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李戀打電話給楊墨文,說「廣告產品檢測團」的人問他什麼時候放完假。楊墨文暫時不想接廣告,讓李戀轉告檢測團的人,在他沒有接廣告之前,時間隨他們自己安排,是去別墅上班,還是在家休息都隨他們的便,反正工資照發。
此後幾天,楊墨文大部分時間都在家看書或上網,有時候去扣肉店看看,有時候去「楊氏歌聲」k幾首歌,有時候去書店逛逛,日子過得相當平淡。
到了第五天,韓承藝打電話給楊墨文,叫他去驗收衣服。楊墨文聽到這好消息,第一時間趕往「老手藝裁縫鋪」。
見到韓承藝寒暄了幾句後,終於見到了熊皮大衣。在楊墨文驗收的時候,韓承藝在一旁喋喋不休,自豪不已的說著他用了什麼與什麼配料加入其中使得熊皮大衣具備了什麼與什麼的功效,又說他採用了哪些與哪些藝術元素,結合了哪些與哪些手法,使熊皮大衣符合哪些與哪些審美觀念,專業詞語一大堆,中間還夾雜一些外語,聽得楊墨文頭大也沒聽懂韓承藝說了啥,只知道這是他的得意之作。
楊墨文平時不在乎穿著,也沒這方面的欣賞眼光,但他還是能大體看出這熊皮大衣確實適合老爸與乾爹穿。滿意之下毫不吝嗇的誇讚了幾句,使得韓承藝一陣飄飄然,準備再費口舌為楊墨文講解熊皮圍巾的做法,卻被楊墨文擺手阻止,讓他那一堆醞釀了好久的話卡在了喉嚨,好不難受,只得裝模作樣的端起茶水慢慢呡著,一副我口乾了不說了的高人風範。
楊墨文把熊皮大衣裝進包裝袋裡放好後,又見韓承藝果然做了六條同樣大小、同樣長短的圍巾,便從中取走五條,指著剩下的那條笑問道:「老韓,這是給你那剛出生的孫子做的?也太大太長了點吧!」
「呃。」韓承藝有些尷尬的搖搖頭,道:「那個,這是給我自己做的,呵呵,這不是快到冬季,天氣轉涼了嘛,唉,我這把老骨頭不中用了,容易受寒,這條圍巾我先暫時享用著,嗯,等我捕捉到大灰熊收集到熊皮後就先給我孫子做一整套熊裝。」
「靠,這姓韓的也太無恥了!媽的,還打算請這傢伙吃頓飯,感謝感謝他呢,看來也沒必要了。」楊墨文暗暗鄙視一番韓承藝,將熊皮圍巾放在包裝盒裡收好,又放進包裝袋,然後兩手各提著兩個大袋子站起來,對著韓承藝說道:「老韓,我還有急事,得先走了,不好意思啊!」
韓承藝還打算與楊墨文套套近乎、培養培養感情呢,見楊墨文要走,便滿臉不捨的說道:「小楊,你還有什麼急事啊?你看現在都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要不我們先去把飯吃了?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非常好的餐廳,怎麼樣,去不?老哥請客!」
「靠,誰還有心情跟你一起吃飯啊!」楊墨文心中不肖,臉上卻一臉無奈的樣子,苦笑著道:「我不也想請你吃頓飯嘛,媽的,恰恰有鳥事急需我去處理,nnd,看來又只得在路上隨便吃點熟食了!」
說著,楊墨文又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一臉急切道:「哎呀,老韓,我不和你囉嗦了,我得先走了,你保重啊!」說完也不給韓承藝說話的機會,飛快的向外面跑,好像真有大急事需要他去處理。
楊墨文開著車疾馳而去,直到遠離了「老手藝裁縫鋪」才減下速度,心裡不由一陣冷笑:「靠,演戲,誰不會啊?」
楊墨文把車停在一家餐館前,隨便的吃了一頓飯,又去郵局給自己的兩個姐姐各郵寄了一條熊皮圍巾,然後分別打電話給他大姐、二姐,讓她們到時候驗收。當然,說完正事,少不了一陣閒聊。
回到家,楊墨文就抱著書看,到了做晚飯的時候,又把飯菜做好。楊父楊母回到家,剛好吃上熱騰騰的飯菜。
吃好了晚飯,等到二老分別洗了澡後,楊墨文拿出楊父的熊皮大衣讓他試穿,又取出熊皮圍巾讓楊母試戴。
二老稀奇了一番,依言照辦,走到鏡子前,身子轉來轉去,全身上下的自我打量著,感覺舒爽非常,十分喜愛。
