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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九章 下雪了 文 / 樂心山

    寂抱著我盤坐在琴前的蒲團上,倒了一杯熱茶遞到我面前。我伸出一隻手接住,一口氣將茶水喝光。確實很渴了,似乎好久都沒喝過水,也沒吃過任何東西。我幾乎忘記了我是個人類了。

    又或許我不再是人類,只是心裡固執的認為我還是人。

    因為我有人的貪婪。

    「在與炎龍魂對決之後,他曾抱怨人類都很貪婪,不相信我並不想吞噬他的話。我對他說,我的貪婪不在這裡。我想要的是……」

    「噓——聽我為你彈琴。」寂豎起一指放在我嘴唇上不讓我繼續說下去。他的臉上帶著迷人的微笑,在朦朧的月光中美如月下仙子。他的發也完全散落下來,在他兩肩前忽悠悠的飄著。

    他一隻手輕輕的抱著我,不讓我的臉頰離開他的胸膛。另一隻手放在琴弦上撥動起來。被我喝空的茶碗輕飄飄懸在空中,茶壺自動飛起斟滿一杯,而後茶碗又飄落在我手中。

    樂聲悠然響起,旋律正是以前薩克斯勒經常彈奏的那首曲子。只是這曲子被寂彈奏的充滿了希翼與溫柔,不像薩克斯勒彈的那樣清靈純淨。

    我輕輕吐了一口氣,捧著茶碗閉目養神。好久沒有這麼輕鬆愜意的休息過了。享受這樣溫馨的幽靜能讓心情完全平靜下來。除了這琴聲,還有高台下那徐徐的流水聲。涼風吹過面頰,將我的頭髮漸漸吹乾。濃厚的烏雲緩緩飄移,我們的影子便在地上忽隱忽現。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睡著了。

    當我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雪白的天,漫天的雪花。琴聲仍在,我們仍是依偎在一起坐在高台上。茶水早就冰涼了,我們的發上,身上,落下了一層綿綿地白絨。

    「似玉冰絨落。悠悠曲蕩風。

    山川多俊秀。萬物細無聲。」

    「呵呵呵……」一聲輕笑。寂停住了撫琴。「睡得好麼?」

    「嗯。好舒服。啊——」我伸出光溜溜地雙臂伸了個大大地懶腰。寂柔柔地笑著。將我身上裹著地布幔拉了拉。

    「自你出繭以來一直都心事重重。也怪我。不該如此逼你。不過。有些話說出來之後。我倒是平靜許多。能夠安下心來彈琴。」寂一邊說著。手指輕彈。再次彈奏起來。只是這次地曲子。卻是一首沒有聽過地新曲。

    「這是什麼曲子?聽起來很憂傷。」我將手臂縮回懷裡。翻手自炎真界中拿出一顆果子。「餓不餓。要不要吃?」我晃晃手中地果子。

    「呵呵呵……」這次。寂笑得很開懷。曲子地意境竟也消去了些憂傷地感覺。「這曲子是我閒來無事時作地。名懷秋。」

    「懷秋……」我靠在寂的懷裡,注視著他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躍。記得我以天火燎原之時,正是深秋之際。

    「我經常能夢到你,夢到你如現在這樣在我懷中聽我撫琴。只是卻滿頭的紅髮,冰冷僵硬,沒有一絲氣息……」

    寂的話讓我地心一下子縮緊,他夢到的是抱著我的屍體撫琴麼?

    「不,不要說了!」

    我難受地拉住寂彈琴的手。將他的手按在我的左胸口,「我是熱的,我有心跳。」

    寂狹長的鳳目中濕潤了,暖暖的似是要滴出水來。白皙柔順的臉頰上慢慢出現暈紅,嘴唇翹起兩角,彎出漂亮的半月型。

    「璽兒……」寂輕柔地低喚一聲,俯下臉來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吻,「你還是黑髮的樣子最美,就像雪中的一顆明珠。」

    「哈哈哈……寂。你竟然也會說這種話,哈哈哈……」寂的話讓我忍不住大笑出來。因為打死我也想不到寂會說出這樣的情話來。

    寂的臉「騰」的就紅了,一下子紅到耳根。他抿了抿唇,別過頭拾起掉在地上的果子吃了起來。我漸漸隱去笑,這樣的寂才是我熟悉地那個人。不過,我剛才的爆笑實在是太煞風景了,想來寂能說出這些話也挺不容易的。

    「呵呵,對不起,我不該笑你。」我招招手。將地上的那杯涼茶招到手裡。茶水中凍出些許冰渣來。我晃了晃茶碗。一仰頭灌進肚子裡,「啊……好爽!」

    「璽兒。關於婚事……」

    「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真的?」寂一愣,放下吃了一半的果子轉過臉來驚訝的看著我。

