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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幽州雪 第237章 請將不如激將 文 / 莊不周

    王智穿著一身新衣,恭敬的站在太守府門口,眼巴巴的看著空蕩蕩的門前潔白的雪地,心情和鉛雲低垂的天空一樣陰沉。他約定的時間已經到了,可是長水營的人一個也沒來。

    他們看不起我,看不起我的兄長王甫,不僅是袁紹那樣的世家子弟看不起我,就連劉修這種同樣以依附宦官起家的寒門子弟都看不起我,他答應我來赴宴,讓我大張旗鼓的忙了一頓,滿府皆知,然後爽約不來,狠狠的打了我一個耳光。

    王智緊緊的咬著嘴唇,臉頰一陣陣不受控制的抽搐,厚厚的皮裘也擋不住由心裡生出的寒意,一想到有屬下向他報告,劉修有個叫徐晃的手下在四處打聽他的官聲,王智的手腳就一頓頓的發麻。

    後悔像一隻蠕蟲,啃噬著他的心。

    當初兄長王甫說,你要想發財,隨便挑一個富郡便是了,何必到五原那地方去?那地方雖說是一個郡,可是連內地一個大縣都不如,而且地方苦寒,蠻夷眾多,隨時都有可能會丟掉性命。如今的大漢早就沒有了往日的輝煌,五原、雲中諸郡在本朝就是掛個名而已,還有幾個漢人?

    他沒聽,他覺得自己有一身武勇,自告奮勇的到邊境來做官,也許能殺敵立功,為王家已經臭到極點的聲譽上添一點值得稱耀的地方。兄長聽了他的話,沉默了很久,最後還是答應了他。

    他在五原太守任上很努力,殺敵很勇敢,每次都身先士卒、衝鋒在前,雖然不能和前任陳龜、崔寔相提並論,可也不比那個什麼穎川郭家的郭鴻差,只是他的努力都付之東流了,崔寔做五原太守,常為邊最,他這個五原太守卻連提的人都沒有,不為別的。只因為他是宦官的弟弟。

    他不怕劉修查他的官聲,他的名譽雖然不好,但是官聲卻不差,他怕的是劉修查出他威脅蔡邕的事。蔡邕遇赦,從朔方返鄉,他為蔡邕餞行,席間起舞相屬。結果蔡邕這個死囚徒居然不給他面子,當著那麼多的人面讓他難堪。他一怒之下揚名要報復蔡邕。當時也就是一句氣話,可是後來他得到消息,蔡邕沒有回洛陽,失蹤了,生死不明。

    這下子他慌了。蔡邕如果死得不明不白,他的嫌疑最大啊,兄長王甫已經死了,朝中再也沒有人會給他撐腰,天子一道詔書可能就會要了他的命,不管他是否為大漢的邊境負過傷。流過血。

    更大的恐懼來自劉修,王智知道劉修和蔡邕的關係非常好,他揚名洛陽的《洛陽志》和《長安志》便是和蔡邕合作的結果,那十副據說能讓人見之傷心、聞之落淚的《兩京十圖》也有蔡邕的功勞。劉修到了北疆。他肯定要為蔡邕報仇。

    王智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他小心翼翼的侍候著劉修,生怕被他抓住把柄。

    可是最終證明,劉修沒有接受他的道歉,他沒有活路了。

    王智的牙齒咯咯作響,欲哭無淚,他似乎聽到了兄長王甫的歎息聲。王智低下了頭。大要是因為站得太久,他的腿已經酸麻得沒有了知覺。要不是旁邊的長史眼疾手快,他差點摔倒在地。

    「大人。也許……」

    「不用說了。」王智有氣無力的搖搖頭,他知道長史也看不起他,只是礙於他手中的權力不敢表示出來,待會兒劉修一旦翻了臉,剝奪了他的太守印綬,長史的臉也許就比外面的風還冷。

