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好人壞人
有時候我會想,為啥世界上的壞人就那麼猛呢,難道這是應該的麼?
我和老易背靠背,老易問我怎麼辦時,我心裡已經有了主意,沒有錯,打人先打臉,擒賊先擒王!只要衝過去,抓住那袁枚那老幫子的話,我這一隻右手就夠他喝一壺的了,到時候看他還會這麼囂張不。
要說我還真的是一肚子的壞水兒,那袁枚坐在遠處的大石頭上悠閒的看著十鬼耍弄我倆,我心裡琢磨著這十鬼的能力,照常理說它們應該都不能是普通的鬼,石決明以前說過,袁枚是先生命,這十鬼從他出生就一直跟著他了,當然跟尋常的髒東西不同,從它們的衣著上就能看的出來,一個個跟黑社會似的,要多邪惡就有多邪惡。
記得九叔以前曾經跟我講過鬼這種東西的分類,舉頭三尺有神明,地行三丈鬼不同的道理之前我是講過的,鬼分三十六,雖然具體的種類還要多的多,但是萬變不離其宗,那些稀奇古怪的鬼魂還是從這三十六種鬼中演變而來的,就拿那黃衣女鬼來說吧,它是沒有成型的極陰極煞,按常理劃分,就應該是三十六種惡鬼裡的殺身惡鬼,生前被人欺,死後化鬼欺人,無疑乃是惡性循環,可是今天遇到的這十個另類的大哥,卻好像並不是如此簡單之輩,應該是屬於『護身靈鬼』吧,貌似是。
聽石頭說,雖說萬物平等,但凡是先生命者,降生當日,陰曹便會放出地獄中十隻罪孽深重的惡鬼,讓其守護上仙投胎的肉身,直到這人仙逝或者坐化方可解脫,重入輪迴,這也說明了萬物的根性,還他大爺的萬物平等呢,平等個六餅,老子出生時怎麼就沒有這種基層幹部的待遇呢。
想來這種惡鬼本出自陰曹,無根無緣,最是辣手,與其跟它們打的話,估計我和老易倆人都得葬這兒,多次的靈異事件讓我學會了思考,包括文叔這幾天猥瑣的教導:避其鋒芒一舉拿下,雖然打架打不過,但也可以夜裡撿塊兒板磚砸他家窗戶。
這真是至理名言,我望著那十個造型騷包的鬼,腦袋裡進入了萎縮模式,沒錯,我等的就是一機會,於是我便對著那坐在遠處的袁枚喊道:「老雜碎,你墨跡,想不到你這跟班兒的更墨跡,你這十個窩囊廢怎麼只會躲啊,敢不敢一起上?還是怕了我們了?」
那袁枚聽我尊稱他老雜碎,冷笑了一下,然後對我說道:「小輩,不要太狂妄了,難道你現在還沒有看出我們的差距麼?即使你能請野仙上身,但你倆還遠遠不是我的對手。」
「我呸!」
我和老易一起對他豎起了中指以表示我倆對他的敬意,我罵道:「你裝什麼大個的王八啊,上次被文叔破了你的法,這次窮裝什麼?」
要說袁枚是何等的老奸巨猾,他應該也看出來了我這是在故意激怒他,要說讓他上當很難,但是他敗就敗在過於自負這一點上,可能他覺得我倆即使想耍也耍不出什麼花招吧,於是他歎了口氣,對我說道:「看來不給你倆點苦頭吃,還真的不行了。」
袁枚說完後,從了幾張紙符,三紅一綠,只見他抽出了那張綠色的符咒對著天上抖了抖,然後冷喝了一聲:「去!」
那張綠色的紙符忽然燃燒了起來,只見這時,那十隻鬼忽然都抬起了頭,我和老易終於看清楚了他們的嘴臉,一個個面黃肌瘦面無表情的,就跟抽了好幾年大煙一般,還都頂了兩個好像是熊貓的黑眼圈,那黑眼圈當中,是兩團好像是綠豆大小的眼珠子,同樣散發著綠幽幽的光芒,週身上下的煞氣好像一下子翻了五六翻,四周的氣氛猛然下降,竟然濃的我和老易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
不自覺的顫抖,那是來自腳下,這是真的,當你面對著必死無疑的環境時,你說恐懼也好,興奮也罷,原來腳真的會抖,即使是跟鬼打架是家常便飯的我倆也是如此,老易望著把我們圍成一圈兒的十鬼,小聲兒的罵了一句:「想不到這麼強!」
我苦笑了一下,然後沒回頭的對他說:「意料之中的事情。」
是的,這是意料之中,暫且不說那袁枚也學過《三清書》,單說說他這先生命和幾十年的修為也夠我倆喝一壺的了,我倆在道行上確實無法跟他抗衡,那些越級殺怪的情節只能出現在小說之中,撿個法寶就能殺如來佛那是不可能的,即使我有強力的銅錢劍也不行。
但是正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我還是有一次機會的,於是我緊緊的攥住了手中的的黑布包裹注視著這十隻禽獸的一舉一動。
終於,它們動了,不是像之前那樣的忽然消失,而是直接像我倆撲了過來,強大的煞氣夾雜著陰風,逼得我和老易有些睜不開眼睛,眼見著它們就要把我和老易撲倒了,而我,等待的就是這個機會!
在它們撲向我倆的時候,我右手猛然拽開了銅錢劍上的黑布,霎時間那一百二十枚銅錢劍猛然發出了驚人的陽氣,雖然這陽氣不足以幹掉這些二貨鬼,但是由於鬼邪之物天生屬陰,所以對陽氣還是有些畏懼,我猛然舉起了左手的銅錢劍,它們便同時停住了,就在它們一愣神兒的功夫,機會來了!
