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炎真界中拿出幾顆黃靈果分給言之和沃迪爾,我們t聊一邊吃果子,非常悠哉。
言之咬了一口果子,隨意的問道:「璽兒,你可知道是誰燒了我的將軍府?」
「呃?」我一愣,剛咬了一口的果子忘記嚼,一咕嚕囫圇著吞了下去,差點噎住。
言之看到我呆呆的樣子笑了出來,沃迪爾乾脆笑出了聲,道:「我猜就是璽干的,哈哈哈……」
「是麼?」言之的眸子閃著亮光,滿含笑意的盯著我。
「呃,嗯,是我燒的……」我有些臉熱,支支吾吾的說:「其實我只是生氣,想燒了納蘭若喜的靈堂而已。不過好像沒弄好,把整個將軍府都給燒了……」其實我是故意燒的。
「若喜是已死之人,竟也會惹宮主大人生氣?」言之吃完了果子,將果核往身後草叢中一扔,拍了拍手,伸手將我環入懷中,輕輕的說。
「……」我消去表情,目視前方吃果子,沒有回言之的話。
就算我說出實情,言之會不會相信?一個已經死去多年的人,又是一直愛戀著他的人,說其魂魄在暗地裡害他,他會信麼?
沃迪爾見我心事重重的樣子,用不善的目光瞪向言之,狠狠的咬著果子。在他眼裡,似乎我永遠都是對的,無論我做什麼,他都會站在我這邊。
言之發覺氣氛不對,疑惑的問:「怎麼了?璽兒?」他低頭看到我面無表情,伸手拿過我吃剩下的半顆果子咬了一口,道:「我只是開個玩笑罷了,燒了就燒了吧,沒什麼大不了的。如今皇上已經在那裡為我重新建造親王府,今後我們若是去京城,就有地方歇腳了。」
「言之。納蘭若喜在你心裡是個怎樣地人?」我想了又想。還是決定據實以告。至於言之會不會相信。那就是他地事情了。
我地問話言之沒有立刻回答。他嚼著果子沉吟了一下。慢慢地說:「他很內向。不喜與人交好。除了在我面前很乖巧。幾乎不與任何人親近。
就算是我爹。他也只是畢恭畢敬而已。」
「因為是你爹救了他。他才對你爹恭敬吧。聽說他是因為你才病倒地?」我伸手握住沃迪爾送上門來地手。他水靈靈地湛青色眸子可愛地望著我。似乎洞察一切。我捏了捏手中纖細軟滑地手指。他調皮地用長長地指甲在我手上掃來掃去。
「什麼『你爹你爹』地。如今你應跟我一起稱呼一聲『爹』了。」言之對我地稱呼非常不滿。捏起我地下巴責怪地說。而後。問道:「你是聽誰說地這些?」
「十年前地時候聽錦繡說地。」我看著言之近在咫尺地倒著地臉。用眼神問他。他還沒正面回答我地問題。
言之笑了笑,道:「若喜在我心中只是弟弟而已,他因我而病去,我心中過意不去,為他在府中建了靈堂。兒時都是若喜陪在我身邊,無微不至的照顧我,他死後我一直很懷念他。」
「我之所以燒了你的將軍府,是因為那次你神智不清刺了我一劍,都是納蘭若喜的魂魄在暗中操縱的。他本意是想害你,想帶你隨他一同去。我一氣之下便燒了他的靈堂。」後來覺得不解氣,乾脆連你的將軍府一起都燒了,不過這話我可不會說。
言之隱下笑意,放開手,低下頭不再言語。沃迪爾見言之神色有異,撇撇嘴瞪了他一眼,坐起來將我搶過去,嘴裡說道:「切,陳谷子爛芝麻的事,這會又拿出來說三道四的。」
我拍了拍腰間的手,沃迪爾很知趣的不再說話,只是一臉不滿的神色。
夜深了,一切都陷入了靜寂。莫禪與閒容鳴風各自打坐靜修,天翼天碧直挺挺的立在馬群旁一動不動,天龍炎龍不知跑哪裡去了,不見他們蹤影。只有草叢裡的蛐蛐偶爾叫上幾聲,顯得非常刺耳。
天氣仍是很熱,連偶爾的輕風也是熱的。熟睡的兩家人不時的翻個身,似乎被蚊子叮得很不舒服。
沃迪爾將臉靠在我頸窩裡,兩隻手在我腰間交叉而握。他的耳朵不時的搖晃一下,讓我覺得很可愛,可又忍住想摸摸的衝動。
忽的,言之抬起臉看著我幽聲說:「那時抄納蘭公卿的家,搜出了若喜的屍身。莫禪大師告訴我說他的屍身已被製成傀儡,不能掩埋,只能燒掉。納蘭公卿暗地裡利用若喜的屍身做了不少惡事,只是我沒想到若喜會害我……」
「哼!世上只有想不到的事,可沒有不會發生的事!人類本質便惡,有何奇怪。」不等言之把話說完,沃迪爾便迫不及待的接口道:「像璽這
的人,我可沒見過第二個。」
「行了,別說了。」我的臉在發燒,沃迪爾的話讓我想起我們初遇那時候,我還曾想利用他的力量助我奪取皇位。有這種卑劣的想法,也能稱為「善」麼?
