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閃回咒失控
數秒之後,空氣中突然充滿了斗篷的悉悉卒卒聲。在墳墓之間,在杉樹後面,每一處陰暗的地方都有巫師幻影顯形。他們全都戴著兜帽,蒙著面孔。他們一個個走過來……走得很慢,小心翼翼,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伏地魔沉默地站在那裡等著。
一個食死徒跪倒在地,爬到伏地魔跟前,親吻他黑袍的下擺。「主人……主人……」他低聲喚道。
其他的食死徒爬到伏地魔身邊,親吻他的長袍,然後退到一旁,站起身,默默地組成一個圈子,把他圍在中間。但圈子上還留著一些間隔,好像等著其他人的加入。然而伏地魔卻似乎不再期待有人來了。他環視著一張張戴著面具的面孔,儘管沒有風,但圈子中卻似乎掠過一陣細微的沙沙聲,彷彿那圈子打了一個哆嗦。
「歡迎你們,食死徒,」伏地魔平靜地說,「十三年……從我們上次集會已經有十三年了。但你們還是像昨天一樣響應我的召喚……就是說,我們仍然團結在黑魔標記之下!是嗎?」
圍著他的圈子有著些微的騷動,但是都不敢表現出來。
慘白的月光照在這塊陰森的墓地上,卡薩不近不遠的站在由食死徒組成的圈子外,好整以暇的望著伏地魔對他的部下展開了難忘的再教育。此刻他的面容深深地藏在兜帽的下面,雖然在食死徒的眼中十分可疑,可既然他們的主子都沒有發表意見,倒也沒人膽敢朝他這邊多看上一眼。
伏地魔點到即止的懲戒了一名食死徒作為殺雞儆猴的例子,最終還是原諒了其餘的人,也為他的僕人蟲尾巴接上了斷臂。畢竟,他還需要這些人。在盧修斯的請求下,伏地魔簡單的描述了這些年來的遭遇,以及是怎樣恢復了**的。在他講述的時候,食死徒們不時的顫抖著,請求他寬恕。
當伏地魔說到他最忠實的僕人為了他潛進霍格沃茨,完成了他的計劃,「靠了他的努力,我們的小朋友今晚才會來到這裡……」一圈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哈利。「不錯,」伏地魔殘忍的露出一個笑容,「哈利·波特大駕光臨我的再生晚會。我們甚至不妨稱他為我的特邀嘉賓。你們都認為是我的剋星的這個男孩……」
伏地魔慢慢走向前,轉身對著哈利,舉起了魔杖,「鑽心剜骨!」
無比的痛苦一下子把哈利從熟睡中弄醒,他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在燃燒,他的腦袋肯定是沿著傷疤裂開了,他的眼球在腦殼裡瘋狂地轉動,他希望趕快停止……希望自己昏過去……死掉……折磨突然結束了。哈利癱軟地掛在把他綁在伏地魔父親墓碑上的繩索上,抬頭透過一層霧氣看著那雙發光的紅眼睛。夜空中迴盪著食死徒的笑聲。
「我想你們已經看到,認為這個男孩比我強的想法是多麼愚蠢,」伏地魔嗤笑著說道,「但我還是要徹底消除大家腦子裡的誤解。哈利·波特從我手裡逃掉完全是僥倖。現在我要殺死他,以證明我的力量,就在此時此地,當著你們的面,這兒沒有鄧布利多來保護他,也沒有誰來為他做出犧牲。我會給他機會,他可以和我搏鬥,這樣你們就不會懷疑到底誰更加強大了。你稍等一會兒,納吉尼。」他輕聲說,大蛇在草地上游到了食死徒們站立的地方。
在伏地魔的命令下,蟲尾巴解開哈利身上的繩索,將他的魔杖還給了他,看也沒看他一眼,又逕自回到食死徒的圈子裡。
哈利麻木的握著手中的魔杖,渾身都在難以靜止的顫抖著。他想過逃跑,可是周圍佈滿了食死徒。他能幹什麼呢,難道他真的能打敗伏地魔不成……那個殺了他父母的人……「你學過決鬥是不是,哈利·波特?」伏地魔輕聲問道,紅眼睛在黑暗中閃著光,「我們相互鞠躬吧,哈利,」伏地魔說著欠了欠身,「來吧,禮節是要遵守的……鄧布利多一定希望你表現得很有風度……向死神鞠躬吧,哈利……」
食死徒們又哄笑起來。哈利沒有彎腰,他不願意讓伏地魔在殺他以前玩弄他。但是伏地魔的魔杖輕輕一點,哈利就感到脊樑骨一彎,好像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在無情地把他的後背往前按似的。食死徒們笑得更厲害了。
哈利知道自己恐怕是完了,鄧布利多不在這兒,誰都不在這兒……這裡只有他,只有他一個人……他不是伏地魔的對手,可是他不願意這麼屈辱的死去,他要向他的父親一樣,勇敢的面對伏地魔。
這念頭超越了恐懼和理智,哈利用力的握緊手中的魔杖,猛地支起身子,大聲喊出「除你武器!」
同時,伏地魔也喊道:「阿瓦達索命!」
一道綠光從伏地魔的魔杖中射出,同時哈利的魔杖中噴出了一道紅光。兩道光在空中相遇,一道細細的光束瞬間連接上兩根魔杖,既不是紅的也不是綠的,而是耀眼的金色。他們的魔杖開始拚命的震動,兩人的手彷彿被牢牢地黏住一樣,無法放開。
然後完全猝不及防地,哈利和伏地魔都升到了空中,連接哈利和伏地魔的那根金線突然裂開了,但兩根魔杖仍然緊緊相連,哈利和伏地魔的上方出現了上千道光弧。光弧在他們周圍相互交織,最後形成了一個圓頂的金網,一個由光構成的籠子。
卡薩癡迷的死死盯住眼前這個神奇的景象,無比強烈的魔法靈光刺得他幾乎要流出淚水來,可他卻渾然不覺。這種程度的魔法就連他也只見過數次而已,如此的耀眼,如此的絢爛,這絕無僅有的魔法靈光強度只會屬於連他都無法觸及的傳奇法術!
