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辦事利落
炎澤驚呆了,傻傻的撫著自己被打的臉頰,長這麼大以來,還是第一次被人甩耳光,還是被打的那麼痛的,而打他的人打完他就摔倒了,這是怎麼回事啊?
「三公子,您沒事吧?」炎江眼疾手快,在花想容倒地之前抱住了她,把她扶坐在桌子邊的凳子上,心裡噓口氣,還好沒讓她摔倒,好不容易把她救回來了,要是這一摔又出事了,他真是對不住他的神仙師父。
花想容大口喘著粗氣,一擺手,凌厲的目光落在炎澤的身上,厲聲說道:「你給我過來,哭什麼哭,打你是為你好。」勾勾手指,要炎澤走到自己的身前。
炎澤扁扁嘴,看起來很害怕的樣子,小步小步的移了過來,身子顫抖著,像是怕花想容再打他,「花想容……」小聲的叫道,終於站立在她的面前。
「歡兒是誰?」花想容拉住他的手,輕聲歎息,「好好說,不許鬧,我幫你找歡兒。」後面一句話裡,語氣裡充滿了憐惜,她的大哥是個癡兒,醒來半個月了,她基本從華嫂炎江的口中知道了家裡的情況,她的大哥是個癡兒,二哥是個書獃子,老爹收養了自己,把她當成兒子養大,她是這個家未來的主宰,她要保護她的家人。
炎澤的目光裡透出一絲驚訝,剛才還毫不猶豫揮手打他的人,一轉眼的功夫就對他這麼溫柔了?吶吶的問道:「你還會打我嗎?」語氣裡是害怕的成分,被花想容握著的手微微發抖。
「不哭不鬧,有話好好說,我就不會打你。」花想容的臉上露出燦爛的笑意,輕咳了聲,握住炎澤的手在輕咳間溫暖了起來,笑意驚訝的僵在了唇邊,他的手好大,好溫暖,他是她的大哥,一股溫暖的氣息從她的心田流淌出來,笑意慢慢劃過了眼角,在整個臉龐擴散開來。
「真的嗎?」炎澤被她臉上的笑容打動了,自己的身高實在有礙說話,他蹲了下來,和坐在凳子上的她平視,「花想容,你可以幫我找歡兒嗎?」小聲的說出了自己的要求,「歡兒答應過我,她會一直在我的身邊,可是,現在,她不見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心裡的難過他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手不由自主的撫上了心口,「我這裡很痛。」
「歡兒是誰?」花想容聽不懂他的話,一抬眼,問站在一旁的炎江,爹爹說過,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就問炎江,他是家裡的百事通,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
炎江訕笑了聲。不知道怎麼回答,倒是遠遠站在一旁的炎劍開口了,「歡兒是他的丫鬟,從小陪著他長大的。」不過,人家是什麼雅圖的公主,現在已經回國去繼承王位了,一個公主伺候著炎家的大公子長大,炎澤這小子夠有福氣的。
炎江見花想容還是不解的皺著眉頭,暗暗歎息,湊到她的耳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用最簡潔的方式說了出來,聽得花想容一陣汗顏,歡兒已經離開炎家了,炎澤在這裡大哭大鬧的要歡兒,她上哪裡去找一個一模一樣的丫鬟回來啊?
「花想容,我要歡兒。」炎澤輕輕拉了下花想容的手,哀求的看著她,「你帶我去找歡兒好不好?」語氣裡已經不是小孩子哀求大人給予自己的喜愛的東西,而是一個男人在哀求別人把他心愛的女孩還給他。
「歡兒走了。」花想容臉色一沉,認真的說了出來。
她的話出口,站在一旁的炎劍哀嚎一聲,把身子避開的更遠了些,炎江也是一副「這下完蛋了」的表情,炎澤不把屋子的頂掀翻了才怪。
「你知道她為什麼要走嗎?」花想容在炎澤變臉之前嚴肅的問了出來,緊緊握住炎澤的手,「大哥,都是你的錯。」
洶湧的眼淚從炎澤的眼睛裡流淌出來,「為什麼?」沒有炎劍和炎江料想中的大吼大叫跳個不停,「她為什麼要走?」不敢大聲哭出來,儘管他的心已經被花想容的話撕碎,疼痛的像要死了一般。
「因為你遇到什麼事只會哭。」花想容像個大人一般舉起自己的衣袖,溫柔的替他擦去不斷滑落的淚水,「大哥,你要變得堅強,歡兒說,等到你能自己照顧自己的時候,她就會回到你的身邊,遠遠陪著你,再也不會離開了。」
「真的嗎?」炎澤揚起頭不信的問道,「她真的是這麼說的嗎?」只要自己能照顧自己就行了嗎?
