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修本來還有些將信將疑,一聽這話,他差點笑出聲來:胡扯!真要有神,那還用得著刀?路見不平一聲吼,地球也要抖三抖的人需要用刀嗎,削蘋果的水果刀?
他把這刀拿出來給盧氏看,就是希望她相信自己手上有殺手鑭,讓她不要輕舉妄動,現在效果有些出乎意料,倒讓他不敢再吹了。他把刀收起來,建議道:「那你有信心和我合作了嗎?」
盧氏愣了一下,從劉修的神色中,她看出了一些端倪,劉修不僅不怎麼把她說的道術放在眼裡,似乎也不覺得這刀真是神器。她想了想,笑道:「當然可以,不過,我有個不情之請。」
開始提條件了,劉修提高了警惕:「你說說看。」
「你把這刀借給我,讓我把上面的符菉描下來。」盧氏很坦然的說道:「你放心,我就當著你的面描摩,刀不會離開你的視線。」
劉修的確怕她把刀給黑了,現在見她這麼說,倒有些尷尬,連連點頭掩飾。盧氏立刻讓王英拿來了紙筆,描下了刀柄上的符菉,然後小心的收了起來,又將刀還給劉修。劉修見她鄭重其事,倒有些意外。
「敢問夫人,我見識過咒術,這符術又是怎麼回事?」
盧氏笑了:「符術和咒術差不多,不過咒術是音,而符術是形。兩相比較,咒術易懂難精,道理很容易明白,但是要想精通卻非常難,不是每個人都能練成其中的精要。而符術則難懂易精,只要記住了那些符形,以後依樣畫出,便可施展,對施術者的道行要求遠沒有那麼高。」
劉修想起了張鳴說過的什麼人體是工具的事情,隱約有些明白了。好像咒術的關鍵在修煉自己的身體,要能發出那樣的聲波,同時還要能抵抗這種聲波對自己的傷害。而符術只要記住那些符文就行,對身體的修煉要求沒有咒術那麼高。
劉修很客氣的向盧氏請教,你能不能給我展示一下?盧氏既然想和劉修合作,當然也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實力,要不然也沒什麼談判的籌碼。聽了劉修的請求,她只是略微謙虛了一下便答應了,衝著站在一旁的王英使了個眼色。
王英立刻起身拿過一張紙來。讓張修和另一個道童各持一端,懸空張在盧氏面前。王英自己親自磨墨,不過他磨的不是普通的黑色墨汁,而是紅色的丹墨。
劉修看著他們張羅,心道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鬼畫符了,也不知道能畫出個什麼東西。他雖然在理論上有些準備。但真正看人畫符倒還是第一次,心裡不免有些忐忑。
王英磨好了丹墨,恭敬的送到盧氏面前,又雙手遞上一支筆。盧氏接筆在手,一邊緩緩在的硯中蘸著丹墨,一邊調息。呼吸越來越慢,越來越深,眼皮也快要合上了,整個人進入了一種迷離的狀態。王英不敢怠慢。小心的站在她的身邊護法,兩個道童也屏住了呼吸,連大聲都不敢出,生怕驚擾了她施法。
盧氏的動作越來越慢,整個人好像變成了一座石雕,一動不動,就在劉修以為她快要睡著的時候,她突然睜開了眼睛。提起蘸得飽滿的筆,迅急如風在紙上揮灑起來。只是兩三息的時間,她便完成了施法。扔下筆,雙手在胸前擺了個奇怪的姿勢,以非常快的語速吟了兩句,然後從王英手中接過一杯酒含在口中,用力噴在紙上。
「劉君請看。」盧氏睜開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劉修。
劉修見紙上亂成一團,再加上被酒水一噴,有的地方已經暈化開來,鮮紅的一片,模糊不清。他凝神細看,忽然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好像紙上的丹墨變成了洶湧的血海,奔騰而來,隆隆的水聲隱約可聞,似海浪聲,又似奔騰的馬蹄聲,紙上的紅色線條突然變成了一道道血光,鋪天蓋地。喊殺聲、馬嘶聲、兵器的撞擊聲,混成一片,在耳邊轟鳴,讓他血脈賁張,胸腹處一股熱流逆行而上,一聲長嘯脫口而出。
「東家!」許褚大吃一驚,連忙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劉修,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那張畫滿了符菉的紙,一下子就愣住了,眼睛瞪得溜圓,血色在眼中一閃而過,身體繃得緊緊的。
「別看!」唐英子撲了上來,三兩下就將那張紙撕成兩半。這張紙一破,許褚忽然打了個寒顫,清醒過來,再看劉修,劉修向後退了一步,依牆而立,滿頭大汗,面露驚懼之色。
