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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幽州雪 第240章 江河日下 文 / 莊不周

    劉修將憤怒掩藏在笑臉之下,可是韓遂、王允等人卻按捺不住了,羌渠帶著大軍不告而來,在營外五里擺開陣勢,讓他們好一陣緊張不說,現在又咄咄逼人,擺出一副他們才是東道主的架勢,是可忍,孰不可忍?

    毋須劉修攛掇,也毋須統一意見,酒宴開始沒多久,韓遂就站了出來,滿面帶笑的拱拱手,先向劉修行了一禮,又轉身向羌渠父子施了一禮,非常客氣的說道,「寡酒無趣,遂不才,願意長歌一曲,舞劍為右賢王助興。」

    右賢王非常意外,撫鬚額下的短鬚,欣喜的看著韓遂,漢人的大名士願意為他舞劍助興,那可太好了。他連稱不敢。韓遂也不多說,拔出腰間的環刀,以刀當劍,起舞放歌。

    韓遂的嗓音有些天然的沙啞,唱起歌來自有一種蒼涼慷慨的氣氛,他的曲歌雖然並不複雜,但是意境卻非常高遠,在看慣了草原大漠的羌渠聽來非常入耳。只是他的漢話雖然說得不錯,對漢人的歌辭卻並不熟悉,隱隱約約能聽懂幾個字,卻不太理解,只是覺得意境不錯,便跟著拍手應和。

    劉修聽了幾句,立刻察覺出了其中的敵意,特別是聽到那句「匹馬踏匈奴,尺刀斬鮮卑。願從衛將軍生擒右賢王……」,他不免有些詫異的看了韓遂一眼,心道這廝雖然是個名士,卻是個涼州的名士,這歌詞中的殺氣真是很足啊。

    羌渠還沒感覺出什麼來,於扶羅卻從中感受到了敵意,他拉過翻譯,翻譯臉色尷尬,吱吱唔唔的說了兩句,於扶羅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黑臉脹得通紅,用手扯了扯羌渠的袖子。羌渠正聽得入迷,對他的打擾有些不耐煩,勉強聽他說了兩句,臉上的喜悅立刻不翼而飛。

    韓遂唱罷,當作沒看到羌渠的臉色,從容的退了下去。

    大帳裡一片寂靜,羌渠冷著臉不說話,韓遂泰然自若,王允似乎還怕火燒得不夠,舉杯讚了一句:「文約好歌辭,足以壯行色。」袁紹遲疑了一下,推開陳諶來拉他的手,也舉杯讚道:「文約,歌唱得好,劍也舞得好。」

    韓遂哈哈大笑,快意非常。

    劉修心裡笑翻了天,臉上卻裝作沒聽懂的樣子,很好奇的問道:「文約,你這歌是唱給衛青衛將軍的高闕之戰?」

    韓遂躬身一拜:「正是,有不當之處,還請大人指教。」

    劉修一本正經的品了品,接著說道:「文約,你這歌是唱得好的,不過,衛大將軍之時,鮮卑尚在大鮮卑山,他哪裡有機會碰到。」他又轉過頭,有些歉意的對羌渠說道:「右賢王,你和那個右賢王應該沒什麼關係吧?」

    羌渠心中惱怒,卻又不好說,只得點頭道:「回大人,沒有關係。不僅我這個右賢王和那個右賢王沒什麼關係,就是并州境內的匈奴人,和那時的匈奴人都沒什麼關係,我們是呼韓邪的子孫,姓孿提氏,那個右賢王姓孤屠氏,本非一家。」

    劉修「放心」的鬆了一口氣,「責怪」韓遂道:「虧得沒有弄錯,要不然右賢王以為你有意冒犯,可如何是好?」他說著,又換了一副笑臉對羌渠說道:「右賢王英雄,想來不會為此生出跑齬吧?」

    羌渠乾笑了兩聲,「不會不會。」

    王允站了起來,大聲說道:「大人多慮了。右賢王雖然也是匈奴人,可他們是我漢人的朋友,這些人經常和漢軍一起出塞作戰。當年竇車騎破北匈奴,其中就有南匈奴的三萬戰士,他們對北匈奴的仇恨,可比我們還要強烈呢。右賢王,我沒說錯吧?」

