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歲,那是一個只有這很模糊模糊印象的時光,但那段時光裡卻包含了我在遇到你之前所有最美好的回憶,可笑吧!那麼模糊,卻依舊是最美好的。」
「四歲那一年,似乎是夏天的時候,別人都說是夏天,只能從照片裡看到清晰面容的爸爸和媽媽車禍去世了,在那之後幾天我的家裡非常熱鬧,每天都有十幾個人帶著一群黑衣保鏢到我家來吵鬧,他們罵人摔東西,甚至動手,我每天都過得很害怕,縮在門後面希望爸爸或者媽媽能把我抱開,但是…沒了,爸爸、媽媽都沒了。」
「終於,不知道是三天還是四天後,原來我們家的保姆,不記得叫什麼了,她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叫醒我,說要帶我去找爸爸、媽媽,結果第二天,在一個橋南的派出所大院裡,我有了新的爸爸、媽媽。」
「新爸爸是個警察,也是個禽獸。新媽媽是個病人、也是個惡魔,我是那個家的第三個女兒,前兩個姐姐都有十來歲了,她們每天都伺候新媽媽喝藥,稍有不注意,就要被新媽媽毒打,而每天晚上,兩個姐姐都會被醉醺醺的新爸爸帶到房間裡睡覺。」
「新爸爸經常帶人到家裡打牌,有的時候是他們故意輸給新爸爸的,有的時候是新爸爸故意輸給他們,而新爸爸故意輸的那些陌生人們,晚上還會帶姐姐一切去睡覺。」
「那一年我九歲,又一次已經二十歲的大姐終於又一次受不了了,她跟新爸爸說她要離開,結果…新爸爸活活把她打死了,而二姐姐因為驚嚇過度,瘋了。我…在第二天在學校,用削鉛筆是小刀,捅了一個欺負我的男同學。也正是那一天,我遇到了芸姨,她是當時寶島幫也是古德最大的媽媽桑,據說是我親爸爸以前的情人。雖然是爸爸的情人但她不恨我爸爸,反而很感激爸爸,因為爸爸救了她全家的命,然後她成了我的老大,她帶我走上了黑道。」
「十二歲那年,我已經慢慢開始發育了,長得越來越漂亮,新爸爸…那個禽獸終於忍不住了,有一次喝醉了,他要對我下手。我惶恐、我害怕,那一夜,我求他,求他放過我,但他不聽,求新媽媽幫我說話,但新媽媽卻幫新爸爸拉綁我,於是…我殺了他們,我砍…我砍,他們都被我剁了一夜,都剁成了肉泥!」
「後來我跟芸姨打了電話,奇怪的是當時我一點都不害怕,那種冷靜讓我現在想起來都恐懼不已,芸姨跟我說她會幫我擺平一切。結果…新爸爸和新媽媽的獸行被曝光了,天下人都罵他們是禽獸,我像一個旁觀者一樣冷漠的看著熱鬧,心卻更加的冷漠,因為為了擺平這件事兒,已經收手幾年成了媽媽桑的芸姨不得不再次出山,做了寶島幫幫主陳登輝一年的情人。」
「芸姨跟我說,我的性格很適合做老大,將來一定有出息,所以我退學了,成了寶島幫新組建的鳳堂老大,十二歲的我接受了一年的殘酷格鬥訓練,十三的時候在街角力斬猛獸幫信堂堂主黃大、強馨社民堂堂主大飛,一舉成名,並得到了寶島幫老大陳登輝的接見,得意旁聽第七屆幫中大佬年會。」
「那一次年會中,有一個老長老覺得我長得像寶島幫開幫老大,遂開始查證我的身份,而那個時候正好有台灣青竹幫人員前來弔唁我的父親,在確定我正是寶島幫開幫老大女兒的身份後,為了幫助當時的寶島幫走出困境,陳登輝立我為少主,取得了台灣青竹幫夏長老一系的幫主,在今後的半年中正式確立了自己古德三大黑幫的地位。忘了說,我的親生父親,是台灣青竹幫元老一夏系的嫡系成員,據說當年甚至有機會成為青竹幫的總瓢把子,不過…為了我的母親,我父親違逆了家族和青竹幫高層的聯姻意願,痛失機會。最終被新上任的幫主趕出台灣,來到古德建立了寶島幫。」
「聽芸姨說,我父親當年身無分文帶著母親來到古德,從最底層的小混混做起,一路砍殺成為老大,創立寶島幫!但就在幫派日益壯大的時候,就在寶島青竹幫的老大被人暗殺,夏家來人決定支援父親壯大勢力的時候,父親和母親居然出車禍了。意外?還是人為?所有人的都告訴那個時候才四歲的我,那是一個意外,但偏偏有一個人…陳景,陳登輝的兒子,他炫耀似的告訴我,我的爸爸是被他爸爸找人撞死的。」
