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戰鬥暫停吧
「恐怕我的工作效率讓你失望了，」鄧布利多面無表情地說道，「無論我怎樣調查，都沒有查到你的任何資料。路法斯這個人，就好像是某一天突然冒出來的一樣。」
「你也終於有辦不到的事了嗎，老傢伙！」伏地魔嘲笑著。
「我不否認這點，湯姆。」鄧布利多平靜的回答，「這世上沒有誰是無所不能的，我也不例外。」然後他望向卡薩的目光忽然有了一絲笑意，「這也讓我有了另一種猜測。也許，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路法斯這個人，不是嗎？」
伏地魔沒有說話。而卡薩也只是靜靜的看著白巫師。
「當然，僅憑這點推測，依然沒有任何實際意義。」鄧布利多微笑著繼續說道，他凝視著卡薩的眼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能夠使用厲火的黑巫師，很多。但是能夠達到你這種程度的，絕無僅有。如果你的實際年齡真的如此年輕的話，我想，在不久的將來，你將會比湯姆更加傑出！」
伏地魔的臉上充滿了不屑的笑容。
「我必須感謝你的誇獎，」卡薩微笑著說道，他的嘴角微微翹起，「當然，如果你能夠停止使用攝魂取念的話，我會更加感激的。」
鄧布利多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僵住了。
「哈哈哈——」伏地魔大笑起來，他的聲音充滿了愉悅，「鄧布利多，你該不會真的天真地以為我會受到這種愚蠢的離間吧？我的路法斯，只會比你想像得更加出色。」
鄧布利多沒有回話，但是和剛才相比，白巫師的臉色並不怎麼好看。伏地魔能夠如此理智，隱約讓他有些不安。
「既然如此，」鄧布利多面色漸冷，他握著魔杖的手緩緩地抬起，「我就更不能讓他活著離開了。」
「你可以試試看。」伏地魔嘲笑道，但他的眼神卻絲毫不敢放鬆。
事態發展到這個地步，鄧布利多居然把擊殺的目標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卡薩多少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師畢竟曾經與遠超鄧布利多的傳奇法師比試過，因此也並沒有多少懼意。他雖然確實不願意和鄧布利多以死相搏，但這卻並不意味著他就真的怕了白巫師。事實上，在施法者之間的戰鬥中，絕地翻盤、以弱勝強的例子也並不少見。
深吸一口氣，卡薩鬆開了手中的魔杖，魔杖詭異的消失在空氣中。他的雙手微微張開，十指輕輕地顫動著。
雖然這裡的魔杖能夠幫助他節省小部分魔力以及些微增幅魔法威力，但是卻也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法師的奧術施法姿勢。特別是在瞬發魔法的時候，哪怕最些微的妨礙也很可能會導致失敗。所以，事實上，在高強度的戰鬥中，卡薩寧願拋棄魔杖，而依賴於多次在生死之間所磨練出來的身體反應。
多個目前能夠使用的最強大的法術在他的腦海中被構建好，只要一念之間便會被激發。卡薩冷靜的注視著鄧布利多的動作，只要對方露出絲毫破綻，一連串的法術連鎖就會被他瞬間丟過去。雖然這樣的爆發無法持續多久，但是，法師本就不是打持久戰的不是嗎？
鄧布利多的眼中又添一抹凝重。白巫師當然不會天真地以為，對方這是準備束手就擒了。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眼前這個年輕的巫師已經早早的熟練掌握了無杖施法的精義，並且他接下來準備使用的魔法，恐怕會更加古怪。
再加上湯姆在一旁虎視眈眈，難道……自己今天真的會長眠在這裡嗎……眼看戰鬥幾乎一觸即發。
就在這時，沿著一面牆的壁爐裡猛然間生起了爐火，地板倒映出翠綠色的火焰。一連串男男女女的巫師從爐火中擁了出來。
卡薩從他之前無聲無息間釋放出，懸浮在半空中的秘法眼，看見魔法部部長康奈利·福吉由一大群傲羅簇擁著，驚慌失措地走了過來。
伏地魔似乎也已經意識到，繼續呆在這裡絕對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他哼了一聲，退後一步，左手搭上卡薩的肩膀，在一陣炸裂聲中，帶著沒有抵抗的卡薩一同消失在大廳裡。
鄧布利多沒有阻攔。他並沒有能夠確實獲勝的信心，而且，如果他堅持的話，先不論勝負如何，這些趕來的人恐怕都會凶多吉少。
「他在那兒!」一個身穿猩紅長袍、紮著馬尾辮的男人大叫道。他指著剛才伏地魔和卡薩移形幻影的地方。「我看見了，福吉先生，我發誓他就是神秘人，他抓著一個男人幻影移形了!」
「我知道，威廉森，我知道，我也看到他了!」福吉嘰裡呱啦地說，氣喘吁吁的，好像是剛跑完馬拉松，他那細條紋的斗篷裡面還穿著睡衣，「天哪——在這兒——在這兒——在魔法部!——老天爺在上——簡直不可思議——我是說——怎麼會這樣——?」
