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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悲傷結晶 文 / 素畫

    然而,任藺素琴如何傳音呼喚,眼眶中的神秘眼珠依舊在沉睡,根本沒有任何反應。這不得不讓她再度陷入絕望。

    「整整五年了,五年來歷經那麼多腥風血雨、生死厄難,我還是不能逃離此地,返回人間,與爺爺團聚嗎?」

    藺素琴呆呆地望著兩座宮殿,悲傷襲上心頭,鼻子一酸,兩行清淚自眼角溢出,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五年了,歷經了多少生死厄難,可最後一點希望也被告破滅了。爹,娘,女兒不孝……」

    荀雨也望著兩座宮殿,一臉的悲慼,咽咽抽泣起來。此刻的眾人也都抬頭望天,想起闊別多年的親人、朋友、愛人,再想到自己可能一輩子困死於此。悲傷絕望的情緒迅速在人群中蔓延,有心靈脆弱感性的女修士更是掉下了眼淚……

    隨著幾名女修士帶頭咽咽抽泣,悲傷的情緒又加重了幾分。不少男性修士竟然也受到感染,想起終身不能再見面的家人、愛人、朋友,以及一路走來

    經歷的生死厄難,失去的兄弟摯友,不禁心頭一酸,雙目噙淚,滿眶……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悲傷依舊在繼續,且愈演愈烈,哭泣的人也越來越多……

    「滴嗒……滴嗒……」

    一顆顆晶瑩的淚珠順著修士們的臉頰滾落,帶著他們宣洩出來的悲傷浸入大地中……

    悲傷癒演愈烈,眼淚越聚越多,……大半天過去了,乾燥的大地竟然在眾修士眼淚的滋潤下隱隱有了些許潮濕的跡象。而這些眼淚更是帶著眾多修士們的悲傷浸入大地,讓得整片大地都被抹上了一層憂傷的色彩……

    「絲……絲……」

    涼風習習,將眾修士的心吹得冰涼冰涼。但卻未能吹起漫天沙塵,因為大地濕潤了……

    不知不覺中,奇異的事情發生了!大地上那已經浸入大地裡的淚水竟然暗流湧動了起來!它們緩緩地蠕動中,似是無比的痛苦,似是承載了太多的悲傷……

    姜老最先感應到了這些許微妙的變化,他詫異地在心中道:「咦,這已經浸入大地的淚水怎麼在蠕動?它們看上去是那麼的痛苦、那麼的憂傷,難道它們也感性?它們蠕動著又會發生什麼變化呢?

    「這些變化興許會是生的希望!不……我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其他人知道一定會有所期盼,重新拾回心情。我必須讓這悲傷繼續下去,讓這變化繼續下去!」姜老想到。

    姜老隱匿氣息,抬手一揮衣袖間,磅礡的精氣悄悄然地釋放而出,匯聚成一個透明的看不見的光罩,將眾人腳下有淚水蠕動的那一塊土地嚴嚴實實地罩在了裡面。而後姜老又連連拍手結印,加持在光罩上,蒙蔽了眾人的神識與感官,讓眾人根本感覺不到光罩內的變化。姜老於神不知鬼不覺間悄悄地將這一切乾淨利落地完成,讓修士們無從察覺。悲傷依舊在繼續,淚水也越聚越多,蠕動的幅度也越來越大……

    一天下來,透明光罩內那承載了無盡悲傷的淚水已經滿載,即將超越光罩籠罩的範圍。

    姜老仔細地盯著光幕中那蠕動的淚水,郝然發現了一驚人的狀況。那些承載了無數悲傷的淚水竟然蠕動著匯聚成了一張臉的形狀……

    「莫非,眾人的悲傷可以重新鑄就悲傷鑰匙?這麼說來,我們還真的有救了!!」

    想到此,姜老不禁心中一喜,慌忙繼續施法,擴大光罩的籠絡範圍,並予以加持。儘管他速度很快,又隱匿氣息,這些動作雖能瞞過修為較低的修士,但是終究瞞不過幾名見山境界的強者。

    「姜兄,你這是幹什麼?」

    陳玄終於是忍不住,詫異地傳音問道。而後,盧潔與周志鵬也相繼傳音詢問。

    「諸位且稍安勿躁,我發現眾人那悲傷掉落的淚水居然在蠕動匯攏,且已經勾勒除了一張臉的輪廓。我猜測眾人那悲傷的淚水匯聚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可以重新鑄成悲傷鑰匙!到那時候我們便可以開啟悲傷之門!」

    姜老慌忙對幾人傳音解釋,語畢,他又語氣凝重地叮囑道:「你們切忌不要洩露,以免其他修士興奮,打斷悲傷鑰匙的鑄造。一定要讓他們的悲傷繼續下去,那樣方有可能成功鑄成悲傷鑰匙!」

    「原來如此,那我們也想一想自己傷心的事情吧。」盧潔傳音道。

    幾天過去了,大多數修士也都紛紛止住了落淚,但那悲傷的情緒卻是依舊沒有散去。直到現在,那些承載著悲傷的淚水竟然已經完完整整地匯聚勾勒出了一張面孔,從最開始的臉型框架到現在的五官齊全……這是一張雙眼憂鬱,淚流滿面的面孔,從它的長相能瞥出眾人的點滴影子,似是眾修士的綜合體……

