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邑城內,司馬懿和諸葛亮看著牆上掛的地圖,苦笑了起來,「想不到七十萬的軍隊不過兩日而已就潰敗了,曹家軍果然非同凡響,看起來那個傳言是真的了!」司馬懿長歎道。
「七十萬大軍縱使是烏合之眾,但是這種潰敗也的確難看了一點,我要是沒猜錯的話,恐怕袁家內部反對與曹氏合流的聲音將被大大地削弱了!」諸葛亮揮著他的羽扇道,「袁家的精銳在此次大戰中紋絲未動,看起來北方已然被那位曹大人擺平了!」
「公孫家的猛虎成了小貓啊!」司馬懿笑了起來,「等到公孫家的白馬義從也正式歸入曹家的旗幟下,匯合了北方三大精銳的大軍即使董卓也只是成了跳樑小丑啊!」「枉我還以為能以自己的才能在這亂世中縱橫睥睨,但是想不到這亂世來得如此猛烈,消散的又如此迅速!」司馬懿長歎了起來。
看著在那長歎的司馬懿,諸葛亮亦是一陣黯淡,是啊!自從黃巾亂起,中央軍團覆滅,各地豪雄並起,大漢朝廷威嚴喪盡,任誰都以為這天下將持續這亂世之火,但是誰又曾想到,不過區區兩年,本應成為亂世中心的北方大地居然在暗中統一了,各地萌芽的勢力還未壯大,能夠統一天下的強大勢力已然浮現,自己縱使自負有驚世之才,恐怕很快也就沒了用武之地。
互相想著心事的兩人同時沉默了起來,那個人,曹操簡直太可怕了,作為已經有了統一天下資格的霸主,他的一切佈局都讓他們歎為觀止,即使自視甚高的兩人也不得不承認曹操在天下大局的眼界上比他們高得太多!
從幾年前離開洛陽去往邊塞建立名震天下的軍功時起,他就已經走在所有人的前面,在天下人的心中,曹操幾年前就是他們心中的守護神了,而他在武人心中的聲望更是世無二人。
黃巾亂起前,他率軍出塞擊破鮮卑,避開了與黃巾作戰,然後在黃巾勢弱之時,一舉回師,與黃巾對峙,然後更是在洛陽大亂的巧妙時刻讓人目瞪口呆的收編了黃巾部眾,坐擁二州之地。
更讓司馬懿和諸葛亮無法理解的就是袁家和曹家的暗中合謀,讓整個北方的豪族世家就在他們的表演中,灰飛湮滅。而那個祖靈教更是恐怖的存在,作為統治大漢天下的官學儒教如今在曹操的領地中居然只是成了普通的一家學說而已!
回想著這一切一切,司馬懿和諸葛亮心中泛起一陣一陣的無力感,和這樣的人來爭霸天下嗎,簡直就是個笑話啊!良久,兩人才從各自的沉思中清醒過來,振作了一下。
「最近洛陽那邊有動靜嗎?」司馬懿突然問道。「西涼的戰事似乎有了一個結果!」諸葛亮沒有回答,而是拿起了來自西涼的戰報說道,「呂空好像和韓遂達成了什麼協議,現在鐵槍盟到是安分了下來,還借了七萬軍馬給他,現在李儒和他帶著三十萬的西涼鐵騎進關了!」
「看起來我們的日子要不好過了!」司馬懿輕笑了起來。「怎麼,司馬大人下定決心了嗎?」諸葛亮的眉毛跳了一下道。「董卓,打死我我也是不會選的,想我司馬也是華夏正統,怎麼能屈就於那半蠻之人。」司馬懿目光爍爍地看向了諸葛亮。
