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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章 惱人的夜 下 文 / 冰風物語

    五原城本來就不是個熱鬧的地方,即使曹操遷移了近四十萬人過來,他還是那副老樣子,和所有的邊境城池一樣古板平靜。管軻現在在這城裡開了家相館,不過生意慘淡,邊地的人向來不信鬼神之說,他們信的只是刀子和馬蹄。

    曹操隨手推開了那扇不知道還算不算是門的木板,看著桌上一指厚的灰塵,笑了。「你這樣都沒餓死,簡直就是奇跡!」「這裡的人不信這玩意兒,我也沒辦法!」管軻抬起了頭。「給。」曹操把帶來的酒扔了過去。「說吧,找我什麼事?」「想隨便找你聊聊。」自從管軻把桃源的東西轉給曹操後,便一個人跑去隱世了。曹操不想打擾管軻的平靜,是以這一年多來他都沒再去見他過。

    「命運可以改變嗎?」「命運這東西其實就是一婊子,誰有足夠的力量誰就能擁有她!」管軻道。「是這樣的嗎?只要擁有絕對的力量就可以改變所有人的命運,是嗎!」「基本上是這樣,但是這世上有一樣東西卻是不管誰都無法改變的,只有自己可以改變!」「什麼東西?」「人的意志,除非他們自己想改變,否則不管你的力量有多強,你最多只能消滅他的**而已,他的意志依然沒有改變!」管軻已經喝下了所有的酒,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看著趴在桌子上已經睡著的管軻,「掌控所有人的意志,就是最強!那你為什麼不願幫我?」曹操歎道,轉身離開了。這段日子,曹操一直在想,如果後世就是漢人的命運,那他該如何去改變漢人的命運,他可以去締造一個強大的帝國,消滅周圍所有的威脅!但是以後,將來呢?雖然仍然流著尚武勇猛的血液,但是骨子裡的高傲讓漢人對他們口中的化外之地絲毫不感興趣,總的來說,自己的民族相當沒有侵略性啊!

    自己其實想改變的是所有漢人的意志!曹操想到,在這個狹小的中原:從炎黃二帝的時代算起,自己的族人已經打了三千多年,疆域居然僅僅擴大了兩倍而已。三千年歲月,內耗已經成了傳統。自己身處的這個時代,馬上也將要進入一個征戰不休的亂世,無數的人將在這場內耗中死去。

    自己想扮演救世主的角色,卻發現歷史遠不是後世書中所描繪的一樣,現在很多東西與自己知道的變兩樣了,什麼收服幾個猛將和超一流謀士,然後憑著超越千年的見識就能夠一統天下,簡直就是句笑話。曹操想起那些有著裂土稱王野心與實力的對手,發現自己的力量還是不夠啊!如果本初能與我聯手的話,這場內耗也許就能把握在可以控制的範圍內吧!曹操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那個銀髮友人!

    收束了一下無謂地空想後,曹操回向了自己的府邸,去完成他認為最重要的工作!那些先秦古書,曹操將他們視做了可以改變命運的砝碼,在親自將裡面有關科技方面的書籍整理成冊並且細分了科目後,他全數交給了黃月英,鄭渾,馬鈞他們,讓他們選擇自己擅長的閱讀後再教授給百鑄山莊的工匠們,爾後他自己僅僅是寫下了他所知的後世一些很模糊的概念留在了那裡,就讓他們搗鼓去了。他自己則全身心地投入到先秦古書中有關各種思想的整合上面。

    在曹操的設想中,他是想建立一個有著極強侵略性的帝國,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這是他一向信奉的教條,如何喚起漢人的侵略慾望,並且將其融入漢人的骨髓中,讓擴張成為天性,這是他所頭疼的!世上沒有不滅的國家,只有不滅的精神!曹操很瞭解這一點,歷史上多少強大的帝國到最後都灰飛煙滅,盛極一時的文治武功也不過維持百年而已!反到是那些宗教,卻能夠延續千年萬世,歷久不衰!

    所以為漢人制定一個萬世一系,其理論能夠支持侵略戰爭的宗教成了曹操眼下的最大難題,他現在拚命地閱讀先秦有關思想的典籍,便是為此而做準備的!

    走在路上,曹操想起了那些比較大牌的幾家學說,比如儒家,對於儒家,曹操已經完全沒有了以前的偏見,在那些先秦的典籍中曹操看到的儒家學說對於所謂的化外之民其實是抱持著王道威凌的主張,即以武力征服那些不服王道的蠻族,然後施以教化,使其徹底歸附,這種剛性的學說很對曹操的胃口,只是這些儒家典籍中隱隱流露出的樸素民主思想卻讓他無法接受。中國是需要集權的,這個國家只能有一個聲音,這就是曹操所抱持的觀念!

