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最後的希望
「你們都是在騙我。」炎澤惱怒的揮手打開炎劍的手,眼神慍怒,「花想容說過,炎澤不是傻子,炎澤不要被人掌握,要跟著自己的感覺走,現在,炎澤要跟著你們去找爹爹,我一定要去。」那種眼神是不容許別人違抗的。
就那麼一瞬間,炎江的心震動了下,他彷彿看到了老爺附身在他的身上。
「你這孩子怎麼不聽話。」炎劍火了,生氣的看著炎澤,「我們要去的地方有強盜,強盜你知道嗎,那是殺人不眨眼的人。」手上做了一個看脖子的手勢。
「叔叔以前也是強盜,可是,在炎澤眼裡,你可不是殺人不眨眼的人。」炎澤嘟起嘴說道。
這話說得炎劍一陣尷尬,臉上青一陣紅一陣,「這話誰說的?」誰那麼大的膽子在炎澤面前說自己以前是強盜?殺人的目光落在炎江身上。
「反正不是我說的。」炎江連忙撇清關係,他什麼也沒有對炎澤說,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大公子不能去,你只能守在這裡,否則,我立刻就派人把你送回天風去。」語氣是不容反駁的。
「我一定要去。」炎澤的後背一挺,「我知道你們是看不起我,認為我會拖你們的後腿,放心,我不會給你們添麻煩。」他的拳頭一握,在炎劍和炎江的面前一晃,「我是男子漢,我一定要把我的爹爹和歡兒找到,他們是我最重要的人,我能保護我的家人。」
炎江驚愕的發覺,他家大公子的拳頭握緊了,看起來不再是軟弱無力的樣子了,而是充滿了力量,他怔楞了下,在大公子的身上,發生了很大的改變,那是在很短的時間裡才發生的改變。
「算了吧,就你這小拳頭,能有什麼用?」炎劍拍掉他的拳頭,「別在這裡浪費時間了,不能去就是不能去,再糾纏,我一拳把你打暈。」
話音剛剛落下,還沒有來得及喘氣,腹部一痛,不由驚叫出聲,「你偷襲我。」彎下身子摀住腹部哀叫起來。
「這就是叔叔你看不起我的結果,花想容說過,看不起你的人要給他顏色看,叔叔,現在你知道我的厲害了吧。」炎澤得意的一揚眉,對著炎江叫道:「炎江叔叔,你要不要試試炎澤的拳頭?」
「去吃飯,等會兒和我們一起出發。」炎江妥協了,不是因為他的拳頭在威脅著他,而是他眼神裡的堅決,那份堅決是他主子眼睛裡才有的,他在花想容的眼睛裡,在炎澤的眼睛裡都看到了,他向那種堅決妥協。
炎澤高興的歡叫了聲,飛快的排進了客棧,找到花想容,他要抱住她高興的對她說,謝謝她教會了他怎麼樣爭取自己要的權利,他一定會找到她的。
「我去幫你們準備水和乾糧。」老闆娘笑著搖頭,第一次看到炎江妥協的樣子,看樣子,炎家的人真的是個個不簡單。
「你瘋了,真的要帶著一起去?」炎劍不滿的朝炎江叫道,一把將他拉到了牆角,「他只是和花想容一樣,胡亂打一拳,你還真的相信他會武功嗎?」
「我要帶他去。」炎江的神情堅決,「不是因為他的拳頭,而是因為他的眼神,他的眼神裡是不容違抗的,那是老爺的眼神,炎劍,一個人的成長是瞬間的事情,這次對大公子來說,也許就是長大的時候到了。」拍拍炎劍的肩膀,說了句炎劍聽不懂的話。
「你再說什麼廢話,我是在跟你說,不能帶著他一起去,你卻在說什麼長大不長大的,他是傻子,長大了也只有十歲,能懂什麼事?」一拳揍在炎江的胸口上,發怒了,「北方是沙漠強盜的地盤,這是你心裡很清楚的事情,要是你主子唯一的兒子在那裡出事,找到了炎天寒,你怎麼向他交代。」
