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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血染擎天 第一百七十一章道韻 文 / 心冰

    現在的排場、待遇,可說是遲來的慶祝,本來這一幕,當是化神真人歷鬼神雷霆劫,化神大成後,步出洞府,受弟子、宗門賀,隨後繼續閉關穩固境界,宗門出面邀請各方高手前來賀禮。

    「匡」

    恰在此時,玉磐再響。嫣兒蕩蕩散佈,彷彿牽一髮而動全身,整個掩月宗山門內,無數鐘鼓齊鳴。不盡琴瑟佳音,組成一曲天簌震動了這個掩月山脈,猶如所有寂滅的宗門前輩,亦在冥冥中為後輩賀。

    也是在此時,腳下的金光大道驟然一凝,如黃金般的璀璨,卻又不失之庸俗,反而有說不出莊重之意,好像一步踏上,即入天梯。

    洒然一笑,舉步而出,落足其上。漫步而行。

    一步、兩步、三步

    隨著老李的靠近,掩月宗山門上空的雲層,愈發地劇烈翻滾了起來,一個龐大到不知其頭,不知其尾,有無量量星雲隱現,一道神光灑遍星空的龐大拳意,顯現出來。

    每行一步,天地為之一顫,大袖一揮,天行雲卷雲舒。百步過後,掩月山脈萬獸為之齊鳴,兗州之內,鬼神因恐懼而泣。

    「恭賀太上長老化神大成,開門講道」

    初始之時,聲音並不甚大,但是一經入耳,卻似有鐘鼓齊鳴於側,萬人吶喊在旁,轟鳴之聲,直若山嶽崩頹,驚人之氣勢。

    「恭賀太上長老化神大成,開門講道!」

    「恭賀太上長老化神大成,開門講道!」

    …….

    齊聲應和,自大開的山門中,兩側之道旁。

    那裡,兩排俏麗弟子,依修為高低而排列,元嬰真人在最前,結丹宗師在其後,築基及其下弟子在後,又分冰蠶法袍之核心弟子。藍衣鮮亮之普通弟子,青衣質樸之外門弟子,大略望去,足有數千人之多,掩月宗底蘊,盡在於此!「哈哈

    老李長笑一聲,居之不疑,一步踏出,入得掩月宗工門。

    霎時間,雲開霧散,若大日初升;朗朗乾坤,似惟其一人。

    數千人樹立兩旁,灼熱的目光盡數集中到了在金光大道中漫步而行的老李身上,那種崇敬、欣喜、仰慕,匯聚在一起,足以將金鐵融化。

    老李就這麼,沐浴在眾人欣羨的目光中,步伐平穩,在金光大道上緩步前行。

    「爹爹好厲害,好威風。

    嫣兒似在喃喃自語,又若驚歎出聲,聲音壓得很低,似是呢喃耳語。除卻身邊幾人之外吧,無人能聽聞。

    在這肅穆莊嚴的氣氛下,即便是肆無忌憚的猥瑣福,還是不由得收斂了不少。

    紫萱,嫣兒李富貴等人,此時亦是在金光大道上走過,下意識地,就隔著一段距離,遠遠地吊在老李的身後。

    雖然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集中在老李的身上,很少有人望向他們。可是為氣氛所染,他們還是將腰桿挺得筆直。

    再長的路,也有走完的時候。當老李緩步踏出金光大道,漫天的霞彩散開,玉磐金鐘之奏鳴聲達到巔峰時,老李的聲音再次響起。

    「今日本君開壇講道,有緣者皆可來聽」

    手指向下一點,只見峰頂蓮花池內,蓮花婷婷而上,感日月而盛開。朵朵皆有臉盆大小,共計三千六百朵以全周天之數。老李首先坐入最大的蓮花之內,大小與蓮花同等,恰好坐入,其他弟子落入蓮花,缺一修為高低定體型之大小,元嬰真人,六位坐入蓮花尚有富餘,而金丹宗師,一朵蓮花可裝其百人,至於築基以下小若芥子,不值一提了。卻是頂級的咫尺化乾坤的空間大神通。

    老李深知自己的修為還遠遠不到真正講道的地步,自己也沒有足夠的閱歷演示自己的道,因此選取了前世份量最重也最熟悉道家經典《道德經》為藍本來作為開篇,講的卻是那吸日月之精,引星辰之力,引氣入體,煉氣化精,煉虛合道渡劫化形成就仙道之法,可以說是修行中基礎中的基礎。只聽道道經文箴言演化天地至理,不見嘴動,不聞聲響,只有靈魂深處、識海內振聾發聵,大音希聲,大象無形,一句句道家名言在月神峰上化為朵朵紫蓮,落入眾多聽道者泥丸宮之中。濃郁的靈氣將老李面容遮的朦朦朧朧,更顯玄奧。只見老李用無上的精神力引導著眾人修煉。老李講道也慢慢的沉浸在自己的道中中。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慾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矣;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故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後相隨。是以聖人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萬物作焉而不辭。生而不有,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天地之間,其猶橐龠乎﹖虛而不屈,動而愈出。多言數窮,不如守中。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天長地久。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是以聖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無私邪,故能成其私……」