「劉君受驚了。」盧氏淡淡的笑著行了一禮,伸手相邀:「請入座,喝杯酒壓壓驚。」
劉修只覺得心跳得厲害,一聲聲有若雷鳴,不過他還是很快回過神來,拉過已經被唐英子撕破的紙,仔細看了片刻。紙上的符文已經亂了,不復有剛才的影像,但依稀還能看出一點,上面縱橫的丹墨如肆意橫流的鮮血,又似縱橫飛舞的長刀大戟,而圈中套圈,看似極亂的符文實則上又有一定的規律,像一個越縮越小的圓,第一眼看上去,目光很容易隨著這些線條投入紙後的虛空,而那些隱藏在字符中的鮮血和武器的形象就會浮在空中。
這和畫在平面上的三維立體畫似乎有異曲同工之妙。
「夫人道法高明,佩服佩服。」劉修放開紙,客客氣氣的向盧氏行了一禮。盧氏見他面帶微笑,已經沒有了剛才的驚懼之色,心中感到非常詫異。她全力施為,針對劉修好戰的性格畫了一道符,總以為能一下子鎮服他,讓他對自己的道術佩服得五體投地,剛才劉修的表現正是她所期望出現的,但是現在劉修近乎平淡的反應卻讓她非常沮喪。
難道這個人真的見過更神奇的道術?聯想到劉修身邊的那把刀,盧氏心頭疑雲大起。她並沒有騙劉修,在她看來,神不僅是存在的,而且千真萬確,那刀柄上的符文的確是上古神兵中的特徵,她從師尊傳下來的秘文中見這類似的,這把短刀非常可能是真正的神器。
可惜,劉修並不相信她的話。一想到劉修把這樣的神器當成一把普通的兵器,她就為那把刀感到不值。
盧氏謹慎的和劉修談了一些條件。其實劉修的條件很簡單。我可以幫助你們在洛陽傳道,你們也要幫我一些忙,比如出一些精通星相的人到靈台參加論道,出一些武技高明的人幫我訓練士卒什麼的,基本上都合情合理,互惠互助,唯一的一個有些蠻橫的條件就是劉修不准他們和宦官來往。特別是張讓、袁赦那一類與何家、袁家來往密切的。
盧氏和王英商量了一下,大概也猜到了劉修提這個條件的原因。勉強應了下來。
……
張鳴看著屋裡何家剛送來的禮物,志滿意得。他讓人傳授了何貴人一些房中秘術之後,何貴人照法施為,不僅得到了天子的原諒,還重新獲得了天子的寵愛。甚至在與宋皇后的爭寵中佔到了一些上風,何家非常感激,送了他一筆厚禮。
在洛陽傳道一年,他的成績是有目共睹的,僅是那是權貴們捐獻的財物就足以讓張角滿意,更別提發展出來的那麼多有權有勢的信眾。太平道能在洛陽打開局面。並且獲得如此快速的進展,讓他這個神上使的位置穩如泰山,其他幾個師兄弟如馬元義、張曼成雖然眼紅,也只能眼紅而已。不能把他怎麼樣。
能有今天的成績,手中的青牛角起的作用不小。張鳴摸著青牛角,想起了劉修,心情不免有些複雜。劉修是個人才,可是太難收服了,他提出了那麼好的條件,甚至請大賢良師出面收他為徒,他都沒有屈服。不僅如此。他還拐跑了聖女是可忍,孰不可忍。張鳴對此非常生氣。他不明白為什麼大賢良師不准他對劉修動粗。劉修的武技雖然很強,當面對陣。他贏的機會並不大,但是至少不會輸,如果能略施小計,把劉修引入彀中,他有八成的把握拿下劉修,逼著他交出聖女和指環。有了聖女和指環,太平道的發展會更快,同樣,他張鳴也將成為太平道中舉足輕重的人物,甚至可以直逼張寶、張梁二護法,只在大賢良師一人之下。
張鳴遺憾的歎了口氣,猜測著大賢良師的用意。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喧嘩,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張使在不在?」
劉修?張鳴挺身站起,剛準備出門迎接,想了想,又坐下了,慢條斯理的喝著茶。
「原來是劉君啊,不知來見上使有何事?」楊鳳說道,她和劉修的關係一直比較緊張,不像藍蘭那麼溫和。
「我見張使當然有事,你做得了主嗎?」劉修依然是那副滿不在乎的腔調。張鳴原本對他這副腔調就不滿意,現在就更不高興了,但是他不高興也沒有辦法,劉修據說在天子和太后面前說話都這樣。
張鳴正在猶豫是出聲讓楊鳳放劉修進來,還是等楊鳳來稟報,門卻被人推開了。劉修背著手站在門口,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滿屋子的禮物,笑了:「張使發財啦。」
張鳴很不高興,剛要反駁兩句,突然眼神一凜,發現天師道的盧氏和王英從劉修身後走進門來,一左一右的站在劉修身後,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在剎那間,張鳴感到一陣緊張,腦海裡閃過幾個問題。
這兩個人怎麼會和劉修在一起?
