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朋友】
海浪嘩嘩,夜晚之下,月色照海面上,無邊無際的鱗光閃動。
我坐船尾,聽著機輪的轟鳴聲,看著遠處,正有些發呆。
旁邊放著一瓶酒,上面的包裝標貼是洋文的,而且不是英文,我也弄不清是什麼。這瓶酒是從船艙的箱子裡翻出來的。
現已經是後半夜了,因為我們提前了一天到來,出於安全考慮,我們也提前了一天開船離岸。此行的目的地是中國的海南島。
為了掩護,船上沒有開燈,老江開船——老江就是和我們接頭的那個人,他只自稱姓江,但是姓名就不得知了。這人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對誰說話都有些愛理不理的態度,但是做事情卻很幹練,一個小時之內就準備好了所有的工作,清水,食物,船隻。
船上有定位系統,他正掌舵,駕著這條機輪船帶著我們離開越南。
據他說,這條航道是他經常走的,應該很安全。
奔波了一天,大家都有些疲勞,晚上那幫漢子從船艙裡翻出了一箱酒來,痛快的喝了一場,那個老江略微有些皺了皺眉,他自己卻滴酒不沾。
終於離開了越南,這次越南經歷的一系列的事情,現回想起來,心裡也不禁有些感慨。總有種說不出的複雜滋味。我一個人提了瓶酒,就這麼坐船尾,吹著海風,一口一口的慢慢的喝著。
濃烈的酒入口很沖,辛辣地味道很快的燃燒起了我的血液。可是我的心裡卻有些莫名的茫然……
這條船不大,海面上微微有些晃動,看來只要不遇到大的風浪,明天一早我們就能到達海南島了。然後我們會那裡通過一些特殊辦理證件,之後就返回加拿大。
混血美女姐妹兩人的精神都有些不振,yy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醒來之後,就一隻緊緊地抱著她的姐姐。寸步不離。對我身邊的那些粗豪的漢子,小女孩的眼神裡有一種本能的戒備,但是對於我,她還是保持了很親近的態度。這姐妹兩人都有些累得不輕,晚上已經船艙休息了。
至於喬喬,她一個人喝酒拼倒了西羅等三個漢子,現估計也睡覺吧。
我歎了口氣……心裡真的有些沉重。
回……加拿大麼?
我笑了笑,拿起酒瓶。後一點酒倒進嘴巴裡,我晃了晃空酒瓶,然後用力丟進了大海裡。
整整一瓶烈酒下去,我略微有些頭暈,正要站起來。就聽見後面傳來一個很冷靜地聲音:「坐船邊喝酒,你不怕掉下去?」
我回頭,就看見木頭站我身後,不知道何時走來的。
我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有些醉了。至少如果我清醒的話。不可能人有人來到我身後,我還沒有察覺的。
木頭緩緩坐了下來,就坐我身邊,他手裡也提著一瓶酒,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後遞給了我。
「談談?」他看了我一眼,眼神裡似乎有些我猜不透地東西。
「哦?」我笑了,看著我的朋友:「你要和我談談?老天。你不是討厭說話麼?木頭?」
木頭笑了,其實他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尤其是他笑起來的樣子,很有種冰雪被春風融化地感覺。只是可惜,他平時笑得太少了,一副冷冰冰木衲的樣子,掩飾住了他的大部分魅力。
「小五。」木頭開口了:「我們是朋友,對吧。」
「當然。」我立刻點頭:「你和阿澤……嗯。還有喬喬。你們是我好的朋友。」
木頭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開口說了一句:「那麼。現呢?」
我看了他一眼,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
「喬喬。」木頭用很簡短的兩個字,戳穿了我的掩飾。
是的……喬喬。
喬喬現對我地態度已經多少有些不同了。而已經摻如了這麼多其他因素之後……我和她之間,還是單純的友誼麼……
木頭笑了一下,不過他似乎並沒有就這麼問題繼續和我探討下去的打算。
