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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幽州雪 第四卷 黃巾亂第399章 推波助瀾(加更,求票!) 文 / 莊不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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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有風雪同行,劉修沒有乘馬急馳,而是難得的坐了馬車,一路緩行,太陽升得老高才出發,剛剛偏西就休息,一天不過三四十里,幾乎和遊山玩水一般。在洛陽府裡悶得太久的風雪看到了大河兩岸的重巒疊翠,河水奔騰,喜得眉開眼笑,還沒有回草原,陪著風雪去長安的裂狂風等人見了,也是感慨不已,幾次對劉修說,你們漢人啊,真是太貪婪了,有了這麼好的土地,為什麼還要和我們爭奪草原呢?

    劉修笑笑,我們不是和你們爭奪草原,只是因為草原上的人太喜歡來搶,如果不把草原佔住,這片土地再好,也不是家鄉。

    裂狂風不明白,撓著髡頭,一臉茫然。劉修也沒興趣和他解釋,難道對他說,你們只要突破了并州,就可以直到河內?和連和慕容風打得正熱鬧,牛頭部落卻在休養生息,他可不希望打倒了兩頭虎,又喂大了一頭狼。

    這一日,劉修到達黽池,夜宿崤亭,一家人在一起說說笑笑,玩玩遊戲,直到戌時初刻,劉修才把意猶未盡的劉協和劉和趕去睡覺,又和風雪說了一會體已話,這才出了房門。

    「王道長,你先歇著吧。」劉修對王稚笑道:「亭捨外面還有虎士營,不會有事的。」

    王稚笑笑,躬身而退。得知衛將軍要住在這裡,亭長早就把其他閒雜人等全部趕走了,這崤亭裡現在只有劉修一家人,外面還有許褚率領的二百虎士,除非是一隻軍隊來,否則沒人能對劉修不利。

    等王稚離開,劉修又坐了片刻,這才說道:「奉孝。彥明,你們隨我出去走走。」

    郭嘉和閻行一聽,連忙收拾了一下,閻行遞上劉修的大氅。「大人,夜寒,還是小心些。」

    「你們也是。」劉修接過大氅,自己寄好繫帶,看看閻行,「還喜歡這身衣服嗎?」

    閻行摸著身上的錦衣,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喜歡。又不喜歡。」

    「(——屋最快更新)哦,為什麼?」

    「喜歡是因為這衣服真的好看,不喜歡是因為射箭的時候放不開手腳,稍微一劃就能弄破了,不如羊皮衣結實。」

    「哈哈哈……」劉修忍俊不禁的笑了,搖搖頭,舉步向前走去。閻行紅著臉,連忙按著刀環跟了上去。走了兩步,又停住了,讓到一旁。側身對郭嘉道:「奉孝,你先走,我在最後,好保護你們。」

    郭嘉也樂了:「這裡能有什麼意外,一起走吧。」

    兩人並肩而行,跟著劉修出了門。劉修在院子裡轉了轉,和負責守夜的將士們聊了兩句,查看了一下當值的情況,就讓人打開了亭捨的大門。負責看門的周鳴一聽,連忙問道:「將軍。我帶幾個人跟著你?」

    「不用,我就在附近走走,不會有事。」劉修攔住了他,舉步出了門。周鳴有些遲疑,郭嘉衝他使了個眼色,他這才醒悟過來。劉修這麼晚出門,大概有什麼秘密行動。他立刻趕去向許褚報告,許褚聽了,也沒有聲張,只是安排人在遠處看著,不要有大股的敵人接近就行。以劉修和他身邊閻行的武技,三五個人根本傷不了他們。

    劉修出了亭捨,崤亭就在崤山腳下,險峻的崤山在月光的照耀下安靜如虎,怪石青松,皆成黑影,月光灑在山間小道上,斑駁如銀。劉修順著亭捨旁的小路向前走了三十多步,拐上一個小山坡,回頭沖郭嘉、閻行擺了擺手,然後獨自走了上去。

    閻行有些緊張,郭嘉卻很平靜,他靠在一塊大石上,指著遠處如絲帶一般閃閃發光的大河說道:「彥明,你知道這裡都發生過哪些著名的大事嗎?」

    閻行眨了眨眼睛,不知道郭嘉是什麼意思,是考他學問嗎?

    「這裡是先軫伏擊孟明視的地方,這裡還是秦趙相會,藺相如逼秦王為趙王擊缶的地方,這是……」郭嘉聲音雖然不大,可是說的故事卻非常吸引人,閻行雖說家境不錯,但是要論這些知識,他和郭嘉比就差遠了,聽得津津有味,連警戒周圍的情況都忘在腦後。