    想的有點頭疼的曹操突然停住了腳步,發現自己竟然走過頭了。「看起來走路的時候想事情不是件好事啊!」曹操心中想到,腳下卻打算掉頭回府去,但是一股香味卻讓他停了下來。舉目四望,卻見到街角有著一個麵館,香味正是從那裡傳過來的。

    信步走了進去,曹操隨意叫了一碗牛肉麵,盤膝坐下,吃了起來,不過只吃了一口,他便吃不下去了,自己的胃還真是被慣壞了呢,看著面前熱氣騰騰的麵條,曹操想到!正想付帳離開,但是街上一雙充滿渴望的眼神卻讓曹操止住了腳步,那是一個看上去髒兮兮的孩子,正躲躲藏藏的在街上盯著那碗麵。

    曹操再次坐了下去,朝著那孩子微笑著招了招手。也許是曹操的微笑很有魅力,(當然我寧可相信是那碗麵的力量)那個孩子居然走進了店內,小二剛想上去阻攔,但是曹操的金子狠狠地砸在了掌櫃頭上,於是小二被掌櫃的拉住了。

    那孩子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曹操的身邊,「我能吃嗎?」怯生生的問道。「吃吧!」曹操笑著道。於是那個孩子拿過麵碗,一陣狼吞虎嚥,不到一會兒的時間,一大碗麵連湯帶水被吃了個乾淨。「飽了嗎?」那孩子點了點頭,然後用比蚊子還輕的聲音道,「我能不能拿碗麵給我哥哥吃,他生病了,只要吃飽了,他的病就好了!」

    「店家,拿點吃的,能帶走的那種。」曹操想也沒想,就對著店家喊道。「有,這位爺,牛肉成嗎?」「你哥哥吃牛肉嗎?」「嗯,他能吃好多好多。」孩子重重的點了點頭。「那就拿十斤牛肉。」

    「哥哥,你怎麼了,咱們有吃的了,你醒醒啊!」破敗的瓦房房裡,曹操看著躺在草堆裡的那個大漢,對著哭喊的孩子道,「你哥哥病得不輕啊!」那孩子聽到曹操講話,彷彿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我求求你,大哥哥,你救救我哥哥吧,我給您磕頭了!」那孩子直接跪在了曹操身前就要磕起頭來。曹操一把扶住了他,「男兒膝下有黃金,起來!」「你哥哥我會救他的。」

    曹操當下就蹲在了那漢子身邊,探了下脈息,又見那漢子臉色蒼白,牙關不停地打著寒蟬,知道是受了風寒,又久病不醫,才搞得如此嚴重。「我要帶他回去。」曹操站起了身子,把手裡包著牛肉的荷葉包給了那小孩,竟是想去背那漢子。「大哥哥,你行嗎?我哥哥很重的!」見曹操身材瘦弱,那孩子不禁擔心道。見自己居然被個孩子小瞧了,曹操不由道,「大哥哥看上去很瘦,但是力氣很大哦!」說著,曹操一把抓起了那漢子,然後在小孩崇拜的目光中,放在了肩膀上。然後瀟灑地道,「走。」

    「大哥哥,你不要緊吧?」路上,見曹操的臉上不一會兒就全是汗珠,那孩子擔憂地道。「沒事!」曹操故做沒事道,心裡卻是在想,我靠,看這傢伙瘦得皮包骨頭了,居然那麼沉,要是把身子調理好了,那得是多壯的一條漢子,等他好了以後一定要讓他替我做苦力啊!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曹操為了分散一下注意力,和小孩說起了話。「我叫許康。」「你和你哥哥怎麼會搞得這副樣子?」「哥哥本來想去參軍打鮮卑的,可又放心不下我。所以就搞成了這個樣子。」「沒當成兵,也不至於這樣吧?等等照你哥哥這體格,去參加城防軍綽綽有餘啊!那不是既能照顧你,又能拿糧餉嗎!」「哥哥吃起東西來太多了,而且他說無功不受祿,城防軍是曹公可憐那些沒飯吃的人才設的,男子漢大丈夫當以進打鮮卑的征北軍為榮!」小許康道。

    「那後來你哥哥怎麼不去,我想那些將軍見了你哥哥這樣的塊頭應該會要他吧?」「哥哥說他沒臉去,說人家打仗拚命的時候他不去,現在得勝回來了才去,他沒這個臉!都是我不好,是我拖累了哥哥!」小許康想起全是因為自己才害得哥哥現在這個樣子不由自責道。「和你沒關係,是你哥哥自己死要面子!」見許康臉色黯淡,曹操安慰道。「不許說哥哥壞話!」

    「好好好,我說錯了。」見小許康生氣,曹操連忙道,「對了,說了半天,忘了問你哥哥叫什麼了?」「我哥哥叫許褚,以前村裡的人都叫他力王。我哥哥的力氣可大了,隨手就能把兩頭頂架的牛分開呢!」小許康一臉自豪地道。

    「什麼,許褚。」曹操的腦子當機了,現在背著的這個大塊頭就是自己的那個超級保鏢嗎?還真是落魄的傢伙啊!不過這傢伙以後該對自己死心塌地了吧!是老子的永遠是老子的啊!哈哈哈哈!想起自己以前派人去找許褚和典韋這兩個傢伙,一個都沒找到,當時自己還怕他們已經被人拐走了,沒想到在這裡以這樣的方式碰到了一個,想像著許褚醒來以後對自己感恩戴德的情形,曹操突然覺得肩膀上也不是那麼重了,畢竟又多了一個金牌級別的打手了!

    「大哥哥,你怎麼流口水了!」「你看錯了,那是汗水,汗水!」「汗水怎麼會是一串的呢?」「小孩子問那麼多幹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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