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
清冷的夜色,遠處幾道刺耳的狼吼聲劃破寧靜的長空,簌簌的落葉聲隨風起伏,讓人心底莫名地生出了一股毛骨悚然的荒涼感。
風,越來越大;夜,越來越黑。
樂姍詭譎地微笑著,她身後的十來個門人俱都閉口不語,懷抱著琵琶、豆豉、玉簫,好整以暇地站立著。
良久,樂姍盯著陸遜深深地看了好一會兒,才微福一禮,羞赧道:「呵呵,司長大人,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情。只是想和您打個招呼。」
「打個招呼?」曾伊氣呼呼地嬌哼了一聲,柳眉挑起,不悅道,「你們無極宮有屁快放!別婆婆媽媽的,我們司長大人日理萬機,可沒閒功夫和你們瞎扯淡!」
「喲,呵呵,這個妹妹是誰呀?好大的口氣呀。」樂姍霍然拉下了臉,陰冷的眼神如毒蛇般狠狠地凝視著曾伊,寒聲道,「司長大人,她是你的屬下嗎?可真沒禮貌!我有問你話嗎?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混賬東西!」
「你!」
曾伊火冒三丈,剛想出言斥責,卻被陸遜伸手攔了下來。
陸遜面無表情,抱了抱拳,冷冷道:「別做無謂的爭吵了,說,你們找我什麼事情。」
「喲,呵呵,還是司長大人快言快語。」樂姍嬌嗔著挺了挺胸脯,拿出一條手帕擦了擦嘴,婉約道,「司長大人,我聽說你們監察司近有個大行動,是要徹底清查建業的奸細敵寇以及貪官污吏……您是知道的,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會有,有時候網子撒的廣了,難免會把一些益鳥也一併遭了殃哦。呵呵,我們無色長老有名愛徒叫顏真,好像也不知道是被什麼莫須有的罪名給連累到了……希望大人看無極宮的面上,能夠法外施恩。有道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咧。」
樂姍愈說愈嗲,竟媚笑著一步步慢慢地靠近了陸遜。
陸遜濃眉一皺,後退三步,瞇起眼睛,冷冷道:「無色長老?你是說歡樂谷臭名昭著的****?哼!什麼時候,你們無極宮居然收留了這等江湖敗類?!還成為了位高權重的長老?」
「額……這個……」樂姍微微一怔,顯然沒料到陸遜竟然會知曉****無色……
她尷尬地咳嗽了幾聲,訕訕道:「司長大人,這個您問我,我也是不知情啊,宮裡吸收長老的事情,一向是我們宮主一人說了算的……呵呵,您有說不知,顏真大人真的是名非常好的官員,愛民如子,忠心耿耿。他是被人誣陷的,還請司長大人網開一面。」
「放屁!混賬!」
陸遜面色驟然一寒,怒衝冠道:「顏真勾結亂黨,貪污受賄!強搶民脂民膏,無故姦污良家婦女!作惡多端,人神共憤!你竟敢當著本司的面胡言亂語,顛倒是非!也不擔心閃了舌頭?!至於無色,是聲名狼藉的登徒浪子,敗類的敗類,人渣的人渣!如此可惡下流、惡貫滿盈的****,你竟敢為他的徒弟求情?!你眼裡還有沒有法紀!」
陸遜忿怒地盯著樂姍,咬牙切齒道:「再說了,我們監察司辦事,還輪不到你們無極宮多嘴多舌!我身為朝廷官員,吳侯欽點的一司之長,需要你們插手嗎?!當真不可理喻!」
陸遜氣十足,語聲激揚頓挫,說得樂姍乾瘦的臉龐一陣青一陣白,讓她又是羞憤氣惱又是無地自容。
「大膽陸遜!你敢對無極宮不敬!」
突然,一道冷冽無情的女聲半空突兀地炸開,緊接著一個身形高挑,細眉小眼的女子一臉不善地走了出來。
女子膚色黃,嘴唇很薄,一副尖酸的刻薄相,說起話來也是陰測測的,令人非常不舒服。
「你是什麼人?!」
陸遜冷哼了一聲,軟劍倏然一挑,端端正正地橫於胸前,澎湃的戰意陡然升騰,令場所有的無極宮門人臉色慘變;曾伊也不甘示弱,從身後取出摧枯拉朽的節鐵骨鞭,柳眉飛揚,一副躍躍欲試的神情。
江東多好男兒,軍人的血性是決定了他們對戰鬥天生的敏銳力。
陸遜年輕力壯,血氣方剛,對無極宮一向沒有好感,如今一言不合,他還真不介意大幹一場。對於出言不遜、囂張野蠻的敵人,就要打得他們伏地饒命為止!
這就是江東的霸氣!