    就在他們頭頂十步,劉修停住了腳步,郭嘉的聲音隱約傳來,他微微一笑,輕咳了一聲:「震使,請現身吧。」

    一陣輕微之極的腳步聲,張鳴從一塊巨石後緩緩走了出來,如炬的目光在劉修臉上一掃,淡淡的說道:「衛將軍如今身份貴重,想要見上一面,真是不容易啊。」

    「嗯,沒辦法,這年頭盜賊橫行,不得不防。」

    張鳴有些尷尬,握起拳頭掩著嘴,假咳了一聲:「我是來和你談談交換聖物和聖姑的事。」

    「我知道。」劉修點點頭,「要不然我也不會來見你。只是……你在洛陽事兒也太多了吧,直到現在才有空?」

    張鳴無言以對,他的確到洛陽有一段時間了,只是太忙,有比交換更重要的事要做,這才耽擱了。那些事當然不能對劉修說,他只能沉默,過了片刻才說:「衛將軍身邊警戒森嚴,我想見你一面可不容易。再者,如今我太平道身份敏感,不想在洛陽與衛將軍見面,以免給衛將軍惹來非議。」

    「真是不容易,那我多謝你了。」劉修語氣有些生硬的說道:「說吧,你們的條件。」

    「不知衛將軍先前的條件……能否兌現?」

    劉修冷笑一聲:「你不用擔心,我既然說過願意用指環來交換英子,就一定不會反悔,我不管英子是怎麼落到你們手上的,你把英子帶來,我就把指環給你們。」

    張鳴一愣,脫口而出:「要我們先把聖姑帶來?這怎麼可能?」

    「不可能?」劉修的眼神瞬時變得冰冷:「我如果看不到英子就把指環給了你們,你們還能把他送回來?」

    「那當然。」

    「我信你才怪。」劉修一撩大氅,怒視著張鳴:「你們是什麼人,你們自己清楚,想在我面前玩這些花招,我對你說。你們休想。老老實實把英子送來,我把指環給你們,這是最後的條件,你要是做不了主。回去對張角說。」

    張鳴也沉下了臉:「衛將軍,你這麼做,讓我們很難辦啊。我們如果把英子送來了,你要是不給指環,那我們豈不是虧了?」

    「你要搞清楚一件事。」劉修冷笑道:「如果按你們那種小人之心,我有指環在手,你們送不送回英子。對我有什麼影響?我既然已經答應了你們願意交換,那就不會後悔,你們不信我,我又何嘗能信你們?退一步說,指環和英子,原本都是你們強搶去的,這次英子落到你們手中,又是你們當街劫人。要不然的話,駱曜豈會空手而歸。」

    「駱曜是你派去的?」張鳴的眼神頓時一緊。

    「不錯。」劉修哼了一聲:「所以你們最好相信我,否則。我就自己派人去救。鉅鹿城雖說堅固,可是對我來說,卻不值一提。」

    張鳴不肯示弱,也冷笑一聲:「衛將軍好大的口氣,鉅鹿城內外有我太平道的近十萬大軍,將軍如果能來去自如,我們還能安睡嗎?」

    「呵呵呵……」劉修輕聲笑了起來,笑聲有如山間的夜梟,聽得張鳴一陣陣的心驚肉跳。「十萬大軍?我告訴你一件事啊,陛下已經下令從并州調兩千匹戰馬交給長水校尉曹操。他即日就將東出,手下五千精銳步騎,你說他會先攻哪裡?」

    張鳴的心臟一下子被攥住了,曹操帶五千精銳步騎東出?眼下山東的形勢是一個微妙的平衡,曹操這五千人也許不算多,但是他的身份卻非常敏感。他是宋家的勢力之一,直屬於天子,更重要的是,他在洛陽這麼多天,卻對這件很可能打破平衡的事一無所知,這說明天子已經感覺到了一些問題,故意對他們在宮裡的耳目隱瞞了這個消息。

    「黃巾雖眾,不過一群散沙,你真以為官軍是沒法打贏?」劉修冷笑連連,「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警告你們,把英子送來,不要逼我和你們交鋒,否則,你們那十萬大軍眨眼間就會灰飛煙滅。」他舉起手,向張鳴展示了手上的指環:「我在此發誓,只要你們把英子安然無恙的送回來,我一定立刻把指環給你們,有違此誓,天亟之,地滅之。如果你們不把她送回來,或者讓她吃了什麼苦頭,我同樣發誓,一定會讓你們後悔終生。」

    張鳴臉色巨變,劉修發下如此重誓,看來是不會改變心意了。更重要的是,劉修向他透露的這個消息太重要了,他必須立刻去查證,並瞭解清楚天子將派曹操首先攻擊哪個方向,背後又究竟在做什麼樣的打算。此時此刻,與劉修翻臉的確不是明智之舉,真把劉修逼急了,唐英子有什麼損傷,對劉修來說沒什麼損失,對他們太平道可就不是小事了。

    張鳴想起劉修從洛陽獄出來後對他的報復,不敢再怠慢,答應回去向大賢良師請示,匆匆而別。

    劉修不屑的哼了一聲,他來見張鳴,要他們送回唐英子只是目的之一,他知道張角他們對指環誓在必得,要不然不會派張鳴來見他。他更大的目的是驗證一下天子和太平道的關係,從張鳴剛才的神情來看,他們之間肯定是有聯繫的。

    那麼,曹操東出,打破了這個平衡,形勢又將如何發展?他希望打破這個平衡,卻又不希望太平道太容易就被撲滅,山東亂得越久,對他來說越有利,既然天子不讓我插手,那我就把水攪得渾一些,再渾一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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