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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東城 第二十一章 變故 文 / 蘇淺淺淺

    我是被電話鈴聲給吵醒的,我在回到家之後便一直在睡覺,恍恍惚惚的電話聲一響,我這才想到,這應該是來到這裡的第一個電話。

    我想著手機之中僅存的幾個號碼,不由暗自猜測,究竟是誰給我打電話呢?

    是蘇媚那妞?還是張志超?或者是……

    我揉著雙眼,將手機在床頭拿了過來看了一眼,是王芷茹。

    我接通電話,剛放到耳邊。王芷茹那焦急的聲音便傳了過來,「林然你快來,我爸爸他……」

    「王叔怎麼了?」我心頭泛起點點不安,呼的一下我就坐了起來。

    「我不知道,我爸他一下就暈過去了。你快來。」王芷茹這麼說著,隱隱的還帶著哭腔。

    我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對著話筒安慰道:「你別著急,你現在在哪?」

    「在店裡。」

    「我馬上就到。」我話說完,連忙給自己套上一件外套,急急的往門的方向趕去。

    「你先說說發生什麼事了?」

    「我……我真不知道。我跟我爸剛下來開門,剛進店裡沒一會,我就聽到砰的一聲……」王芷茹幾乎是哭著對我說的。

    現在的她應該很著急吧。我心中暗暗想到。

    「先等我過去再說。」我掐斷了電話,剛走出房門,我幾乎是一路跑著的趕了過去。

    幾分鐘後,我來到飯館門前,鐵閘門只開了一小半,裡面亮著白光,我心下著急,匆匆的彎腰走了進去。剛走進去,我終於看到了王芷茹,她正手足無措的站在店裡,地上躺著王芷茹的父親王錚,王芷茹守在自己父親身前,一張精緻的小臉上已經佈滿了淚水,我看得一陣心疼。

    這個倔強的女孩在見至親倒在地上後,最終還是流下了淚。

    我快步的走了過去,王芷茹一見到我,頓時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她連忙走過來,緊緊的抓住我的手臂,我溫柔的看了她一眼,勸慰道:「王叔沒事的。」

    王芷茹重重地點了下頭,我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王錚,我話雖這麼說,但心下實在沒什麼底氣。

    我在王錚跟前蹲了下去,不知不覺地竟然有些緊張起來。我回過頭對王芷茹問道:「喊救護車了嗎?」

    王芷茹連忙應道:「打過電話了……」

    我沉穩的點了點頭,然後我俯下頭壓在王錚的胸前,「噗通」、「噗通」的心跳聲傳入我的耳裡,心跳正常。我緊張的心情不由隨著一鬆,然後我又翻了翻王錚的眼皮,確認一番後,我終於放鬆了下來。

    這一放鬆,我頓時感到後背都濕透了,竟然滿是汗水。

    我這樣的動作一停,王芷茹見我心下大定的模樣,不由對我問道:「我爸怎麼樣了?」

    「應該沒什麼大礙。」我沖王芷茹笑了笑,然後說道:「你去打點熱水來吧。」

    「嗯。」王芷茹應了一聲,趕緊走進了廚房。

    王芷茹走進了廚房後,我將臨近的兩張桌子合併到了一起,然後我便將王芷茹的父親抱了起來,放在桌子上面。隨後,我又相繼檢查了一番,面對這樣的一次生命,我不敢做絲毫大意。

    在終於確認這個男人生命並無大礙後,我長長的舒了口氣。

    這時,王芷茹已經端著熱水從廚房內走了出來。我走上前去接過水盆,放在椅子上面。王芷茹這時已經冷靜下來了,她見我將水盆放下,就走了過來,將水盆之中的毛巾取了出來擰乾,輕輕的敷到自己父親的額頭上。

    她溫柔的摸著父親那已經泛白的兩鬢,目光之中帶著重重的依戀。然後,她低下了頭,眼淚又在女人的雙眸之中打轉。

    我見王芷茹梨花帶雨的模樣,心就好像是被人用力的糾了一下一樣。這樣善良的一個女孩,並不應該受到點點傷害的。

    我往前走出一步,伸出手放在王芷茹的肩膀上,安慰著道:「王叔會沒事的,而且我也檢查過了,你爸應該是疲勞過度了,休息下就會好起來的。」

    「真的?」王芷茹轉過頭來對我問道,緬懷著某種別樣的憧憬,還有那麼一點害怕。

    「真的。」我重重的點下頭,見王芷茹的俏臉上滿是淚光,不由伸出手來,輕輕的擦拭著女孩臉上的淚珠,我輕輕說,「王叔這麼好的人,就連上天都要眷顧。相信我,王叔會沒事的。」

    「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

    女孩的口中吐出這句話語,輕輕柔柔的,卻是十分肯定。

    有人相信的感覺真好。

    我心底遍佈溫暖,凝神看著王芷茹的我不由露出絲絲感動的神情來。我只感覺到,眼前的女孩是這樣的動人,我手下擦拭的動作不知不覺的變成溫柔的撫摸。

    王芷茹的臉很滑,我粗糙的手撫摸在她的臉上,好像摸到了一樣絕世瑰寶。我愛不釋手,看著王芷茹的眼神,也變得更加輕柔。

    這一刻,我的心驀然的顫動了一下。原本冰封的心臟好像是有什麼即將破冰而出,道道裂痕劃過,然後,冰破開了,裡面是火熱的一片。

    王芷茹感覺到我手下的動作,不由嬌羞的低下了頭,淡淡的紅暈漸漸地自她俏臉之中蔓延開去,直至頸項。

    空氣之中彷彿是跳動著某些不一樣的情緒。在這瞬息間,我跟王芷茹都很有默契的沒有開口打破這樣的沉默,我的手也一直留戀在女孩的俏臉上。

    好半響後,鐵門嘩啦一聲被人拉了開來。

    我們兩人瞬間就被驚醒,王芷茹更是猶如驚兔般往後跳了一下,驚魂未定的看向門的位置。

    兩男一女從門外走了進來,正是餐館內的兩個廚師,還有服務員小靜。

    其中一個年紀較大的廚師剛走進來,便兀自好奇的道:「誒,這都怎麼回事呢?門開了一半,怎麼不開了?」

    說話這男人我也早已經認識,餐館內的人都喊他老劉,而另一個看起來只有二十歲的男人卻是老劉的一個遠方親戚,來這邊是跟著老劉學手藝的,聽小靜說,好像是叫劉鵬。

    「對哦,王叔肯定是偷懶了。」小靜也跟在老劉後面調皮地應了一聲。

    一應一答之間,他們三人已經進入了餐館的大堂,我跟王芷茹呆呆的站在相距小半米的位置上。

    老劉走在最前,一見到我們兩個,頓生疑惑。剛想喊些什麼,卻被安靜地躺在桌子上的王錚吸引了目光。

    他隱隱感到不妙,快步走上前來。衝我們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我走上前去,將剛才的事情簡明則要的說了一遍。最終,在小靜那同情加安慰的眼神下,老劉莫名的長歎口氣。

    與此同時,門外「嗶噗嗶噗」的聲音傳了進來,這樣的聲音讓在場的我們都心神一震。

    姍姍來遲的救護車,總算是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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