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秋末,杭城郊外雲溪竹徑的小道上,一對男女情侶攜手漫步。
高天上的流雲被蔥鬱的竹林擋著,只有明媚的陽光,透過細長的竹葉,灑落在少女青春秀麗的臉龐,也拉長了青年映在石徑上那欣長健碩的身影。
「雪晴。」青年握了握了掌中的小手,柔聲喊。
「嗯,什麼?」少女抬起頭,臉上蕩漾著淺淺的笑容。
看著心上人純摯無邪的笑容,青年的心裡被幸福塞得滿滿的。這一刻,無論腳下的路有多長,通向哪裡,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和眼前人,就這樣相攜相依陪伴一生。
一片飄落的樹葉,沾落在雪晴的發間,青年拉住她停下,「等一等。」
他細心的將片樹葉取下,女孩仰頭望著心上人的臉龐,看著他溫柔的眼神,幸福的喚著著他的名字:「李雲。」
「什麼?」李雲低下頭,對上雪晴的視線,兩人在微笑中互相凝視。
李雲把心上人拉進懷中,下顎溫柔的抵在她的額間,喃喃道:
「終於等到你畢業了,雪晴,快點長大吧,真希望能撥快時間的指針,讓我早日挽著你走在紅地毯上。」
雪晴羞羞的一笑,不語,只是溫順的依偎在他懷裡。
爽朗的秋風徐徐環繞著竹林,寧靜的幸福洋溢在這對青年愛侶的周圍。
林間鳥兒的啾鳴,婉轉鶯啼,似乎也在為他們祝福。
「撲楞楞」一陣嘈雜,竹林裡驚奇一灘飛鳥,揮震著翅膀,飛向高空。
李雲的目光投向聲源,只見眼前一晃,兩個矯健的身影從林子裡閃現而出。
「嘿嘿,等不及了?那也要看你有沒有命等!」
紅、青兩張不同顏色的鬼面在李雲和雪晴的對面一字排開,那個戴青色面具的,因為整張臉被面具蒙著,聲音有些模糊。
望著慘白猙獰的面具後射出來的精湛眼光,李雲下意識的將女友拉到了身後,今天不是萬聖節,這兩人戴著鬼面,看來是來者不善。
「你們要幹什麼?」李雲警惕的看著面前兩人問。
見二人不答話,他想了一想,雖然自己和他們有得一搏,但是身邊還有雪晴,破財消災吧。
李雲把右手伸進褲袋,準備掏出錢包,只見站在左邊的戴紅色鬼面具的人同時把手伸進褲袋,他的袋口位子立刻頂起一個小口徑的圓形,對準了李雲。
這兩個傢伙有槍?李雲心裡「咯登」一下,他舉起左手,表示自己沒什麼小動作,並慢慢抽出右手,讓他們看清楚,只是摸出了一個錢包。
李雲把錢包丟到二人腳下,「把身份證給我留下,錢包你們拿走。」
青面人看向紅面人,紅面人發出一聲鼻嗤,「你是在打發要飯的嗎?」他抬腳把李雲丟在他腳下的錢包踢了回去,「紹縣義莊灞子嶺李家的最後一代長子李雲是吧?」
李雲一驚,這兩個人什麼來頭,自己的底細他們一清二楚,他們絕不是普通的攔路賊!他們蒙面出現,顯然是不想自己認出他們,難道是來尋仇的?
自從爺爺李默死後,一向和父親不和的李雲,就再也沒回過灞子嶺的老家,從小到大也沒在家鄉和誰結過樑子,要說是大學畢業後留在杭城,認識的人寥寥無幾,更別說什麼仇家了。
「是,我是李雲,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勞駕你們來到這裡?」懷著心中的疑問,李雲看著二人說。
「嘿嘿,好說,既然你這麼爽快,那我們也直話直說,」青面人乾笑了下,「找你是想問件事兒,關於『祥瑞四象』的下落。」
「祥瑞四象?」李雲睜大了眼,「你們是不是問錯對象了?我從來沒聽說什麼『祥瑞四象』。」
「沒聽說過?」紅面人從面具後射出銳利的目光,粗喝一聲,「身為李家的最後一代傳人居然不知道祥瑞四象?你他媽騙誰?」
「你不知道,也許你老子李遠知道。」青面人雙手抱胸,冷冷的看著李雲。
「那你們自己去問他,既然你們對我的情況那麼瞭解,想必應該知道,因為我母親的事,我和他幾乎連話都不說,已經有兩年沒有聯繫了。」
「這恐怕得你幫我們問了。」
「好吧,」強敵在前,李雲雖然不願意和李遠聯繫,還是拿出了手機,紅面人動了動褲袋那突起的槍口,表示讓李雲別耍花樣。
李雲打開免提模式,撥通一個號碼,手機那頭傳來總機員甜美的聲音:「您好,請問找哪位?」
「我找李遠。」
