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日頭明媚卻不傷人眼睛,就連風也輕柔靈動,帶著一絲絲暖意。正午的時間到了,好幾千香客和做生意的小販卻沒有離開的意思,該幹嘛的幹嘛。
就某個時間裡,位於山頭峰頂的小觀上突然一道金光直衝霄漢。也不知是誰尖叫了一聲,形成了蝴蝶效應,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所有的視線都聚集到了那一束金光之上。也就那個時候,一隻雪白的仙鶴突然沖天飛起。]
諸多的東方神話故事裡,仙鶴都是神仙的坐騎。是仙家的東西,不是凡間的東西。所以,先見金光,後見仙鶴,香客和小販們心裡就已經形成了一個觀念,那就是……這裡要出神仙了!
雪白的仙鶴天空上盤旋飛翔了兩三圈,突然又落山頭峰頂之上。接著,消失人們的視線不到兩秒鐘的時間裡,它又飛了起來。這一次,它的背上站著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男子,那男子手上拿著什麼東西,但因為距離太遠,沒有人能看清楚。天空風大,吹拂著那男子的白色長袍,飄呀飄的。那男子保持著激昂的姿勢,高舉著那看不清楚的玩意,飛天而去。
「神仙啊!真的是神仙啊!」不知是誰又叫了一聲,嘩啦,所有的香客和小販們都跪了下去拜神仙。
就連心懷怨氣的馬福全看了飛天神仙之後,也撲通一下跪了地上,也不管地上堅硬的水磨石地板,就著地板咚咚咚就磕了三個響頭,一邊顫抖著聲音說道:「神仙啊……我錯了我錯了……我不敢再想拆這座道觀的事情了,求神仙原諒……保佑我當上下屆村長……」
世間的人大多數不相信鬼神,那是因為沒有見過鬼神的原因,倘若是見到了,肯定就相信了。沒有信仰的人,也會產生信仰,堅定信仰。
然而,別的的地方有沒有鬼神是說不清楚的事情,但龜仙觀此刻上演的飛天神仙卻是假神仙。這個假神仙,其實就是李大川。劉邦的斬白蛇起義激了他,也就有了眼前這麼一出精彩的大戲。
一飛沖天,龜仙觀視線裡越變越小,先前還能看見的香客們再也看不見了,但也還能看見黑壓壓一片模糊的景象,那是他們的人頭匯聚一起的景象。整座山頭也越變越小,後被天空的雲團所遮掩,看不見了。李大川這才停下紙仙鶴,不再往高的天空飛行。再往上飛,他就進太空了。
李大川隨手將拿手裡的大蔥扔了出去,他假冒神仙的時候卻一隻玉如意的道具,情急之下就拿了一根大蔥充數,也還真就被他矇混了過去。其實,紙仙鶴的飛行速那麼快,火箭一樣趁著金光往上衝,誰又能注意到他這個神仙的手裡拿著一根大蔥呢?
蒼玉華小山貓從李大川的長袍之鑽了出來,趴紙仙鶴的背上往下看了一眼,跟著又縮了回來。酷似有恐高症的樣子。李大川笑道:「你這傢伙,靈龜仙子不是傳了你飛獸術嗎?你這麼還恐高啊?」
蒼玉華小山貓說道:「我那個飛獸術地面上飛一飛倒是可以的,這麼高,我可不敢飛。」
「不敢飛就別往下跳,我們橫著飛一段距離,然後再落原始森林之。這樣就沒人能現我們了。」
「主人你這麼一表演,很快咱們龜仙觀出神仙的事情就會傳開。那個時候,可不僅是附近幾個鄉鎮的香客要來拜神仙,恐怕就是遠地方的人都會趕著來呢。從此以後,主人你就有取之不的神念能量了。」蒼玉華小山貓跟著又對著李大川作揖,「恭喜主人,賀喜主人。主人一統仙界,千秋萬載!」
「等等……你從哪學的這句話呢?」李大川感覺怪怪的。
「我近看金庸的《天龍八部》,我覺得主人你很像裡面的一個人物。」
「誰?」
「丁春秋。」蒼玉華小山貓說。
「你這傢伙!那是反派人物好不好?」李大川哭笑不得,想給蒼玉華小山貓一巴掌,卻又擔心會把它打下去。
蒼玉華小山貓看了李大川一眼,心裡嘟囔道:「難道你認為你還是正派嗎?就憑你和青木村俏的寡婦有那種不正當的關係……你就是大反派。」
李大川是聽不見這樣的聲音的。
高空之停留了幾分鐘的時間,李大川控制著紙仙鶴向青木山後山飛去。估摸著差不多了的時候,他又將紙仙鶴降落了下去。降落的地方正好是後山原始森林之,屬於無人的地區,不會被人看見。
紙仙鶴一落地,李大川就收了它,然後帶著蒼玉華小山貓向龜仙觀趕。半個小時後,一人一貓又出現了龜仙觀之。
讓李大川感到驚訝的是,還有好些香客跪地上,有些磕頭,有些神叨叨地說著什麼話,好像是許下什麼心願。對於這些香客而言,都看見活神仙了還不許願,那等於是明後知道獎號碼而不去買彩票的愚蠢事情。
