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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幽州雪 第四卷 黃巾亂第341章 西北望,射天狼 文 / 莊不周

    王稚看著空蕩蕩的河谷,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原本扎滿了帳篷的河谷裡如今什麼沒有。

    「羌人……哪去了?」

    劉修雖然心裡詫異,卻不像王稚那麼無措,他看了片刻,命令李逸風帶兩個斥候去打探一下。李逸風領命去了,下到河谷,仔細查探了一番,回報劉修,羌人應該是走了,地上扎帳篷離下的痕跡還在,還可以看到作飯時的灰燼,從有些灰燼堆還有餘溫來看,應該兩個時辰前剛走的。

    劉修估計是天狼接到了斥候的匯報之後才撤走的,只是他覺得有些奇怪,山道難走,就算有敵人也只可能是小股人馬,天狼有兩萬大軍在手,只要做好防備就萬無一失,又何必撤走?他這一撤,可就是將朱圉山這個有利地形拱手相讓了。

    劉修生怕是計,派李逸風再次向前打探,同時讓人通知估計還在半路上磨蹭的主力,讓他們盡快趕來,搶佔朱圉山。

    一個時辰後,李逸風趕了,天狼的確是走了,他現在已經快到落門山了,看樣子應該是退回隴西郡,至於回到隴西之後向哪個方向,現在還無法判斷,可以肯定的是,他們走得很慌張,一直在急著趕路,不像是有埋伏的樣子。

    劉修一頭霧水,難道羌人之中發生了什麼事,天狼才這麼倉促的撤退?

    又過了一個時辰,荀攸等人趕到,聽了劉修的疑問之後,荀攸突然笑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和將軍這支奇兵有關,但是從時間來看,應該和今天早上的天狼星消失有關。」

    劉修莫名其妙-,他對璀璨的星空一向很無知。

    荀攸解釋了一下,說最近這半個月,井宿中的狼星每天都在日出前出現在東方的天空,而狼星在羌人的習俗裡叫天狼星·羌人向來有以天上的星星為名的習慣,這個天狼應該就是把天狼星當成了自己的星宿。狼星在漢人的習俗裡像征著刀兵,如果不在其位,或者顏色變化·就代表著天下要刀兵四起。

    「真的假的?」劉修對此不太感冒,他可不像這個時代的人那樣自以為人類是萬物之靈,每個牛人在天上都是一顆星星。不過他知道旁邊的這些人,包括荀攸、傅燮這樣的人都信,他也不能太特立獨行了。

    「很難說。」荀攸忽然有些神秘的把劉修拉到一邊,輕聲說道:「井宿又稱井木犴,是南方朱雀七宿中的第一宿·雖然有象徵刀兵,可也有征伐之義。將軍的戰旗是朱雀,這也許是將軍將征討東方之義。」

    劉修對荀攸說過張角可能會起義的事,不過對這種神秘的象徵,他不以為然。「我現在被涼州人纏住,能不能脫身還是兩碼事呢,就算是張角起事,我也趕不過去。」劉修搖搖頭·暗自歎了一口氣:「再說了,東方有袁紹、皇甫嵩這些干將,哪裡需要我去啊。」

    「不然。」荀攸用力的搖搖頭:「將軍·朱雀屬火,最不宜的便是北方玄武,可是檀石槐都被你滅了,東方木和西方金又有什麼了不得的?火克金,將軍的涼州之行是勢如破竹,聶嘯授首,天狼不戰而退,便是明證。」

    劉修眨了眨眼睛,這也能扯得上?

    「將軍,天狼倉促而退·必然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將軍應該追上去,大破之。如此一來,漢陽太平,羌人破膽,形勢對我軍非常有利啊。」

    劉修聽荀攸說回了正題上·這才嚴肅起來,他仔細的權衡了一下,又和荀攸、傅燮等人商量了一下,都覺得此時此刻去追擊一下是有必要的,如果能一戰擊潰天狼,對涼州的局勢會有很大的影響。

    商量定了之後,劉修隨即出發,他帶三千親衛營為前鋒,姜敘、傅燮帶由漢陽郡兵和各家部曲組成的五千步騎後行。

    三千精銳立刻脫離大隊,在龐德的引領下向西急追。

    落門聚,位於渭水南岸,是冀縣與道縣的接壤之處,東接冀縣,西接彰縣、襄武,南接臨洮,北接隴西,四通八達,是個交通要道,也正因為此,群山環抱之中的這片河灘地才成為一個聚。

    天狼跑到落門聚之後,得到漢軍正在追來的消息,又驚又怒·驚的是追來的正是擊殺聶嘯一萬大軍的劉修,怒的是劉修欺人太盛,只帶了三千人就敢追他兩萬人,還把他天狼放在眼裡嗎?這要是傳到別的種落的耳朵裡,那他天狼以後還怎麼混