我在沃迪爾心中的形象也太過美好了吧,他看不到我的「惡」麼?
「人類本質便惡……」言之若有所思的重複了一遍沃迪爾的話,點點頭道:「確實不假。」
「算了,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們不說這個。」我仰起臉看了沃迪爾一眼,沃迪爾俏皮的眨眨眼,低下頭在我唇上親了一下,一臉幸福的神色。我伸手捏捏沃迪爾尖尖的下巴,笑了出來。沃迪爾見我笑了,似乎鬆了口氣般。我心裡很感動,不過接著又冒出個念頭來。沃迪爾心裡愛著的到底是我還是斐?
「是啊,陳年舊事,說他做甚。」言之忽然一鬆,臉上揚起笑容。「不過,來日有了空閒,還是要回趟京城祭拜一下祖宗。」
言之的這句話讓我心裡又「咯登」一下。
想起既然那時燒了他的將軍府,那不是連祖宗牌位都給燒了?
我有些心虛的偷眼看向言之,卻被言之抓了個正著。言之似乎知道我在擔心什麼,微笑著說:「新建的親王府內重新建了宗祠,等我們回去了可要祭拜一下祖上了。」
「那是自然的了。」不等我說話,沃迪爾便搶聲說道:「回頭咱們也去住住你的親王府,看那個皇帝是怎樣籠絡你這個義弟的。」
「呵呵呵……你啊。」言之搖頭輕笑,對沃迪爾的耍寶無可奈何。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言之對沃迪爾的態度就像寵愛弟弟一樣。雖然沃迪爾的實際年齡說不定比他徐家的祖宗年齡還大。
不過話說回來,沃迪爾的性格確實很可愛。起碼在我們自家人面前他總是這樣可愛的。
一片陰雲散去,我們夫妻三人恢復了談笑風生。雖然言之看似已經不在乎納蘭若喜的事,可我知道他心裡一定有芥蒂。這芥蒂旁人是無法幫他的,只能靠他自己慢慢淡忘了。不過,沃迪爾之所以能和言之相處的這麼好,也跟言之對他的態度有關吧。沃迪爾可是很敏感很聰慧的,言之的用心他一定也能體會到。
天剛濛濛亮,閒容鳴風便醒了過來。他們不知跑哪去找了些野果過來獻寶,我們自然是一番誇獎,拿來享用。兩個小傢伙高興的不行,又拿著野果跑到莫禪跟前獻。莫禪也不吝嗇誇獎,結果讓這兩個美到了天上。等他們跑到樹林裡又出來的時候,卻沒了剛才的興奮勁,變得嚴肅起來。我想天龍炎龍應該就在樹林裡,可能是天龍說了他們一頓。
廉青笙廉青玉兩家人一下子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想是這兩天他們都累壞了,一直沒能好好休息。繡兒心兒見閒容鳴風摘的野果很新奇很高興,一人拿了幾個吃了起來。因為野果分完了,他們爹娘便只吃了點乾糧便罷。
吃飽了肚子,眾人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商量的結果是不再進梁平郡,走大道直接前往琅蒼山莊。
我們一行十六人,加上五百多匹馬,在寬闊的官道上排成兩列馬隊疾馳。蹄聲轟響,蕩起漫天的黃土,讓路過的行人官兵皆駐足好奇的觀望。我想這麼大的動靜京城和梁平郡應該都會得著信吧。
果不其然,傍晚的時候我們到了南麓鎮,便發現有人在後面跟著我們。言之讓我們不必理會,這應該是京城或者是梁平郡內的探子。畢竟這裡離京城太近,我們這麼一堆人馬在附近出現,又不去打招呼,有探子跟著也是尋常事。
南麓鎮是個很繁華的鎮子,竹兒心兒跑到我跟前說不想再露宿了,要進到鎮子裡住客棧。我知道這只是他們的一個借口,恐怕是連日的趕路讓他們很煩躁,想去玩玩吧。
我吩咐天翼天碧將馬趕到南麓鎮南門外等著,明日一早出鎮與他們匯合,便帶著眾人進了鎮子。
南麓鎮口有很多官兵把守,盤查頗嚴。這鎮子裡住的都是達官貴人,自然是要加強防範的。進門的時候,言之拿出了他的身份腰牌,駐守的官兵看到腰牌皆下跪行禮,很恭敬的讓我們過去。接著,那為首的小將便派人前去報信。
鎮子裡很熱鬧,人們的臉上都被夕陽罩上一層紅光。來往的轎子絡繹不絕,商販叫賣聲此起彼落。大小客棧酒樓傳出的吆喝聲不絕於耳,還有戲子唱小曲的聲音,鼓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