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外,曹操坐在馬車裡,很是悠閒的一副樣子,星河和趙雨卻是在一起說著悄悄話,而夏侯烈早就不趕車了,從定軍鎮出來的時候他就雇了個車伕。此刻他正灌著酒呢!
「我說你一天不喝酒會死的嗎?」看著抱著酒罈子就好比是抱著脫光衣服小姑娘的夏侯烈,曹操道。
「不喝酒是不會死,嗝。」夏侯烈打了個酒嗝,又道,「不過比死還難受。」說完,就翻過了身子不再理睬曹操。
「趙兄,你怎麼樣,今後有什麼打算嗎?」曹操把頭轉向了一旁正襟危坐的趙風道。趙風自從上車後就是一副古井不波的表情,只是閉目不吭聲。
見曹操問他,趙風睜開眼道,「我們兄妹已是無家可歸,我這條命又是公子救的,若是公子不嫌棄的話,我趙風願跟隨公子。不知公子意下如何。」自從那日和流民被曹操一起救了後,趙風對曹操的仁義就極為欽服,更難得的是曹操沒有絲毫的架子,是顧他早就有了跟隨曹操之心。
「趙兄說笑了。什麼嫌棄不嫌棄的話,我還怕你嫌疑我呢?」曹操反道。
「公子何以如此說?」趙風有點奇怪。
「我祖乃是當今的大長秋,費亭候曹騰。」曹操苦笑著道,他這宦官子弟的身份沒少給人詬病,歷史上,就有相當部分的牛人就是因為他的這個身份而沒有選擇跟隨他。
「那麼公子可就是日前大破鮮卑風鈴鐵騎的曹孟德大人嗎?」趙風聽聞後竟然急問道。
「我就是,等等,你怎麼知道我破了鮮卑的風鈴騎?」曹操驚訝道。
他自然不知,丁原早就上表朝廷,稱鮮卑三萬精銳風鈴騎進犯五原,被他擊退,斬首3000,得良馬千匹,他還謙虛地說此戰之功全在曹操。
丁原還特意從俘獲的1000多風鈴戰馬中挑了300匹白馬獻給了靈帝,而此時中原缺馬,皇宮之內想找十二匹毛色一樣的馬來拉御攆也是極難。丁原這一送,算是送對了,他直接從五原城守升至了并州刺使。
而朝廷發的戰報中更是誇張地說成了,鮮卑10萬大軍來犯,被破於五原城外,此役,漢軍斬首3萬,俘獲馬匹無數。一時間,他曹操儼然成了天下名將,為各地豪傑所矚目。
本來心情大好的皇帝想封曹操為羽林中郎將,但是被一幫御使以曹操出身為由給勸阻了,只封了曹操一個典軍校尉而已。
「丁原這個混蛋。」曹操聽著趙風的敘述,不由恨得牙癢癢的,他本來還想韜光養晦,暗中積聚實力,以期在未來的天下之亂中混水摸魚,現在給丁原這麼一搞,他恐怕已經被各地有不臣之心的諸侯所注意了。
「公子乃世之英雄,又何須介意那些腐儒的話呢?」見曹操不說話,趙風還以為曹操在為自己的出身所苦惱。
「哎,不想了。」曹操甩了甩腦袋,既然已經發生了,還不如想想怎麼能從中得到最大的利益呢!其實,丁原替他上表請功,也不完全是件壞事,至少他現在的聲望比起後世書中已是好得太多了,那麼,那些自命清高的傢伙應該不會再拒絕他的邀請了吧!不過一想起,自己可能已經被董卓,孫堅,袁紹給惦記上了,他就一陣頭疼。
「公子為何事煩惱?」見曹操一副苦惱的神情,趙風不由問道。在知道了曹操的身份後,他算是死心蹋地要跟著曹操混了。
「沒什麼,多謝趙兄關心。」曹操拱手道。
「公子若是不棄的話,子羽願奉公子為主公。」趙風突然下跪道。
「趙兄快快請起。」曹操連忙道。
「公子可否願收下我這山野之人。」沒有起來,趙風只是盯著曹操道。
「那麼,子羽,起來吧。」看著一臉堅決的趙風,曹操亦是收起了笑容,正色道。
「是,主公。」趙風應聲而起,卻忘了此時是在馬車之內,頓時,頭上起了個大包。
「大色狼,幹嗎欺負我哥哥。」在一旁的趙雨雙手插著腰道,自從那次見到曹操吻星河以後,她一直都管曹操叫大色狼。
搞得曹操很是鬱悶,每次他都會不甘示弱的和小姑娘鬥嘴,但是這次他沒有,他一臉嚴肅地對著小丫頭道:「從現在起,你哥哥就是我的兄弟了,所以我也是你的哥哥了。」
「主公,這--」
「這是我的承諾。」揮手阻止了趙風,曹操道。然後,他不說話了。只留下了趙風杵在那裡發愣。
「他這人就是這樣,沒人可以改變他的決定!」一直不說話的夏侯烈突然對著趙風道。
趙風沒有說話,靜靜地坐了下來。而趙雨也是被曹操那認真的表情給弄得不知所措,在她的印象中,曹操一直都是笑嘻嘻的,從來沒有現在這樣過,於是她就一個人站在了那裡。只有星河微笑著看著此刻的曹操。
一時間,車廂裡陷入了一種古怪的氣氛裡,沒人說話,每個人都想著自己的心事。
趙風覺得自己很幸運,因為他找到了個好主公,也就是此刻,他立下了絕對效忠曹操的誓言,終其一生他都沒有絲毫反悔過。
趙雨卻是發現以前的自己根本就不瞭解現在面前這個平時總是微笑著,但一但收起笑容卻又宛若寒冰的少年。她第一次有了想徹底去瞭解一個人的慾望。
而夏侯烈只是安靜地喝著酒,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眼神中隱約流露出一絲對曹操的關切。
星河則是為自己喜歡的人高興著,她喜歡曹操這種尊敬別人的認真神態,她想這就是她愛上曹操的真正原因吧?
至於曹操此刻則是陷入了苦惱之中,他發現他現在所處的這個時代和他所知道的歷史已經有了很大的出入,像歷史中趙雲是沒有大哥的,而關羽此時也應該不過是剛出生沒多久而已,呂布更不可能曾經是狼孩。
「我這是怎麼了,我在害怕嗎?難道不能確切地知道未來我就在害怕嗎?」曹操為著自己內心的怯懦而憤怒著。「既然我都能能存在於這個時代中。還有什麼不可能嗎?未知帶來的挑戰才應該是我渴求的,按照已知的軌跡去改變命運有何成就可言。」曹操的血沸騰了,他為自己以前的想法感到羞恥:希望按照已知的劇本去在歷史舞台上表演,根本就是懦夫的行為。
「這才有意思啊!」想著已經與自己所知悄然不同的歷史,曹操露出了笑容,他終於打開了心中的最後一個死結,我的存在就是要改變命運的,如果一切都先知先覺,還有何樂趣可言呢!
「長安,我來了。」揭起了馬車的簾子,曹操看著不遠處那雄偉的城牆,心中默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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