    「大人!」長史驚喜了叫了一聲,王智非常惱火,就算等我死,你也不差這一刻吧。他轉過頭,剛要破口大罵,卻見路的那頭,一匹黑馬急馳而來,在府門前停住了腳步,馬蹄踢得積雪飛揚,馬上的騎士一邊勒著馬韁,一邊拉長了聲音大叫道:「府君,劉大人來了。」

    王智大喜,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了一眼長史,長史的臉色有些複雜,看得出來他非常失望,可是王智此刻顧不上那麼多,他連忙提起衣擺迎了下去,滿天的烏雲似乎都散開了,露出燦爛的陽光。

    劉修帶著韓遂、段煨等人很快到了府門,他跳下馬,老遠就對王智拱手道歉,王智這個時候哪裡還會計較他的遲到,慇勤的把劉修等人迎了進去。他留心掃視了劉修身後一眼,不免有些遺憾,袁紹、陳諶和王允一個都沒來。

    「袁司馬剛才派人來說,他們太疲乏了,不能來赴宴,還請大人海涵。」劉修不動聲色的挑撥了兩句。王智雖然有些生氣,也不敢多說什麼,請劉修等人入座,然後宣佈開席。

    跟著劉修來的人中除了劉表之外,要麼是軍中的粗漢,要麼是邊疆的武人,沒有那麼多酸腐的規矩,他們大碗喝酒,大聲吃肉,盡情的彌補著這些天吃的苦,酒到酣處,他們離席起舞,慷慨放歌,將太守府裡搞得熱熱鬧鬧的。王智既然有心奉承,當然是全力以赴,不僅安排了酒席,還找來了不少女子作陪。

    王智興起,親自離席舞了一曲,然後忐忑不安的邀請劉修,劉修謙虛了一下,也到席中舞了兩下。他參加了那麼多的宴會,知道這是應有的禮節,舞得好看不好看還在其次,關鍵是心意。徐晃已經打聽過了,蔡邕因為不願意和王智為伍,拒絕了王智的美意,只能亡命天涯,他雖然不怕王智,可是為了這一點意氣之爭和王智翻臉也確實沒有必要。

    王智感激涕零,覺得劉修真是太給他面子了,雖然他的舞跳得非常難看,可是心意卻非常真誠,真誠得讓他想哭。特別是劉修很明確的告訴他,在蔡邕這件事上,他認為雙方都有些意氣用事,應該各打五十大板,以後就不要再提了。

    王智鼻子一酸,感激不盡。當劉修請他幫忙徵兵的時候,王智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他拍著胸脯說,大人放心,別的不敢說,五原境內,我一定把所有能戰的百姓全部召來。到時候我自己還要帶著五原郡兵,唯大人馬首是瞻,隨大人殺敵。

    劉修非常滿意,關照他不要用強,盡量能和百姓們講道理,不要搞得雞飛狗跳,我是來保境安民的。不是擾民的,如果把百姓嚇跑了。那我的罪過就大了。

    王智連挑大拇指,大人真是愛民如子,就衝著這一點,五原的百姓也應該踴躍從軍啊。

    劉修生怕王智做事太過,把徐晃安排給他做副手。王智又對徐晃一頓奉承,高高興興的接受了。

    第二天開始,王智便大張旗鼓的發出徵召令,把劉修要在五原屯田和徵兵的消息傳了出去。劉修為了屯田,做出了周密的安排,針對五原人口有限的特點。他決定將城外的百姓全部遷入城中,平時外出耕種,晚上就住在城裡以保證安全。凡是屯田的百姓都可以享受一定的優待,只要用心種地。不僅衣食全部由官府包了,而且每戶還可以送一個孩子到郡學讀書。種地種得好的人,還可以得到獎賞,獎品五花八門,都是邊疆難得一見的中原貨物,其精美程度自然不用多說。

    住在城裡,生命安全就有了保障,官府提供糧食、種子。就能吃飽肚子,這兩個條件看起來並不起眼。對於普通百姓來說卻非常有誘惑力,至於送小孩子去讀書和其他賞賜什麼的。都不敢奢望了。