鄧布利多轉過身來，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鄧布利多!」福吉仍然氣喘吁吁，一臉的詫異，「你——在這兒——我——我——」他下意識地四下看了一眼他帶來的傲羅，再明顯不過了，他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喊道：「抓住他!」
「康奈利，我已經準備好跟你們的人再打一仗——再贏一次!」鄧布利多有些不耐的說，「但是，幾分鐘前，你也親眼見到了，我在這一年裡總是在跟你講的事實。伏地魔回來了，這十二個月來，你一直都在抓錯人。現在是時候了，你也該學會用用腦子了。」
福吉向周圍看了下，似乎希望有人可以告訴他該怎樣去做。看到沒有人能夠給他建議的時候，他用抱怨的語氣說道：「鄧布利多，你得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把哈利送回霍格沃茨後，我們才能再談這個。」鄧布利多說。
「哈利——哈利·波特?」福吉轉過頭來盯著哈利。
哈利此時仍在倒掉的塑像旁邊倚牆站著，那個塑像在鄧布利多與伏地魔搏鬥時一直保護著哈利，直到一切結束之後才轟然倒地。此刻這個半大不大的孩子腦海中一片混沌，之前那些華麗絢爛的戰鬥場景不住地在他的眼前閃現，他幾乎以為自己其實一直在夢裡。
看在上帝的份上，剛才的那些魔法都是什麼！不，那些真的都是魔法嗎！
哈利恍恍惚惚的回憶著自己在霍格沃茨的這幾年所見過的各種魔法，他幾乎一直以為所謂的魔法就是從那根小木棍子裡射出一道道不同顏色的光柱了。去年伏地魔復活的時候，他曾經和自己比試過，而自己也成功的從食死徒的包圍中逃了出來。也許，在內心的深處的某個地方，哈利其實覺得伏地魔也不過如此吧……可是現在，哈利覺得自己的想法實在是太蠢了！他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伏地魔能夠被所有的人懼怕到甚至不敢直接稱呼他的名字，為什麼鄧布利多教授被成為本世紀最偉大的白巫師……伏地魔所召喚出的那數十英尺的火焰巨蟒，那堅固無比的銀色盾牌，那鋪天蓋地的玻璃風暴；鄧布利多教授輕易地將大廳內全部的雕像變活了過來，他讓噴泉中大量的水像有了生命一樣可以隨意攻擊甚至組成水牢，還有那寒冰凝結成的巨劍……更不用提兩人在戰鬥的時候一直保持著瞬間移動的狀態，從沒有在同一個地點停留過久。哪怕他們隨手揮出用來牽制對方的幾道魔法，那巨大的魔力都能夠讓離得遠遠的哈利渾身顫抖、頭皮發麻。
但是哈利仍然可以安慰自己，鄧布利多教授已經一百多歲了，伏地魔也比自己年長得多，也許，等自己到了他們這個年紀，也能夠做到類似的事情吧。這個被雕像擋在身後的孩子苦中作樂，樂觀的想著。
可是，等到那個叫做路法斯的年輕巫師也出手之後，哈利已經沒有什麼理由可以繼續欺騙自己了。這人的年紀看起來也不會比自己大上幾歲，可是看看他都做了些什麼，那滔天的黑色火焰……三年級的時候，由於卡薩曾經在暴走的情況下發出過類似的黑火，哈利他們三人曾經去圖書館仔細的查過。厲火是一種被詛咒的惡魔火焰，它威力巨大卻也暴躁無比，只有極度邪惡的人才會去使用。歷史上，那些使用厲火的黑巫師無一例外，全都是惡名昭著的瘋狂殺人魔。也許赫敏對卡薩那過分糾結的態度，也有著這方面的原因吧。每一本書上都有著雷同的說法，只有那些難以置信的邪惡的巫師，才會召喚出厲火，因為他們多半與惡魔做了交易……重點是，托萬事通小姐的福，哈利知道，在那些陳舊的典籍中，關於這種邪惡的火焰，最常見的註解就是「難以控制」……那些被記載的黑巫師們所能做到的，也不過就是召喚這強大的火焰來打擊自己的敵人，之後再讓它消失罷了。哪怕僅僅是如此，他們都被書籍的作者稱之為「善於操縱厲火的好手」。
那麼，和這些好手比起來，這個名叫路法斯的傢伙，又應該怎樣稱呼呢？他能夠使用厲火移形幻影，就像鄧布利多教授用鳳凰福克斯一樣；他召喚出數不清的由火焰構成的蜘蛛大軍，威力之大甚至能夠突破鄧布利多教授的防禦冰環；更不用說他最後召出的那完全由厲火所組成的巨大火龍……就連鄧布利多教授都稱讚他，將來可以超越伏地魔。相比之下，自己簡直就是一無是處，哈利悲哀的想著，自己真的能夠打敗伏地魔嗎……鄧布利多走到黃金巫師雕像那顆腦袋跟前，用魔杖指向它默默念道：「門托斯。」那顆腦袋發出了藍光，震動著地板，聲音很響，幾秒鐘後，它又一動不動了。
「拿著這個門鑰匙，哈利。」他走到哈利的面前，遞過那顆塑像腦袋。
哈利麻木的把手放在它上面。
「我們半小時後見。」鄧布利多輕輕地說，「我想我們需要好好地談一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