興奮過後,二老又怪兒子怎麼不給他自己做一件,楊父還脫下熊皮大衣叫楊墨文拿去重新裁縫,讓楊墨文自己穿。楊母也解下熊皮圍巾,說熊皮不夠就把圍巾也用上。楊墨文見狀趕緊挺起胸脯說自己年紀輕輕,身體壯壯,不需要什麼熊皮大衣,好說好歹才讓二老心安的接受了禮物。二老小心翼翼的把自己收到的禮物重新收好,說等到冬天冷了再穿(戴)。
第二天早上,李戀打電話讓楊墨文去唱片公司在專輯上簽名。楊墨文開車來到「天籟唱片公司」,按照公司的安排做,連吃飯都是在公司。
這樣一連忙了兩天,公司又請楊墨文配合開什麼新聞宣傳會,讓他懷疑「天籟唱片公司」是不是把自己當成其旗下的藝人了?經不住李戀、吳總、閻製作等人的熱情鼓惑,楊墨文點頭答應參加那個新聞宣傳會。
新聞宣傳會上,攝像機、照相機拍個不停,在刺眼的閃光中,先是吳總等人說了一番套路話,然後就到了媒體記者向楊墨文提問的時間。
「你好,歌王!我是《天天娛樂報》的記者,你的歌我全都聽過,現在很多歌迷都在猜測你之所以能唱出那麼多經典的傷情歌曲,是因為你受到過很大的感情傷害,請問這是真的嗎?」一個記者站起身說完後又安穩的坐下。
楊墨文搖搖頭,微笑道:「你們覺得我像受過情傷的人嗎?呵呵,我也想知道那些唱出悲傷情歌的人是不是為情所傷過呢。嗯,我想我的情歌之所以會讓大家覺得經典,原因嘛,大概就是我的唱功還可以,加上幫我寫歌的大師詞曲寫得好,當然還有歌迷朋友都很給面子的支持我,這些綜合起來,也許你們也能唱出經典哦!」
「你好,歌王!我是《娛樂快報》的記者,據我所知,你目前並沒有與任何一家媒體公司簽約,而你這次參加『天籟』的新聞宣傳會,請問你是打算加盟『天籟』嗎?現在你在音樂界與廣告界已經很有名氣,請問你還會進入影視界全面發展自己的藝人生涯嗎?」又一名記者發問了。
「來重慶也有一段時間了,今天我能坐在這裡,真的非常感謝所有信任我、支持我的朋友們,祝你們一切都非常好!」楊墨文先很是真心的說完這一句,頓了頓,接著道:「目前我還沒有要與哪家公司簽約的打算,我覺得現在這樣很好,很自由。當朋友們喜歡我唱的歌的時候,我就唱一些新歌給大家聽,呵呵,如果哪天大家聽厭了,我就唱給自己聽。廣告也一樣,大家信任、支持我,我就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拍些讓大家信得過的廣告。至於影視什麼的,嗯,現在這樣已經讓我挺忙的了,我暫時也沒有要進影視圈的打算。」
「哦,那個我再跟大伙閒聊幾句啊。呵呵,我知道我有現在這樣的名氣是靠大家的支持,我一直都很感動,不過我不希望自己被名氣所累!說實話,我聽說某某名人被『狗仔隊』**、被粉絲熱情的追著滿街跑,我就感覺太瘋狂了,有些怕怕呀!不過慶幸的是我目前還沒有達到那種程度,沒有遇到這樣的情況,這樣很好,大家都輕鬆,其實,我覺得我們都是凡人,應該最注重自己,把握好一個適當的度。平時如果有認識我的朋友跟我在哪裡碰了面,我們完全可以互相問候一聲,如果有空,還可以坐下來吹吹牛的,你們說是不是?」
楊墨文現在所擁有的名氣也是興趣所致,他並不想在演藝事業中走多遠,所以說這番話也不怕自己的名氣受損、支持率下跌,他是只要自己輕鬆就好。
說完這話,楊墨文感覺有些疲憊,他是很不喜歡在那麼多閃光燈下被人問東問西的,看了眼坐在旁邊一臉笑意的李戀,心中暗暗罵道:「媽的,都怪李戀這死人一個勁的勸說老子來參加這該死的宣傳會!靠,看你那衰樣,高興個屁呀!媽的,吳總不就是你表姐夫嘛,有必要為他這麼賣力嗎?」
楊墨文暗罵著李戀,怕記者們接下來會問一些自己難以應付的刁鑽問題,趕緊對著台下的記者們說道:「好了,下面大家有什麼問題就向我的經紀人李戀同志提問吧,我的行程基本都是他來安排的,哈哈,我們可不能冷落了默默操勞的戀戀同志啊!」
李戀那個鬱悶啊,心想今後可能很多人都會叫自己「戀戀」了,再想到要是被哪個娘娘腔也這麼叫,唉,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有斷袖之癖呢!靠,真夠肉麻啊,李戀同志心中哀歎,面上還得保持笑容,熟練的應對著記者們的提問。
