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諾諾現在唱的這首,真的是戰歌嗎?」
來自邊境基地內部,一號大紅蓮之眼專用格納庫通訊鏈路的疑問打斷了某人的思緒。
……
「接下來,請鳴海遙中佐為大家演唱a01聯隊之歌。」
舞台下的鼓掌聲響成一片,但是出乎所有在場觀眾預料的是,接下來手持話筒登台的居然不是橫濱基地副主管鳴海遙——結婚後隨夫姓的涼宮遙——而是一位大佐軍銜的青年男子。
然而觀眾們的掌聲似乎並沒有因為這個臨時換人而稀落或者停息下去,甚至相反地,此起彼伏的鼓掌歡呼聲反而愈發熱烈了起來。
理由很簡單,因為眼前這個「臨時頂替」遙夫人登台的,分明是那位曾經一再拯救了全世界的,鳴海孝之大人。
當然了,鳴海大人的歌藝水準略微有些蹩腳這點,基本上也是家喻戶曉的,但正因為如此,並非高大全而是在無傷大雅細節上有些小缺憾的英雄人物才更受歡迎不是?更何況鳴海大人等閒不會登台獻唱,這樣他每次偶爾拿起話筒時,不是更顯得彌足珍貴了麼?
「大家都知道,我這人唱歌是一定會跑調的。」在舞台中央站定之後,鳴海孝之或者說陳弈的聲音略微低沉地響了起來,而且當年戰乙女中隊的諸位,以及橫濱狐狸兔子之類熟人其實全都能看出,他此刻臉上的微笑都頗有些勉強。「不過今天,我要為某個遠方的朋友唱上一首歌……」
不過,即使是那些曾經同生共死的夥伴們也沒有猜到,陳弈此刻口中的「遠方朋友」其實並不是羅傑。
或者說,並不只是羅傑……
……
沒有dg分身的提醒,羅傑當然也不可能收到beta位面那邊的實況轉播,所以此刻在他耳邊迴響的依舊只有來自格納庫的,帕薩福的詢問。
那個格納庫原本是專門為湯米這個「第二機師」設計建造的,現在卻被排名猶在他之上的那位「鵲占鳩巢」了,然後當事人那邊還表現得相當「榮幸之至」。這種事情如果放在平時,鐵定會成為救世者團隊裡的長期笑料,但是現在顯然不會有人還能顧及到這種無聊的細節。
而且不止是無聊細節,就算是地球之外,為數不多的幾個宇宙基地同時傳來「未知敵人大兵壓境」的警報,也壓根無法傳達到救世者團隊那邊。
誰讓唯一能對如今狀況有全面瞭解的那個人,正在專心致志地傾力獻唱呢?
對於瞭解《pray》這首曲子的羅傑來說,此時此刻的dg正將其演繹得絲毫不遜於原唱。然而與這份專業相對應的是,整個超銀河二號機內部的專屬舞台上,除了一開始便打好的那束燈光之外,根本就沒有足夠炫目華麗的配樂來與「諾諾小姐」的完美歌喉交相映襯。
在某人的初始位面裡,該曲的原唱水樹七七成名後的正式演出往往會帶上自己的專屬樂隊,可是在如今這個全宇宙通訊手段都被反螺旋族全面壓制的情況下,超銀河二號機還只不過是懸停在月球軌道附近,地面救世者團隊總部便已經與其徹底失去了聯繫。
……
「你說什麼,現在這個位面與mf位面失去了聯繫?」
大劍島東部組織的核心實驗室裡,百無聊賴的伊斯莉似乎對自己剛剛聽到的這個消息並不怎麼相信的樣子。
尤其是站在對面向她通知這個壞消息的,是雪莉露諾姆本人——好罷,在這個大劍位面,應該是微笑的迪妮莎——的情況下。
然後,在例行的微笑下,雪莉露的情緒似乎並不怎麼平靜的樣子,「是的,伊斯莉姐姐,我知道你會以為這是個玩笑,但是格蕾絲她傾盡全力才能夠做到的,也僅僅是把我一個人傳送過來而已。」
「奇怪,聽你的意思,似乎不是那個自作聰明的老女人惹出來的什麼麻煩。」北馬的表情略微嚴肅了一些,不過整個身形卻依舊維持著癱倒在沙發上的姿勢,「但我記得所謂幾個合作位面的時空通道,本來也不只是由她來負責的,甚至可以說她頂多只能提供一些細節上的修改和完善,主要維護工作……等等,我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面對著豁然站起身來的最強深淵,雪莉露並沒有追問究竟發生了什麼,因為她知道自己這位伊斯莉姐姐肯定會找機會解釋給自己的,然後果然不出預料地,伊斯莉果然走向了核心實驗室中,某款無論與原著大劍位面或者現在這個魔改大劍位面完全格格不入的遊戲主機。
