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明智的忠誠
當德拉科和佈雷斯忙著組織「烏姆裡奇教授救援隊」的時候，莎爾從禁林傳來了消息，金妮三人已經和哈利、赫敏會合，然後他們乘上了夜驥，打算飛往倫敦。
已經不需要莎爾多做說明了，卡薩抬起頭望向天空。在那裡，五匹夜驥從城堡上空急速掠過。他甚至能夠看見赫敏緊張萬分的抱著夜驥的脖子，女孩是看不見這些象徵死亡的神奇生物的。
卡薩輕輕的歎了口氣。
「怎麼了，你在難過？」露娜用力的捏了捏卡薩的手，圓圓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他，似乎是在鼓勵他，「別難過了，一切都會過去的。」
「我不是難過，我只是在感慨……」卡薩揉了揉露娜的頭頂，就彷彿在摸著什麼寵物一樣，「露娜，我問你個問題好嗎？」
「可以啊。」露娜微微的歪了歪頭。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一個正義的巫師來到你的面前，嗯，我們就說他是鄧布利多教授吧。他告訴你，你的朋友就快要死了，沒有方法能夠治癒。但是如果你願意獻出自己的生命，他就能夠讓你的朋友有可能會好起來。聽清楚，並不是一定會好，而只是有可能好起來。那麼，你願意嗎？」卡薩低下頭，凝視著女孩清澈的雙眼，輕聲問道，「你會願意用自己的生命來賭一賭這個可能性嗎？」
露娜看上去有些困擾，「我很願意……」她說道，「可是我的爸爸一個人會很孤單的，我不知道，嗯……」似乎是考慮了一會兒，女孩才勇敢的迎上卡薩的雙眼，「我會的！我想爸爸會理解我的，他是那麼的善良。」
這個答案似乎並沒有讓卡薩太過於驚訝。溫柔的看著露娜，卡薩眼中散發出寵愛的意味，他輕柔的將露娜擁入懷中，一言不發的就這麼站著。
露娜雖然不明白卡薩為什麼會這樣，但卻沒有抵抗，就這麼任由他抱著。
「你們都是傻瓜……」不知道過了多久，卡薩才吐出了這麼一句，「可愛的傻瓜……真是太遺憾了……」
輕輕地推開露娜，卡薩的臉上已經掛上了往常那一貫的謙和笑容：「你可以離開了，親愛的。」
「哦，真的嗎？」露娜開心的問道，「那我要回去找金妮他們。」
「嗯，去吧。」卡薩微笑著說道。既然那些人都已經離開了，露娜去哪兒都沒關係。
等露娜離開之後，莎爾也從禁林飛了回來，告訴他烏姆裡奇被馬人們給抓去了。卡薩也不在意，馬人們還不至於蠢到膽敢殺死魔法部的高級官員，最多也就是給她點罪受受。救援的事就交給德拉科他們好了，偶爾也要讓他們練習一下實戰技巧不是嗎？
而赫敏……既然女孩已經打定主意為了波特把他們那群人的生命推上賭桌，卡薩也再沒什麼可說的了。以女孩的智慧來看，她不可能看不出，這是個陷阱的可能性有多大。然而她卻依然為了那微小的可能性決然的去了倫敦。不愧是格裡芬多的小獅子啊！魯莽已經成為一種天性了嗎？
一年級的時候，為了波特，她拉著自己和韋斯萊去偷取魔法石。
二年級時，是數不清的八眼蜘蛛，還有斯萊特林本人留下來的千年蛇怪。
三年級時，是狼人和攝魂怪……而現在，卡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魔法部那裡不知道有多少食死徒正在等待著。
也許，就是今夜，這朵美麗的鮮花就要凋謝了……而自己，終究還是會傷心的吧。
卡薩對自己是坦誠的，他從不否認自己內心深處的邪惡，對於無法達到公理的善，他其實並不在意。但這並不表示他不懂得什麼是愛，事實上，相反的，他認為，成天把愛掛在嘴邊的白巫師鄧布利多才是那個真正不懂得什麼是愛的人……鄧布利多曾在很多公共場合說過，伏地魔不懂得愛的力量，缺乏去愛的能力，這也正是之所以黑魔王會被這種偉大的神秘的力量所擊敗的原因。
可是，難道對力量的愛，對魔法的愛，對權力的愛就不是愛了嗎？卡薩如今對伏地魔已經大致有了些瞭解，也許對方確實對親情友情愛情什麼的沒有很大的興趣，但是誰也不能否認黑魔王對於權力的追求，不是一種愛……曾經有位黑袍法師這麼說過：「一個人有著邪惡冷酷的心，卻又能真正地愛著某些事物，是有可能的，而且這才叫黑暗的靈魂。那種只會作惡的，不過是蒙昧的靈魂；那些不敢承認的，只叫做怯懦的靈魂；真正散發著黑暗的甜美芳香的靈魂，是深深知道何謂善，何謂惡，而後堅定不悔地選擇惡的那些人，他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對前途有著堅定的決心。」
卡薩或許算不上是真正的黑暗的靈魂，這份榮譽更多是屬於地獄的魔鬼。他自己……只是個自私的靈魂罷了……閉上眼睛靜了一會，再次睜開的時候，這無謂的一切都被卡薩拋到了腦後。法師始終還是他自己，只會沿著通往目標的大路前進，無論路邊的風景有多麼的迷人，終究不過是這漫長旅途的點綴罷了。