「對不起,李總在開會,會議到下午四點結束,請問您有什麼事兒,等會議結束我向李總匯報。」
「這個……請問有什麼辦法現在可以聯繫到他?他的手機呢?」兩年前,李遠換了手機,李雲是真沒有父親現在的手機號碼,兩年沒有聯繫過了,確切的說是李雲不想和父親有聯繫。三年前李雲還是個學生,手機是後來買的,李遠根本就不知道,也找不到他。
「非常抱歉,李總他很忙,他的手機號碼我不方便透露,您還是留言吧。」
「那再說吧。」
李雲掛了電話,手機的聲音很大,談話內容紅面人和青面人也應該都聽見了。他看著那兩張鬼臉,雪晴站在李雲身後,緊緊依偎著他,探頭從他的肩膀後也望著兩張鬼臉。
「你家老頭子很忙啊,我看,你還是另找時間好好的問問他。」青面人拿出一個手機拋給李雲,「問道了四象的下落,用這個手機打裡面儲存的那個號碼,就能找到我。」
「好,」李雲接住拋過來的手機,「我要下午四點以後才能聯繫上他,請問,我們現在可以離開嗎?」
李雲一直很配合,他不想魯莽,只要離開這裡,下山以後,或是報警,或是帶著雪晴遠走高飛,總有辦法擺脫他們。
「你可以離開了,那妞留下,用你問來的消息來換人。」青面人擺擺手,示意李雲可以走了。
「什麼?留她幹什麼?你們說的事兒,我都不知道,她更加不知道了。」李雲帶著怒意的目光,對上青面人冷冷的眼神,二人在目光中已經展開了交戰。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你回頭是不是就報了警?把你的女人留在我們手裡,你才會全心全意的為我們做事。」青面人說著,朝紅面人甩了個眼色。
紅面人的手緩緩伸出褲袋,一把烏黑珵亮的小手槍出現早李雲的眼前,槍口上裝著微型消聲器。
感覺到身後的雪晴害怕的一縮身體,李雲在短時間裡迅速做了決定。
在雲棲竹徑,遊人不多,真要打起來,一時半會也沒什麼人來幫助,雪晴手無縛雞之力,別說打,自保都很難。對方手裡有槍,打起來受傷在所難免,李雲不是擔心自己,他是擔心女友。
如果讓他們帶走雪晴,結果會怎麼樣就很難說了。這兩人假如要錢,李雲就是傾家蕩產,或者低頭去向父親求助,總也能湊個數目出來,可是他們要的是祥瑞四象,一個李雲聽都沒聽說過的東西,李遠是否知情,尚不知道。一旦父親和自己一樣不知情,問不出任何消息,李雲拿什麼和這兩人換回雪晴?
雪晴一個弱女子,落在他們手中,或是在毫無利用價值的情況下被撕票,或是被**,都是李雲絕不容許發生的事。
當下的形式,唯有一戰,論身手李雲有兩下,或許還有點希望。決定以後,李雲屏息凝神,原地不動,蓄勢待發。
紅面人邁動腳步,一手持槍,一手拽向雪晴。
「你放開!」雪晴怯怯的喊著,本能的掙扎著,一手緊緊拉著李雲,一手揮舞著,想擺開紅面人抓住她胳膊的大手。
一直在等待機會的李雲,趁著紅面人在雪晴的掙扎中身體搖晃的時候,他快速出手,擎起紅面人持槍的手,一把將雪晴推了開去。
「快跑……」話沒說完,李雲的下顎被紅面人狠狠一拳打中,他顧不上疼痛,握緊拳頭,照著紅面人下腹一拳。
被推倒在地的雪晴,爬了起來,看著和紅面人打成一團的李雲,她焦急萬分,又幫不上忙。
「還不快走!」李雲一邊拽倒了紅面人,一邊催促雪晴。
雪晴放不下李雲,又不得不走,她也知道,自己在這裡只會讓李雲分心。想了想,她一咬牙,邁開小腿,準備先到安全的地方再找人來幫忙。
「哼,想跑?沒那麼容易!」青面人從褲腿裡拔出一把匕首,朝雪晴追去。
李雲和紅面人在地上廝打,看著青面人從眼前跑過去的雙腳,,他揮出一拳,重重砸在紅面人的頭部,趁對方吃痛手勁兒一鬆,李雲伸長了手,從地面上捉住了青面人的一隻腳,把他也拖倒在地。
青面人掄起匕首,扎向李雲抓著他腳的那隻手,李雲抬起手另只手,握住他的手腕,又打成一團。
這時候,紅面人悄悄的爬了起來,疾速奔向正在往山下跑去的雪晴。李雲看見,心中大急,他屈起膝蓋狠狠在青面人腰際頂了一記,想擺脫青面人的糾纏,前去阻止紅面人對雪晴的追擊。
李雲剛站起身,還沒跑幾步,青面人也從地上爬了起來,從身後將他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