    天狼雖然非常不情願和劉修打這一仗,可是又不得不打。他下令停止前進,在落門聚據險而守,要和劉修打一仗。

    不期然之間,擁有兩萬人馬的天狼已經把自己擺在了防守而不是主動進攻的位置上。他這個舉措遭到了部下們或明或暗的不滿,都覺得他太軟弱了,這個時候應該主動攻上去才對嘛,哪有兩萬人怕三千

    可是天狼被早上那個不祥之兆嚇怕了,他生怕自己會像聶嘯一樣被漢軍臨陣斬首,寧願擺出這種沒出息的防守陣型和劉修對耗,也不肯主動進攻。不僅如此,他還派人向隴西的參狼羌請求支援,請他們派兵接應,同時派人急報金城的邊章、王國,劉修已經趕到涼州,請立刻率領大軍前來決戰。

    天狼不攻反守,讓準備用騎兵突襲天狼的劉修有些措手不及。落門聚位於河谷的轉彎處,地勢狹窄,易守難攻,更何況天狼有兩萬人,而他只有三千騎兵,這追起來是快,可是用騎兵來和羌人在山地爭奪是兵家大忌。劉修再急於求勝,也不能幹出這樣的傻事。

    劉修帶著人到陣前觀陣,不看還好,一看更是哭笑不得。天狼在兩邊的山坡上,中間的河谷裡,都擺好了防守陣形,看來是死心塌的防守,堅決放棄進攻了。

    「人怕出名豬怕壯,這名頭太響了,也不全是一件好事啊。」

    荀攸搖搖頭笑了,「將軍·難道你覺得天狼主動與我軍決戰好?」

    劉修聳聳肩,很無奈。他的目的當然也不是和天狼決戰,他只是想打一場追擊戰,可現在不僅追擊戰打不成·就連對攻都成了奢望,如果不想打一場攻堅戰,那他就只能退回

    而他顯然沒有打攻堅戰的實力,虎士的戰鬥力再強,也不過是五百多人,在兩萬多有了準備的羌人面前,他們起不了太多的作用。

    「不管怎麼說三千人逼得兩萬人防守,這足以說明我軍的強悍,以後面對羌人的時候,我們便有了足夠的信心。」荀攸見劉修有懊喪之色,溫言開解道:「將軍能逼得天狼據險而守,本身就已經是一場勝利了,又何必太強求自己。」

    劉修笑笑,看來也只能如此。他隨即命令大軍在甘谷裡紮營準備等傅燮他們趕到再做商議。

    夜色很快降臨,夜空無月,只有繁星一片營寨旁的渭水嘩嘩流響著,安靜而祥和。劉修和荀攸坐在河邊,點起了篝火,一邊取暖一邊說著閒話。親衛們在篝火上架起了一隻小釜,燒起了水,有幾個親衛找了一個水流緩一些的地方,釣了幾條魚,煮起了魚湯。

    渭水是神農氏的發源地,軒轅氏,也就是黃帝起源於姬水姬水是渭水的一條支流,雙方都可以說起源於渭水的種族,他們互相征伐,經過阪泉之戰,最後合併為一族,又在涿鹿擊敗當時的蚩尤確立了華夏民族的根基。這些傳說在不同的古籍是記載互相不同,也很難說哪一個是絕對正確的,也正因為如此,現在說來解解悶,倒是一個不錯的話題。

    兩人說著說著,又提到了天狼星,劉修對天文很無知,但是卻記得有關天狼星的一首詞,那就是蘇東坡的《江城子=密州出獵》:

    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為報傾城隨太守,親射虎,看孫郎。

    酒酣胸膽尚開張。鬢微霜,又何妨。持節雲中,何日遣馮唐。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這首詞裡面有兩句最有名,一是最開始那句「老夫聊發少年狂」,一是最後一句「西北望,射天狼」。其實當時當時蘇軾還沒到四十歲,稱不上老夫,可是這首詞透出的豪放卻讓人心嚮往之。劉修前世為了報仇,苦心設計,心情之壓抑可想而知,每每到快要崩潰之際,就會吟誦蘇軾的詩詞,用蘇軾的那種豁達來開解自己。

    此時此刻,他遠要擔心遠在青徐一帶的張角生事,近要解決涼州的羌亂,偏偏手中要兵沒兵,要錢沒錢,看起來風光無限,少年富貴,其實處處受制,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自然而然的又吟起了這首詞。

    荀攸靜靜的聽著,喝著魚湯,品咂了片刻,「將軍,好曲,雖然俚俗,卻頗有氣勢。不過,將軍弱冠之年,自稱老夫未免有些暮氣了。最後幾句好,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可不是正和了我們眼前的狀況。」