龜仙觀之轉了一圈,李大川就向山頭爬去。通往山頭是沒有路的,這是李大川故意的設計,就是不要人輕易就能爬上去,那樣會打擾到他修練。但這個時候他才現,雖然沒有路,但好多老太太老大爺都不要命似的往山頭爬去,任誰都勸不住。
上了山頭,李大川現了留小道觀之等他的柳晴、青花兒和玉桂,還有仙傀之身的靈龜仙子。這小道觀其實也不是道觀,沒有塑一尊神像,倒是有好幾間用於居住的房間,以及用於修練的房間。
山坡下,已經有好幾十個年輕人爬了上來。那種感覺就像是冒著鬼子的槍林彈雨,要攻佔這個山頭一樣。讓人敬佩他們的毅力的同時,不僅又覺得有些荒誕。
收回視線,李大川苦笑道:」我們快離開這裡,這座小道觀沒有神像,也無人看守,那些香客爬上來現沒什麼可看的就會離開。」
「那他們會不會這裡搞破壞啊?」青花兒說道:「比如牆壁上刻下某某某到此一遊之類的?」
「不會,我這裡假冒神仙飛天,這個地方就是神仙居所,他們就算再胡來,也不敢太放肆的,多用手機合個影做個留念什麼的。」李大川說,這點他倒是不怎麼擔心的。
五個人外帶一隻貓,香客攻佔這座山頭之前從後面山坡溜走了。和李大川猜想的一樣,那些年輕的香客爬上了山坡,進了山頂的小道觀,卻沒有現什麼有看頭的東西,就連神像都沒有一尊。他們很奇怪為什麼會這樣,奇怪為什麼會有很多用於居住的房間。難道這是一個神仙窩子?不過,這些香客倒不敢太放肆,沒有刻字留念什麼的,只是拿著手機東拍一張照片,西拍一張照片。那些照片的像素都低得離譜,拍什麼什麼模糊。
「咱們這座道觀要人管理啊,不然起火了都沒人撲救。」下了山,青花兒說。
柳晴也說道:「別的道觀都有道士守著,咱們這座道觀也要那樣,不然會被人懷疑的。」
「我去,反正我也沒什麼事情可做。」玉桂毛遂自薦地道。
李大川卻搖了搖頭,「你去?不行不行,你去道觀住著,那不成了道姑了嗎?再說了,葉子還要你照顧呢。」頓了一下,他又說道:「不然這樣,我聘請一些青木村的村民,讓他們來看守龜仙觀。順便再請幾個會看風水算八字的民間道士,讓他們應付一下那些需要算命算卦的香客。」
柳晴和玉桂點頭同意。
青花兒笑了一聲,「好啊,這個主意好,我們青木村的勞動力很富餘,我正愁給他們找不到工作呢。大川哥你聘請他們再好不過了。至於那些民間道士就不必了,我讓他們學習一下,不就是翻個黃歷,看個風水嗎,那些東西很好學的。另外我還有一個提議,那就是由我們村的名義龜仙觀之開一個賣香辣紙錢的店子,龜仙觀出神仙的事情傳開之後,前來燒香拜神仙的香客肯定很多,這可是一大筆收入啊。一筆錢給村民分,一部分我們自己留下。」
女村長就是女村長,當初青木村的村民們選她當村長,那眼睛是雪亮雪亮的。一個主意下來,既讓村民掙了錢,也讓李大川賺了錢。這叫持續展。
「這麼說來,我們這個小小的修仙者組織還需要一個會計,誰來當呢?」李大川笑著問道,他覺得青花兒的主意非常不錯。
「當然是我咯。」青花兒笑了笑,「我算賬很厲害的,別人黑不了我們的錢。」
「我來當出納。」柳晴說。她是這麼認為的,沒有道理讓青花兒錢帳一起管?那樣的話,青花兒就成李大川什麼人了呢?
「我就當個採購……我很會砍價的。」玉桂說。以前困難的時候,她買兩斤白菜和菜販子砍價都能把菜販子砍到崩潰。這份能耐也是早就練出來了。
「我就當鎮觀神貓。」蒼玉華小山貓說,扮老虎咧嘴的樣子。
「我嘛,我就來當個……小貓兒,你說那叫什麼來著?」靈龜仙子有些迷糊的樣子。
蒼玉華小山貓說道:「那叫技術總監,阿姨。」
「對!我就當你們的技術總監!」靈龜仙子咯咯笑了起來。
一個小小的全是菜鳥的修仙者團隊就此成立了起來,龜仙觀就是這個小團隊的根據地,也可以說是一個微型宗派的總部。麻雀雖小,但五臟卻是俱全的。這個小小的修仙者團隊,表面上是屬於倉黃教授旗下的影子特工隊,但實際上並不是那樣的,至少青花兒、玉桂和靈龜仙子就和影子特工隊不沾半點關係。
至於如何平衡這種關係,那是以後的事情,李大川現並不去考慮它。
有了具體的主意,李大川很快就把它落實了下來。青花兒去挑選合適的村民,柳晴接管現金收入,玉桂負責買入各種貨物。靈龜仙子雖然是技術總監,但其實無事可作,帶著蒼玉華小山貓東遊西串,十足一副失足女青年的樣子。
整整熱鬧了一天,龜仙觀才算安靜下來。
昏黃的夕陽籠罩著這片山坡,山頭頂上的小道觀彷彿是鍍上了一層金粉,神仙味道十足。
就後一批離開的香客裡,一個胖乎乎的村姑回過頭來,看了龜仙觀一眼。她的眼神很是怪異,彷彿是一個漩渦,要將一切都吸扯進去。就那之後,她突然栽倒了地上,一股肉眼難見的黑煙輕飄飄地飛進了茂密的山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