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青花兒的寢室遁土逃出來,李大川冒出地面的地點是青花兒家的屋後的一片樹林。這片林子是青花兒家的林子,林子裡有一座墳。那墳裡埋葬著的是青海的祖爺,青德川。據說是清朝末期的一個剃頭匠,手藝還不錯。有一次無意聽青海吹噓過,他將他的祖爺吹噓成了小李飛刀那樣的人物,什麼一把剃頭刀半夜潛進八國聯軍的總部幹掉了好幾個軍官,然後慈禧老佛爺非常賞識,賞了十畝水田,漂亮宮女兩枚等等。
這樣一個吹噓老祖宗的爛牛皮,李大川早就忘得十萬八千里之外了,可是,就他悄悄地從地面冒出頭的時候,這個故事又閃電一般他的腦海裡面浮現了出來。只因為,被青海吹得跟小李飛刀一樣厲害的青德川正從泥土裡往外爬。
這個事情,就像是一個蠶繭破開,一隻飛蛾就爬了出來。當然,李大川所看見的不是一隻飛蛾,而是一個衣不遮體的老頭。這個老頭很笨拙地爬出裂開的墳堆,老鼠一樣警惕地向四下張望。他的身子很乾瘦,型也是標準的清朝特色型,金錢鼠尾。被刮得珵光瓦亮的前額上還粘著好些泥土和爛樹葉,很是滑稽的樣子。
不過李大川的感覺卻一點也滑稽不起來,他確定眼前這個老頭是清朝的人物,不僅僅是因為他的特色金錢鼠尾型,還有他的風化得很嚴重的衣服。重要的一點就是,這個老頭是剛剛從泥土裡面鮮出爐的,身上都還帶著點老棺材裡面的味道。
李大川跟著懷疑這個老頭是殭屍,但很快他又否認了。他越南殺了不少殭屍大兵,對殭屍的特點也有很深的瞭解,但眼前這個老頭卻不具備殭屍的任何特點。仔細觀察之後,他驚訝地現,這個老頭和普通人一樣,有呼吸,有血色,有活人所具備的一切特徵。
他突然又想到了青花兒和柳晴跟他說過的事情,青木村的防空洞裡關著留個精神病。他很清楚地記得那個精神病人的名字,大喬小喬,諸葛亮和陳圓圓,袁世凱和秦儈。之所以記得這些名字,那是因為這些人都不簡單,都是歷史上的大名人大美人。他昨晚也琢磨著,和玉桂約個炮之後去防空洞看看。和青木村俏寡婦約炮的事情雖然泡湯了,卻和青花兒約炮成功,這是個意想不到的變化和收穫。現,居然又看見青海的老祖宗從墳堆裡爬出來,這又是一個意想不到的變化,但卻沒有任何收穫。一時間,看著老鼠一般爬墳堆邊上的東張西望的青德川,他心的感覺複雜到了極點。
青德川終於看見了李大川那顆冒出地面的人頭,他愣了一下,四看了一下,突然說道:「嘿小兄弟,這裡沒別人,趕快出來。」
李大川的心頓時生出了一股非常荒誕的感覺,感情這青德川將他當成同類了?他的心同時又思著,一個已經死去了多年的清朝老人,他怎麼就從地下爬起來,死而復活了呢。還有防空洞裡面的那些精神病,他們也是相同的情況嗎?一個又一個的疑惑他的心頭冒出來,得不到解答。
「咱這是哪啊?紅毛子走了嗎?」青德川又冒出了一句話來。他掙扎著從泥地上爬了起來。一多年前的衣服被林子裡的陰風一吹,嘩啦又化掉了一大片。他那沒幾兩肉的屁股頓時曝露了空氣之,白花花的。
這老頭的屁股還真有點白呢,興許是沒曬著太陽的緣故?李大川心裡頓時冒出了一個很變態的想法。
「小子,大爺我跟你說話吶!沒聽見嗎?」青德川有些不高興了。
李大川雙腳輕輕一點,頸部以下的身體就跟雨後的筍子一樣冒了出來。他笑了笑,「大爺,你是青德川?」
「是啊,你認得我?」
「除了你的名字,你還記得什麼嗎?比如,這裡是什麼地方?」李大川試探地道。
青德川使勁地想了一下,然後又搖了搖頭,「不記得了除了我的名字,我記得的東西並不多。」
「那你還記得你剛才是怎麼醒過的嗎?」
「這個倒是記得的,我感覺好像睡了一覺,突然就醒了。睜開眼睛以後黑乎乎的,我什麼看不見。我一腳就踢開了木蓋子,然後又用手扒開泥土這不,我就出來了。對了,我怎麼會地下呢?」青德川反問。
李大川總算是弄清楚了一些地方,心裡暗暗地道:「這個青德川是老死的,是自然死亡,就算是復活,他的身體也應該很虛弱才對。但他一腳就踢開了棺材蓋,直接用手挖出通道,這說明他復活之後的生命力變得強了,力氣也大了。可是,讓一個死去一多年的老人復活,並且讓他變得強壯,年輕,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如果這是一種力量,這該是多麼詭異和強大的力量啊!」
「小子,你有吃的東西嗎?」青德川捂著剛剛咕嚕地叫了一聲的肚子,有些尷尬地道:「我肚子好餓。興許,我已經五天沒吃飯了?」
李大川想告訴他已經有一多年沒吃飯了,但這句話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口了。調侃一個剛剛死而復生的老人這是很不禮貌的事情,何況這個老人還是青花兒的祖宗。多少,也算是他半個祖宗?