    「絲……絲……」

    那張面孔痛苦地跳動著、掙扎著,似是要尋求解脫。

    「啵……」

    姜老的的光罩以及加持的印記成蛛絲網狀破裂而後消散不見,那張淚流滿面的臉自地面緩緩升起。

    「看!憂傷的面孔!!」

    除姜老那幾名強者外,一名眼尖的男修士當先發現了升空的憂傷面孔,忍不住指著天空,驚叫了起來。

    這一聲突兀的驚叫聲打破了現場悲傷淒然的氣氛。不少修士從悲傷中緩過神來,順著那名男子手指所指的方向,抬頭望去。只見一張悲慼憂傷的面孔正在緩緩升空,眼中滿是憂鬱。兩行淚水顆顆晶瑩,如珠簾般順著臉頰不住地滾落。

    「咦,這張臉長得怎麼那麼像我?」

    「我怎麼看著長得像我啊?」

    「少得瑟,分明長得像我啊!」

    「……」

    修士們震驚詫異地望著那張面孔,點指著它議論起來,每一個人都覺得長得像自己。

    「諸位,這是你們悲傷的結晶。它或許是新的悲傷鑰匙!我們有救了!!」

    姜老興奮激動地喝道,那張褶皺的老臉都因激動過度而陣陣抽搐。

    「謝天謝地啊!」

    「我們有救了!!」

    「……」

    修士們一陣歡呼雀躍,興奮得手舞足蹈,與之前那般悲慼落淚的模樣判若天壤之別。

    那張凝聚了眾人悲傷淚水的面孔此刻已經升至半丈高,它停止了升空,緩緩地……緩緩地向悲傷大殿飛去。

    「他媽的,這麼慢!受不了了!讓老子我送你一程!」

    周志鵬不耐煩地喝道,他抬起手掌,猛地拍向悲傷面孔。

    「嗤……嗤……」

    陣陣破空之音傳來,在周志鵬手掌的帶動下,空中刮起了狂暴的罡風,猛地席捲向悲傷面孔。

    一旁的姜老見狀,不禁一急,身子橫移一丈,立身周志鵬身前,抬起衣袖拂動起來。姜老的手臂似是在舞蹈般,甚是柔韌飄逸地扭動著。袖子間娟娟精氣細流湧動著,似是水中魚兒游動時攪起的水流般,甚是柔和。表面上看似緩慢,實則無比迅速,於一剎那間便包裹住了周志鵬手掌拍來的狂暴罡風。

    以柔化剛!

    姜老那柔和的水流輕輕地游動中,周志鵬拍出的狂暴罡風在那柔和水流的包裹融合下,戾氣退去,竟然也開始越來越柔。而後所有的罡風盡數柔化,與水流融為一體。

    「散……」

    姜老輕喝,瀟灑地一揮衣袖,那團柔和的水流便盡數暈了開去,消散於天地間。周圍的天空、大地、修士們,一切的一切竟然全都完好無損,未曾受到點滴波及……

    藺素琴震驚地看著姜老瀟灑地劃出罡風,心底由衷地欽佩,忍不住在心中感歎道:「這就是真正的高手啊!居然可以將那麼狂暴的罡風化於無形,而周圍的一切又不曾受到點滴波及。何年何月我才能修煉到這般境界啊!!」

    「不可莽撞!」

    姜老收回衣袖,對周志鵬喝道。

    「那張悲傷面孔速度太慢,我只是想加快它開啟悲傷之門的步伐罷了。」周志鵬根本不買賬,無所謂地道。

    姜老皺了皺眉頭,翻了周志鵬一個大大的白眼,聲色俱厲地道:「它速度雖慢,但卻是可以開啟悲傷之門!它是眾修士的悲傷與淚水凝聚而成,富有靈性,你若是這麼一掌下去,那悲傷恐怕就不會是純碎的悲傷情緒,而是恐懼了!甚至還會因此滋生對大家的反感!它悲大家所悲,痛大家所痛,與大家感同身受方才會去開啟悲傷之門。若是對大家反感,就別指望了!」

    周志鵬一陣尷尬,撇過臉去,不再說話。他雖是莽撞、脾氣暴躁之人,但是此刻卻不佔理,也不好多說什麼。

    姜老也懶得再理會周志鵬,轉頭面向眾人,一臉嚴肅,鄭重地叮囑道:「各位靜心等待就好,切勿莽撞!」

    「明白……明白……」

    修士們連連點頭應諾,開始岔開話題,對姜老阿諛奉承稱讚起來。

    「話說姜老前輩您化危險於無形,周圍又不受到點滴波及,姜老前輩好本事啊!」

    「就是,好生厲害啊!真讓我佩服得六體投地!!」

    「……」

    不光光是藺素琴,其他不少修士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對姜老前輩這驚才絕艷的一揮手欽佩仰慕、讚不絕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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