「孔明,你的才華的確是天下少有,但是你太愛突顯自己,現在我明白為什麼惜才如命的曹操居然沒有想法子將你收歸己用,在你的心裡,恐怕沒有什麼比能讓你名動天下來得重要!」司馬懿看著諸葛亮,臉上帶著一絲絲的鄙夷,「你恐怕是希望我放董卓北上,讓他們相鬥,天下重歸亂局吧!」
「既然司馬大人看穿了我,我也就無話可說了。」諸葛亮搖著羽扇輕鬆道。「你不怕我殺了你!」司馬懿看著諸葛亮沉聲道。「若是司馬大人要殺在下,又何需廢話!」諸葛亮止住扇子道。「我不殺你,我只要你一個承諾!」司馬懿身上的氣勢高漲了起來。
「這怕將是我最後的表演機會了,我是不會浪費的,所以司馬大人盡可放心!」對著司馬懿逼人的氣勢,諸葛亮依舊是不徐不疾地道,臉上沒有絲毫慌亂的神色。仔細地看著諸葛亮臉上的每個神情後,司馬懿突地鬆了下來,道,「很好,那麼你走吧!」「如此,那便告退了!」諸葛亮施了一禮,退了出去。
看著諸葛亮退去的背影,司馬懿冷笑了起來,「差點給你騙了,我還真以為你不怕死呢,想不到你的背心也全濕了啊!」寂靜中,司馬懿坐下了身子,朝著地圖出神地看了起來,那個傢伙至少有一點說對了,「這將是最後的表演機會了!」
沙塵漫天,遮天的旌旗如血海一般,讓人望而生畏,三十萬的鐵騎踏在大地上足以驚動八方。騎在赤兔上,呂空的眼神中充滿了對戰爭的期待,而李儒在他身側的陰影中,面色冷郁,不知在想些什麼。
「軍師大人,你在擔心什麼呢?想我西涼如此鼎盛的軍容,曹操之流又有何懼!」呂空的聲音突然在李儒的耳邊想起,將那位沉思的陰秀士喚了回來。
「霸先將軍太樂觀了啊!」李儒緩緩道,「現在北方大地的對峙很微妙,七十萬豪強軍隊的落敗讓我不安啊!」
「軍師難道覺得曹軍比我們更強嗎!」呂空的語氣傲慢而自信。
「不。」李儒略微抬起了頭道,「我擔心的是袁軍和曹軍根本就是一夥兒的!」
「就算他們是串通的又如何,在我西涼軍威之下,我不信他們能勝!」呂空根本沒有理會李儒話中的意思。看了一下這個西涼軍中的無敵猛將,李儒不說話了,他再次回到了陰影之中,沉默了!
西涼鐵騎繼續前進著,在他們之中,有著與他們裝束完全不同的一群人,他們便是鐵槍盟借於董卓的七萬軍士。與西涼軍火紅的鎧甲不同的是,他們這一隊人馬裝束各異,宛如一支雜牌軍,其中只有一萬人馬是穿著整齊的亮銀色的鎧甲,飄揚的軍旗上面繪了一匹神采飛揚的駿馬,在這雜牌軍中很是扎眼!
馬超騎在馬上,顧盼四周,很是自豪,這一萬爛銀騎是他的全部心血所鑄,每個人都是與他自幼一起長大的子弟兵,每匹馬都是他們親手在荒原上的野馬群中所抓所馴,他們的槍術箭法無一不是馬家軍中的翹楚,現在終於到了他們揚名天下的時候了,只是自己的敵人為何是他,自己心慕已久的大漢軍神:曹操!
