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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暗流 東玄。1 文 / 蘇淺淺淺

    開元紀433年仲夏。

    清晨陽光正美,溫吞地自碧空瀑洩而下。

    城東,一個身穿褐色夾子的少年一步三回頭的從城內緩步走出,他姓林,單名傅字。[.]

    少年看起來約莫只有十六七歲,稚嫩的臉上帶著對未知前途的期待與熱切。

    他直視前方,前方的古道兩旁的樺樹,前方的用巨石鋪整而成的且一望不見盡頭的大路。

    「少爺少爺,等我——」一句悅耳的女聲從林傅背後傳來,隨著便是噠噠噠的快步奔跑的木托子敲擊地面的聲音。

    林傅聽見動靜,也不回頭,抬頭望向微微刺目的暖日咧嘴一笑。手下意識的緊了緊,想到接下來的旅程,他也不由得有些激動,「我此番前去,必然要有一番大作為!讓那些人瞧瞧,好好的瞧著,我林傅絕對不是任人揉捏的軟腳蝦!」

    林傅是上林城最顯赫的林家一員沒錯,可他是次子,旁支,所以他林傅在林家沒有絲毫發言權。在他的記憶裡邊,從小到大都好像沒見過那男人對他笑過,即便林傅現在獲得了那裡的錄取通知書。

    當然,林傅也絲毫不在乎就是了。但是為了那個生他養他的母親,還有——那位身為兄長,卻將他打成重傷臥床數月不起的林天衣。

    「林天衣,你可得別早死啊,我還想讓你嘗試下臥床數月不得起身的滋味吶!」

    少頃,比林傅矮了半個頭的女子小跑到他的身旁,與他並肩而行。女子一襲黑色長髮筆直的自她腦袋瀑瀉而下,她戴著一個艷紅色的兜帽,一雙湛藍色的眼眸子閃閃發亮。乍看之下,下意識的就會以為這僅僅是一個天真散漫的嬌憨少女。

    曾經這樣誤以為的人都禁不住會想對女子親近,當然也都為之付出了代價,而且是血淋淋的。一個個活生生的例子在林傅的面前演示過了無數遍,他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身旁這個看似嬌弱的女人是有多麼恐怖。

    「就這樣離開真的好嗎?」女人自顧自抓著髮梢漫不經心地問道。

    「嗯。」林傅點了下頭,仿似是說給身旁的人兒聽,又好像是在對自己說。「我不喜歡分別。」

    話已至此,兩人緘默下來。林傅就這樣挺拔著身軀步伐堅毅的往東方走著,女子亦步亦趨跟在身側,走了一段距離,她略顯吃力的將背後的皮質包裹往上拱了拱,以尋求一個更加舒適的位置將包裹搗鼓好。然而背著這樣重的一個行囊,會有舒適一詞可說嗎?

    林傅斜睨一眼這個名義上是自己丫鬟,實則卻是充當著他的保護者的女子,嗤笑一聲伸出手放在女人背上的行囊上邊,「俏,給我吧?」

    「嗯?哦哦。」俏忙不迭點頭將背後的包裹遞了過去,隨著身體所承受的重量一輕,女人小巧的臉上微蹙的秀眉也舒展而開,波光粼粼宛若兩顆藍寶石的雙眸往林傅俊秀的臉上移去,「很重的哦。」

    林傅無奈的翻了翻白眼,暗襯到,我會不知道嗎?