    時間不長,王智就召到了幾百人,首先安排在九原城附近屯田。九原是郡治所在,北面不遠就是五原要塞。在這裡屯田,可以就近供應五原塞的戍卒的口糧供應。

    與此同時,徵兵工作也在如火如荼的展開,在王智的大力協助下,三天時間就征到了三百多人,經過徐晃挑選,又淘汰了一百多人,剩下的不到兩百人當天就領到了嶄新的冬服和半個月的軍餉。大漢的軍服都是由內地供應的,質量遠非邊疆婦女的手藝能比,染成褚紅的軍服一穿上身,那股子沉穩中蘊藏著張揚的威風就出來了,外面再套一件綴著漆成黑色的鐵片的皮甲,讓人看著就精神,走起路來都平添了三分氣勢。

    劉修很滿意,但是王智不滿意,他發現應徵的人中沒有呂布,而呂布是劉修親口問過的人,如果不能把呂布徵入軍中,他覺得劉修總還有些遺憾。於是,王智親自帶上幾個人趕到呂布的家中,把呂布的老娘黃氏和妻子魏氏給抓了起來,他對魏氏的弟弟魏續說,如果呂布不來從軍,就殺他全家。

    ……

    九原城外五十多里的地方,一隻渾身雪白,不帶一根雜毛的兔子縮在雪窩裡,長長的耳朵轉動著,警惕的注意著周圍的動靜,兩隻紅紅的眼睛半睜半閉。突然,大地一陣輕微的震動,並很快轉變為清晰可聞的馬蹄聲。

    兔子拱著前腿站了起來,長耳朵本能的轉向了聲音的方向,兩隻眼睛瞪得溜圓,身子一躬,瞬間跳起,如一隻白色的閃電劃過。

    呂布騎著一匹花斑馬飛馳而至,張弓搭箭,羽箭「嗖」的一聲飛過七十步的距離,準確的射中了飛騰在半空中的雪兔的眼睛,從左眼射入,從右眼射出。雪兔被強勁的箭勢帶著橫飛了兩步,鮮紅的血珠灑在雪地上,如盛開的梅花。

    呂布縱馬而過,一哈腰,撿起了兔子,英俊的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衝著後面緊緊跟來的成廉笑道:「如何?」

    成廉接過兔子查看了一下,大笑著讚道:「奉先好箭術。」

    「彫蟲小技,不足掛齒。」呂布收起了弓,駐馬四顧,遺憾的咂了咂嘴:「可惜只有這些小東西,也沒有什麼虎豹之類的讓我獵一獵。」

    「要虎豹麼?」魏越也趕了過來,指了指北邊延綿起伏的陰山:「出了塞多的是虎豹。」

    「我知道塞外多的是。」呂布有些不高興的瞪了魏越一眼,本來蠻好的心情有些不快。魏越仗著姊姊是他的夫人,說話遠沒有其他人那麼動聽,他不知道塞外虎豹多嗎?不光是虎豹,還有熊羆呢,問題是那裡現在是鮮卑人的地盤,他們打劫一些商人還行,真正去惹鮮卑人,他們可沒有那實力。

    「奉先,我聽說城裡正在徵兵,聽說那個什麼劉大人下令。從軍的人都要參加校試,本事越大的,授的官越大。」成廉和呂布並肩而行,試探的說道:「你的武藝這麼好,有沒有什麼打算?」

    呂布瞪了他一眼,「這種屁話你也信?我要是把那個什麼劉大人打敗了,他能讓我做長水校尉?」

    成廉尷尬的抹了抹鼻子。他也覺得這不太靠譜,估計那只是個騙人的幌子。不管他們的武藝有多高。從軍之後也只能做一個隊率什麼的,衝鋒陷陣有他們,立功領賞跟他們無關。拚死拚活的領點賞錢還不夠喝兩頓酒的,當然和打劫的收益就更不能比了。