    羌渠老臉通紅,雖然覺得很不是滋味,可是又無法反駁,他們殺起北匈奴來,的確比漢人還要狠,每次漢軍出塞,其中都少不了他們南匈奴的影子。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劉修舉起杯,大聲說道:「為我們和右賢王的友誼乾杯。這次我們又要並肩作戰,希望能夠殺盡鮮卑人,奪回匈奴人被他們侵佔的家園。」

    羌渠這才緩了臉色,舉杯應和口王允等人也心照不宣的一起舉杯。接下來,王允又唱了一曲,袁紹不甘示弱,也跟著唱了一首。大概是覺得他們的火氣都太旺了,陳諶也難得的主動吟了一首漢賦,不過他吟得太文,不僅羌渠他們聽不懂,就連劉修都似懂非懂。

    見漢人的名士一個個的表演才藝,羌渠父子又是羨慕,又是慚愧。他們雖然不怎麼聽得懂,可是也知道這是有文化的象徵,騎射再好也沒用,如果不能吟詩作賦,他們終究是個野蠻人,無法被漢人認可。他們既覺得漢人軟弱,不希望變得和他們一樣,又覺得漢人高雅,希望自己能像他們一樣出口成章,被他們接受,複雜的感情讓他們有些無所適從。

    酒宴結束之後,羌渠父子再次約請劉修等人明天赴宴,得到了他們的允諾之後,才上馬離開。韓遂等人卻沒有結束,他們留下來圍在劉修身邊,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匈奴人太囂張,如果不打擊一下他們的氣焰,恐怕很難順利的驅使他們。

    只有陳諶言辭激烈的提出了不同意見。匈奴人是囂張,可是如果沒有匈奴人的騎兵,你們這幾千人能幹什麼?這個時候激怒匈奴人有什麼好處,如果他們在戰場上反戈一擊,你們還能活著回洛陽嗎?君子以德服人,不是以。舌爭勝負,既然匈奴人已經附屬於我們大漢,我們就應該有主人的度量,不要太去計較那些細枝末節。他們是蠻夷,可你們不是。

    劉修對陳諶的印象一直不好,他下意識的把他們父子看成為偽君子,至少是只能動口不能動口的偽名士,可是這次他聽了陳諶的話後,他沒有簡單的嗤之以鼻。倒不是他贊同陳諶的以德服人,而是他認為陳諶說得對,喝酒的時候佔點上風,言語上佔點便宜,看起來很爽,其實作用不大,有時候甚至可能適得其反。

    特別是對付匈奴人,嘴上功夫是沒有用的,關鍵還得看拳頭夠不夠硬。

    「羌渠說,鮮卑人可能有動作,你們怎麼看?」劉修不動聲色的提出了最重要的問題。羌渠也許只是隨口一說,但萬一是真的呢?他到了北疆,這個消息難免會傳到草原上去,槐縱雖然不是死在他的手上,可也和他脫不了干係,檀石槐如果想殺了他為槐縱報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口北軍現在只有不到四千人,別說是新練之兵,就算是百戰雄師,也不可能獨力對付鮮卑人。

    「從穩妥起見,應立刻通知田中郎徵召匈奴人。」王允略作思索,便開門見山的說道:「同時通知度遼將軍、西河長史,這樣我們能有近萬的漢軍,有一定的力量震懾匈奴人。」

    袁紹摩挲著手掌,提出一個疑問:「五原郡東西近五百里,要塞數十處,僅大的要塞就有五原塞、朔方塞、高闕塞和雞鹿塞四處,就我們這點兵力怎麼守?」

    劉修也直撓頭,兵力不足是他目前最大的問題,鮮卑人每次入侵,從來不是單打獨鬥,他們都是數路齊出,而每一路都至少三四千騎兵,防不勝防,即使有匈奴人幫忙,也很難完全擋住鮮卑人,總有幾路會殺進塞內。