楊墨文耐著性子,堅持到宣傳會結束,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再不理會公司的那些什麼宴會,開著車回了家。
時間終於到了該去給乾爹祝壽的時候,楊墨文開著車向王家緩緩行駛而去。
到了王家,楊墨文將車停好,只見偌大的車庫以及車庫附近的空地上停滿了各種顏色的車,有跑車,有轎車,還有軍車。楊墨文對車的牌子不怎麼留意過,所以不知道那些車有多名貴,只是感覺比自己的車強多了。他苦笑的搖搖頭,長出了口氣,硬著頭皮提著給乾爹他們準備的禮物向中央大院走去。
一路走來,只見四周人來人往,從小孩到中年,各個年齡段的都有,其中男性較多。這些人兩人一對、三人一夥、多人一群,站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樣子。
楊墨文每當路過別人面前的時候,他也不知道如何稱呼人家,只能對其笑笑便繼續向裡面走。有些高傲的年青人見楊墨文其貌不揚,穿著普通,把頭偏向一旁,好像搭理楊墨文這種層次的人有**份,而大部分人則是還以微笑,再怎麼說,能來給老爺子祝壽,其與老爺子應該有些關係。
楊墨文從未經歷過這樣的場面,有些不適應。這一路雖短,卻給他一種是在戰場上過關斬將的疲勞感覺!
終於來到內院門前,王虎在外面正與一些人聊天,見到楊墨文,走過來抱怨道:「小楊,你怎麼才來啊!」
楊墨文苦笑的搖搖頭道:「我還想再來晚點呢!」
王虎帶著楊墨文進到內廳,只見寬敞的客廳裡坐著十幾個人,全都是男性,最年輕的也都在五十歲以上。老爺子坐在首位,他背後的牆壁上貼著一個大大的「壽」字。而十幾個客人圍坐在老爺子的身旁,熟知的幾位伯伯都在其中,還有些見過或是沒見過的,楊墨文就沒印象了。
兩人進來的響動引起了正在談笑的十幾人的注意,楊墨文還未來得及說話,老爺子就先開口了,板著臉責問道:「小楊,你是不是不想來給老子祝壽啊?這麼晚了才來!你父母呢?怎麼沒一起來?嘿,你提的是不是禮物啊?誰讓你也送禮了?」
楊墨文除了苦笑還是苦笑,解釋道:「乾爹,你就不要怪我晚到了,你這場面這麼大,我有膽子走到這裡就已經算是勇氣可嘉了,至於我爸媽可能比我膽子更小吧!」
說完,楊墨文也不提禮物的事,先對著十幾個客人笑笑。熟悉的幾位伯伯都笑容滿面的應承他。而其他不認識楊墨文的客人也似是滿意的微笑著對他點頭,雖然他們不知道王老什麼時候認了個乾兒子,也不清楚面前這普通的青年是哪號人物,但他們在看到王老對這年青人真情流露的態度,就不敢當著王老的面在楊墨文面前擺架子。
算是與眾人打了招呼,楊墨文這才走到老爺子面前,躬身道:「乾爹,祝你福如東西南北海,壽比南山天山任何山!身體永遠堅挺,氣勢永久彪悍!」
「哈哈哈哈,好!好!你這祝詞老子聽著還真帶勁!媽的,老子今天聽了無數次『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了,都聽怕了!」王老爺子一陣爽朗的大笑,那裡還有責怪楊墨文晚到的樣子。
老爺子說完後,又對著站在一邊的王虎道:「站著放哨啊?去搬兩張椅子來,和小楊就坐在我身邊,陪我們聊天。」
今天老爺子最大,他吩咐的每一件事都得照辦,王虎領命而去,不一會就一手提著一把大椅放在老爺子的身邊,與楊墨文坐了下來。
剛一坐下,楊墨文就拿出給老爺子準備的禮物,遞給老爺子道:「那,乾爹,反正我這禮也帶來了,總不能讓我再帶回去吧,你就勉為其難的收下吧!」
「好,看在你這麼有孝心的份上,我就收下了。不過,以後不准再搞這些虛的了,來家裡,還需要帶什麼禮物?」老爺子接過禮物,打量著精美的包裝袋,隨口說道:「包裝得這麼好,這裡面裝的啥啊?」
楊墨文聽老爺子的語氣,感覺是在說他這禮物「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似的,乾脆也裝著不好意思說出是啥禮物的樣子,底氣不足的輕聲說道:「哦,是給你老裁製的熊皮大衣。」