    「這也說不定,也許你有機會和你大父(祖父)一樣做到越騎校尉呢。」魏越也趕了過來。半開玩笑的說道。呂布沉了下臉,橫了他一眼:「你姊又和你嘮叨了?」

    魏越有些無奈的歪了歪嘴,沒有再吭聲。當初他姊要死要活的想嫁給呂布,一是因為呂布人長得好,武技也高,是九原城裡城外有名的少年郎。二是因為呂家在九原城也算是個官宦人家,萬一哪一天朝庭又想他們了,再封個什麼官的也不是沒可能。可沒想到呂布現在甘心做個遊俠,成天不幹正事。這做官的希望越看越渺茫,不免有些不滿,經常在魏越、魏續兄弟面前嘀咕,讓他們多勸勸呂布,做點正事。時間長了,呂布就有些煩他們。

    「奉先,續子來了。」成廉打了個岔,指著遠處飛馳而來的魏續說道。呂布心情不快。劍眉抖了兩下,信馬由韁。怏怏的向前走去。他也聽到了城裡正在徵兵的事,只是他看怕了那些當官的嘴臉。他不想再被人當野蠻人一樣的呼來喝去。

    「奉先,王智抓你了伯母和我阿姊。」魏續勒住了馬,大聲說道。

    「什麼?」呂布一愣,隨即勃然大怒。他的父親死得早,是母親黃氏把他拉扯大的,他對黃氏的感情非常好,這次臨回城之前來打獵,就是想獵一些大一些的野獸,好回去給母親做個皮祅,沒想到母親居然被王智抓了去。

    沒等魏續把話說完,呂布變了臉色,調轉馬頭,厲聲喝道:「回城!找王智那狗賊算帳去。」

    成廉等人不敢怠慢,緊緊跟上。

    ……

    劉修走進了呂家,四顧看了一眼,暗自歎了一聲,呂家可真是家徒四壁,一窮二白啊。他聽徐晃說王智抓了呂布的老娘和老婆之後,立刻趕到太守府把人領了出來,他倒沒有太怪王智,畢竟王智也是一片好心。呂布不來投軍,他也非常失望,因為這樣一來,他可能就要調集力量擊殺呂布。徵兵是先禮,圍剿是後兵,這是一件事的兩個步驟,要想保證邊疆的安全,這些馬賊必然控制在手心裡,容不得半點遲疑的,要不然曹操就不是給他當大隊長,而是給馬賊當大隊長了,屯田更是無從談起。

    他很客氣的把黃氏和魏氏送回了家,兩個女人驚魂未定,感激不盡之餘,又有些窘迫。劉修把她們救了出來,可是她們連請劉修喝杯水都沒能力,家裡只有一個水瓢,總不能請劉修用水瓢喝水吧。

    好在劉修也不在意這些,他反而讓人拿來兩匹絹送給她們。黃氏不知道劉修這時候已經起了殺心,這兩匹絹相當於是呂布的一條命,還感激的連連致謝。

    「聽說呂家原先是中原人,你家先君還做過越騎校尉?」劉修和顏悅色的說道。

    黃氏點點頭,臉色有些黯淡,魏氏卻轉身進了房,獻寶似的拿出一套已經陳舊得看不出本色的戰甲,劉修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越騎校尉的戰甲,看來徐晃打聽到了消息沒錯,呂家確實是有官宦背景的。劉修撫著衣甲,沉默了片刻:「這是掛在你兒子呂布房裡的?」

    「是啊。」魏氏忙不迭的說道:「他從小苦練武藝,就是想有機會像他的大父一樣為漢家效力。」

    劉修有些奇怪的瞟了一眼默不作聲的黃氏,又看了一眼有些急不可耐的魏氏,略作思索,又讓郝昭拿過兩匹絹放在黃氏面前,沉聲說:「夫人,我便是北軍的長水校尉,看到這身戰甲,我非常心酸。讓這身戰甲蒙塵實在太可惜了,我願意用兩匹絹把這身戰甲贖回去,還請夫人允肯。」