    劉修哭笑不得,蒙恬北擊匈奴有五十萬人,衛青打匈奴有十萬人,自己倒好,一萬人,還是分屬三人,真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啊。他懊喪的摸了摸腦袋,「景升,把我們這裡的情況速報陛下,請求陛下調兵協助。」

    「嗟。」劉表躬身應嗟,他遲疑了一下,又問道:「大人,可有什麼方略?」

    「方略?」劉修笑得比還難看:「你覺得現在能有什麼方略?」

    劉表傻眼了,一點意見也沒有,那陛下會怎麼說。

    「用兵之妙,存乎一心。」劉修見袁紹等人臉色都有些黯淡,又不想讓他們太消沉了,轉口說道:「以少擊多,戰機很重要,能戰則戰,不能戰則走,哪有預先定下方略的道理。這些話,我來之前就對陛下說過,我想陛下應該能理解的。」

    「大人所言甚是。」韓遂摸著下巴,看著地圖上標出了要塞,語氣平緩,卻又充滿了自信:「我們兵力不足,如果滿足於守,終究是守不周全。與其如此,不如反客為主,主動出擊。」

    「主動出擊?」袁紹若有所悟,眼前一亮:「衫昔,鮮卑人狂妄慣了,他們不是集中兵力,而是兵分數路口既然如此,每路人馬想必也不會太多,我們守是守不周全,但是如果集中兵力擊其一路,還是有機會的。」

    劉表聽了,也非常贊同,三人不約而同的把目光轉向了劉修口劉修連連點頭:「妙計!」

    「大人,可用?」韓遂和袁紹互相看了一眼,也興奮起來。

    「當然可用。」劉修哈哈大笑,思路豁然開朗,他轉到地圖前,迅速的掃了一眼:「子師,據你所知,鮮卑人經常出入的地方有幾個?」

    王允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他迅速走到地圖前,在上面指了指,朗聲說道:「西部鮮卑有三個大部落,分別是紅日部落、狂沙部落和野狼部落。他們一般不會聯合行動,而是分頭入侵口并州面對的是紅日部落的駐地口他們通常入侵的地點有三個,一是雲中塞,一是雞鹿塞,另外一個便是我們這裡的楊樹湖一帶。」

    王允指著地圖細細解說,劉修等人凝神細聽,不時的互相討論兩句。雖然找到了突破點,但是情況依然不容樂觀。紅日部落兵強馬壯,就算是兵分三路,每一路的人馬也和他們相當,隨便碰到哪一路,都是一場硬仗。

    「看來還是少不了匈奴人。」劉修把指節掰得咯咯響,在帳內慢慢的轉著圈:「長水營這是第一次出擊,首戰必勝,否則我們以後就再也無法振奮士氣口這一仗必須打出士氣來,又不能全依賴匈奴人,否則他們的的氣焰會越來越囂張。」

    王允等人點頭應是。

    「這樣吧,我們以戰代練,先撿容易的啃,積小勝為大勝,等把牙磨利了,再啃硬骨頭。」劉修打定了主意,偏過頭看著他們:「如何?」

    王允笑了:「大人所言,正合我心。」

    韓遂和袁紹也點頭應是。

    「既然如此,這兩天就不要刺激羌渠了。」劉修有些無奈的笑道:「大敵當前,還是先壓壓火氣的好。」

    王允不以為然,沒有吭聲。韓遂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袁紹卻非常贊同劉修的意見,他也覺得這時候再搞意氣之爭沒什麼實際意義。

    「諸位去準備吧,我還要想想明天怎麼應付羌渠。」劉修歎了一聲,心裡很不爽,看著匈奴人不順眼,可是又不得不籠絡他,雖說是大丈夫能屈能伸,他也不是那種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可是一想到要對匈奴人說好話,這心裡總不是滋味。