我瞅準時機雙手交叉,左手銅錢劍右手常爺仙骨得像那十鬼其中的一個衝了過去,果然不出我意料,那個鬼怪懼怕陽氣,飛速的躲開了,我頓時嘴角浮現出了笑容,要的就是你躲!
那正是袁枚的方向,現在那鬼躲開了,我的前方不遠處正是那袁枚,我心中大喜,你個老孫子,這回可算落在我的手裡了吧?
那十鬼見我要攻擊它們的主人,慌忙向我撲來,但是苦於畏懼我銅錢劍的陽氣以及老易發狠的糾纏,所以沒有一個追的上我的,我沒有停留,快速的向袁枚跑去,恨不得馬上衝到他身邊把他胳膊給卸掉以洩心頭之恨。
可是那袁枚見我虎視眈眈的向他衝過來,卻一點兒都沒有感到害怕,相反的,他望著我手裡的這把銅錢劍,似乎很有興趣似的,就在我和他大概只有二十步距離的時候,他笑了,撿起了一塊石頭,然後抽出了一張符,一甩手就對我扔了過來,那道符不偏不倚的碰到了我的左手,說時遲那是快,只見袁枚又抽出了一張同樣的符夾在右手上,然後大喝一聲:「急急如律令!!」
那種熟悉的感覺再次傳來,我忽然覺得左手一輕,頓時愣住了,轉眼一看,手中的銅錢劍屹然沒有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多了一塊兒小石頭!
再看袁枚,我的銅錢劍不知何時已經落入了他的手裡,我張大了嘴,糟了,『五鬼換財符』!!我怎麼忘了這事兒呢!
所謂五鬼換財,乃是跟五鬼開鎖符一樣,都是勉強收入《三清符咒》中的方外符咒,自古道教就有五鬼搬運之法,而這五鬼換財便是一種能講自己的手中之物和他人交換的符咒,眼見著銅錢劍被搶,我心中一陣憤怒,也不顧上太多了,大吼一聲又向他衝了過去。
就在我離他只有五步遠的時候,忽然背後傳來了一陣劇痛,由於慣性的關係,我往前一撲便摔倒在地,正好撲在了他的身前,我忍痛轉頭一看,只見一隻十鬼正死死的踩著我的後背,讓我動彈不得。
而老易也因為三遁納身的時間到了,被一隻鬼手到擒來,拎著他丟到了我的旁邊,我心中滿是不甘,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啊!!
那袁枚一直坐在大石頭上,似乎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只見他笑著對我說:「不要想請仙上身,因為如果那樣的話,我會在你附身之前殺掉你,現在你知道我們之間的差距了吧。」
我心中滿是憤怒和不甘願,惡狠狠的望著他,咬著牙對他說道:「你比我倆強又能怎樣,不過是一個壞到家的老雜毛罷了!」
那袁枚一聽我這麼說,也不惱怒,他反問我:「你說我壞麼?那我問你,好人和壞人又有什麼區別?」
我瞪著他,咬著牙說道:「當然有區別!像你這樣專門害人的,劉雨迪跟你有什麼仇恨,你公司裡的員工跟你有什麼仇恨,你為什麼要害他們?你說你不壞,這個世界上還有壞人麼?」
那袁枚聽我這麼一說,愣了,然後對我說道:「說你年輕你還不相信,你真的什麼都不懂,我告訴你,從你嘴裡說出來的,不過是你的一念之詞而已,殺一人就是壞人,殺十人也是壞人,那殺一百人殺一千人呢?」
我惡狠狠的對他說:「當然也是壞人!!你有什麼資格去剝奪別人的生命?難道他們的命就不如你之前麼?操!!」
我心中滿是怒火,連髒話都脫口而出,那袁枚見我罵他,竟然還不惱怒,反而笑了,他那有些蒼老的聲音在這空曠的海邊傳的很遠,只見他笑完後對我說道:「好好好!好一個他們的生命也值錢,那我問你,以前打仗的時候,那些所謂的兩軍交戰,死了多少的人,其中難道就沒有無辜的百姓?而這勝利一方之中殺人殺的最多的,又叫什麼?」
我愣住了,沒有想到他竟然問我這個問題,他見我沒有回答,便大聲的對我說道:「叫英雄!!!殺一百人一千人都是壞人,殺一萬人呢?就成為了英雄,你說以前的那些大英雄們,難道殺的就都是壞人嗎?」
我望著袁枚的嘴臉,心中充滿了厭惡之情,於是我便對著他說道:「呸!你少跟我玩兒這一套!誰跟你說以前了?以前的人是因為亂世紛爭才會為自己的信仰而戰,可不是像你,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
那袁枚冷笑的對我說:「好一個一己私慾,年輕人,一看你就沒有吃過多少苦,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所以你根本無法理解我的痛苦。」
袁枚說出此話後,歎了口氣,似乎在想些什麼,但是此時他在我心中,無疑就是萬惡的源泉,這個害死了那麼多人的傢伙,有什麼資格歎氣,有什麼資格故作悲傷?
於是我也冷笑著對他說:「不要廢話了,你想殺就殺,我告訴你,你也就只有命好一些,如果我有你那命的話,我會比你更強!!」
聽到我這句話後,袁枚的身體忽然一顫,儘管在黑夜之中我的可視度很低,但是我也察覺到了他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對,嘴角顫抖著,眉宇之間似乎閃過了一絲的哀傷,他愣了一會兒後,又歎了口氣,等在說話時,儼然語氣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強橫了,反而有些悲哀。
他用一種有些激動的語氣對我和老易說道:「你說我命好?好吧,既然你說我是作惡之人,那我就告訴告訴你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