「所以,你要確保他的安全。」炎江狡猾的笑了笑,沒有在意他打他的這拳很痛,「炎澤的安全就交給你了,因為你是他的叔叔,而我則是要保證花想容的安全,北方是我們唯一的希望,希望能找到老爺,帶回花想容和歡兒,一切都順利。」他揚起頭朝湛藍的天空眺望,最後的希望之後,那就是沒有希望了,一切都已成事實。
「最後的希望。」炎劍歎息著伸出了自己的手,緊緊握住他的手,「你相信炎天寒在北方嗎?」他的心裡已經有了這樣的感覺,炎天寒還活著,他是被沙漠的強盜帶走了,那個男人的命是很硬的。
「我不知道。」炎江老實的搖頭,「去了以後才能知道,但是,我深信,他不會那麼輕易就被一場沙暴殺死,他是要做大事的男人,也許就在我們去北方尋找他的時候,他已經奇跡般的出現在這裡了。」臉上揚起自慰的笑容,奇跡是無處不在的。
「我們走吧,去北方。」炎劍的臉上也揚起了笑意,「誰知道呢,我們在到處辛苦的找他,他也許躲在什麼地方享樂,我爹說過,他出生的時候,算命的給他測算過,這個傢伙有九條命,一時半活兒是死不了的,估計還要在世間禍害個幾十年的。」說著,大笑著走進;了客棧。
炎江低笑,跟著他走了進去,不要放棄最後的希望,看不到他的屍體,他就堅信一定能找到活著的他。
天空的遠處,緩緩升起了滾滾的烏雲,客棧的天空還是一片蔚藍,陽光燦爛,天的盡頭,已經變天了,沙漠裡的天氣是誰也無法預料的,花想容,她要遇到什麼危險呢?
上一刻天空裡還掛著兇猛炙熱的太陽,照射在身上,全身像是著火了似的,而下一刻,太陽被滾滾的黃沙淹沒了,身邊到處是曼舞的沙子,前進一步是那麼的艱難。
這樣的事情花想容已經遇到了兩次,在短短的一個時辰裡,她經歷了沙漠天氣的不斷變換,洗一次,新月將她摔下了馬,狂奔到一個沙丘邊上,帶著她躲避黃沙的侵襲,第二次,花想容明白了,新月把她摔下來是要她牽著它走路,靠在它的身邊,這樣前進的速度才會快起來。
呼呼的風在耳邊吹過,臉上蒙著布,嘴裡還是吃進了少許的沙子,頂著風,花想容艱難的跋涉著,往北方前進,她一定要到達那裡。
風似乎是一下子就靜止了,太陽再次露出臉來,火辣的照射在她的頭頂。
解開蒙在頭上包住了嘴巴的大布塊,沙子滑落,花想容低聲咒罵了聲,用力抖落了下,把大布塊重新包裹在頭頂上抱住了嘴巴,這在沙漠裡做強盜,也真是否為難他們的,要頂著這樣的鬼天氣。
新月有些興奮的在她的身邊來回轉了幾圈,蹄子高高揚起,似乎發現了什麼。
「新月這麼高興,是不是看到綠洲了?」花想容拍拍它的頭,「走了半天,也沒有看到什麼綠洲,是不是我們走錯了路了?」拉過韁繩,繼續一點一點往前進,她捨不得新月在這樣的沙地裡馱著她走。
新月嘶叫了聲,四蹄跪在了地上,呼呼點著頭,花想容低笑,知道它的意思,開心的拍拍它的身子,騎上它的背,低叫道:「新月,我們走,你是世間最聰明的馬。」
新月站起來,長嘶一聲,撒開四蹄往北的方向跑去,沙漠裡的主要交通工具是駱駝,而新月是個意外,它從小跟炎天寒在沙漠裡走動,這匹大周皇宮裡養育出來的千里寶駒在沙漠裡比駱駝還要管用。
奔跑了一會兒的功夫,花想容的前面隱隱出現了一片片巨大的樹林。
