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十一章解鈴人
如果說,驚訝了太多次以後,就不會再感覺到驚訝了,但是我可以完全告訴你,這根本就是放屁,想當初劉雨迪告訴我其實她也是我們三清傳人之一的時候,我真的是驚呆了,其實當時的我也挺沒出息的,遇到事兒以後別人沒慌,我就先亂了,你想啊,那個時候的我本來已經受了許多十分嚴重的打擊,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即使是這樣,聽到劉雨迪跟我說出了三清書的套口後,我依舊呆住了。
我望著劉雨迪,她一臉認真的模樣,我簡直有些不敢相信我的耳朵,以至於嘴裡的煙都掉在了地上都沒有發覺,和她對視了大概有一分鐘以後,我顫抖的問她:「你是說什麼?」
不得不承認,我當然知道她剛才說了什麼,但是我卻始終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這不可能啊,《三清書》不是被劉喜拿走了麼?而且劉家的家規很嚴,要知道五弊三缺可不是什麼好事兒,劉二叔根本就不可能交這害人的書給自己的女兒,我幾年前跟劉全劉二叔談到這件事的時候,他也告訴過我,不可能讓自己的女兒知道《三清書》的事情,不過確實,之前我也曾經懷疑過這丫頭懂得《三清書》,畢竟火車上的那個菜青蟲對我影響挺大的。
想想還真讓我猜中了,不過為什麼她那個時候沒有告訴我呢?這一切到底是問什麼?正當我納悶兒的時候,劉雨迪十分難過的說:「小非非,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會發生這麼多事情。」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抓著劉雨迪的肩膀情緒十分的激動,也不知道怎麼的,讓我激動的原因其實並不是她騙我,而是我知道了她也是五弊三缺之人後的那份傷心。
劉雨迪水汪汪的大眼睛紅紅的,顯然又要哭了,只見她對我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會是這樣。」
說完後,劉雨迪便告訴我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原來,這事情的一切,真的還是逃不脫命運的安排,如果要說出個所以然的話,還得從劉雨迪剛出生的時候說起。
之前說過了,劉雨迪的命很好,屬於世上奇命之一的『旱荷得水』命,和我遇到的那些奇命者一樣,天生就有著別人沒有的東西,而這一點,正被我那傻子劉大叔看在了眼裡。
我的那劉大叔天生就癡呆,不管什麼事情都不像正常人,劉雨迪跟我說,她和劉大叔的關係很好,因為她舉得這個大爺十分的有趣,不像別的大人那麼的嚴厲,所以打小兒就愛跟他玩兒,而劉大叔也不叫他大侄女兒,而是整天解鈴人解鈴人的叫個不停。
雖然說劉家的家規很嚴,當年的劉樹清劉先生曾經立了遺囑,決不允許自己的子孫再動《三清書》,可是卻不巧,自己的兩個兒子都學會了這書,劉奶奶見無法阻止,便就告誡兩個兒子,千萬不要再把《三清書》的事情告訴劉雨迪了,好讓他也能跟正常人一樣過完這一生,畢竟劉家人丁單薄,到了劉雨迪這一代只有一個女子,說到底也算是一種家門不幸吧,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可是劉老太太並沒有料到,自己的傻兒子哪裡會聽她那一套,本來劉喜就瘋瘋癲癲的,一跟劉雨迪玩兒的時候,便滿嘴跑火車,一來二去,竟然把整本兒《三清卜算》當成了順口溜教給了劉雨迪,劉雨迪命格特意,外加上小孩子記憶力好的原因,竟然給記了個**不離十,雖然她並不知道這套又長又呦口的東西是什麼,但是出於好玩兒,便也就沒有當成一回事兒而深深的記在了心底。