    「自然。」我一招手,雪地上那一半果子飄過來落入我手中。我拿起狠咬了一口,汁水很足,酸甜可口。「不過,我們的婚禮必須要請大伯過來。他現在是我在這裡唯一的親人了。今日我便前往冥狼谷跟母親說一聲,你們先準備著,我去梁家村接大伯。」

    「哦?那我安排幾個弟子跟隨你,也好有個照應。」

    「不用那麼多,派兩個給我打下手就行了。」

    「嗯……不如就帶閒容鳴風。」

    「也好。」

    「他們二人還沒有下過山,你帶他們入世見見世面也好。十二殿衛帶兩個去,他們才能真正派上用場。」

    「嘶——我說,你是不是故意地?讓我帶閒容鳴風出去是給我幫手還是讓我帶他們入世歷練?」我忽覺不對味,用懷疑地眼神看著寂。寂得意洋洋的笑著,伸手捏捏我地鼻尖,說道:「神君真是聰明,本座正是這個意思。閒容,鳴風,是我天龍殿最具靈性的弟子。我不想走師傅的老路,只讓弟子們在宮內閉門修煉。其他幾位師弟入世歷練之後,進境頗快。閉門造車是要不得的。」

    「好吧好吧,反正我還要去趟琅蒼山莊,帶他們出去逛逛也行。不過……師傅他現在還在琅蒼山莊等我去找他麼?」

    「是,他一直在,但是不是在等你就無可知了。」

    「哦?怎麼說?」

    「呵呵,師傅他入了塵世之後變了很多。這麼多年來他經常寫信回來囑咐我一些事。雖然他早已不是龍魂宮主,可他習慣了高高在上,也習慣了發號施令。只是自你結繭後我們便斷了聯繫,直到你再次閉關的第二年,師傅才送了一封信來。」

    「哦?他說什麼?」我漫不經心的問著,自寂懷裡站起身,揚手招來臥殿裡放著的衣服穿戴起來。反正這觀景台周圍也沒人,不怕別人看到。至於寂,他早就背過身去了。

    「就說些兩國交戰的事,讓我當心兩國的巫師。」

    「你沒有把我的事告訴他?」「沒有,我從不給他回信。」

    「呵呵,他知道你的心思麼?」

    「以前不知道,如今似乎也察覺了。他現在可不像以前那樣兩眼空空了。」

    「那我們要不要請他回來……」

    「自然要將他請回來。這宮主我也做夠了,待我們成婚後我便隨你去遊覽這大千江山,呵呵呵……」寂笑呵呵的轉過身,走過來自身後環住我。

    我仰起臉看著寂溫洵的笑顏,心中暖洋洋的。

    「要去也是我們三人一起,別忘了那隻小狼。」

    我的話讓寂的笑容隱落下去,他不滿的皺起眉頭,說道:「提他做什麼,我都將他忘了。」

    「呵呵,你可以將他忘記,我卻不能。」我拍拍腰間的手,寂又笑了出來。

    「其實,現在這結果正在我意料之中。要不是因為當初沃迪爾與師傅有約在先,我才不會只在宮內等你回來,結果平白便宜了那隻狼,哼。」寂說的挺氣憤,臉上卻揚著笑。他揚手撥去我發上的雪花,說:「至於師傅,他的性子我太清楚了。他是絕做不出向人低頭之事的,更不用說追求誰。他當初會做出那樣的舉動,我猜他是想借此找到成為龍魂師的轉機。」

    「我也這麼想。」

    「那麼……你見到師傅之後打算如何?」寂搬著我的肩膀將我轉過身子面對他,很嚴肅的看著我問道。

    「如何?還能如何。將他老人家接回來參加我們的婚典。」我微微一笑,湊過去抱住寂的腰,將臉貼在他胸膛上。寂渾身一震,伸手托起我的下巴。他俊雅的臉頰上滿是紅暈,眸中閃著欣喜又有些吃驚的光芒。

    這是我第一次主動親近他,他似乎不大習慣。

    「我只是有點擔心,擔心你一見了師傅又會像以前一樣眼中再也容不下別人了。」寂一邊說著,一邊低下頭在我唇上輕啄了一下。

    「不會的。」我給他了一個安心的笑容。

    「來,梳頭。」寂沒有繼續糾纏這個話題,拉著我離開了這個被白雪覆蓋的美麗的觀景台。

    當我收拾好一切準備前往冥狼谷的時候,守門的弟子稟報說沃迪爾在門外求見我。我搖頭淺笑,不知道他這次來是準備「大鬧天宮」還是準備「以德服人」。寂也笑了出來,吩咐弟子讓沃迪爾來炎龍殿,我們便喝著茶水等他。

    第一個踏入炎龍殿大門的並不是沃迪爾,而是母親米莉萊爾。她臉上揚著興奮的紅光,身後跟著沃迪爾和一隊送禮的隨從。沃迪爾一直低著頭,看不到表情。不過,從他身上的氣質來看並沒有在生氣或者想打架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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