晚餐之前，德拉科和佈雷斯已經帶著幾十個人把烏姆裡奇從禁林裡面帶了回來。
佈雷斯的口才發揮了水平以上的作用，成功的讓他們避免了一次激烈的戰鬥。在他幫助馬人詳細的分析了眼下的局面，以及再三保證鄧布利多教授一定會好好的處罰這個女人之後，馬人們才似乎消了點氣，答應把烏姆裡奇帶出來。
佈雷斯還來不及得意，就發現自己要找的人已經被折磨的憔悴不堪了。烏姆裡奇那一貫整齊的灰褐色頭髮如今已零亂不堪，髮際之間還有一些細小的樹枝和樹葉，可她意外的看上去好像一點也沒有受傷。
心下暗罵幾聲，佈雷斯在和馬人接下來的交涉中，毫不負責的以魔法部和霍格沃茨教授們的名譽同意了馬人要求鄧布利多向他們道歉的條件。至於鄧布利多教授會不會真的道歉？那關他什麼事呢……當小蛇們得意的回來之後，卡薩不輕不重的誇獎了他們幾句，然後讓他們把神智有些不清的烏姆裡奇教授送去了醫療翼。
晚餐的時候，德拉科開始吹噓著他們是怎麼大戰馬人的，這過程聽起來驚心動魄，幾乎都不像是他們親身經歷過的了。
「我告訴你們，當時他們的人數是我們的十倍都不止，」德拉科眉飛色舞，口沫橫飛，「但是我一點也不害怕！我看準時機，果斷的使用了一個高深的黑魔法——」
就連參與了這次行動的幾個小蛇都有些聽入神了，幾乎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其實是他們自己無意中錯過了些什麼似的。
說到精彩的地方，德拉科甚至拔出了魔杖，跳到長凳上指手畫腳的比劃起來。
卡薩搖了搖頭，也不去理會這個無聊的傢伙。他招了招手，示意滿臉笑容正聽著德拉科吹牛的佈雷斯到他的身邊。
輕輕地晃動著手中的高腳杯，卡薩注視著這個很有些實力的年輕巫師。
佈雷斯·沙比尼是個純血，高高的顴骨，長長的眼睛，眼角有些上挑。他的母親沙比尼夫人，是一個結了七次婚的大名鼎鼎的漂亮女巫，她每個富有的丈夫都死得很蹊蹺，並給她留下了一大筆遺產。然而財產卻並不一定意味著地位，佈雷斯依然是平民，而不是貴族。也許是遺傳了母親的狡猾，再加上佈雷斯也有著自己的野心。自從卡薩在霍格沃茨嶄露頭角之後，他就一直對卡薩表現出了十二分的恭敬。
「沙比尼，你的想法，我明白；你的野心，我也多少猜得到。」卡薩輕柔的說道，「但是我認為，你的面前事實上有著更加快捷的路徑。譬如，福吉……或者……你知道是誰。」
「大人，請相信我對您的忠誠！」佈雷斯有些惶恐的說道，「在我眼中，您比福吉什麼的要強太多了。至於後者，您的意思是……？」
「是啊，我就是那個意思……」卡薩展顏一笑，「和德拉科不同，你是個聰明人，你會知道怎樣的選擇才是正確的。以你的才華，在他那裡一定能夠得到重用吧。」
佈雷斯的臉色變了好幾次，他並不懷疑卡薩的話，因為對方毫無騙他的必要。事實上，卡薩能夠告訴他這個消息，就已經很讓他感到受寵若驚了。黑魔王復活的消息確實讓他有很大的觸動，斯萊特林的孩子們大都是在黑魔王的神話下長大的，對他們來說，食死徒是一個很崇高的榮耀。如果能夠加入食死徒，那麼身份、地位、無上的榮耀，豈不是指日可待嗎？
就在佈雷斯陷入未來美好的幻想的時候，無意間，他的目光掃過卡薩那和藹的笑容。彷彿一道閃電擊中脊樑，佈雷斯一下子從美夢中清醒了過來。一幅清晰的畫面在他的腦海浮現，那是卡薩去年面對著巨大的火龍的時候……絕大多數的小蛇們印象中最深刻的一幕就是卡薩揮舞著魔杖，那密密麻麻的飛彈風暴充斥著整個賽場的場景。在這以前，他們從來沒有想像到，能夠有這樣一個年輕的巫師，以一己之力如此輕易地擊敗火龍吧。
然而，佈雷斯和他們不同。雖然他當時同樣被這絢爛的一幕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但是真正讓他難忘的卻是在這之後，卡薩仿若無事般一步步的從火龍那血肉模糊的身體上踏過時，臉上那平靜無比的神情。從那一刻起，佈雷斯就告訴自己，不管得罪誰，也絕對不能得罪洛哈特大人。
「大人，千萬別這麼說。」來不及埋怨自己的大意，佈雷斯趕緊解釋道，「我對您的忠誠，您實在無需質疑，我甚至願意立一個牢不可破誓約！」
卡薩呵呵笑著，望向他的目光中多了一絲欣賞之意。
「好吧，至少你還很機靈……」他輕輕地說道。佈雷斯聞言顫抖了一下，知道自己剛才的孤注一擲終究還是賭對了。「做好該有的心理準備吧，也許放假之後我會找你的。」
「是的，大人！」佈雷斯激動地鞠了一躬，倒退著回了座位。
卡薩舉起杯子，一飲而盡。有的時候事情多了，他也不可能事必躬親。沙比尼也算得上是個難得的聰明人了，總是能在什麼地方派得上用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