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鼎立(1)
「呵!呵!呵!」
不得不承認他們都說訓練有素的士兵,即使是這一切他們也要放手一搏!只是召兒沒有興趣參加,她現在的目光緊緊鎖著北辰的軍隊,企圖找到一個自己熟悉的身影。
可是,召兒沒能如願!大雨的澆灌迷亂了她的視線,眼前倏地一陣昏暗,讓召兒感到天翻地覆的搖晃!大雨稀疏了她的視線,她不想在這個時候露餡,否則,她一定會被「自己人」當成奸細,送了一條小命!她強忍著,至少在自己的生命沒有保證之前,她不能亂來!
士兵很快地形成一個陣勢,落在最後的召兒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要往哪裡去,對啊,她原本就不屬於這先鋒軍啊!而那躍躍欲試的士兵此刻完全忽略了這個應該存在的人。召兒對於這個發現煞是欣慰!原本以為北辰被大水淹沒,故而,北國派出的士兵人數並不都,但也都是百里挑一的!
兩支軍隊很快地衝了出去,召兒一個人站在原地,此處離原先的軍營只有寸步,大雨雖然磅礡,但也沒有將整片軍營淹沒,趁著衝出去的軍隊沒有發現她,她一個利索就竄到了一處小小的營帳之中,此刻,她的衣袍已經完全濡濕,一陣陣的寒氣襲來。
她的眼眸開始混沌不堪,澈仔……這一刻,忽然她好想他……
自己千里迢迢來了,那麼他呢?他在哪裡?他能感受到自己嗎?
她強撐起自己的身子,不論如何,她一定要等到澈仔看到自己為止!一定要……此刻,殺戮之聲越來越響亮,戰事正酣。
她挪到了營帳的外圍,漫天的大雨如同是上天落下生命的帷幕,雨水,血水,很天成地融化在了一處,召兒用小手緊緊捂著自己的胸口,感到了一種胸悶的感覺。從前,看過戰爭片,場面何其的宏大,讓人振奮!讓人驚心!而親眼目睹居然會是另外一種效果!
一時之間,滿目都是屍體,零亂的肢體和濃稠,卻因為雨水的沖刷而變的稀釋的血水,觸目驚心!她小小的身子縮成了一團,不想再去看那些驚悚的畫面。不知過了多久,她的唇如同兩片白皙的紙張,因為害怕,因為虛弱……
良久,沒有了那些殺戮的聲音,她才緩緩抬起頭。
深深吸了一口氣。營帳之外傳來了一道聲音——主公,這裡還有一個北國的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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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逃兵,就抓回去,我們繼續查找,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是北辰的聲音,很熟悉,但是,他的腳步聲漸漸遠離,召兒想大聲叫他,可是,她剛剛挪動步子,邊上的一個士兵便抓住了她的手。
「放開我!」召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可是這已然是最後的一絲力氣了。士兵完全忽略她的話,叫他放開就放開,她似乎忘記了自己現在可是俘虜!只是她的那道眼神讓士兵王后微微退了一步。
「我要去見澈仔!」召兒說著,開始喘氣。
「見我們的軒轅軍師,你也不想想看你是什麼身份!」
召兒瞪著士兵,奈何根本就沒有任何力氣反駁,任由他抓著自己往外走去。
此刻的大雨還在下著,她很清楚,只要北辰看到了自己,自己也算是安全了。她往雨中四處搜索著,然而,北辰的身影完全被攢動的人影給遮攔了。士兵抓著召兒的力道在加重。
「主公,雨勢太大,請會營中。」
熟悉的聲音響起,召兒感到整個人都無法挪開步子,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就在面前,奈何,更多的俘虜被抓來,自己已經深深地陷在人群之中,何其的渺小!召兒使勁地扭過頭去。之間,軒轅正負手而立,一雙鳳眼輕輕雲淡風輕地看向四周,隔著重重的雨簾,他的容顏還是那樣的清晰,召兒很想叫出他的名字,但是聲音好輕……
自己為何要淋這麼多的雨,如今,他就在自己的面前,可是,自己卻無法接近他,只能這樣傻傻地看著他,她多麼希望,他能夠看向自己……能夠發現自己……
他的目光掃她,可是,她很清楚,他看著的人不只只是自己,還有邊上的這一群俘虜!
