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討厭你……其實我不想再記起來了……我不會喜歡你的,你死心好了……」
不曉得紫兒是怎樣離開的,不曉得自己是怎樣走出周家大院的。
許澤有怨,怨的是自己,怨的是逼得紫兒失憶的人。但無論如何卻也怨不到紫兒身上。按照一個正常女性的思維來說,紫兒的話一點問題都沒有,反倒是自己像個得隴望蜀、貪心不足之輩,難道……難道自己真的應該放棄?從此斷點好好守護愛自己和自己愛的女人們的確……的確是最好也是最明智的選擇!
「放棄吧,紫兒是初戀甚至是暗戀,絕大多數人的初戀和暗戀都是無疾而終的。雖然始終都相互心中溫存這那份執念,但……畢竟她也不是當初的她,我也不是當初的我了。甚至連她喜歡音樂這樣的愛好我都不知道……」
各種各樣負面的念頭在許澤的腦子裡盤繞,魂不守舍的遊走在大街上,甚至橫穿馬路、甚至直接撞牆,如果有高手在此定然能看出來,此子陷入心魔不可自拔。
心魔一途任何修煉者都會遇到,對於特殊人類來說這就相當於常人感染炎症,有慢性的,比如許澤最早發殺性的時候,症狀較輕,只是殺戮起來的時候才會有些癲狂。也有急性的,比如許澤因為父母的死亡而殺性勃發,症狀很重,如果不是有末世位面中的承影和魚腸相助,他很有可能就此淪為一個殺戮機器。
而這一次,也是急性的。跟上次父母死亡時的情況有所不同的是,父母死亡引發的是他的無可抑制的怒,而這一次觸碰到的除了七情六慾裡的哀之外,更是撞動了道心。
許澤行修霸道,但偏偏在紫兒的事情上哪有半點霸道可言,哀郁之氣大盛再加上被紫兒一通話決絕的言辭刺激,一股腦的就爆發了,此時此刻沒有人能幫他了,只有依靠他自己,斬魔心境穩固不說就是修為上也斷然會有益進,這個頓悟是一個道理。如果被魔所侵……運氣好呢就是被家裡人找回去,一生渾渾噩噩。運氣不好就不知會倒在哪個角落裡或可能凍死、或可能餓死、或被人打死不一而足。
反正此時此刻的許澤已經到了極度危險的邊緣……
……
……
晚上六點半,周家大院內。
周剛川神色肅穆眉宇間壓抑著怒火沉重的喘息著。
趙芷拉著顯得有些驚嚇的紫兒唉聲歎氣,不知道該說什麼。
周暮曦神色惶惶,總是心不在焉的守在電話旁。
「咕嘟咕嘟咕嘟……」
「啪!」
端起茶杯狠狠地灌了好幾口濃茶,周剛川又狠狠地把茶杯頓到茶几上:「紫兒……如果,如果小澤這次又什麼閃失,我絕對不會再認你這個女兒。」
自從醒來,因為失憶的緣故,周家人從來沒有給過紫兒半點臉色,甚至連大聲說話都沒有,但這次……周剛川冷漠的語氣,頓時讓不覺得自己犯了什麼大錯的紫兒委屈的哭泣起來。
「老周,不要嚇著孩子。」趙芷心疼孩子趕緊抱住紫兒:「暮曦,你再去找警備隊,讓他們加派人手搜索小澤。一定能找到的。老周你可不許再嚇唬孩子。」
「暮曦不用去了,警備隊除了必要的留守人員,都被派出去了。」周剛川朝站起身來的暮曦揮揮手:「趙芷你以為我剛才是在嚇唬紫兒?我說的是真的。」
「爸爸,沒有這麼嚴重,小澤可能有些傷心跑哪裡喝酒去了吧,以他的實力也不會有什麼問題。」暮曦雖然擔心許澤,但也忍不住為妹妹說了一句話。
周剛川卻嘴巴發苦:「你們……你們都不知道,小澤他……太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從一些相關人員那裡瞭解到,現在許澤修煉一種非常危險功夫。本來讓失憶的紫兒跟他又不許你跟紫兒說許澤那些超脫常人的秘密,就是想讓小澤接觸紫兒感受到紫兒的冷淡,而壓抑一些鋒芒,讓他以後的路能走得穩,走得開。可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紫兒今天這些決絕的話,一定是你的某些同學教你說的吧?當然你的性子溫和,說的也委婉了很多,但是如果刺激的小澤他……」
「沒有如果,許澤已經墜入心魔了。」一個聲音忽然傳到客廳內。
周剛川趕緊起身將一個不修邊幅的中年人和一個青衫老者迎進門:「蒼龍先生、陽龍先生你們到了。小澤的情況怎樣了?」
陽龍神色嚴肅的搖搖頭:「很不好,陷入心魔,誰都幫不了他,只能讓他自己克服,幽龍一路跟著他,安全倒不是問題。」
周剛川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一點都不好,如果他克服心魔自然是大好的,可是如果沒有克服心魔心智被其所侵,那許澤這一生就廢了,只能渾渾噩噩甚至都沒有自我生活的能力。」陽龍搖搖頭。
「啊……這、這……」周剛川瞠目結舌。一旁的趙芷和紫兒雖然有很多沒有聽懂,但是許澤或許廢了他們是聽懂了的,一次拒絕居然弄出這麼些狀況來,他們都呆了。而周暮曦早就跌坐在沙發癡傻了。
「許澤命裡有此劫,剛川無需責怪令嬡。說起來我們也有錯,低估了霸道的兇猛,畢竟我們這一代沒有人敢行修霸道,即便是我最後也都該修劍道。」一直沒有開口說話挺立如青松,隱隱銳利如劍鋒的青衫老者忽然開口說話了。
周剛川低頭不說話,趙芷腦子混亂,周暮曦癡傻,唯有紫兒在低泣之後鼓起勇氣問道:「老人家,你……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都聽不懂?」
青衫老者蒼龍盯著紫兒蹙眉看了好幾秒忽然對陽龍道:「把一切都告訴這小姑娘吧。」
「都告訴……她?」陽龍有些驚詫的看著蒼龍。
「龍王已經答應出手,反正不久後她也是要接觸我們的,告訴她一些也未嘗不可,而且……陽龍你沒有感受到她身上的不同嗎?」
「不同……異能者的氣息。覺醒的異能者?」陽龍雖然不是異能者,但他這個程度人如果用心的話沒有什麼能瞞得住他:「既然如此,小姑娘你跟我來。你想要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