正是因為沒當回事兒,所以她誰都沒有告訴,可是天算人算,要知道《三清書》玄妙異常包容乃大,天賦異稟的劉雨迪竟然就這樣不知不覺的連成了卜算之術,高中的時候有一次做夢,竟然莫名其妙的進入了《三清書》中的境界。
要知道這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雖然劉雨迪根本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兒,但是所謂心隨意動,劉雨迪儘管不知道如何運用這卜算之術,但是也能冥冥之中對某些事情有預感,這就是為什麼當天她能猜出自己的盒飯裡有蟲子而跟我交換了。
轉眼之間,劉雨迪上了大學,上了大學後的她接觸到了一些古文,所以劉雨迪開始覺得自己從小到大都沒忘的東西有些邪門兒了,但都說女孩子心事兒比較深嘛,所以她也沒有說出口,而且那時候她的心裡全都是我,哪兒還顧得上想別的事情。
說到了這裡,劉雨迪明顯有些羞澀了,臉上也出現了紅潤,她輕輕的對我說道:「畢竟,我來哈爾濱也是為了你,畢竟,我喜歡了你那麼多年。」
聽到這裡,我差點沒哭出來,這是什麼概念,要知道我曾經為了杜非玉而來到哈爾濱,當時杜非玉不理我,我就認為自己是全天下最傷心的人,可是當時我才發現,原來我並不是天下最傷心的人,我從其量也就是一傻瓜而已,我沒有想過,原來有個女人也對我如此。
想想我真的是太該死了,我強忍住把劉雨迪抱在懷裡的衝動,然後繼續聽劉雨迪說著之後的事情,劉雨迪對我說,她本來想就這樣靜靜的愛我,不過就在那段時間裡,她總是覺得身邊會有危險,這種感覺還越發的強烈,有時候上完晚自習後回寢室,總覺得有人跟著,但是回頭卻什麼都沒有,就連有時候過馬路都會忽然鑽出一輛車來,不過還好,她本身的預感很強,這些事情都沒有傷到她,直到那次她們外出寫生,遇到了貓老太太,她才隱隱的覺得,這件事情並不是那麼的簡單,那時的她心中忽然冒出了個想法,那就是好像有人要害她。
偏偏很湊巧,隨後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她見張雅欣對我很是親熱,再加上自己心中的那種不安越來越強烈,於是她便再也忍不住,打電話跟我告白了,可是不巧的是,那時候的我卻還在恐懼五弊三缺之中,竟然拒絕了她,悲痛之餘,她心中的不安又一次的浮現,掛斷了電話後她便睡著了。
劉雨迪講到了這裡,便對我說:「那一晚,我做了個十分恐怖的夢,夢中有著一個八卦樣的東西,就好像是電視一般,從那裡面我看見了那個貓又一次的來找我,而我的夢中還是你出現了,跟易哥一起打跑了那個東西,不過看見你滿身是傷的倒在了地上以後,我哭醒了,發現,我還是不能失去你,所以我便等著你再聯繫我,我好再次的把我心中所想都告訴你。」
劉雨迪說到了這裡,便沒有忍住,再次的哭了出來,我看見她哭,也跟著慌了,要說女人都是水做的,可真沒有錯,我苦笑了一下,這丫頭看來果然能預知,她的夢,全是真的,當晚我真的是被那貓老太太搞的不行了而倒在了地上。
只見劉雨迪擦了擦眼淚,然後對我說:「我很慶幸,過了些日子後,你真的打電話給我,還和我一起去了遊樂園玩,你知道麼,小非非,那是我最快樂的時光,兩個人吃一碗麵,是多麼幸福的感覺。」
聽著劉雨迪對我說出此話後,我心中頓時充滿了感慨,我又何嘗不是呢?於是我便對她說:「丫頭,等著吧,以後我們還會的!」
我現在不敢對她承諾,真的不敢,畢竟我還是命孤之人,不過,我想她也能明白我的意思,此時我的心中信心似乎又回來了,忽然有一種使命感,是啊,我欠的債太多了,不能這麼一直頹廢下去,我要想個辦法,讓劉雨迪幸福,如果我還有命在的話,想到了這裡,我的半邊臉又浮現出了苦笑。
劉雨迪見我說出此話,便微笑了一下,然後繼續對我說出了以後的事情,原來,在我睡覺的時候,劉雨迪真的以為我出遠門了,直到前些日子,她的奶奶病逝了,老太太跟隨劉樹清一生,做了不少好事,走的很安詳。