他們來幹什麼?
他們和大賢良師是平輩,卻又是太平道的對手,我是應該執子弟禮,還是和他們分庭抗禮,平輩相見?
還沒等他想明白,劉修已經走到他的面前,自己拉過一張席坐下,拔出那把短刀一本正經的修起了指甲,緊接著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伴隨著楊鳳的怒喝走了進來,楊鳳和藍蘭以及其他幾個弟子被幾個手執手弩和短刀的壯漢逼迫著,怒容滿面的站在一邊,向他投過求助的目光。
張鳴倒吸一口冷氣,知道自己的不祥預感成真了。劉修今天帶著天師道的人和武士來,肯定沒安好心。「你這是幹什麼?」張鳴強作鎮靜的問道:「打劫?」
劉修笑了:「拿回我自己的東西,叫打劫嗎?」
張鳴眉頭一皺,握緊了手中的青牛角,張口想反駁,卻想不出什麼理由。青牛角雖然一直在他手中,但當初劉修的確只是借給他用。而不是送給他的。可是,且不說青牛角對他在洛陽傳道有多重要,僅是在道門內,他能夠力壓馬元義和張曼成一班師兄弟,青牛角的作用也不可忽視。如果劉修討回了青牛角,他還有什麼優勢可言。
張鳴的聲音有些乾澀:「當初對陣火狐,我也是有功的。」
「我沒說你沒功啊。可是你想必也沒有忘掉,最後是怎麼拿到青牛角的吧?」劉修擠了擠眼睛。向張鳴湊近了一些,壓低了聲音:「我說張使,你不會希望我把當時的情況再說一遍吧?」
張鳴的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劉修威脅的意思很明白,如果被盧氏和王英聽到他當時師徒三人聯手都被火狐擊敗的事。他的臉面就丟光了,而且肯定會傳到同門師兄弟的耳中,將成為一個笑柄。更讓他不寒而慄的是,劉修向他湊近,看似要和他說悄悄話,可是他手裡的短刀卻有意無意的離他胸口只有一尺。劉修只要一伸手,隨時都可能把刀捅進他的胸口。
他見識過這把刀的鋒利,能猜得出被劉修捅一刀的後果。
張鳴後悔莫及。以他對劉修的瞭解,他應該想到劉修會做出這樣不要臉的事。可是他為什麼沒有做任何準備,就在劉修進門之前,他還在為是不是出門迎接而糾結,結果被劉修破門而入,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你……你不能這麼做?」張鳴近乎在哀求,「我們……我們是朋友。」
「朋友?」劉修眉毛一挑:「朋友坐苦牢的時候,你在幹什麼?」
張鳴無語,他在一心發展信眾。擴大太平道的影響,聚斂錢財。
「朋友納妾。大擺宴席的時候,你在幹什麼?我還以為你是怕沒錢出禮。不好意思出席,可是現在看你這一屋子的財物,不像是缺錢的人啊。」劉修嘴一撇,刀向前挪了一尺,抵在了張鳴的心窩上,左手伸到張鳴的懷中,從他手裡拽出了青牛角,低頭看了一眼,順手掖進了自己的懷裡,然後又坐了回去,不動聲色的收起了短刀。
「物歸原主,咱們現在兩清了。不知道張使接下來有沒有興趣談談合作的事?」
「合作,還合作什麼?」張鳴的眼角禁不住一陣陣的抽搐,他被劉修的蠻橫和無恥激動了,但是在盧氏和王英的監視之下,在幾具手弩和短刀的威逼下,他又不敢做出任何過激的舉動。如果劉修殺了他,大賢良師會不會替他報仇?張鳴沒把握,也不敢去試。至於是不是應該恐嚇一下劉修,多少挽回一些面子,這個念頭在張鳴的心頭一掠而過,再也沒有留下任何影子。
劉修敢殺曹節全家,還不敢殺他一個太平道人?他在太平道也許算個人物,可這裡是洛陽,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庶民,死了就死了,不會有幾個人能不惜與劉修為敵,為他主持正義。
「當然是在洛陽傳道的事情。」劉修嘴一歪,開心的看著面容扭曲的張鳴,伸手示意了一下盧氏:「這位是天師道的嗣師夫人,現在主持天師道的教務,她想大力拓展在洛陽的傳道事業,想和我合作。你想啊,你不把我當朋友,我不能那麼絕情啊,所以把她帶來見你,咱們商量一下,一起在洛陽傳道,如何?」
張鳴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諷刺了一句:「就算是合作,也是她和我合作,和你有什麼關係?」
「不然。」劉修很嚴肅的搖搖頭:「你應該知道,我在天子面前還能說得上話。你要和我合作,我就把你們一起引見給天子,你要是不和我合作,那萬一哪天天子下詔說你們是邪門外道,要打擊,那我可就無能為力了。」