    劉修苦笑一聲,放下手中的木碗:「可惜,只能在嘴裡唱唱,天狼躲在那裡,我射不著他。」

    荀攸微微一笑:「將軍,明箭易躲,暗箭難防。」

    劉修愣了愣,抬起頭看著荀攸,荀攸笑笑,舉起木碗向劉修示意了一下:「將軍,刺客此時不行,更待何時?」

    劉修眼前一亮,豁然開朗。對啊,兵力懸殊,攻堅不利,刺客卻可以大行其道。他手下在王稚、許這樣的技擊高手,他本人也是行刺的專家,這月黑風高之夜,正是殺人越貨之時啊。如果能一擊得手,除去天狼,兩萬羌人將不戰自潰,又將成就一個傳奇般的戰績。

    正如他曾經對傅燮說過的,用刺客對付遊牧民族,向來是低成本、高回報的交易,原因很簡單,越是原始的部落,越是倚重於個人的魅力,只有成熟的政治團體才會更注重集體智慧。公孫述用刺客殺了岑彭和來歙,只能暫時阻一阻漢軍的攻勢,那是因為漢軍整體實力強,不全繫於某一人,可是漢軍如果要刺殺了羌人頭領,那個羌人部落立刻會分崩離析。

    正如檀石槐一死,曾經強大的鮮卑人就被抽去了脊樑骨一樣。

    劉修拿起一根樹枝撥弄著火堆,暗自揣摩著行動成功的可能性。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天狼懼我如虎只怕警衛會非常嚴密,要想用普通的刺殺法子,很難接近他。」

    「將軍所言甚是,因此我覺得可以明暗兩手。」荀攸拿起木勺,又裝了一碗魚湯,慢慢的呷著,不緊不慢的說道:「派人去見天狼,應該能接近他,尋機刺殺之,此其明也。隨從中潛藏高手隨使者入營,伺機潛伏在營中,若使者無功,則暗中行刺,此其暗也。」

    劉修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荀攸,面帶微笑的荀攸忽然覺得有些不對,略一思索突然抬起頭,死死的盯著劉修,手一抖半碗魚湯潑在篝火上,篝火劈啪作響,他吶吶說道:「將軍,你可千萬不能去。」

    「為什麼不能?」劉修咧嘴一笑:「這大營裡,除了王稚,還有誰比我更適合行刺的?」

    荀攸都快哭出來了,扔了木碗,死死的揪住劉修的袖子:「將軍,你身負重任,如何能行此刺客之事。天狼此刻戰戰兢兢防備一定很嚴,就算是行刺成功,將軍只怕也能免一死。就算殺了天狼又如何,他能抵得上將軍的一根寒毛嘛?」

    劉修笑了笑,緩緩的推開荀攸的手,將他按回原地坐著撿起地上的木碗,又給荀攸裝了一碗魚湯,塞到他的手裡,輕聲說道:「多謝公達的厚愛。我自有分寸,不會亂來的。王稚身負催心咒術,我也有我的辦法,制服一個天狼並不是什麼難事。萬一有什麼危險,大不了我們放棄行動,無功而返便是了,又能有什麼危險?再說了,此地山高森密,萬一出了什麼意外,我和王稚進了密林,這些羌人能找得到我們?」

    荀攸苦苦相勸,劉修卻不肯讓步,他能答應荀攸的只是不輕舉妄動,如果沒有下手的機會便放棄行動,安全撤回。反正等後面的人馬也需要一兩天,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去天狼的大營裡看看,說不定能一擊得手。

    荀攸後悔莫及,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光。死幾個刺客,對他來說無所謂,可是如果劉修有什麼意外,他到時候就是跳進渭水也無法贖罪了。劉修可是荀家看中的人啊,這要是死在天狼的大營裡,他以後還怎麼去見荀?

    「將軍,你再考慮考慮?」

    「不用考慮了,我已經做好了決定。」劉修微微一笑,叫來了王稚。王稚正為暴露了行蹤,導致上次行動失敗而後悔呢,一聽劉修讓他去行刺,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可是一聽說劉修要親自去,他也傻了眼,呆了片刻之後,和荀攸一樣連連搖頭,苦勸劉修不要以身犯險。

    劉修搖搖頭,溫和而堅決的拒絕了王稚。「王道長,公達,我知道你們是一片好意,可是涼州情勢緊急,不得不冒點險。再者,我自有分寸,不會勉為其難。以我的身手,只要靠近天狼十步以內,又有誰能擋得住我?」

    荀攸還是不同意,苦勸不。

    「更何況,我去見天狼,除了行刺之外,還有一個目的。」劉修沉默了片刻:「我一直懷疑羌人叛亂和張角有關,只是苦於沒有證據。見到天狼,我要親口問問他,如果消息屬實,我也好上奏朝廷,請陛下立刻抓捕張角,以免釀成大禍。」

