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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修立刻召集眾將議事,這一次,幾乎所有人都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七八萬羌人,再加上白石城的城池,根本不是他們能在兩個月的時間內能攻克的。就算羌人的兵力有誇張,裡面也有不少是老弱,可是就算再打幾個折扣,兩萬人精銳總有吧?鍾羌在洮水一戰,精銳損失大半,但鍾吾所部卻因為提前過河倖免於難,他一個人手下就有五六千精騎,鍾滇戰死後,他的餘部又有不少跑回去投奔了鍾吾,如果不出意料,鍾吾手下現在至少有一萬精騎,比之前的鍾滇雖然有所不足,但絕不可以輕視。而白馬羌的六月驚霜在羌人中威信也非小可,之前在武都郡,他和鎮守散關的虎牙都尉雄可是不分高下。
荀攸不吭聲了,傅燮不說話了,閻忠更簡單,手一揮:「這仗一點勝算也沒有,乾脆大家回去休息,等明年積累了實力再說吧。這一仗不僅不能打,我們還要防著羌人入侵,大家都回去守著自己的防區,不要被羌人鑽了空子。」
一聽這話,蹇碩忍不住站了起來,漲紅了臉:「大軍已經集結,怎麼能不戰而退?」
閻忠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冷笑一聲:「那以監軍大人之見,我們該如何才是?」
蹇碩語塞,他是一時情急才起來阻止的,哪有什麼主意。他求救的看向劉修,劉修卻眉頭緊鎖,正看著地圖發呆,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窘態。
「唉,你有什麼高明的主意就說嘛·沒有就老老實實坐回去,不要耽誤我們議事。」北宮伯玉站了起來,老實不客氣的指責道。蹇碩看他那一臉的凶樣,既惱火·又有些氣短,他顧不得多想,抗聲道:「羌人已經集結,他們會不戰而退嗎?你們就這麼散了,豈不是漲他們志氣,滅自己威風,被羌人輕視了?萬一他們······」蹇碩突然福至心靈·找到了一個絕佳的理由:「萬一他們合兵一處,攻處你們的防區,就憑你們一個營,能擋得住嗎?」
北宮伯玉掃了他一眼,冷笑一聲:「你懂什麼,羌人這次集結,只是到白石城來幫宋建,他們怎麼可能合兵一處·四處打劫,馬上就要下雪了,他們用不了兩個月就要回到山裡去過冬·看著他們的牛羊、妻兒,根本沒有時間來打劫。」
「那他們去年冬天不是起兵造反了嗎?」蹇碩惱了,大聲反駁道:「去年鍾羌大軍十五萬,衛將軍以三千親衛營就平定了涼州,如今有大軍兩萬,羌人不過七八萬,如何便不能戰了?」
「去年的情況不同。」北宮伯玉一時語塞,去年是他們受了太平道的蠱惑,可是現在他已經是劉修的部下,再提這些不光彩的往事未免有些難堪。他不耐煩的一揮手:「你根本不懂兵事·胡說八道個鳥。」
「去年的情況的確特殊,我們本來是一點勝算也沒有的,衛將軍以三千親衛營入金城,也是迫於無奈,如果不是天狼校尉去大小榆谷捅了鍾滇的老巢,把鍾滇的大軍吸引回去了·只怕現在金城郡還在羌人手中呢。」閻忠不緊不慢的說道,輕蔑的掃了蹇碩一眼。
「就是,什麼也不懂,也敢在這兒胡說八道。」天狼罵罵咧咧的說道,他說的話羌語漢語雜半,蹇碩也聽不懂,但是從那些羌人的目光中,他大致能猜到一些,被這麼多人用這種眼光瞅著,蹇碩的臉皮紅得能滴出血來,無邊的羞惱讓他快瘋了。他本能的又去看劉修,卻發現劉修已經抬起頭來,目光炯炯的看著他。他有些不好意思,訕訕的道:「衛將軍……」
