我不是純種的中國人，我是本地出生的華裔，大圈裡面只能算是外圍，而且我不屬於大圈，只是和他們有關係，常常也會幫他們運一些東西。我地朋友。你不會因為我是大圈而害怕我吧？我知道，大圈加拿大的名聲不太好，很多人都認為大圈會殺人……」
外圍成員？合作關係？
我明白了。
的確，大圈的組成是很奇特的，別的幫派都拚命的壯大招人。但是大圈，卻是所有黑幫裡面注重「血統」的。不是純種地華人，是很難成為真正的大圈的！就好像我現和西羅分到了一塊地盤，地盤裡有也有十幾二十個小弟。餐館裡也有不少人，這些都是黑道的分子，但是只有我，西羅，還有我們從修車場裡帶出來的九個兄弟，才算真正的大圈！其他的，都是外圍分子。
看見我沒說話，威克卻以為我只是吃驚。沒有意，而是繼續道：「我和大圈算是朋友，我曾經幫大圈運過一些東西，也運過人。但是近越南人似乎是和大圈要死拼了，我只是生意人，可不想打打殺殺，我和我的人都是是海員，不是士兵。所以。想來想去。我還是決定退休算了。今後開一家公司過安穩地日子。」
「也好，這個決定也不錯。」我歎了口氣。沒多說什麼。
威克笑了笑，眼神裡卻閃過一絲奇異的目光：「老實說，原本我做出這種決定，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但是今天，我們出海回來的路上，海上，我親眼看見了一些可怕的事情，那樣的場景，促使我做出了這個決定……唉，我兩個小時前上了岸，就立刻打了電話給一家公司，告訴他們我已經決定購買他們地漁船了……原來我或許還要考慮很久的。」
「事情？什麼事情？」
威克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一把扯掉了他的船長帽，用力抹了一下臉，眼神很古怪，好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地東西一樣。
「地獄，簡直是地獄！」他出了口氣，目光有些畏縮：「東邊海岸，距離岸邊大約二十海里，有一座小島，那個島上原本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已經廢棄的燈塔。不過我知道，近島上有一些人住那裡，好像是大圈的人，我出海回來的時候，路過島上，準備賣一些食物和淡水給他們。結果，這次我剛上島……」
我心裡一動，目光閃動，心裡霍然雪亮！
島？
島！！
住島上的大圈？！
我瞬間明白了……那一定是毒品！！八爺通過洪大弄來的毒品，沒有藏修車場了，一定是藏了那個島上！那個島嶼如果像威克說的，只有一個廢棄了的燈塔，那麼正是一個天然地適合貯藏東西的好地方！！而且與外界隔絕，沒有人會去，暴露的危險很小……而且島上，很安全！！
「然後呢？」我想到這裡之後，心裡一緊，從威克的話裡，我已經明白，一定是發生了一些不幸的事情了！
威克深深吸了口氣：「死人！全是死人！」他眼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然後忽然有些煩躁，從話裡摸出香煙來，給自己點了一枝，因為他的手有些發抖，足足點三次才把火點燃。
吸了口煙，威克才鎮定了一些，他沉聲道：「我不是沒見過死人，也不是沒殺過人……但是，那樣的殺人手段，即使是下地獄都會被詛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