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的第一抹溫柔光線擦亮地平線時,許昌城北的門口,已經嘈雜一片,不少商隊等著入城。
巍峨堅實的城門晨曦的照耀下,顯得愈莊嚴肅穆。
天寒地凍,不少商販搓著手呼著熱氣,焦急不安地等待著:城裡有溫柔美麗的姑娘,有好吃的鮮菜美食,還有舒適溫暖的客棧。
一輛黑篷雙轅的馬車規矩地排著隊。
它的周圍卻安靜地可怕。
精緻的車廂裡傴僂著一個枯深眸的老人。他穿著破破爛爛的裘衣,一頂髒兮兮的氈帽綿軟無力地掛額前,將他正自閉目養神的老眼堪堪擋住。老人的身邊躺著一個清可愛的男童,十來歲的年紀,一張粉粉嫩嫩的小臉光滑細膩,彷彿吹彈可破,烏黑慧黠的眼珠子骨碌碌直轉,一看就知道是個機靈鬼。
男童雙手愜意地枕著頭,清脆地咬了一口汝南大棗,嘴裡含糊不清地說道:「師傅,關羽厲害嗎?」
「殺顏良,誅丑,千里走單騎,五關斬將,乃當世猛將。」
「張飛強嗎?」
「性如烈火,嫉惡如仇,燕頷虎鬚,勇猛過人。」
「那曹操的謀士荀彧聰明嗎?」
老人似乎已經睡著,輕笑一聲後,才慢悠悠道:「比你強一點點。」
那男童卻沒有笑,沒有高興,驀地坐直身子,十分認真地詢問道:「還有這等牛人?」
老人花眉微蹙,污濁的雙眼愛憐地凝視著男童,摸著他的頭,語重心長道:「雖然你天資聰穎,驚才艷艷,可也不要小看了天下英雄。」
男童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清澈的雙眸精光閃爍,兀自不甘心地問道:「那郭嘉呢?」
這次老人沒有說話,從腰間取出一個黃的酒葫蘆,深深地喝了幾口。隨後打開車窗,一道晨曦靜靜地灑了進來,耀眼的強光刺得男童睜不開眼。
「螢火之光,安敢與日月爭輝?」
男童漲紅了臉,握緊的拳頭因為太過用力,手指皆已白,亮白的牙齒狠狠地咬著嘴唇,瞪著老人,想要說卻又不敢說。
老人失聲大笑,親切地拉過男童的手,安慰道:「少游啊,你還小,等你長大了,誰又能保證你將來的成就不能超過曹操呢?郭嘉是鬼才,可我家少游也是天才啊,不要生氣,師傅可是很看好你的。」
男童展顏一笑,仰頭問道:「那大師兄呢?師姐們都說他厲害。」
老人的笑容卻忽然凝固住了,佈滿皺紋的老臉看不出是什麼表情。他緩緩低下了頭,聲音輕微道:「你大師兄奇人異稟,天生神力,單論資質,確實比你還高。可惜不聽我這個糟老頭的勸告,如今身死命消,埋骨黃土,又還有多少人會記得他呢?你一定要明白,一個人再強,死了,就再也沒有任何價值了。」
男童嘟著嘴,仍舊不服,待看到老人彷彿一下子老去的蒼白容顏,似是明白自己無意勾起了老人的傷心往事,於是從背後輕輕地挽住老人的脖子,純真道:「師傅,少游一定聽你的。」
老人欣慰一笑,闔著的雙眼隱隱有淚光閃動……——
這是猜不出大師兄是誰的分割線——
進了城,老人大手一揮,直直衝向許昌城內好貴的「花樣」裁縫店,從頭到腳,煥然一;隨後帶著男童進了好吃昂貴的「千里香」酒樓,胡吃海喝了整整十來個時辰。夜幕降臨的時分,老人又入住了舒服金貴的「拜月」客棧,師徒兩人各一間房,隨隨便便打賞掉的小費讓店小二差點跪下來喊爹,闊綽地讓掌櫃都以為遇見了一個下凡巡視的財神爺。
師徒酒足飯飽,沉沉睡去。
半夜,老人躡手躡腳地打開房門,得意地一笑後,就轉身走向樓梯口。行到拐角處,突然現有個小小的身影正靠護欄上,翹著二郎腿,不是男童還是何人?
老人像是被當場抓奸床的偷情漢一般漲紅了臉,待看到男童得意囂張的神情後,終於惱羞成怒,怒喝道:「大半夜了,還不滾去睡覺!」
男童剛想數落老人,卻不料給他搶先飆了,低著頭囁嚅道:「師傅……就帶我去嘛……好不好?」
老人抬手欲打,終究心疼自己的寶貝徒弟,彎了彎腰,軟聲道:「少游乖,等你長大了就帶你去。」
男童委屈地看了看老人,一臉不願意。
老人摸了摸他的頭,旋即大步離去。
……
北幽河邊大的賭場名叫「宣干」,此時依舊燈火通明,喧嘩吵鬧。
老人怏怏地從賭場踉蹌而出,指朝下,罵了幾句賊老天後,又哼著黃段子,向著傳聞姑娘美、服務周到的**窟「如意樓」走去。
醉生夢死如意樓,沒有銀子你別吼。
老人這一去就是七天七夜。
又是一個半夜,老人從肩膀上甩下幾袋乾糧後,動作極快的從男童腰間扒下一塊精緻的玉珮,伴隨著男童的怒罵聲,老人跳窗而逃。月色下的身影,狼狽地像個傻貨。
這是什麼鳥師傅?
三天後,綾羅綢緞的香床上,老人赤身**地躺五個香艷的美女當。美女玉體橫陳,春光無限,那白皙滑嫩的肌膚似一塊潔白無瑕的軟膏沁人心脾,讓人流連忘返。
老人依依不捨地抓起一片酥胸,揉了揉,又捏了捏,後壞壞一笑,詢問道:「許昌城裡有錢的是誰?」
那被調戲的女子花枝招展地吱吱一笑,纖纖小指點了下老頭的額頭,媚笑道:「這個你都不知道啊,當然是曹丞相嘍。」
老人怔了怔,繼續問道:「那第二富的呢?」
女子皺了皺好看的瓊鼻,沉吟片刻,回聲道:「應該是郭嘉,郭奉孝先生。」
老人啄了一口酒,喃喃自語道:「原來是鬼才大人……」
……——
大家可以猜下大師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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