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坐在馬上的曹操,劉備的心裡就像是火活燒似的,「弓箭手,弓箭手呢?」劉備這才想起來,大叫道。於是他身邊的親兵才慌忙地跑著去拿弓和箭。
一陣稀疏而且無甚力道的箭矢射向了曹操的方向,這讓許褚和典韋一陣緊張,他們靠攏在曹操身邊,替自己主公格擋著那些其實無甚威脅的的箭石。
「卑鄙。」呂布高順趙雲同時叫道,在他們看來佔盡兵力優勢的劉備居然還用弓箭,簡直無恥至極,不過他們也不想想曹操帶去砸營的許褚,典韋,夏侯敦等人,哪個不是一個能打一百的猛人,要說優勢,也許還是他們要強一點!
「把弓給我。」見手下們射出的箭威力實在是寒磣,劉備怒道,自己拿起一把大弓,搭上箭,瞄準了曹操。只見他拉弓如滿月,放弦似流星;足見其弓術還是下過一定工夫的,所以他射出的那支勁箭呼嘯著奔向了曹操,曹操的內力雖失,但是以前苦練的眼力速度還在,所以間不容髮間他躲過了那支射向他心臟的厲箭,不過還是被擦到了手臂,左臂上一道血痕出現了。
於是這樣算是曹操負傷了,然後許褚和典韋暴走了。站得近的許褚叫了起來,「老典,主公受傷了!」「什麼。」正『自殺』得性起的典韋一戟把一個上前的涿郡兵紮了透心涼之後,回過了頭。「主公傷到了!」許褚紅著眼,指著曹操手臂上那微小的傷口道。「啊啊啊啊!」典韋發狂地叫道,「哪個直娘賊干的,典爺剁了他!」說著手上的戟使得越發狠了。「替主公報仇!」許褚大聲吶喊道,然後他那把錘子舞得就跟風車似的了。
遠處紮在人堆裡的夏侯敦他們猛地聽見許褚這一嗓子,幾個人不由得一顫,打了一哆嗦,楞了一楞,他們以為曹操出事了。「我地哥哥啊!」夏侯敦破鑼似地哭喪了起來,然後曹洪他們也跟著叫喚了起來。「我殺了你們這幫狗叉的!」夏侯,曹家兄弟集體發狂了。
夏侯敦他們來的這一出,把高順他們給徹底引爆了,「媽的,那臭兔子居然用箭射主公!」呂布眼好,看得清楚道。「人渣!」趙雲罵了一聲,「主公怎麼樣了?」「看不見。」曹操已然下了馬,呂布自然看不見。「媽的,夏侯瘋子這樣號喪,主公他不會!」高順把事情往壞的一面去想了。
聽得高順如此說,呂布和趙雲的心也被攪亂了。三人互看一眼後,媽的,不等了,上!隨著呂布的一聲高呼,三騎馬箭一般衝了出去。
「老典!」見劉備賊胚還在拉弓,許褚叫道,他見典韋腰裡別著幾把短戟,想叫他射死那賤人。「知道了!」典韋順手拔出了短戟,看都不看,朝著劉備甩了出去。百步距離,瞬息而至,擦著劉備的臉飛了過去,直接將他旁邊的親兵給釘死了。這一下,把劉備駭得半死,他再不敢射箭了,直接退到了親兵中間。
「沒種的傢伙!」典韋看著混跡在了親兵中間的劉備,不由罵道,只能失望地把短戟插回了腰間。
「主公,不好了,後面有人也殺過來了。」又一個失魂落魄的士兵跌跌撞撞地衝到了劉備近前。「什麼?又有人,幾個!」「三個。他們不是人,那個使戟的不是人啊!」那個士兵突然發狂地叫了起來。
呂布他們現在衝殺得正歡:高順那柄飲血千人,已成魔兵的妖刀散發著詭異的紅芒,不停地吞噬著生命,他的刀法一半是曹操所授,另一半是從無數血戰中體會來的,可以說高順的刀法完全便是為了殺人而存在的,和夏侯敦他們不同,高順的刀法實用而華麗,說實用,是因為他的刀法沒有多餘的動作,乾脆至極,說華麗,則是因為那刀法殺人完全不見血,你只看見高順操著刀在人群中翩然起舞,舞動處,必有人倒下,那感覺頹廢華麗已極;而趙雲騎在白雲之上,始終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冷電在他手中,如鬼魅般刺出挑起,必然結束一條性命,恐怖的實力,冷酷地挑殺,再加上那抹始終如一的微笑,讓劉備的士兵對著這矛盾的反差驚懼不已,因為趙雲看上去似乎就是以殺人為樂,在享受著奪去他們生命的快感;但是這兩人都不及呂布,呂布可以說是最讓那些士兵害怕或者說是畏懼的存在,因為呂布那狼一樣冷厲的眼神才是傳說中惡魔的真正化身,只要一觸及呂布的那雙眼神,那些士兵就無法自制的喚起了心底深處最深最重的恐懼,他們整個人的身子不可抑制地顫抖著,甚至連逃跑的勇氣都喪失了,更不用提反擊了,他們就像是殺雞一樣被呂布一一殺死。