「接著說,你的話很有道理。」劉修抬起手,壓下了帳中嘰嘰喳喳的議論聲,衝著蹇碩笑道:「你剛才說我們不能不戰而退,要防止羌人合兵一處的建議非常有道理,我也是這麼想的。你再說說看,我們怎麼才能擊敗這些羌人。」
已經無地自容的蹇碩目瞪口呆的看著劉修,不知道劉修是真心贊同他的話,還是拿他開玩笑,他在劉修臉上迅速的掃了兩下,發現劉修的笑容非常真誠,一點取笑他的意思也沒有,這才鎮靜了些,順著剛才的思路接著往下想。
天狼營?打劫?鍾滇的大軍?一個個關鍵詞迅速的湧上他的腦海。他對劉修年初平定羌人的戰功非常眼饞,在宮裡的時候就聽人說過很多次,後來和劉修一路同行,又向劉修打聽了不少細節,其中的一切致勝因素,劉修也向他做過介紹,此刻情急之下,這些記憶一下子全湧上了腦海,互相碰撞著。蹇碩覺得自己似乎發現了什麼,但是一時卻抓不住,急得一腦門子汗,不由自主的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語起來。
「天狼……打劫……避實就虛……」
「蹇大人是說我們避開羌人主力,去羌人的部落打劫?」荀攸忽然插了一句嘴。
蹇碩一愣,頓時眼前一亮,興奮的一拍大腿:「對啊,羌人集聚白石城,他們的部落肯定空虛,我們如果派出一些騎兵去打劫,多少也有點功勞,不至於不戰而退啊。」
「有道理!」閻忠大叫一聲,嚇了蹇碩一跳,蹇碩心虛的看著他,不敢再往下院,生怕自己說錯了,又被人笑話。閻忠卻笑著向他拱了拱手「監軍大人妙-計。將軍,我覺得可行啊。我們派人去打劫羌人的部落,羌人如果回去保護自己的部落,那白石城周圍就沒什麼援兵了,如果他們不回去,死守在白石城,那我們就可以收搜集到更多的糧草,大軍就可以支持更多的時間,而羌人沒有了糧草,他們不僅不能攻擊我們,還會陷入困境·只能依賴白石城。白石城就算有些糧食,又怎麼能支撐這麼多的大軍?這樣一來,我們就化被動為主動啦。」
劉修連連點頭,衝著蹇碩挑了挑大拇指·雖然一個字也沒說,但是眼神中的讚許卻表露無遺。帳中諸將雖然不明白閻忠為什麼把功勞推到蹇碩的身上,但是這個辦法顯然可行,也不由得興奮起來。在劉修和閻忠有意無意的引導下,他們對蹇碩的態度也好了不少。
蹇碩一時有些承受不住這突的轉變,只是滿心歡喜,覺得自己這個計策真是不錯。
思路一開·細節很快就被補充起來。經過研究,劉修決定,再次把羌軍和漢軍分開使用,羌軍的任務是打劫,利用他們對地形的熟悉,一路掃蕩,凡是主力去了白石城的羌人部落概不放過,戰利品按老規矩·他們拿七成,劉修拿三成。漢軍各營則兵臨白石城下,吸引羌人的注意力·同時捕捉戰機,一旦羌人撤退,他們就可以試探的攻擊白石城,能不能打下來且不說,至少打過了,在朝廷那邊也好有個交待。
天狼、北宮伯玉、李文侯首先領命而去,帶著各自的部下,奔向群山之中。
麴義為前軍,張領關中各族部曲千人為副,一共兩千五百多人在大軍前鋒·負責沿途道路修整,消息打探。姜舞、閻溫率天水營為後軍,夏侯淵領關中各族部曲千人為副,共三十人,負責押運糧草,為大軍後拒。
段煨率武威營·郭汜率張掖營,約四千步騎,為大軍右翼,楊定率安定營,李蒙率北地營,約四千步騎為大軍左翼。劉修自領中軍,轄親衛步騎三千餘人。一共一萬七千人,號稱五萬,以每日三十里的速度向白石城進發。為了掩人耳目,劉修還特地在中軍建起了羌軍三營的大營,旌旗、營盤,一個不差,晚上把輜重營安排在其中生火做飯,不露絲毫破綻。