「大爺,你跟我來。」李大川招了招手。
「去哪?」
「去吃飯。」
「好叻!我要是有閨女,我就把閨女許給你,你這小伙子不錯。」青德川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滿嘴胡言。
李大川領著青德川走出樹林,繞著青花兒家的院牆往大門走去。剛剛走到大門口就看見青海和宋寶珍嘀嘀咕咕地走了出來,兩口子說著那奇怪的聲音的事情。青花兒跟著也走了出來,白色的小短裙,肉色的絲襪,還有一件薄薄的長袖襯衣。這麼個搭配越襯托出了她的一雙美腿和那只豐腴翹臀的曲線。一眼看見,他的心頓時一熱,腦海之不禁又浮現出了昨晚和女村長大戰的情景。那翻滾著的雪嫩的臀浪,那水蛇一般搖曳的腰肢,那比櫻桃還鮮嫩的蓓蕾,那一切的一切對人現被衣服包裹著,但又怎能逃過他的法眼呢?
青花兒一家人也看見了李大川,還有跟李大川身後的露著屁股的青德川。一家老小的頓時愣了當場,驚訝地看著李大川和青德川。李大川這小子,什麼時候從哪撿回來一個叫花子啊?
看見李大川,青花兒的臉一下就紅了,她也情不自禁地想起了生昨晚的事情。那些情景讓她感到害羞,面紅耳赤,也讓她渾身軟,沒有力氣。
「大川啊,你怎麼這裡呢?還有,你從哪撿回來來的叫花子啊?咱們村正進行精神明建設先進村,你領一個叫花子回來叫什麼事呢。」青海狐疑地盯著李大川,滿腦子都是先前屋子裡聽到的男人的聲音。
「是這樣的,他其實是」李大川不知道該怎麼告訴青花兒一家,他身後老人的身份。
青海突然指著李大川,激動得直抖,「你、你娃那個聲音是你娃的聲音!」他很清楚地記得他所聽到的聽到的男人的聲音是什麼特徵,這個時候一比對,他心的迷霧一下子就散開了,心裡跟明鏡兒似的。
「青大叔,你什麼意思呢?我怎麼聽不明白呢?」李大川心裡暗罵了一句,面上卻故作無辜的樣子,裝懵。
「是呀,我也覺得很像」宋寶珍也冒出了一句。
李大川的額頭頓時就冒出一顆豆大的汗珠來,這老兩口也太賊了?
「大川哥,這誰啊?」青花兒見情況不妙,趕緊助拳圓場。她其實比李大川還緊張,畢竟,要是被她父母知道了昨晚的事情,她恐怕得找一條地縫鑽進去躲著了。
「他自稱是青德川,我是從你家後面的樹林裡現他的。」李大川說。
「什麼?他說他是」青海頓時就驚呆了。青德川是誰,他可是非常清楚的,年年清明節、七月半什麼的,他都要去墳前上一炷香,燒點紙錢什麼的。眼前這個老頭自稱是青德川,那豈不是活見鬼了?
青花兒也非常的驚愕,她知道死人復活的事情,防空洞裡關著的個人她也沒少打交道,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她卻從來沒有想過這種事情會生她家。
「我覺得他應該是你們的親戚,我把人留這這裡。我要去防空洞看看。對了,你們親戚說他五天沒吃飯了,你們給他整點吃食。」李大川撂下青德川,趕緊開溜。
他是怎麼想的,青德川雖然剛剛從墳墓裡爬出來,但記得的事情卻少得可憐。青海和宋寶珍就算問他,也問不出一個名堂來。不過把人留這裡,青海和宋寶珍的注意力自然就轉換了,哪裡還能留意到他和青花兒的姦情呢?
果然,留下青德川,青海和宋寶珍就再也顧不上李大川和青花兒的事情了,圍著青德川問長問短。青花兒向李大川使了一個眼色,也從旁邊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