「為什麼——怎麼會這樣——!!」卡薩在心裡大聲的吼著,「難道這不應該僅僅只是一個單純的閃回咒而已嗎?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食死徒們大聲的喊叫著,請求伏地魔的指示。許多人掏出了魔杖,一個個的魔法打在光籠上,卻只激起一陣陣漣漪,完全沒法穿透進去。
「不要對它用魔法!」伏地魔高聲向食死徒們喊道,「這是閃回咒失控了!你們是在增加我的負擔!」
伏地魔竭力想掙斷連接兩根魔杖的散裂光絲。而哈利用雙手死死攥住魔杖,拚命的讓它們連在一起。魔杖的顫動越來越大,以至於發出了恐怖的嗡嗡聲。隨著一陣鳳凰的歌聲在空中響起,一顆碩大的光珠逐漸出現,沿著光絲在兩人之間滑來滑去。
「哈——」伏地魔一下子振奮起來,加大了魔力的輸出,光珠開始緩緩地朝哈利那邊滑去……隨著光珠接近哈利的杖尖,他手中的魔杖變得滾燙,他簡直擔心它會燒起來。光珠靠得越近,哈利的魔杖振動得越厲害。雖然完全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哈利清楚地知道,一旦那顆光柱進入自己的魔杖,自己就完了。絕望的情緒充滿了他的腦袋,迷迷糊糊的,彷彿鬼使神差一般,他的左手鬆開魔杖,向光柱抓去,看上去就像是想用手把它撥開。
伏地魔還來不及嘲笑自己的對手,就難以置信的發現,就在哈利的手觸碰到光柱的下一刻,光柱一陣顫動,以驚人的速度掉頭向自己這邊飛來。他怒吼一聲,全身的魔力洶湧而出,就連周圍的空氣都發出了爆裂聲。然而,一切都是徒勞,光柱根本無視他的阻攔,鑽進了他手中的魔杖。
頓時,伏地魔的魔杖發出了一陣痛苦的尖叫,迴響不絕……然後——一隻由濃煙形成的人手飛出了杖尖,消失不見了……是他為蟲尾巴製造的那只斷手……又一陣痛苦的叫聲……一個更大的物體從伏地魔的杖尖冒出來,是一個灰色的大東西,彷彿是由最稠密的濃煙構成的……先出來一個頭……然後是胸部和手臂……一個杵著枴杖的老頭飄了出來。又一個人頭出現了……像一個煙灰色的頭像,這是個女人……她落到地上,直起身子張望著……兩個幽靈開始沿著金網的內壁快速的飄著,幾個忠心的食死徒們則緊張的追著他們在外面繞著金網亂跑,其他大部分人都被驚呆了。
又一個人頭從伏地魔的杖尖冒出來……一個長頭髮的女子的幽靈落在地上,直起身子注視著哈利……緊接著是一個頭髮蓬亂的高個兒男子……他們都和哈利長得很像。
突然,哈利衝著他面前的幽靈點了點頭,用力的將魔杖向上一挑,金線斷了,光網不見了,鳳凰的歌聲也消失了。但死在伏地魔手下的幾位幽靈並沒有消失,他們把伏地魔圍了起來,不讓他看見哈利。
哈利使出平生氣力狂奔,把兩名驚呆的食死徒撞到了一邊。他穿來穿去,用墓碑作掩護。好幾道咒語朝他的方向飛來,但都打在了墓碑上。
「擊昏他!」伏地魔大聲的喊道。
哈利急忙閃到一個大理石天使雕塑後面,避開了身後射來的紅光,卻見天使的翅膀尖被咒語打得粉碎。他攥緊魔杖,從天使後面衝了出來用魔杖指著三強杯喊道:「獎盃飛來!」
獎盃騰空向他飛來。哈利一把抓住杯柄,同時感到肚臍下被扯了一下,門鑰匙起作用了——他被一陣五彩的旋風席捲而去,他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