「司長大人,您這是要幹嘛?!」
樂姍花容失色,驚呼一聲,伸出一掌就朝剛才那說話的女子狠狠地甩出了一個耳光,厲聲怒叱道:「樂迪!誰允許你口出狂言了?!還不給我退下!」
「你!」
樂迪捂著火辣辣疼的臉龐,瞪著樂姍的眼神十分怨毒,此人性格孤傲,可惜入門不久,人微言輕,見陸遜辱及師門,血氣上湧,才不管不顧地出聲叱責。她雖然心不滿,可樂姍始終是她的師姐,也是這次任務的領頭人,無極宮門規森嚴,她即使再特立獨行,也不敢沖犯死罪。
「司長大人,一場誤會!我給您賠不是了。」
樂姍抱歉地福了一禮,見陸遜神色稍霽,趁熱打鐵道,「大人,還請你高抬貴網……我也好回去有個交代嘛……您知道,如果宮主了火,那後果當真不堪設想……」
「怎麼?你這是拿宮主來壓我嗎?」陸遜桀驁不馴地挑了挑眉,壓低聲音道,「我告訴你,樂姍……我陸遜生是江東的人,死是江東的鬼,我的血液流淌的是江東的血液,我的靈魂駐紮著的是江東的靈魂!我忠於江東,如此而已!我忠於江東,萬古不變!其它人對於我來說,統統都是空氣!你走!監察司上稟皇天,下詔后土,絕對不能對不起吳侯!」
「可是……大人……」樂姍還不死心,見陸遜生氣地拂了拂袖,下一步就該扭頭走掉了,於是慌裡慌張地跑了過去,咬了咬嘴唇,輕聲道,「大人,小女子容貌平常,也就不敢貽笑大方了……只是我有一個來的師妹,芳齡十八,容貌絕美,天人之姿,與你正好是郎情妾意,天生一對……大人如果有意,下可以做主將她送給您,供大人嬉笑玩樂……」
「呵呵……」陸遜震驚地停下了腳步,頓了頓,寒聲道,「了不得,了不得……原來你們無極宮玩的就是這等卑鄙無恥的手段!我真為你們感到羞恥!此事休要再提,不然別怪我翻臉無情!」
陸遜雷嗔電怒,英俊的面上冷得幾乎沒有人色。
然而就這個時候,一道慢悠悠、軟綿綿的聲音輕飄飄地響了起來。這道聲音莊嚴而又肅穆,充滿著悲天憫人的情懷以及說不清道不明的癡念。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放下便是實相無相,動念皆非;一起覓心,便成妄想;黯然傷神時,則所遇是禍;心情開朗時,則遍地皆寶。?」
長滿枯籐的大榕樹後,一個慈眉善目,面色紅潤富有光澤的年僧人微笑著從黑暗處走了出來。僧人體格健壯,鼻大額寬,身上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僧衣,巨大的佛珠卻全是用金燦燦的金子做成的,連鞋子都鑲滿了金絲銀邊,看著十分唐突怪異。
「一切眾生,從無始來,迷己為物,失於本心,為物所轉,故於是,觀大觀小。若能轉物,則同如來。」
僧人含笑著點了點頭,又慢慢吞吞地彎身行了一禮,結了個法印,柔聲道,「各位施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小僧路過此地,傳諭我佛之大道,希望能夠得遇有緣人。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僧人神色謙卑,語氣正平和,深陷的眼眸內目光柔和溫暖,閃爍著通達人情世故的智慧光芒,讓人情不自禁地生出親近之意。
「大師,你好。」
曾伊恭恭敬敬地深揖了一禮,大大的眼眸看著十分木訥空洞,就好像被人吸走了魂魄一樣,竟如斷線木偶般向著微笑站立的僧人走去。
「曾伊!曾伊!」
陸遜臉色狂變,伸手用力地拉住曾伊,卻絲毫沒有作用,曾伊眉頭一皺,居然和他動起手來!招招拚命,辛辣無比!
「不好!」
陸遜面色白,望著眼前陷入魔障的曾伊,愈加心驚肉跳,想了想,大吼一聲,飛身一躍,欺身砍向遠處的僧人。
「妖僧!好不受死!」
陸遜一臉冷峻,凌厲的劍氣空嗤嗤作響,蕩出一條冰冷的劍意,迎著僧人的面門堪堪劈去。
「呵呵,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僧人雙手合十,毫不慌亂,也不見他如此動作,雙足如蓮花生瓣,一動就是數丈之遠。陸遜強攻了數十回合,也砍不到他一片衣衫。
「穴者,婦人腿間之物。
其數為一,吞吐自如。
於黃髫,成於豆蔻。
平素不語,夜展光華。
曰水雞,曰密洞,曰桃源,曰私處。
向來英雄用武地,自古霸王練槍場。
其色若何?初施粉黛。
其質若何?初夏棉。
其味若何?醍醐灌頂。
其態若何?蓬門初開。
動時,如獅子開口。
靜時,如婉爾一笑。
軟咚咚,滑膩膩,粉嫩嫩,水靈靈。
奪英雄精血,霸王豪情。」
僧人邊戰邊退,口似瘋似狂地喃喃自語,寶相莊嚴,神態恭謙。可他明明所念的是污言穢語,難得竟能如此坦坦蕩蕩,臉不紅心不跳,一副平靜慈悲、道貌岸然的表情。
「我本無色,奈何有色?不入花花世界,何能立地成佛?食色,性也;食嗔,哀也……我本無色,奈何有色?」
僧人緩緩閉上眼睛,手佛珠一彈,帶著肉眼根本捕捉不了的神奇速,向著陸遜激射而去!
「不好!」
陸遜汗毛倒豎,身子連番閃避,半空如蝴蝶般折疊彎曲,饒是如此,一道鮮艷的血滴還是順著他的手指悄悄地滴落了地上。
「你是……****無色!」
陸遜傲然挺立,眉頭緊鎖,後背卻已經被冷汗濕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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