「哇,我看見樹林了,那是什麼?是胡楊林嗎?」花想容興奮的大叫起來,「新月,我們看見的是胡楊林嗎?」
新月當然是不會回答她的,要是它能說話,花想容肯定是要大驚失色的摔下來的,它以最快的速度跑近了胡楊林,花想容已經能清楚的看到前面就是剛才自己嘴裡在埋怨走了半天還沒有看到的綠洲。
新月在胡楊林裡慢慢停住了腳步,呼呼喘著氣,它突然在原地打起轉來,似乎有什麼阻擋了它前進的腳步。
「怎麼了?」花想容驚訝的問道,翻身下馬,拍拍新月的身子,安撫它的焦躁不安,「我們走吧,去看看綠洲是什麼樣子的?」拉起新月的韁繩,朝著前面走去。
花想容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在沙漠裡走了好幾個時辰,終於找到了一個綠洲,她感覺自己已經成功的走出了第一步,她一定能夠到達北方的綠洲。
胡楊林的盡頭,一股血腥從炎熱的空氣裡傳了過來,她停住了腳步,瞪大眼睛,空氣裡有一股躁動不安,是什麼她說不上來。還在怔楞間,幾聲大笑從那頭傳來,「不把銀子交出來,你們還想活命嗎?」
前面是一片低矮的樹林,不知道是什麼植物,花想容不認識,只看到那片樹林裡人影閃動,馬蹄來回奔跑的聲音,是強盜嗎?
她的心裡有些怕,拍了下新月的身子,自己悄悄的靠近了那片樹林,弓著身子偷偷的往樹林裡張望,看到的情景卻讓她不敢置信,樹林的那邊是一塊空曠的場地,十幾個大漢手裡拿著大刀,來回的跑動著,被圍在中間的是十幾個老人和孩子,有一個孩子躺在地四大行,身體上都是血跡,胸口上插著一把明晃晃的大刀。
被圍困的人面朝著一個男人跪著,那個男人就站立在那個孩子的前面,手裡拿著一把巨大的鬼頭刀,一臉橫肉,嗓門出奇的大,「死了一個還不夠嗎?下一個是誰?」
「我們真的沒有錢了。」一個白鬍鬚的老者爬了過去,渾身顫抖著,連連磕著頭,「你們一個月來要一次錢,我們怎麼有那麼多的錢,您就放過我們吧,這裡除了老人和孩子,已經沒有年輕人了,您就放過我們吧。」
「沒有錢就燒了這裡。」大嗓門的男人叫道。
「三爺,今天已經開了殺戒,您就收手吧,要是被老大知道,他會發怒的。」在男人的身後還站著一個人,彎身對男人說道,「他的規矩是求財不殺人,您可別忘記。」
「老子想怎麼著就怎麼著,怕他做什麼。」男人的嗓門就是大,他的聲音聽在花想容的耳朵裡清晰的很,「既然沒有錢了,把人都殺了,燒了這裡,誰會知道是老子干的。」鬼頭刀一揚,跪在他面前的老者已經被他砍成了兩段。
花想容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一刀被砍斷了。
「還不動手,給老子把這裡燒了。」男人面不改色的走到了孩子的身邊,一隻手拔出那把明晃晃的刀子,一隻手把手裡的鬼頭刀往孩子的身上一抹,擦淨了刀子上的血跡,神情自若,根本就不把眼前的人當做是人。
「是。三爺。」騎在馬上的人都應著聲,手裡的刀子朝跪在地上的人砍去,一個兩個,鮮血染滿了空曠的場地。
「住手!」花想容再也看不下去,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怒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