    魏氏急了,剛要說話,黃氏卻攔住了她,冷漠的掃了劉修一眼:「大人,你又何必呢,你帳下猛將如雲,不差奉先這一個。」

    劉修心中暗讚,果然是見過大風浪的人,見識不差。他搖了搖頭,很坦然的說道:「夫人難道願意令郎永遠做一個馬賊?」

    「做一個馬賊有什麼不好?」黃氏淡淡的說道:「生於天地間,死於天地間,不用看他人的臉色行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阿母?!」魏氏不解的叫了一聲,卻被黃氏用目光瞪住了,雖然一臉的不滿,卻沒敢再吭聲。

    劉修收起戰甲,轉身向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又停住了,半轉過身子對黃氏說道:「夫人,我知道你心裡有恨,心裡有怨,可是,你真的不希望令郎衣錦還鄉嗎?」

    「我的家鄉在哪裡?」黃氏突然有些激動起來,「在漢人眼中,我是匈奴人,在匈奴人眼中,我是漢人,我的家鄉究竟在哪裡?」

    「不管在哪裡,我希望有一天你只要想去,隨時都可以去。」劉修笑笑,又說道:「而且是風風光光的去。」說完,他向黃氏躬身一拜,揚長而去。

    魏氏大驚,連忙追了出來,攔著劉修哀求道:「大人,你不能帶走這身戰甲,奉先……奉先……」

    劉修微微一笑:「夫人,我身為北軍之人,不能讓一個馬賊來辱沒這身戰甲。你告訴呂布,如果他想討回這身戰甲,讓他到營裡來找我,給我一個把戰甲還給他的理由。」

    不等魏氏反應過來,劉修拱拱手,帶著人揚長而去。

    ……

    呂布三步並作兩步的衝進了門,見母親黃氏和夫人魏氏完好無缺的坐在堂上,這才鬆了一口氣,可是他隨即又發現她們的臉色都不對。等魏氏把事情的經過一說,呂布登時火冒三丈:「敢搶我家祖傳的戰甲?看我不劈了他。」說完,轉身就要走。

    「站住!」黃氏的聲音雖然並不大,卻非常有效,呂布立刻停住了腳步,他猶豫了片刻,轉過身跪在黃氏的面前:「阿母,戰甲是大父留下來的,是我呂家最值錢的寶物,怎麼能被人奪了去?」

    「你以為你一個人就能奪回來?」黃氏厲聲斥道:「長水營有兩三千人,你以為你一個人就能打敗這兩三千人?」

    「別說是兩三千人,就是兩三萬人,我也不怕。」呂布梗著脖子說道。

    「你瘋了。」黃氏劈手一個耳光,把呂布打得愣住了。她厲聲喝道:「你要那戰甲何用?拿回來,也是掛在牆上落灰。你還看不出來,他就是要把你誘到營裡去,要麼逼你從軍,要麼就把你殺了。」

    「阿母,夫君武技高強,如果從軍……」

    「閉嘴!」黃氏斥道:「你是要一個活的馬賊做丈夫,還是要一個死的軍官做丈夫?我做了半輩子寡婦,你也想做寡婦嗎?」

    魏氏囁嚅了幾句,沒敢再吭聲。

    呂布鼻子一酸,抱著黃氏的腿,重重的磕了三個頭:「阿母,大丈夫活在這個世上,要的就是一張臉面。如果家傳的戰甲被人奪了去,兒子就算是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黃氏長歎一聲,輕輕拍了拍呂布的肩頭:「兒啊,你不知道,阿母不希望你衣錦還鄉,榮歸故里,阿母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著啊。」

    魏氏緊張的注視著呂布的一舉一動,見他並無動搖之色,心中暗喜,悄悄的抿緊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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