「才四歲的我對這些事都很懵懂,但重新被定為繼承人的時候我十三歲了,而且我的腦海中還隱約的記著這句話,於是抱著試探的心態,我派心腹接近那個時候還在古德自以為能接任寶島幫的陳景,最終從他口裡套出了兩個消息,第一就是當年我父親果然是被他的拜把子兄弟,陳登輝暗害。第二就是陳登輝打算安排我嫁給他的兒子陳景。」
「當時的我在陳登輝面前完全沒有反抗之力,但我不甘心,於是芸姨問我,她說『小妖,你在不在意自己的名聲?』,我說『只要不嫁給陳景,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於是經過芸姨的操辦,當年我砍死我新爸爸新媽媽的過程被改頭換面了,我成了一個被新爸爸強*奸過的我,而當年新爸爸的驗屍中曾得出了一條患有艾滋病的結論,於是我也就順理成章的『得了』艾滋病。」
「有了這種借口,陳家父子當然不會再打我本人的主意,但是…他們真的會捨得將來吧偌大的基業給我繼承?當時的我雖然只有十三歲但也不會抱有這種可笑的幻想,所以我開始經營我的勢力,鳳堂只是表象,只收女人、而且排斥妓女和媽媽桑,這樣的規定雖然能聚集一部分有思想、有理想的小太妹,但終於只是小道,在陳登輝看來我應該只不過是一個理想主義的小女孩兒,好對付的很。所以他才會容忍我對付他的兒子,甚至因為鳳堂的一個姐妹被陳景強*奸而下狠手,比他不得不將陳景暫時送往寶島讀大學。有能力、但理想主義、沒有太深的城府,這就是我要留個陳登輝的印象。只有這樣他才能留著我,甚至暫時縱容我,直到他利用寶島青竹幫夏家勢力達到自己目標的那一天為止。」
「其實那一天當看到陳景回來,以及知道他獲得了同為長老家族李家大少的幫助後,我就覺得我可能要完了,雖然我自認聰明,芸姨的能力也很強,但是時間太少了區區三年,我們佈置下的隱藏勢力還不夠扳倒陳登輝,甚至連魚死網破都做不到。不過…我一直在準備著如何應對即將面對的壓力,但是壓力卻一直沒有到來,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那些壓力都被你給承擔了,澤哥哥,你比我想像的還要厲害。李大少居然就那幫被你給趕回寶島了,七位上位老大的死更是對我有著直接的好處,我隱藏的人馬已經有三個乘機座上的老大的位置。雖然老大不是大佬,但總算讓我在寶島幫裡擁有了一定的話語權。」夏妖述說的時候語氣很平淡似乎只是在說一個別人的故事,但不知不覺的眼淚就掛滿了臉龐,一雙手還緊緊的箍著許澤的腰,似乎在許澤的胸膛上才能尋找到一點溫暖。
「跟小妖比起來,我的經歷已經算是很幸福了吧!」許澤暗歎一聲,一直沒有開口打斷夏妖的他也終於在輕輕吻去小妖臉上的淚水後,開口說話了:「苦了你了!這些年來一直背負著報仇的負擔,很辛苦吧。以後一切都交給我吧!」
夏妖露出了一個淒美的笑容,在許澤的嘴唇上輕輕的啄了一口:「澤哥哥,我…其實這些年來,我根本就沒有什麼為父母報仇的負擔,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自己活下來,讓自己不被人欺負。外面的人都說我是罌粟蛇蠍,其實…他們沒有說錯,我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自己而已。你…一定會討厭這樣的我吧!對不起,對不起,澤哥哥,我讓你失望了。」
「傻丫頭,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只想活得要一點,這是一個很樸素的願望,每個人都會有的願望,別哭了好嗎?」許澤安慰的人的手段有限,只能心疼的仍由小妖的眼淚愈演愈烈。
「澤哥哥,你不討厭我嗎?」
「怎會呢!」
「你能認可我的做法?」
夏妖以往的做法,許澤或多或少有過一些瞭解,說起來也是挺狠的,不過…一個十多歲的女孩子混在黑道,不狠,又怎麼過活?
「小妖,你以往的一些做法,放在一般人眼裡是殘忍、殘酷違背道德,甚至沒有人性。但是…我跟你是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