他仰頭喝了口酒,然後再次把酒瓶遞給我。我們兩個男人就這麼就著一個酒瓶,你一口我一口,誰都不說話,悶悶的喝了半天。
「小五,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認識麼?」
「第一次……」我有些恍惚,酒精燃燒著我後的一點清醒的意識,然後我陷入了回憶當中……
……
大約,是三年前吧,嗯,三年還是四年?我忘記了。
那是南京的一家酒吧裡,記得那天,好像是晚上十二點吧,酒吧裡已經沒多少人了,我一個人坐吧檯,看見遠處有一個年輕,很帥氣的男人,正和一個女孩低聲說什麼,那個女孩一面說一面哭,後忽然就一把摟住了那個男人地脖子,然後對著他大吼大叫起來,很憤怒地樣子。
我隱約的,看見那個女孩我似乎認識,好像是我酒吧裡認識地一個朋友。那個女孩很漂亮,常常這家酒吧裡混跡,人頭也熟。說實話我和她交情並不深。但是畢竟是我的熟人,我看見她一面哭泣,好像是被那個男人欺負了的樣子。
原本我是不想管的,這種男人女人之間的狗屁倒灶的事情,和我也沒什麼關係。
這時候,酒吧外面走進來一個男人,就是木頭了。他那晚穿著一件很舊的綿質的外套,很乾淨,臉色從容,走到吧檯邊上,緩緩拿出錢包,一口氣買了十幾瓶洋酒……而且是度數高的「君度」。
這樣的舉動,讓我有些側目,我不明白一個男人三半夜跑到酒吧,一口氣買十幾瓶烈酒是為了什麼。
就我看他的時候,他也看到了我,當時木頭的眼神祇是從我臉上一掃而過。
我一向對於這種舉止奇怪的人很感興趣,正要和他說話,我身後有人拍我。是那個女孩,她哭哭啼啼的樣子,一臉怨憤的表情,還帶著幾分酒氣,對著我哭訴了起來。大概意思好像是說她被一個男人欺負了,而我作為她的「哥哥」,要幫她好好教訓一下那個男人。
當時我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覺,我和這個女孩不熟,至於「哥哥」這種稱呼,我倒是不否認,她喊過我小五哥……可是當時,喊我「小五哥」的人多了去了。而且我很清楚,這個女孩也不是什麼良家婦女……廢話,真的好女孩,誰會每天酒吧混到半夜啊。這女孩酒吧裡至少和七八個男人好過,也是一個夜生活裡面的「玩家」。
但是那種場合,這麼一個女孩對著哭訴,而且是我認識的熟人,說她被男人欺負了……而且那個男人就一旁不遠處。
當時我還算理智,只是喊了一聲不遠的那個男人,他走到我身邊,我還是很平靜的問他:「是你欺負了她麼?」
「沒有。」當時他用很平靜的語氣回答了我:「如果說男人和女人上床之後分手是『欺負』的話,那麼全世界每天有成千上萬分手的情侶……」
我沒說什麼,看了一眼那個女孩,女孩當時很怨憤的樣子,大聲反駁,表示自己是被他欺騙了感情,是男人把她騙上了床云云……
老實說我那晚不想打架,但是這個男人後來的話,激怒了我。
「為什麼男人和女人上床之後,就一定是女人吃虧?」他臉上帶著平靜的微笑:「我的確和她上了床,但是這種事情,是兩個人的事情。憑什麼說男人女人上了床,就是男人佔了女人的便宜?我還說是她佔了我的便宜呢!這樣的說法,是誰規定的?法律規定了麼?」他看了女孩一眼:「我和她的事情,大家都付出了,不論是**,還是精神,我們的付出是平等的。這個世界上大部分情侶分手之後,都是女人哭訴,認為是女人吃了虧……這個標準是誰界定的?」
我回答不上來了。老實說我甚至覺得這傢伙說的話,我很難反駁。
可就這時候,女孩忽然開口說了一句:「不是的!是我懷孕了,所以他拋棄了我……」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得多了。
無論如何,這個女孩勉強算是我認識的朋友,而這個男人對我而言是一個陌生人。以我小五的性格,遇到這種事情……再加上我晚上喝了酒,已經有些醉意了。
所以,第一個反應就是……給這個傢伙一拳!
毫無意外的,我一拳就打倒了這個男人,他沒哼一聲,挨了我一拳,踉踉蹌蹌的退後了幾步,但是卻沒反抗。我走上去,一把抓住了他,就我提起他的領子,另外一手捏進了拳頭,準備繼續教訓他的時候,旁邊的木頭開口了:「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