    袁紹等人相繼告退,正準備轉身出帳的時候,劉修說道:「子師,我知道你文武雙全,從太原和雁門招的兵,暫時就由你率領吧。」

    王允大喜,再次拜謝:「多謝大人。」

    劉修轉過身,嚴肅的說道:「子師,本初,文約,你們都是難得的將才,常言道,千軍易得,一將難求,能和你們並肩作戰,是我的榮幸。希望我們這次能打出長水營的威風,打出漢軍的威風,不僅要讓鮮卑人我們漢軍不可侮,還要讓匈奴人知道,我們漢人的刀依然鋒利!」

    王允三人收起了笑容,齊聲應道:「嗟!」

    送走了王允他們之後,劉修還是有些難以平靜,沮喪、氣憤、不甘的情緒混在一起,讓他有些心煩意亂。當年漢武帝六十萬邊軍,匈奴人望風而遁,如今漢人人口六千萬,邊軍的人數卻不過萬餘,還要依賴當年的敵人來打仗,這是勝利?很多人是這麼認為的,無數像蔡邕那樣的儒生誇耀過光武帝的文治勝過了漢武帝的武功,甚至連張奐這樣的名將也有這種想法。

    不錯,用匈奴人來守邊,的確在經濟上很合算。別看大漢一年賜給匈奴人近兩億錢,可是兩億錢要養兵,絕對養不起這麼多人。每個士卒每年最基本的開銷都在六七千錢以上,如果發生戰鬥,費用更是直線上升,兩億錢也就是養兩萬兵,可是兩萬兵是遠遠不夠的。

    但是,能因為花錢少,就把邊防的重任放在匈奴人的肩上嗎?匈奴人可不是講信譽的保安公司。再說了,聽說過公司請保安的,沒聽說過一個泱泱大國把國家安全交給僱傭軍的。

    劉修背著手,在帳內來回踱著步。

    「大人,你心亂了。」一直站在角落裡的王稚忽然說了一句。

    「嗯?」劉修一時沒明白過來,片刻之後,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不瞞道長,我現在才知道肩上的這個擔子有多重。一旦我的決定出錯,很可能就會葬送長水營數千將士的性命。」

    王稚眉頭一挑,展顏而笑:「我以為大人在擔心不能完成陛下的信任而憂慮,卻沒想到大人擔心的是長水營將士的性命口大人真是悲天憫人啊,不過我以為大可不必,既然從軍,生死就應該置之度外口我雖然不通軍務,卻也聽人說過,越是不怕死人的將軍,才越有可能立功。」

    劉修搖搖頭:「話是這麼說,可是這畢竟一條條鮮活的生命,死一個人,可能就是破了一個家,我怎麼能無動於衷呢。」

    王稚眉毛一掀:「大人有這份仁心著實難得,可是大人既然為將,就不能有婦人之仁。老君說過,大道廢,有仁義。真正的聖人是不仁的,就和真正的天道不仁一樣。」

    劉修心中一動,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麼,可是一時又捕捉不到,他怔怔的站在那裡,偏著頭,似乎在看王稚,實際上心神卻根本不在王稚身上,甚至連王稚正在說什麼,又是不是在說話都沒注意。

    直到李逸風打斷了他的思路:「大人,有一個人要見你。」

    「誰?」劉修被他打斷了思路,一時有些不快。

    「他不肯說,只是要我把這個交給大人,說大人看到這個就一定會見他。」

    劉修接過李逸風遞過來的一根竹片,眼睛掃了一眼,立刻精神一振:「請他進來。」

    李逸風轉身出去,很快帶了一個相貌普通的中年漢子走了進來,那人穿著厚厚的衣服,渾身裹著一股凜冽的寒氣,腿上用皮繩打著綁腿,腳上全是雪泥,看樣子是走了很遠的路來的。

    他站在帳中,一動不動。劉修擺擺手,示意李逸風和王稚都出去,王稚有些意外的看了那漢子一眼,沒有多說什麼,轉身出去了。

    那漢子伸手在頭髮裡摸了一陣,掏出一個黑乎乎的小紙卷,雙手遞給劉修:「大人,這是戲大人傳來的消息。」

    劉修接在手中,沒有立即打開,而是鄭重的說道:「辛苦!」

    那人淡淡一笑,施了一禮,轉身出去了。劉修慢慢打開紙卷,只掃了一眼,眼神就瞇了起來。他撇了撇嘴,露出不屑的微笑,將紙條扔進火塘。火塘中的火正旺,一下子舔著了紙條,紙條很快燒成灰燼口劉修一揚手,灰燼四下飛散。