「大哥能變得堅強嗎?」花想容的眼睛裡露出不信任的光芒,「能一個人照顧自己嗎?」她的心裡得意的想著,也許自己能改變自己大哥,他眼睛裡的光亮不是混沌不堪的癡傻,他有目光是那樣的清澈,她相信,她能把他教好,她是炎家最重要的人,一定要為炎家做有意義的事情。
「能!」炎澤毫不含糊的回答,一把擦去自己的眼淚,「我要怎麼做,花想容你教我。我要變強!」緊緊抓住花想容的手腕,最後一句話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刺進了花想容的心。
她的臉色蒼白,腦子裡閃過炎澤的這句話,在什麼地方,她聽到過這樣的話,在什麼地方,她看到一個女人緊緊咬著唇,眼睛裡閃耀著堅定的光芒,她要變得強大。
頭劇烈的疼痛起來,她低叫一聲,雙手捧住了頭,「我的頭好痛。」是因為想起了什麼嗎?
「花想容,你怎麼了?」炎澤伸出雙臂緊緊抱住了她的身子,擔憂的看著她,「為什麼會頭痛?」他驚慌失措的叫喊起來。
花想容靜靜的靠在他的懷抱裡,閉上眼睛,不去想那些模糊的東西,「沒事,剛才想起了一些東西,所以頭才會痛。」在他寬闊的兄台裡尋找到了一片安靜,「大哥,我們都要變得堅強,為了我們的爹爹。」
「嗯。」炎澤用力的點頭,手臂緊緊環住了她的身子。
炎江驚愕的望著他們倆,心裡不禁升起了一股苦澀的情緒,他們才是真正的夫妻,他們才是原本就應該在一起的人,而現在,一切都因為陰差陽錯搞混了。
無聲歎息!
未來會是什麼樣子的?
炎天寒不在的日子在指尖慢慢的流淌了過去,花想容的傷一點一點好了起來,她和炎澤之間也慢慢親密無間,炎澤可以對炎江和炎劍咆哮,但是,只要在花想容的面前,他就溫順的像只綿羊,什麼脾氣都沒有了,看得炎劍是嘖嘖稱奇。
炎天寒離開天風的日子,鋪子裡的一切都是由掌櫃的管理,等炎天寒回來的時候,各個鋪子的掌櫃就向他匯報他不在期間的事情,把牌鋪子裡的賬本拿給炎江審核一下,這樣的順序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了。
而這一次,炎江留在了天風,炎天寒要他在照顧花想容的餘暇之際,照顧一下鋪子裡的事情,主子這樣的決定他完全能瞭解,所以,在花想容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好起來後,他往鋪子裡也多走動了起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炎澤愛跟在他的身後當尾巴,只要是他出門,他就會笑嘻嘻的跟在他身邊,和他一起去鋪子,只要他不吵不鬧,沒有給他惹亂子,他很樂意帶著和他出門。
而有一次,他在一個分號裡和掌櫃的討論本月的賬本,炎澤無聊的打著算盤,竟然把他們算的頭疼的帳也理直了,當時那個驚訝啊,簡直就無法形容的,由此發現,癡傻的大公子不是一無是處,他對數字有著異樣的天賦。
花想容在得知了這件事後,抱著炎澤吼叫了好久,臉上的笑容好幾天都沒有消散,身為炎家的三公子,於是下令,以後天風城裡的帳,全數交給炎澤核對,給炎澤有事情做,他就不會時時刻刻的想著要去找歡兒。
時間過的很快,一轉眼天氣已經炎熱起來,天風城進入了初夏,天氣晴好的時候,花想容也不敢讓華嫂搬著竹椅往院子一放,不能再曬太陽了,她和炎澤一起搬回了竹園,華嫂跟著他們回到了竹園,炎江和炎劍也一起搬了進來住,本來空蕩蕩的竹園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