    荀攸見他去意已定,只能長歎一聲:「那將軍一定要小心行事,安全歸來。」

    「放心,你不是說我這次征叛羌是火克金,馬到成功嗎,既然天意如此,區區天狼又能奈我何?」劉修微微一笑,不再多說,立刻開始換衣裳,並作簡單的易容。王稚作為暗箭,獨自行動,龐德通曉羌語,作為通譯和劉修一起去,其他人一個也不帶。

    時間不長,劉修和龐德騎著兩匹馬,出了營地,直奔天狼的陣地而去。穿過大約兩里遠的山谷,劉修和龐德來到了落門聚前,劉修舉著使者的旗子在原地等候,龐德上前喊話。

    落門聚,地如其名,兩道像門框一樣的山崖凌空而立,中間只有不到二十步的距離,北面的山崖一直延伸到渭水之中像一把尖刀,硬生生的切進了渭水。兩邊的崖上擠滿了手持弓箭的羌人,舉著火把,好奇的看著崖下的兩個漢人。

    聽說是使者負責守護的千夫長不敢怠慢,立刻派人報與天狼。天狼正在後面的大寨裡飲酒,聽到報告,他愣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使者?使者是幹什麼的?」

    千夫長很無語,你說使者是幹什麼的?他只好解釋道:「想必是來和大帥談判的吧?」

    「談判?談什麼判?」天狼放下酒碗,撓撓頭,想了片刻:「幾個人?可有武器?」

    「就兩個人沒搜身,不知道有沒有短刀之內的,但是他們沒帶環刀、弓弩之類的武器。」

    「哦。」天狼鬆了口氣,一揮手:「搜他們的身,不准他們帶一件武器,哪怕是切肉的刀也不行。」

    千夫長應了一聲,轉身去了。天狼想了想,又出帳讓人調了五十個親衛來把大帳團團圍住,自己又穿上了一件重金買來的小鎧,在外面再套上一件皮甲左佩一把刀,右手邊放一柄狼牙棒,這才讓使者進帳。

    劉修和龐德被徹底的搜身之後,帶到了天狼面前,一看到天狼那副架勢,劉修忍不住笑了。天狼一看他笑,頓時滿臉通紅,只能以怒遮羞,大聲喝道:「那漢子,有話說話笑個鳥?不怕老子砍了你的腦殼,送你到唐述山做個鳥人?」

    劉修聽不懂羌語,看了龐德一眼,龐德把天狼的話翻譯過來。劉修聽了,微微一笑:「敢教大帥得知,我漢人如果死了是魂上青天,魄歸泰山,你把我送到唐述山,我怕語言不通啊。」

    天狼見劉修說話時笑容滿面,語氣溫和,倒也沒太在意,可是等龐德翻譯完了之後,他忍不住大笑起來,用油膩膩的手指著劉修笑道:「那漢子,長得俊俏,說話也有趣。不像那些漢人的官兒,一個比一個凶狠,一個比一個貪婪,就像餵不飽的野狗一樣,令人生厭。」

    劉修欠身施禮:「大帥,我們漢人當然也有狡詐之人,正如羌人中也有壞人一樣。這並不足怪,只是大帥提高警惕,不要為人所騙便是了。」

    「騙?誰也騙老子,老子便砍了他的腦殼。」天狼見這兩個漢人使者一個還是未成年的少年,另一個也不過剛剛成年,長得都挺不錯,一看就讓人喜歡,不像是那些老奸巨猾之輩,身上又沒有帶武器,警惕之心便鬆了些。他揮揮手,旁邊的羌女給他倒上酒,他猛灌了一口,這才抹了抹鬍子,大聲問道:「你來見老子,又有什麼事,有話就趕緊說,老子累了,要困覺。」

    「大帥為人坦蕩,在下佩服。」劉修不動聲色,從容的拱了拱手:「敢問大帥,可知道大賢良師張角否?」

    天狼愣了一下,停住了手中的酒碗:「你也知道大賢良師?」

    劉修微微一笑:「張角創立太平道,蠱惑百姓,被人揭破,剛剛被天子趕出朝堂,這件事天下人都知道,我豈能不知。」劉修一邊說,一邊打量著天狼臉上的神色。他從天狼的眼睛中看出了驚愕,也看出了疑惑,更加肯定他們叛亂和張角有關,便接著說道:「張角最擅長的便是騙人,他原本是想當官的,蒙騙了天子,進入朝堂,做了太守,可惜後來騙術被人揭破,這才狼狽而去。如今他在我大漢境內是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再也沒有幾個人肯信他。可是我想大帥身處西疆,未必能知道他的真面目,這才斗膽提醒大帥,不要被他騙了。」

    天狼眼珠轉了轉:「不能吧,我親眼看到他的一個弟子會法術。他一唸咒,我們就會頭疼,心慌。」說到這裡,天狼下意識的摀住了胸口,皺起了眉頭,似乎又想起了那人施法時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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