    呂布奔馳在雪原之上,身後是浩浩蕩蕩的一千多人,憑著他在馬賊中的赫赫威名,再加上劉修給他的嶄新軍服,他不過出塞走了一圈,就招到了一千兩百多馬賊。當然了,也有不識相的,可是他們剛剛吐了一個不字,情緒很惡劣的呂布就縱馬舞戟,乾淨利落的將他們挑於馬下,然後成廉、魏續等人帶著親衛一擁而上,將那些膽敢回絕他呂奉先好意的馬賊殺得乾乾淨淨。

    天寒地凍,方便了保存首級,有了那幾個馬賊首領的首級幫著說話,後面的招攬任務異常的順利,從九原到朔方兩三百里範圍內的馬賊幾乎全被呂布收編了。

    一想到劉修說過的話,呂布郁問了很多天的心情總算舒解了一些。

    「奉先,你說大人真會讓你做司馬嗎?」成廉趕了上來,和呂布並肩而馳。

    「他要是敢食言,我就一戟挑殺了他。」呂布咬牙切齒的說道。

    「哈哈哈……」魏續大笑道:「奉先,你以為大人是馬賊,能讓你一戟就給挑了?」

    呂布的臉色頓時陰了下來,魏續還要再說,成廉喝了一聲:「續子!」魏續這才注意到呂布的臉色,縮了縮脖子,把後面的話嚥了回去。

    「廉子,你說……我真的打不過劉大人嗎?」呂布沉默了半天,突然問了一句:「他說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成廉摸了摸腦袋,一臉茫然的說道:「我也不懂。他們讀書人的心思和娘們的腰帶一樣,有時候一解就開,有時候卻彎彎繞繞的,怎麼也解不開。」

    「且,就你那點出息。」呂布唾了他一口,一邊隨著馬的奔馳而起伏,一邊自言自語道:「我這兩天一直在想那件事,太憋屈了,我長這麼大人,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陰險的人。他居然玩陰招,用戟尾偷襲我。」

    魏續撇了撇嘴,不以為然。

    輸了就是輸了,說人家用陰招,這可有點、說不過去,上了戰場,什麼招好用就用什麼,哪有什麼陰招不陰招的。

    呂布看到了魏續的表情,張了張嘴,卻沒好意思說,他自己也覺得這個理由說不出口。成廉用力抽了一下戰馬,突然說道:「奉光我倒想到了一些事情,不知道對不對?」

    「你說說看。」

    「我覺得吧,要說那個劉大人陰險,也不為過。你想啊,你和他比武,那是臨時起意,根本沒有準備,可是他就不同了,又是找你阿母找來,又是讓九原的老相識們來見證,還搞出那麼多陣勢,別的不說,那千把人往那兒一站,我當時就有些慌了。你當時沒慌嗎?」

    呂布皺了皺眉,沒有接成廉的話。成廉也不在意,自顧自的接著說道:「要我看,他就是做好了準備,等著你去比武呢。比人數,他比我們的一百倍,喊起來一條聲,比武器,他手裡那柄戟絕對不是軍中常用的武器,比戰馬,你這匹花斑馬和他那匹一團火似的戰馬怎麼比啊。我敢說,他這匹馬就是在草原上也是萬里挑一的。」

    呂布點點頭,有些神往的說道:「那的確是匹好馬,同樣一起起步,那匹馬比我這匹要快很多,要不然我也不會吃那麼大的虧。」他忽然有些明白了,「他說就是這個意思?」

    「管他什麼意思呢,只要他說話算數,讓你做司馬,我們都做軍侯,那就成了。」成廉動了一會兒腦子,就覺得有些頭疼,猛的加了一鞭,大笑道:「我覺得那個幽州兒蠻不錯,就算武藝不如你,也不會差到哪兒去,跟著他打仗一定很過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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