「是啥?熊皮大衣!真的假的?老子這把歲數了,假的熊皮大衣見過不少,這真正的熊皮大衣還沒見誰穿過呢!」老爺子聽後有些驚奇,邊說邊拆開包裝袋,在眾多的目光中取出了熊皮大衣。
王老爺子仔細的看著熊皮大衣的貨色,又用手來回撫摸著,不確定的問道:「難道真是正宗的熊皮大衣?說說,你小子怎麼得來的?」
楊墨文只得在眾多詢問的眼神中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快潔的說了一遍。王老爺子聽了有些驚奇,想到乾兒子這麼為自己著想,老懷大慰的同時心有餘悸的道:「幸虧你小子沒事,不然老子非斃了那幾個該死的保鏢不可!媽的,讓他們站崗放哨,他卻給老子站著睡覺!」
「嘿嘿,乾爹,你就別發飆了,我這不是沒事嘛!」楊墨文可不想老爺子今天心情不暢,故意嘿嘿笑著說完後,轉移話題道:「你老要不要試穿一下,看看合不合身?」
「哈哈,當然要試試了!nnd,老子倒要試試這熊皮大衣穿在身上到底有多爽!」老爺子邊說邊穿上熊皮大衣,整理了一下,自我感覺了一會,讚道:「靠,這熊皮大衣穿在身上的感覺就是不一樣,爽!」
老爺子說完對著眾人轉了轉身,問道:「各位,你們看看,我穿上這熊皮大衣是不是太奢侈了?」
「哪裡,王老,您穿上這熊皮大衣更顯得雄壯威武了!我們都羨慕得快眼紅了呢!」一名戴著金絲眼鏡、相對年輕的中年人對著老爺子由衷讚道。其他一些人也跟著附和。
「靠,老王,你能不能別顯擺了?誠心讓我們嫉妒你是吧!」王老爺子的鐵哥們朱伯伯也忍不住發話了,另外幾個老戰友也似語氣酸酸的附和著。
「哈哈哈,你們眼紅也沒用啊,誰叫小楊是我的乾兒子呢?嘿嘿嘿!」老爺子心中大爽,一陣自豪的大笑道。
「哈哈哈,王哥,什麼事讓你這麼高興啊?老遠都聽到你的嚎叫了!」老爺子的話音剛落,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清朗的笑聲。
老爺子聽到聲音,對著笑聲處也是爽朗大笑一聲,道:「靠,文軒,你皮癢了是吧?」
老爺子剛說完,就見一位看上去五十歲不到的中年人從門外瀟灑的走了進來,俊朗儒雅,一種淡泊空遠的氣質自然的從其身上流露而出。
這位叫文軒的中年人微笑的向著在坐的眾人打著招呼,走到老爺子的面前苦笑道:「王哥,前段時間出差了,沒來看你,你今天讓我做什麼都行,反正我今天豁出去了!」
「你小子真是欠揍了,還跟我客氣!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一位為教育下一代而忙碌奔波、全心付出的偉大教育家啊?你只要有空給我打打電話,我就滿意了!」老爺子拍著文軒的肩膀感歎道。
「哎呀,什麼『為教育下一代而忙碌奔波、全心付出的偉大教育家』啊,王哥你也太誇張了啊!」文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老爺子嘿嘿一笑,問道:「玉涵那丫頭呢?沒跟你一起來嗎?」
「嗯?玉涵?上次乾媽提過,這次乾爹也提,是不是自己以前在新知書店碰到的那個玉涵呢?嗯,看相貌倒是與這位叫文軒的叔叔有幾分相似。」楊墨文聽到「玉涵」二字,疑惑了一下,不自覺的猜測起來,對那個外柔內剛的絕世佳人,他印象還是比較深刻的。
只見文軒苦笑著搖搖頭,解釋道:「她也挺記掛你的啊,不過,學校正在籌辦一場歡送晚會,玉涵被同學拉去幫忙了。」
「呵呵,那丫頭知道記掛我就好。我住院的時候,她和一個叫無情的女孩子來看望過我幾次,我都還沒獎勵她們呢!」王老爺子呵呵笑道。
「哦?無情?看來真是那兩個丫頭了。」楊墨文在一邊想著結論。
而老爺子似是想起了什麼,瞟了眼身邊的楊墨文,眼睛一亮,對著文軒呵呵一笑,繼續說道:「文軒,你剛才說我讓你做什麼都行是吧,呵呵,放心,我也不會為難你,你只要答應我一件事就可以了,這應該沒問題吧?」
文軒見老爺子笑得有些邪乎,沒敢拍胸脯立馬答應,而是小心的問道:「老大,到底是什麼事啊?笑得這麼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