呂布的眼睛可以說是戰場之上最恐怖的存在了,現在這雙眼睛死死地盯上了劉備。劉備覺得自己就好像是被毒蛇盯上的青蛙一般,一步也動彈不了。「主公,你走吧!」徐庶下了決斷,他寧願戰死,也不願再看見劉備這副沒出息的樣子,當年那個他認識的那個意氣風發,氣宇軒昂,有著無限野心的年輕皇族已經徹底死了,在他心中死了。「主公,走吧!我來斷後!」徐庶拔出了劍。
「元直!我怎能捨你而去!」劉備一副泫然而泣的模樣。若是換了平時,徐庶或許會感動,但是此刻他只是無比的厭惡,「主公,走吧!」他淡淡道,「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見呂布逼近,劉備再顧不得矯柔造作了,他握住了徐庶的手,想說些什麼,可是徐庶把!」看著一臉堅毅的徐庶,劉備怔住了,突然間,他很想留下來,但是求生的慾望壓過了一切,他咬了咬牙,一拎馬韁,帶著200親兵和300還算完整的騎兵朝著兗州逃去了。
看著遠去的劉備,徐庶搖了搖頭,「死中求生,主公啊!你若是帶著他們從洛陽方向拚死突圍,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我也許還能,但是!」徐庶發現那個本來應該武勇的主公其實不過是個謹慎的人,或許該說是個懦夫吧!是與不是,徐庶不願再去想了!他握緊了手中的劍,聚攏了殘餘的兩百多武士,來吧,未來天下的霸主,讓我看看你是否有這個資格!徐庶的心最後燃燒了。
曹操和趙雲,夏侯敦他們會合了,「主公,你沒事!」幾人終於鬆了口氣。然後看向了徐庶他們。
「還有意義嗎?元直。夠了,死的人夠多了,不要再繼續這愚蠢的戰鬥了!」曹操神色暗淡的說道,這些死去的戰士都是些盡忠職守的好士兵,只是他們的主公實在是個卑鄙的人。
「曹公,如果你我異地而處,你會降嗎?」徐庶道。
曹操沉沒了,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道,「我是王,他們是戰士,而你不是!」
「列陣!」徐庶突然振劍到,他的聲音彷彿是有魔力似的,那些疲憊的士兵再結成了陣勢,一股玉碎的兵氣升騰了起來。
看著那一張張堅毅,抱著必死決心的年輕臉龐,曹操他們心中的敬意油然而生。
「你們記住,今天打敗你們的不是別人,是我曹操和我手下的將軍,如果死後有知,真地有神靈的話,你們就驕傲地挺著胸脯告訴他們,你們是被我們曹軍,這世界上最強的軍隊打敗的,你們沒有退縮,應當享受英雄的光榮!」曹操高聲地喊道。
涿郡的士兵動容了,惡戰半天,他們終於知道了自己與之戰鬥的就是那位大漢的守護神:曹大人,那麼這樣他們輸得也不冤了,但是烈士不仕二主,他們只能後悔自己沒有早日遇到這位大人。但是這一切已經不重要,現在就讓他們完成人生中最後的謝幕吧!但願二十年後能夠在這位大人麾下效力!
看著身邊微笑的士兵,徐庶有種想哭的衝動。
「我們是最強的!」曹操呼喝著舉起了劍。「我們是最強的!」身後,諸將也喊道。
最後的一戰開始了,一切都在平靜中進行,那些士兵用出了他們最強的力量,這一刻,他們終於真正忘卻了恐懼,片刻之後,大地上一片寂寥,只剩下十一個人的影子在月光下被無限地拉長。
曹操他們每個人身上都帶傷了,看著神色木然,欲引劍自刎的徐庶,曹操用手抓住了劍鋒,鮮血從掌心中流了下來。「主工!」高順他們叫道,但是曹操揮手阻止了。
「我說過,我是王,他們是戰士,而你不是!」曹操看著徐庶冷冷道,「你走吧,去大漢的各地去看看,直到有一天你想通了,再來找我吧!」說完,曹操轉過身去,跨上黑龍,走了;夏侯敦,高順他們也沉默著,他們現在的心情很壓抑,全然沒有戰勝後的痛快感覺,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該死的劉備!劉備,你真地是該死啊!這是現在所有曹營諸人的想法。
滿地的屍骸中,徐庶披散著頭髮,神情癡呆著坐著,突然喊道,「天啊,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第一個遇到的是他啊!」狂喊聲中,天下起了大雨。
「老天哭了!」騎在馬上,曹操喃喃道,劉備,你必須死,大漢的男兒不應該無意義地被消耗在這種個人的爭鬥上,你絕不是什麼真命天子,所以,你必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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