劉雨迪回家奔喪,送走了自己的奶奶以後,心痛難平,於是便又請了幾天假在家,說的是這一晚,劉雨迪又作了一個怪夢,它竟然在夢中看見自己奶奶的墳墓上壓了一大節兒樹枝,於是醒來之後便告訴了自己的父親,劉二叔心裡納悶兒,這是怎麼回事兒,但是劉雨迪說的有眉有眼的,所以劉全二叔便上山看了看,果真,由於風大,吹斷了旁邊的一刻大樹,有一截樹枝正好壓在了那墳頭之上。
劉二叔頓時驚訝了,想來他也學過些《三清書》的皮毛,雖然跟書中境界無緣,但是依舊能夠感覺的到這件事十分有怪異,於是他搬走了樹枝後便急忙回家,問那劉雨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劉雨迪心中納悶兒,也沒有多想,便把自己在那個有著八卦夢中看到的這件事告訴了自己的父親。
劉二叔聽到以後大為驚訝,他覺得這件事實在是太蹊蹺了,夢中出現八卦,這怎麼能夠不讓他往卜算之術上面想?想想自己的那個傻大哥曾經告訴過自己,他也經常做那個有著太極圖的夢,想到了這裡,劉二叔生怕自己的女兒已經涉及三清書,便問了兩句卜算之術中所寫的話,沒有想到,劉雨迪真的是有問必答,還將整套卜算之術背給了劉二叔聽。
劉二叔聽完之後頓時覺得天昏地暗,馬上問劉雨迪是從哪兒學的,當他知道原來是自己的大哥以前交給她的,便長歎了一聲,畢竟劉二叔也算是半個修道之人,所以他明白,這可能真的是命運的安排,雖然劉家有祖訓後人不可修煉《三清書》,但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不光自己學了,連自己的女兒也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涉及了此行。
可能這便是那放牛娃祖先的報應吧,以至於劉家世代都無法逃脫這五弊三缺的怪圈兒,想到了這裡,劉二叔心中便想,反正自己的女兒早已經懂卜算之術了,倒不如讓她真正的明白,也許這也是命數吧,所以,劉二叔在那之後的幾天,便把自己祖先的故事以及《三清書》的事情全部告訴了劉雨迪,包括我的事情,因為劉二叔早就知道了我是三清傳人,劉雨迪是現代人,這些東西聽在心裡不免覺得有些像是神話一般,但是自己身上的怪事足以證明這是真的。
當她知道了我的事情之後,不免心中酸楚,她想不到,我這麼一個吊兒郎當的人,竟然會有如此驚險的奇遇,而我又能如此的淡定,一時之間,對我的感情竟然更加的深了,在劉二叔的指導下,劉雨迪明白了卜算之術的具體用法,她本身已經能進入三清書的境界,如今知道了方法之後,學的更是出奇的快,不到三天,便把卜算之術學了個滾花爛熟,當然,這些卜算之術中,包括那神奇的『庚羅定星』。
當劉雨迪算出了我過去的一切後,心中更是酸楚,她終於明白了我為什麼不能跟她說出那三個字了,原來是這樣,而且後來她又算出了,其實,我並沒有離開哈爾濱,而是『死去了』,不過好在,當劉雨迪在卜算的時候,我已經醒了過來,而且,當晚在劉雨迪的預知夢中,屹然知道了這一切,包括石決明和袁枚,於是她醒來之後不敢再做耽擱,想馬上回哈爾濱,可是,當時碾子山來哈爾濱的車票偏偏已經賣光了,劉雨迪情急之下,便先坐客車來到了齊齊哈爾,然後再倒車回到了哈爾濱,因為她不想看見我就這樣的走進別人的圈套之中。
可是,事情就是這麼巧,半路的客車竟然拋錨了,不得不說,這真的是命中注定,儘管劉雨迪想回來告訴我這一切,但是,卻也太晚了,事情已經按照她夢中的劇本走了下去,等她回到哈爾濱的時候,已經是今天了。
劉雨迪怕我一個人傷心,再做出什麼傻事情,便下了車就按照夢裡的地址找到了福澤堂,而那時的我,已經出去喝悶酒了,所以劉雨迪便傻傻的坐在門口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