監軍蹇碩當然和劉修在一起,出了一個奇謀之後,蹇碩不信威望有所提高,信心也是大漲,頗有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味道,為了迎接接下來的大戰,他不僅一次不落的參加劉修的軍議,而且刻苦訓練武技,每日黎明即起,跟著劉修的親衛營一起出操。親衛營的將士訓練量之大讓他咋舌,他是跟不上的,但每天早上練上半個時辰的刀法,再和劉修安排的虎士一起練習戰陣之上的配合,他卻是一絲不苟。半個月的行軍走下來,蹇碩熬過了最難受的幾天後,慢慢的喜歡上了這種熱血的軍營生活。
「你這次回去,可以在北軍中做個校尉了。」劉修哈哈大笑。
蹇碩擦過額頭的汗珠,被風吹得有些皴的臉上露出驕傲的笑容:「在宮裡,我可不比一個虎賁郎差。」
劉修點頭贊同,蹇碩的身體素質的確不錯,如果不聽他說話,一點也看不出他是個宦官。再加上東漢以儒術取士,在宮裡做郎中的以儒生為主,就連那些虎賁郎現在也不從六郡良家子中挑選,而是由洛陽周邊的富家子弟擔任,這些人外表也許夠高大威猛,實際上沒幾個能吃苦的,要說真正的武技,可能真沒幾個人是蹇碩的對手。
當然了,蹇碩那些武技和戰陣之上的殺人技術還有不小差距,劉修安排人陪他練習,也是為了讓他盡快熟悉,這廝這兩天信心爆棚,真要開戰,難免會要求上陣施展一番,聞聞血腥味,體驗一下戰場上的凶險。他特地把蹇碩請來做監軍,是為了讓蹇碩立點功勞,在宮裡的地位有所提升,以後好做他的堅強內應,以彌補他從洛陽撤出力量後在中樞力量的薄弱,可不是希望蹇碩被哪個不開眼的羌人一刀剁了。
「不過飯是一口口吃的,武技也是一天天練的,不要練得太狠了,反而不美。」劉修扔過來一條布巾,「擦擦汗,馬上要到大夏城了,我們商量一下。」
「好。」蹇碩爽快的答應道。他這些天有些喜歡上軍議了。每天晚上,劉修都會和他聊天,有時候閻忠和荀攸也會參加,聊些後面的戰事安排,他對劉修的整個計劃掌握比其他人更熟悉,一方面他在快速的成長,另一方面也讓他在軍議上的發言越來越像那麼回事,諸將已經不再像開始那樣輕視他了。
「天狼他們去打劫的事,消息不能太早傳到羌人的耳中·要不然他們就會很危險。」劉修用商量的口氣對蹇碩說,「這樣一來,白石城的羌人太多,我們就不能靠得太近·以免被他們包圍了。我想著,先示弱於敵,待他們鬆懈了之後,再突然給他們致命一擊,你看可行否?」
蹇碩想了想,「衛將軍的方案非常好啊,以我們目前的兵力·強攻的確不宜。」
「哈哈哈······」劉修開心的笑道:「我就知道你這個知兵的監軍不僅不會是個累贅,反而是個智囊,果不其然。」
蹇碩微微一笑,頗為自得。
劉修隨即召集眾將議事。前方已到大夏縣,離罕不過八十里。大夏罕、白石原先都屬金城郡,後來才劃分到隴西郡,如今宋建佔了罕和白石兩縣,以白石為王城·罕就成了前哨。在他的北面不遠,就是河關縣,那是通往大小榆谷的要道·如今已經被鍾吾佔了。劉修要想攻破白石城,第一步就要擊破罕。而一旦他要擺開陣勢強攻罕,白石城周邊的羌人就會隨時成為威脅。如果放著罕不攻,直接去打白石城,罕又將成為他後背的一個釘子。
「宋建背靠雪山,坐擁白石,身邊是數萬羌人,我們勢單力孤,眼下強攻肯定不是上善之策。」劉修擺擺手,「我和監軍大人商量之後·決定先禮後兵,對罕暫時圍而不攻,試探一下羌人的意向再說。如果他們來救罕,我們就打援,如果他們不來救······」劉修撓了撓頭,有些為難:「我們只有強攻罕一個辦法·而且要快。」
眾將點點頭。
「我需要一個膽大心細的人插入罕和白石之間,切斷他們的聯繫,哪位願往?」
劉修的話音剛落,夏侯淵站了起來,撣撣戰袍,淡然一笑:「淵願往。」
劉修看了他一眼,還沒說話,那邊麴義站了起來,冷笑一聲:「衛將軍,我本是前軍,這個任務捨我其誰,哪有後軍反跑到前面來的道理,義願往。」