張鳴再也忍不住了,輕蔑的瞥了盧氏一眼:「是不是邪門外道,也不是你說了算的,邙山論道是什麼結果,大家都清楚。要想在洛陽傳道,不是依附官府就行的,得有真正的道術,才能讓人相信你。」
「那我們再較量一次?」王英見劉修這副表情,知道他肯定已經拿到了青牛角,沒有了青牛角。張鳴的道術就去了七成,用不著盧氏出手,他就可以擺平張鳴。
張鳴眼睛都紅了,他咬牙切齒的瞪著劉修,又抗聲道:「王英,你不要以大欺小。我不是不敢和你對陣,只不過大賢良師交待過。你們可以不講規矩,我們卻不能亂來。你要想論道。我不怕你,等大賢良師准允後,我會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真正的道術。」
王英不屑一顧,揮揮手:「既然你做不了主,那就趕緊去向張角求援吧。我們在洛陽恭候他的大駕。」
劉修站起身。俯視著怒氣勃發的張鳴,遺憾的搖了搖頭:「果然,燕趙多壯士,張使豪氣干雲,卻不是談判的好對象。既然如此,你還是盡快通知大賢良師吧。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內沒有答覆,我就不等你們了,只把天師道的人引見給陛下。」
說完。他擺擺手,示意許褚和張飛收了武器,在經過柳眉倒豎的楊鳳面前時,他忽然停下了腳步,笑盈盈的說道:「我說楊姑娘,你這脾氣也該改改了。老子說,道貴柔弱,柔弱勝剛強。你說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怎麼一天到晚豎眉毛?身為女子。放著上好的資質不用,卻想學鬚眉。是不是太可惜了。」
楊鳳怒不可遏,一聲低吼,握起拳頭就要衝上去,劉修「害怕」的向後退了一步,許褚剛要上前攔截,劉備急不可耐的叫了一聲「放著我來!」搶上前去,搶拳就打,楊鳳又驚又怒,雙手交叉護在身前,架住了劉備的拳頭,還沒來得及反擊,劉備沉腰坐馬,一聲斷喝,被她架住的手臂旋了半圈,長驅直入,狠狠的擊在她的胸口楊鳳措手不及,唉呀一聲,連退兩步。
「嘿嘿,你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劉備得意的晃了晃拳頭。
楊鳳氣得眥睚欲裂,咆哮著,準備衝上來再戰,卻被藍蘭拉住了。藍蘭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看著劉備,又緊張的看著張鳴,低聲叫道:「師傅,墨子五行。」
正在生悶氣的張鳴一聽,頓時臉色大變:「墨子五行?聖女果然在你手中?」
劉修笑了:「別裝了,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難道張角沒告訴你。唉呀,那你可有些邊緣化了,不是親信啊。」說完,他哈哈大笑,揚長而去。許褚等人緊跟著魚貫而出。盧氏和王英留在最後,一直注意著張鳴的一舉一動。
張鳴什麼動作也沒有,只是呆呆的站在那裡,嘴裡喃喃自語:「墨子五行,他怎麼可能練成墨子五行?」
「師傅?」楊鳳委屈得淚水漣漣,她從來沒有被人這麼欺負過,「我們現在怎麼辦?」
「連夜趕回鉅鹿。」張鳴冷汗涔涔,想了想,又吩咐道:「你們收拾一下行李,我們……我們可能不會再回洛陽了。」
楊鳳和藍蘭聽了這話,面面相覷,這才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不回洛陽,那也就是說,張鳴的神上使是做不成了,他在洛陽做出的一切成績,都已經成了過去。
「師傅,怎麼會這樣?」藍蘭急聲道:「劉修只是一時氣惱,畢竟我們還有當年並肩作戰的情份在,他能有今天,師傅也幫了他不少忙,只要……」
張鳴搖搖頭,情緒非常低落。他離開鉅鹿的時候,張角曾經很嚴肅的囑咐他千方百計和劉修搞好關係,要人給人,要錢給錢,結果劉修一到洛陽就殺人入獄,他以為再執行張角的計劃已經沒有必要,擅自決定拋棄劉修,沒想到劉修坐了幾個月的牢,安然無恙的出來了,反而一躍成為天子的寵臣。
他不僅失去了一個機會,而且違背了張角的命令,就是神使再現也沒辦法挽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