「父帥,你為何要聽命於那韓遂老匹夫。」馬超騎在馬上恨恨道,在西羌,論聲望,論實力,這鐵槍盟盟主之位哪輪得到韓遂那個老狐狸,父親竟然只為著那虛的所謂「結拜大哥」,就將這位子讓了出來,真是,馬超很想說自己的老爹是個老糊塗,不過他還是沒說出口,現在他唯一頭疼的便是接下去去的戰鬥,說老實話,能和威震北疆的曹家征北營作戰是身為戰士的他所盼望的,但是從另一方面講,他又很希望能在那位軍神大人的麾下效力,而不是幫著西涼屠夫去打仗。
矛盾,是馬超此時心中唯一的思緒!而遠在千里之外的西羌大地上,被馬超罵做老狐狸的韓遂正自勒著馬,望著腳下的無垠大地,眼神悠遠無比,在他身後,他的女婿金城閻家的閻艷侍立在身後,神態恭敬。
「這西羌的遼闊大地,還真是讓人心動啊!」突然,韓遂幽幽道,然後轉過了頭,看向了閻艷,問道,「閻兒,很多熱恩都說為父是隻老狐狸,你怎麼看?」乍聞韓遂的問話,閻艷楞了一楞,但是很快他就道,「這些都是那些人亂說的,父親大人!」話沒說完,就被韓遂笑著揮手阻止了,「閻兒,你跟為父還說什麼假話啊,我那幾個兒子,個個都是不成器的貨色,將來我韓家的一切還是要靠你啊!」
聽得韓遂如此說,閻艷不由慌了起來,他這個岳父的脾性他還不清楚,他越是誇你,心中就越是防你,有多少人便是在他的好話中放鬆了下來,然後遭了毒手的。「閻兒啊閻兒,你終是不信我的話啊,也罷也罷!」見著閻艷慌張的樣子和想解釋什麼,韓遂揮手笑著道。
「說點別的吧!你覺得馬騰如何?」韓遂突然問起了閻艷對自己義第馬騰的看法來,「騰公性情豪爽,是條漢子!」閻艷毫不猶豫地答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韓遂聽罷大笑了起來。「父親,我說錯了嗎!」見著韓遂大笑,閻艷不由奇怪地問道。
「人們都說我韓遂是這西羌最狡猾的狐狸,馬騰是那老實的熊,卻不知道這西羌真正最狡猾的狐狸卻是馬騰!」韓遂道,然後在閻艷不解的目光中緩緩道,「我這盟主的位子是馬騰讓與我,所以在這西羌之地,哪個不豎起大拇指讚他一聲講義氣,卻不知道這盟主是那麼好當的嗎,這些年來,我殺了多少人滅了多少部落,外面哪個人不恨我恨的牙癢癢的,可是他們又有誰知道,我殺的這些人有多少是替他馬騰殺的!」
閻艷本就是個聰明人,聽著韓遂的述說,他一下子就明白了韓遂話裡的意思了:這些年來,表面上是韓遂這個盟主為了擴張勢力而排除異己,但是實際上這些異己中不少卻是馬家要殺的人,只不過這帳全落在了韓遂的頭上。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麼先叛董卓,後來又借兵於他吧!」韓遂話鋒一轉,突然把話題又扯開了。不明所以的閻艷只得搖了搖頭道,「孩兒愚魯,不知道。」「你我都是漢人啊!」韓遂長歎了一聲,「而那董卓身上卻留著羌人的血,我怎麼能奉他為主,反他是自然的!」
「那為何?」「想問我為何借兵與他是嗎,」見閻艷望向自己,韓遂冷聲地笑了起來,陰聲道,「這兵卻是催他的命的!」閻艷聽罷大驚,失聲道,「父親大人,你難道?」
「只有瞎子才看不清這天下將是要姓曹的了。」韓遂看了一眼天空,自語道,「閻兒,這涼州就在我們的邊上,你也該看得很清楚,不過才幾年而已,涼州便已成了『小關中』(在曹操的規劃和丁原的治理下,涼州幾年間變得很繁華,當然這是相對與西涼這樣的荒蠻之地而言的。)」「而且,那位曹大人的實力不顯山露水的,才叫人害怕啊!」韓遂道,然後回過了頭,看向了身後的大地,「我們始終是該回去的,這羌地就留給馬騰去吧!」
閻艷看向了略顯老態的韓遂,神色不解,他不知道的是,韓遂之所以在董卓進京的當口搗亂,便是因為丁原給韓遂寫過一封密信,在信裡,丁原替曹操許了韓遂日後的西涼刺使一職,才讓這老狐狸決意靠向曹操;同樣地韓遂也知道馬騰一定也接到過丁原的信,只是其中的條件他不清楚而已。
於是從某種角度上看,西涼鐵騎的失敗是注定的,而天下一統的契機已經開始展露了光芒,目前局勢唯一還未明朗的恐怕就是曹操所處的江東大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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