夏侯淵眼睛一翻:「前軍後軍,只是行軍的次序,先前被你們搶了先,難道便一輩子讓你們搶先?這好事輪著來,這次也該輪到我夏侯淵為諸位做前鋒啦。」
麴義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聲:「夏侯校尉說得對,只是有一點我不敢認同,這行軍的目的地是白石城,生擒宋建才能算完,怎麼剛到大夏就算結束了?夏侯校尉未免有些心急了吧?」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鬥了起來,雖說態度還算含蓄,但是爭功的態度非常明顯。夏侯淵是劉修的舊部,剛從北軍退出來,心裡自然以劉修的親信自居,要搶第一戰的威風。麴義是涼州漢軍第一營,不僅被劉修付以駐守關中西大門的重任,還代表著整個涼州漢軍的,他又怎麼能讓夏侯淵搶了風頭。
「你們都不要吵。」劉修擺擺手,示意兩人坐下。麴義和夏侯淵互不服氣的看了一眼,各自回到自己的坐席上,等著劉修的結果。劉修有些撓頭,這才兩萬人,一個個就爭得面紅耳赤的,以後地盤大了,人馬多了,還不爭得打起來?
他仔細考慮了一下,夏侯淵新來乍到,對羌人不太熟悉,要在這麼危險的地方駐守,還是麴義更合適一些。他決定前軍不動,還是由麴義為首,張為副。張為人謹慎,不太張揚,和麴義這個火爆脾氣處得還算融洽。至於夏侯淵,讓他率領後軍在罕城北立營,與麴義形成夾擊之勢,也算是給了他先行攻擊的機會。為了防止羌人攻擊麴義,他命令段煨、郭汜在罕城西,監視遠處的河關縣,楊定和李蒙則向前靠,保護麴義的左翼。
大家沒什麼異議,麴義和夏侯淵互相看了一眼,那意思很明顯,一旦發起對罕的攻擊,到時候就看誰先入城了。
大軍再行一日,按照計劃立營,將罕城圍了起來。罕城守將不也怠慢,一面加緊城防,一面將消息送到白石城,請河首平漢王宋建派援兵解圍。
宋建接到急報,立刻請來了邊章,邊章已經被他封為太常,專門掌管禮儀。不過因為邊章給他出了個主意,用糧食和官位為誘惑,請來了七八萬羌人助陣,宋建覺得邊章的主意非常高明,這不,劉修離白石城還有四十里就停下來了,根本不敢直接攻打他的王城。
更何況,邊章的學問遠遠超過這白石城的任何一個人,或者說,邊章的學問超過整個白石城所有人的總和,所以他雖然只是一個太常,但遇到什麼事,宋建第一個想到的還是請邊章來商量,然後再請他那一幫放羊出身的太尉、大將軍什麼的來討論軍事。
邊章這兩天忙著為宋建制訂禮儀,忙得四腳朝天,聽到宋建的傳召,一路小跑著就過來了,看了罕送來的軍報後,他淡淡一笑:「這有什麼好怕的,我們有那麼多援軍,就算是坐著看,想必他也不敢攻城。」
宋建咧著嘴直樂,隨即又問了一個問題:「那我們能不能主動進攻?你看啊,這七八萬羌人駐在這裡,一天得吃掉多少糧,多少羊?如果能早點打敗劉修,我也能省點糧食啊。」
邊章想了想,「大王所慮極是,問題是,這些羌人各守陣地還行,誰敢主動出戰呢?」
宋建撓了撓頭,他也在愁這個問題。這些羌人來自各個部落,看起來人多勢眾,但各不統屬,沒有一個人能夠統一指揮他們,這可不行啊。他把自己手下那些個將軍們盤點了一下,覺得一個都無法勝任,最後把目光落在了邊章的臉上:「邊卿,要不······你來?」
邊章一愣,連連搖頭,斷然拒絕:「臣不會打仗,如何敢擔此重任。」
宋建傻眼了,不能主動進攻,那劉修要是一天不走,他就得供著這七八萬羌人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