「別愣在這裡!趕緊走!你們這些北仔鬼!」一個士兵狠狠地一推召兒,一個踉蹌,召兒很不幸地落在水中!她緊皺著眉頭,她發誓,自己身子好了,身份恢復了,一定要他好看,一定!
「即使是俘虜,也不可如此對待。」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可以確定,是軒轅!一定是他!她驚慌地抬起頭,臉上除了一雙眼,沒有一處是乾淨的……她很怕這樣的自己,軒轅認不出來了……軒轅感到了她投來的目光,底下眉目。只見到她那一雙大大的眼眸之中滿滿都是淚水和期待……他感到這個戰俘一點也不一樣,她的身子這麼瘦小,她的……眼神,這麼清澈!
「老婆!」他低低說了一聲,將地上這個泥濘的傢伙抱在懷裡!
召兒輕輕推開他,苦笑著,道:「很髒。」
他猛地抱住她,不管何其大的雨勢,任由她一身的泥濘沾染了自己的一襲白衣。俊雅的容顏上都是自責,都是心痛。召兒這個樣子一定是吃了好多苦,她一定為了找自己而費盡了心思!這麼想著,他的力道更加重了。大雨中,原本應該前進的隊伍停下,眾人都看著雨中抱著的他們。
面面相覷。
遠處,一身錦衣的男子走來,雨霧之中,看不清他的相貌,他在看到雨中相擁的兩人之後,開始快速跑來,看了一眼他們,原本所有的笑容都在臉上停滯,只留下那淺淺的微笑,找到了,就好。
他低下身,道:「澈,雨大,帶召兒回去吧。」
如同木雕的人終於有了反應,抱起軟嬌,對著北辰點了一下頭,召兒含著笑,眼角的淚水不知覺地落了下來。
看到熟悉的人兒真好……她多麼害怕會在那一刻沒有見到他們的機會……
會與之擦肩而過!
軒轅三步並作兩步,雨很大,他不能讓召兒再淋雨了,她很虛弱。感到懷裡的人兒輕微的顫抖,他的心更緊了,為何這個傻丫頭會在這個時候出現?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可是,此刻,所有的埋怨都變成了厚厚的關心。
召兒……召兒……
他在心裡不斷地呼喚這個名字。召兒的小手伸出來,撫上這張自己想了好久的容顏,這是真的嗎?他憔悴了好多,瘦了好多,一股淡淡的堅毅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這樣的澈仔,更加有安全感了,她在心裡淺笑著。
撫到他的唇角,他在她的手心落下一個吻,唇上沾上了她手上的泥水。召兒並不收回手,淚水已經噴湧而出!眼前就是營帳了,他抱著她,坐在床上,將她的頭埋在自己的懷裡,「丫頭,想哭就哭吧。」
她哭出了聲音來,不知道為何而哭,即使自己在北國的營中也沒有這麼哭過……因為他,讓她感到了安全,在他的面前,不需要故作堅強,不需要偽裝,哭夠了,她抬起頭,一雙大眼眨著,淚光猶存的眼眸之中是對軒轅的細細打量。軒轅含笑著,看著這個讓自己心痛的人兒……身子原本已經夠單薄的了,現在更加單薄了,她瘦了好多……
「澈仔,我會不會弄髒了你的床啊?」她問道,氣若游絲。軒轅呵呵輕笑,現在這個時候這個丫頭還在注意形象嗎?他輕輕撫著她的長髮,笑道:「傻丫頭。」
隨後,又對著營帳之外,喊道:「來人哪!」
一個士兵進來,低斂著眉頭,他道:「小軍師回來了,你們去準備一桶水來!再去把軍醫也找來!」
士兵應了一聲便退下了。
兩人相對著,彼此細細看著彼此。「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軒轅輕聲道,拿出手帕將她臉上的污垢一絲絲地擦去。她的小手合上他的大手,笑道:「澈仔,足夠了,真的。」
想起那一天,他為自己而吐的血,想起,因為自己他的憔悴,他的藥成碧海。她感到心裡滿滿的,一切的委屈都煙消雲散。滿足了……她笑著。忽然眼前一片昏黑,她感到暈眩,輕輕倚著軒轅,昏睡。
「軍醫!軍醫!」軒轅大聲喊著!順手將懷裡的人兒抱的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