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奇怪的看向薩克斯勒,用眼神問他天龍這是怎麼了。薩克斯勒斜了天龍一眼,翻了個白眼。
「呵呵,天龍殿下是被你的舉動嚇著了,不必理會他。」帝釋放下茶碗調侃的說。
「我只是沒見過他這麼不要命的,為了老婆又是獻丹又是獻血,真是天下少有的笨蛋死心眼!」天龍斥了一句,表情很不自然的別過臉。
「切!你不是為了和小炎相聚差點害死一堆人麼?你可比璽兒的手段高明多了!要說我笨,還不如說都是被你害的!兩個徒弟都差點被你害死,還說……」
「好了斯勒,別說了。」凱爾曼攬住薩克斯勒拍拍他的背脊,打斷他的話低聲勸慰。薩克斯勒皺皺鼻子,聽話的不再繼續抱怨。
天龍背著臉看不到表情,不過那一身旁人勿近的陰鬱氣息充分說明了他現在鬱悶的心情。
炎龍躲在一邊不敢出聲,畢竟天龍曾經的所作所為他也是知道的。理虧就是理虧,狡辯也是徒勞。
「哈哈,都過去了,就別再提了。」我打了個哈哈,「我這次又修煉了多久啊?」
「七日一周天,共三個周天,二十一日。」薩克斯勒接過凱爾曼遞過的茶水喝了一口,繼續道:「自從十年前你為了釋放炎龍閉關以來,這是第三次。每次修煉之間只間隔兩日。只是這次的時日最短,只用了二十一日便醒來了。」
「真是神了!」我高呼一聲,道:「那我以後是不是就高枕無憂了?」
「想得美!」薩克斯勒斥道:「你如今連初結金丹的修煉者都不如,只是不會如先前那樣總是後繼無力了。怎麼說也算是有個丹,不必直接調用龍魂之印的神力,也不會再遭受龍魂之印的反噬。想要恢復剛出繭時的狀態,最少還得再修煉個百十來年才行。」
「呃……」薩克斯勒地一盆冷水澆得我沒了詞兒。不過倒也無所謂。反正我有天龍這個強大跟班。怕啥!
「呵呵呵……好了。既然小璽已經安然醒來。我們就將正事辦一辦吧。」帝釋說著站起身。與他一同坐在桌前地天龍與徐言之也跟著站起來。
「正事?是要登記入冊地事麼?」我拉著沃迪爾地手走至徐言之身前。再拉上徐言之地手。
「是啊。本來二十日前就說要為你們登記。可因為你煉丹才耽擱到現在。」薩克斯勒走過來將茶碗放在石桌上。說道。
左看右看沒有看到父親母親。我奇怪地轉臉問沃迪爾:「父親和母親呢?他們不是也要登記麼?怎麼不見人?」
「父親和母親此時應該已經在人界宮等著我們了。」沃迪爾握著我地手輕聲細語地說道:「本來他們也是在這裡守著你地。可前兩日人界宮天工殿地白大人將他們請了去。說是為冥狼族地駐地選址。」
「喲呵。挺有效率的嘛!」我高興的說道:「那我們這就走吧。」
一眾人有說有笑的離開了高高地石台,由弟子頭前引著方向,向遠處的群山之中飛去。
在越過那一片懸浮在空中的涼亭時,我轉頭看了一眼。寂就關押在其中一間,不知他正在做什麼。依然靜心修煉麼?
納蘭公卿氏十族被誅,寂也算是大仇得報。這個消息在徐言之找他長談時應該已經告訴他了吧。心頭的積怨一旦消除,寂應該就能恢復本性。變回那溫柔的性情吧。能在三界城靜心修煉。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百年之後他重獲自由之時,將要面對的是怎樣化解父親與母親對他的怨恨。他又會如何應對呢?
見我扭著頭遙望那些涼亭,飛在我身側地徐言之與沃迪爾也齊齊地轉頭看去。握著我的兩隻手同時緊了緊,我便將目光轉回看向二人。徐言之只是衝我笑了笑,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沃迪爾卻微蹙眉頭,眸中思緒翻滾。
不經意間,看到飛在最後的天龍也轉頭看著那些涼亭。他的臉上有著一絲歉疚,一絲擔憂。還有那滿滿的關切。
我不禁心中一熱。看來寂也不是沒人惦念的,起碼天龍心裡還想著他。
我。言之與寂,我們都是沒有雙親的人。不過我與言之心中沒有什麼仇恨心結。也沒有像寂一樣幾百年來只呆在那遠離塵世地龍魂宮。龍魂宮素來以掌握龍魂之印者為宮主,因此從沒有發生過什麼爭位地事。
寂一直孤單一人,心中的仇恨被悠長地修煉歲月深埋在心底生根發芽。薩克斯勒一心為龍魂尋找宿主,自然不會對每個弟子都用心關懷。而寂又是個不善言辭溫文清淡的個性,自然不會引人注意。
真正改變他地就是我的到來。
若是從沒有得到過,自然不會有失去的痛苦。我與寂一起生活一起修煉的幾十年,給了他心靈上的慰藉和依靠。他將全部身心都撲在照顧我這個小師弟上,到了後來我因薩克斯勒的疏忽而死於天火,這仇恨便將寂吞噬了。
越是溫柔的人,爆發起來才越兇猛恐怖。
百年後,我是否能夠成為保護寂那顆千瘡百孔的心的人呢?