「這個東西雖然是紫發老太婆製作的,不過真正的力量似乎來自於他們之前的某個任務位面。而她專門把你從mf位面送過來的理由,除了你身上擁有dg細胞改造因素之外,大概還有我自己曾經被捲入過那個位面……算了,現在說這些意義不大,你跟我來就知道了……」
遊戲機啟動,組織內部的電力照明線路忽然瞬間全暗了一下。
等到燈光再度恢復正常之後,這間核心實驗室裡已經失去了原本那兩個人的蹤跡。
……
上面的這一切,羅傑依然完全不知道。
畢竟他現在關注的方向,還依舊維持在與超銀河紅蓮之眼二號機徹底失去聯繫的地球那邊。
好罷,其實還不算徹底,畢竟隨著無數大紅蓮級的升空,原本屬於救世者團隊裡的不少人——留守人員或者「退役」人士?——此刻已經以艦長身份徑直飛到了二號機旁邊。而剛才dg也通過螺旋力完成了一次漂亮的群控全艦隊齊射……
總之,顯而易見的是,這場足以被評價為諾諾小姐出道以來最為精彩的演唱會,她本人演唱得最為激昂動人的單曲,卻在全球(宇宙)直播的時候沒有收穫到任何掌聲。
不,也許並不是這樣。
在前奏結束,過場配樂響起的時候,當超銀河二號機配合著舞台上諾諾小姐的動作揮動起緊握的雙拳同時,對面的獵奇巨艦也動了起來。
說是動也許並不恰當,準確地說應該是巨艦本身的外形發生了些許詭異變化。原本藏在艦首人臉之後的,外表看上去僅僅是幾道橫紋的位置突然「裂開」,附近的船殼也隨之漸次化為數條並不對稱的手臂,向著艦身兩側箕張起來,使得整艘戰艦變得更加醜陋不堪。
面對著這等「噁心」場景,救世者團隊的成員們並沒有像普通民眾那樣單純恐懼或者憤怒之類,聰明人那邊在第一時間便調取了戰場附近的各項空間變化指標。而其他原月球中二們指揮的戰鬥部隊,與路達這樣半路出家的提督們雖然主要精力都放在了盡量趕回地球上,但也同樣在第一時間針對著這種特殊變形進行了功能上的推測。
「這個該死的傢伙想幹什麼?」
「總歸不可能是鼓掌喝彩。」
在目前尚能運轉的「監控畫面」中,獵奇戰艦的手臂蠕動方式實在有些噁心得過分。如果不是相關數據流全部由dg一手掌握,其他人壓根沒有控制權的話,恐怕壓根不會有人會從頭到尾地仔細觀察這些擴胸伸展運動。所以在不知不覺中,這艘醜陋的獵奇戰艦愈發襯托出了此時此刻正在舞台上依舊勇敢歌唱著的,諾諾小姐的堅強與美麗。
當然,對相關信息最為清楚的始終只有羅傑和dg兩個。前者略微有些慶幸這是在地月軌道附近,對面的反螺旋族戰艦手邊並沒有什麼可以拿來扔的星球——如果按照位面原著裡的描述,在超螺旋宇宙中身形巨大化的類似巨艦可以隨手摘下周圍的行星往超銀河紅蓮之眼身上投擲——而後者麼,則是自顧自地繼續將《pray》這首歌繼續唱了下去。
「黯淡無光的月亮與星辰,悲歎孤獨的聖潔之淚……」
依然是滿溢著熱情與激昂的唱腔,彷彿從聽到的那一刻起便可以驅散人們心中的迷惘與不安一般。
大概地球文明中只有少數幾個人的眉頭依舊未曾舒展開來。
比如依舊停留在邊境基地坐立不安的羅傑,比如不知何時從格納庫又回到了基地指揮室的帕薩福。
當然,這些細節又是絕大部分人完全不可能察覺到的。
總之地球上原本由於巨型獵奇戰艦入侵,略微有些混亂的局面開始被這歌聲逐漸安撫了下來,雖然羅傑和救世者團隊的其他人都很清楚,這只是「諾諾小姐」動用了廣域催眠力量罷了。當然後者僅僅是推測,身為前者的某人則更要清楚得多,甚至還能夠看到此刻每個地球上的普通居民身邊活躍不已的微型dg分身。
不過此刻的羅傑大概由於注意力全部放在地球附近的緣故,完全不在乎自己本位面最得意的弟子,也就是帕薩福此刻已經無聲無息地站在了他的背後。然後,在某種未知力量的作用下,她的視野與感官正在逐漸與羅傑的主觀視角逐漸重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