炎家的主人離開已經有一個月了,炎彬也已經有一個月沒有離開蘭園了,閉門讀書,不理睬鏡子平時給他說起的小道消息,他一心要給炎家考個狀元回來光耀門楣。
天氣實在太熱了,白天已經不能靜心讀書了,都是晚上在用功,想起已經有一個月沒有看見自己大哥了,叫上秋霜給他打傘,一路慢悠悠的到竹園來找炎澤。
蔡梅曼死後,秋霜就來到炎彬的身邊伺候他,蘭園裡除了鏡子還在,其餘的人都讓炎天寒安排到別處去了,炎彬的身邊就剩下了;鏡子和秋霜兩個丫鬟,蘭園裡也一下子安靜起來。
炎天寒離開的這一個月來,炎家都是安安靜靜的,沒有發生什麼大事,進進出出的也只有炎江和炎澤兩個,炎劍自從被困在花想容身邊後,他就沒有了自由,就是晚上想出去透口氣溜躂一下,炎江也會黑著臉把他攔住,然後說一大堆的廢話,為了不讓耳朵聽到噪音,他已經一個月沒有離開花想容一步了。
把竹椅往地上一放,已經做了一個月下人的男人無精打采的叫道:「三公子,您請坐,這裡涼快!」撇撇嘴,很是不情願,算起來他也是炎澤的親表叔,那也是花想容的表叔,為什麼他要在炎家淪落為下人呢?還是要聽從炎江命令的下人,真是不服氣。
「叫什麼叫,來了。」花想容惱火的邁出了自己的屋子,狠狠朝他瞪了一眼,今天一大早,她的眼皮就跳得厲害,所以心情很不好,「炎澤呢?」往炎澤的屋子裡張望了下,看樣子好像是出去了。
「老早就跟著炎江出去了。」跟著炎江出去還不是收銀子去了,眼珠一轉,那些收來的銀子藏在什麼地方了,他一定要打聽清楚,到時候沒錢用了,就從那裡拿幾錠銀子花花,也對得起自己一個月來的辛苦,當然,這事要跟炎澤去打聽。
「你們是誰?」一陣驚叫出口,炎彬愣愣地站在竹林旁,他是來找大哥的,怎麼看到兩個不認識的人在這裡?
「二公子來了。」華嫂手裡拿著一件寬大的外套走了過來,滿臉端笑,「您是來找大公子的吧,大公子他出去了,估計過會兒就回來。」給坐倒在竹椅上的花想容披上了外套,「您怎麼不認識三公子了。」
三公子?
炎彬心裡一怔,他似乎聽鏡子提起過這個人,似乎是父親的義子,可是,他看著這張臉怎麼那麼眼熟?驚愕的皺起了眉頭,他在身後麼地方見過他?
秋霜在他的身後收起了傘,低著頭暗想,什麼三公子,根本就是大少夫人,老爺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把一個好好的女人變成了一個男人,聽說大少夫人受了傷,腦子不清楚了,這下可好,大公子是癡呆,大少夫人腦子又出事了,這下炎家唯一正常的二公子了。
「你就是我書獃子二哥?」花想容躺在竹椅上,冷眼看著站立在自己不遠處的炎彬,心裡一陣驚奇,為什麼自己看到他不能像看到炎澤那樣有好感呢?心裡還有一種排斥的感覺?
「我們還想在什麼地方見過面?」炎彬吶吶的說道,撓撓頭。
花想容心裡暗罵,你要是沒有見過我,你就是失憶了,你是我二哥,怎麼可能沒有見過我,乾笑一聲,說道:「二哥說話真是風趣,我們是兄弟,怎麼可能沒有見過,二哥是看到花想容失憶了,故意在取笑我吧?」他眼睛裡一瞪,十足的不悅。
炎彬的心裡咯登一下,被花想容這個名字喚起了藏在心底最深處的記憶,她是炎家的長媳婦花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