    在老李講道之時,雖無天花亂墜,地湧金蓮,卻也不斷的演化著洪荒宇宙的天地大道。老李的背後也演化出一片龐大而又虛幻的宇宙生化繁衍的形象,彷彿遠古就存在天地間,給人一種古老浩瀚的氣息,不斷的演化著開天劈地的軌跡。

    聲音越傳越遠,旨在靈魂中震盪,在外卻漸不可聞

    此時,掩月山脈上修仙者或飛禽或走獸凡有慧根者皆聞此言,初時迷惑不解,朦朦朧朧,後來只覺此乃無上超脫法門,遂朝湖泊方向蜂擁而至,一股夾雜走獸、飛禽、鱗甲的洪流浩浩蕩蕩朝著老李**所在而來,只是隊伍秩序井然,不聞嘶吼,不聞哀鳴,一片和諧氣象。

    大家靜靜的聆聽這天籟之音。期間不時有人手舞足蹈,有人搖頭晃腦,又有人撓頭磕地,眾生之態,不一而足。

    老李隨著自己的**,也深深沉浸在道的意境中,不可自拔,不見唇動,但大道之音更加滾滾如雷,天地亦為之折身。

    山頂下,有走獸按地位等級排座,靜靜聆聽無上妙音;空中,飛舞無數仙鶴靈禽,姿態曼妙,仙氣凜然;湖中,錦鯉跳躍,靈龜伏波,有氣泡浮起,金鱗獻媚,朵朵池中彩蓮好像林中精靈,舒莖展葉,搖擺舞姿。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當老李將道德經講完,我的道,講不清,道不明。今日我便敞開心神,爾等皆入我心中一悟,所得多少,皆看機緣與悟性。說罷,宇宙拳意一展,將聽道者全部收攏心中,將自身的全部演化。自由放開心胸才能有收穫,因此,老李借此機會,將心神附在這千萬飛禽走獸,宗師尊者真人之上,如同身受的體悟著,每一位宗師,每一位真人,每一個飛禽,每一個走獸的一生。補全著自己所殘缺的閱歷,和每個人,物,心中得道。雖然付出很多,但收穫更是豐盛

    這一坐就是一年。

    彷彿一覺醒來,有人才發現已在掩月宗外,掩月宗山門已閉,眾人皆在體悟這千萬年一遇的機緣,一位化神道君毫不掩飾的道。絲毫不敢懈怠。

    老李從靜悟中醒來,就發現嫣兒開開心心的向他懷裡撲來。

    「爹爹,想死嫣兒了。」

    紫萱,李富貴,便見得嫣兒笑靨如花,銀鈴般的聲音入耳,彷彿繁華盛開,眼前都鮮明瞭起來。

    此時她晃著老李的胳膊,正撒著嬌呢。

    「好了丫頭,不要搖了。」

    老李上下打量了一番,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不錯,這一年的靜悟倒也不算白費。」

    「咦,爹爹你怎麼看起來有點不一樣了?」

    嫣兒忽然驚呼著說道。

    「嗯,哪裡不一樣?」

    「不知道」

    嫣兒蹙著眉頭,很是苦惱地搖了搖頭,遲疑地說道:「明明是站得這麼近。」

    她小手比劃了一個。距離,不到三寸。

    「又感覺好像離得好遠,,好遠,」

    聲音低下。彷彿有點冷了一般,她不由得靠得老李愈發地近了一些。好像不如此,無法感受到體溫。確定他的存在。

    「我明白了!」

    老李看著女兒的樣子有點心疼,怔了一下,明白了過來,微笑著說道:「現在再看呢?!」

    話音剛落,倏忽之間,彷彿有什麼東西遠去,什麼東西歸來,那種晦澀、滄桑、悠遠,恍若置身太古蠻荒的感覺消失不見,屬於人的,屬於父親的氣息浮出。

    霎時間,彷彿撥雲見日一般。即便是老李自身,亦是覺得整個人驀然輕靈了起來,更融於這方天地一般。

    短短一年講道,釋道,悟道。沉浸千萬心神其中,不覺間沾染了其氣息而不自覺,若非嫣兒敏感,怕是很長時間,他自身也無法自覺。

    「嗯這才好嘛!」

    燦爛奪目笑容在陽光的映照下浮現在嫣兒的臉龐上,低頭輕噢著,彷彿可以聞見父親的氣息,於是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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