    隨後,身為主子的林傅便背著行囊邁著穩重的步伐在官道之上漸漸往此去的目的地東移,身為丫鬟的俏卻一路往上下躥,絲毫不為自家少爺感到一絲憐惜,恬不知恥的。

    看著時而抓一把路邊的小花兒,時而又追趕下在空中翩舞的花蝶,轉而又朝他做了一個嬉笑的鬼臉的俏。林傅頓感無言,他撇撇嘴,將頭別過一旁,用只有他自己能聽到的聲音惡意嘀咕道,「為老不尊。」

    當然,這話他也只能這樣說說,若是被前方的女人聽見,他可少不得得受些皮肉之苦。

    時間漸漸流逝,原本還略顯清冷的官道上人流也漸漸多了起來。

    離上林遠了,高聳的建築也就看不見了,官道逐漸變小,巨石的鋪蓋消失不見,黃色的泥土崎嶇延伸,看不見盡頭。

    「林傅哥兒。」俏在出城之後首次呼喊起林傅的名字,她那雙明亮的眼珠子在日光之下透出一股晶瑩的波光,顯現出一種欣喜的神色。

    「我們去前邊歇會兒吧。」這句宛似問句的話在她的小嘴中說出,卻是很篤定的語氣。事實上俏也沒有詢問林傅的意思,在說這句話之後人就自顧自的朝不遠處的茶寮走去。

    林傅無奈的搖了搖頭,心想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也不是怎麼急切。於是他聳著肩膀跟在俏的身後進入了茶寮。

    進入了茶寮,人在日光下所承受的熱度也稍有減退,林傅不禁臉色一緩,沒了在外奔波的那種苦累,當然他也壓根沒感覺到累的意思就是了。

    茶寮相對簡陋了些許,但在炎熱的夏天裡,奔波上的人們多了一個可以歇腳的地兒,也就沒在去挑剔什麼了。林傅在此之前雖然是過著衣食無憂甚至是可以說是奢華的生活,但他人本身並不是什麼挑剔的主,自然是沒去在意周邊的環境,他挑了一個空位坐了下去,茶寮的夥計已然吆喝著端著偌大的茶壺走了上來。

    俏從兜裡掏出一方手絹將自己要坐的地方來來回回的擦拭了數遍,期間還冷著臉拒絕了店夥計要上前幫忙的好意,在她看來,夥計身上的任何一處都比凳子還要髒上幾分,哪會讓對方用那條不知道擦了多少個髒地兒的毛巾來擦自己要坐的地方?

    林傅暗笑著斜睨了俏一眼,對店夥計點了幾個包子,然後就勸退了店夥計。

    待到店夥計離開後,俏終是岔岔坐了下去,同時將擦過椅子的手絹丟掉。

    「這地兒真破。」她如是說。

    「世人都說修行之人心性涼薄,對世俗的一切置若不顧。可是在你身上我為毛就看不見有一點點這樣的跡象呢?怪哉怪哉。」林傅眼眸之中帶著笑意,說了這句後卻不去看她,轉而粗粗掃視了四周。

    將是晌午,旅途之中的旅客皆是在此處停了下來,解渴充飢之餘也可觀看下沿途的風景,倒也為苦累的奔波中平添了一分樂趣。

    此刻微涼的風徐徐拂來,透著竹林間的竹葉清香,週遭的人都不禁心神一暢,略顯疲憊的面容上兀現一種苦中作樂的微笑。

    「誰說修行之人心性涼薄?誰又對世俗的一切置若罔聞?可笑又可悲,修行之人莫非就不是人了?」俏擲擲有聲,芊芊玉指敲得木桌咯咯作響。

    林傅聽俏數聲反擊,嘴角勾勒出一個淺淺的弧度,也不多做辯駁,拿起店夥計送上來的包子和著茶水一同往下嚥。

    然而就在這一瞬息間,徐徐吹拂的風驀地加劇,嘩然湧動,猶如無垠的大海激起萬丈高的大浪,在空中猛然暴虐。

    嗡——

    俏在這一刻收起了玩世不恭,深藏在腰間的細劍咻的一聲夾帶著嗡鳴在空中乘風而去,目標在林傅身後右上方的一片綠郁蔥蔥的竹林間。

    林傅雙目一凝,猶如實質般焦集在俏那風吹可破的俏臉上,「殺機!」

    ——咳咳,這次真的確定題材了。也寫了萬餘字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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