「璽兒,到了。」徐言之喚了我一聲,與沃迪爾一起拉著我落在地上。我回過神來,看到眼前一座宏偉的大殿。殿門上掛著鑲金牌匾,上書三個大字:萬榮殿。
「璽兒,你們怎麼現在才來啊,我和你父親與萬大人已經等了老半天了。」母親米莉萊爾笑容滿面的迎過來說道。
那邊,父親沃賽爾與一個身穿紫色長衫,頭戴金冠的中年人正與眾人見禮。
「這位便是掌管萬榮殿的萬天南,萬大人。」母親引著我們來到那紫衫人跟前引薦。
「天璽見過萬大人,我們來遲了。」我向萬天南拱手一禮。徐言之與沃迪爾跟在我身後一同見禮。
「呵呵,不遲不遲,久聞紫炎神君之美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呵呵呵……裡面請。」萬天南笑呵呵的說著,側身相讓。
久聞?我這個名號滿打滿算也才用了二十多天,而且還沒有舉行過繼任大典,根本就沒有公開,你去哪久聞了?
我一邊在心裡腹誹,一邊跟著眾人進入大殿。
大殿內來來往往很多人,有的手裡拿著賬簿,有的形色匆忙,經過萬天南身邊的時候都會向他行禮。
萬天南引著我們進了左偏殿,殿內排著兩列紅木桌案,一列坐滿了錄事人員,一列則零零散散的坐著一些人,或是在談論什麼,或是伏案而書。萬天南安排我們在一張空桌案旁落座,便走至對面吩咐人端了筆墨與書冊過來。
「前些日子界王大人前來打過招呼,紫炎神君與冥狼王的名字已經登記過了,今日只需留下手印便可。神君請看。」萬天南拿過侍從托盤上的金黃書冊遞到我面前說道。
「有勞萬大人。」我客氣一句,接過書冊翻開。這書冊有點像戶口本,只有一頁,上半部分寫著我的名字,身份,稱號等。下半部分刻著一個法陣,隱隱傳出一絲靈力波動。
「神君只需將神力運至食指,點於法陣中央便可。」
我點點頭,運起真氣聚集食指指肚,輕輕按在法陣中間。只見金芒一閃,法陣頓時浮出一片紫色螢光。
「神君莫急,待法陣記錄完畢便可收指。」萬天南出言提醒。
約莫過了兩分鐘的時間,法陣上的光芒逐漸落下。覺得聚集在指肚的真氣被這法陣吸走了一點。
「好了。」我將書冊合上,遞還給萬天南。他打開看了看,便放回托盤上,隨後拿過一個不知什麼材質製成的白色令牌遞給我,道:「神君,這是三界城的身份令牌,你只要輸入一點神力便可啟動。今後無論神君走到哪裡,只要有三界宮,你便可憑借此令牌向其求助。」
「哦——」我拿著令牌左右翻看,運出真氣輸入令牌之中。只聽「啪」的一聲輕響,整個令牌變成了如我的火焰一樣的紫色。
見我這邊辦完了,萬天南又拿了一本書冊遞給我身旁的沃迪爾。沃迪爾如法炮製的按完手印,便也得到一塊令牌。他的令牌是湛青色的,就如他眸子一樣美麗的顏色。
「萬大人,盤古大陸都有哪些國家有三界宮?」見手續都辦完了,我好奇的問道。
「盤古大陸大小國家共有一千多個,排行前三百者建有三界宮。」萬天南一撫頜下短鬚,笑著說道:「且都有傳送陣與三界城相連。若神君想要出外遊玩,自三界城走傳送陣眨眼便到,呵呵呵……」
「挺方便啊,回頭有了閒暇定要帶著家人出去走走,開開眼界,呵呵。」
「呵呵呵……」眾人聽了我的話發出一片輕快的笑聲。
「好了,下面該辦神君的婚書了,請隨我來。」萬天南揮退侍從,站起身說道。
「哎?言之還沒登記呢。」我急忙起身說道。
「璽兒,我早在多年前便已經登記過了。」徐言之湊過來小聲說道:「忘了知會你了。」
「早說嗎!」我有點臉熱的抱怨。眾人又是一陣大笑,跟隨萬天南往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