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依舊還是那一片星空,這裡浩瀚,這裡冰冷,這裡充滿了時空的烙印——
郭奕站在懸浮在星空之中的那一方赤紅的石台之上,一手捏著混沌交錯的陰陽洞府,一手捏著氤氳太虛的祭天洞府,望著眼前的寂靜,他的心也沒有剛才那麼的洶湧,寂靜了下來。
天足和天爪的影子彷彿還在洞府之中游動,有沙沙的風聲傳出,如同人語。
大帝之劫已經過去了,當無邊的九霄神雷落下,卻被他一拳打散。
這或許就是天帝才擁有的力量。
「原來大帝的心並不是威懾,而是莫測!」
郭奕的嘴角帶著輕微的弧度,將雙手中的兩座洞府收進了身體之中,身體化為了一道白色的長虹,飛離了赤紅石台,直衝而上,他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後達到了某種程度,身體頓時從星空中消失。
當他再次顯現出來的時候,又飛在了雲霧之間,衝上深淵之後,落到了崖邊的一棵青翠古松之下。
他爺爺和奶奶都已經走了,但是他的對面此時還站在著一個人。
雪尚霜的身上穿著白絨絨的狐裘,年輕而美麗的臉上帶著一份柔色,當看到郭奕從深淵之下飛上來的時候,她很明顯的鬆了一口氣,心頭的擔憂總算是落下,取而代之的是眼中的激動的淚水。
這一份關愛之情毫無修飾。
「娘,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我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郭奕眼中帶著期待之色。
雪尚霜先是一愣,接著便是輕輕的咬了咬清透的嘴唇,道:「天下最優秀的男人,天下最重情的男人,天下最愛我們的男人!」
郭奕的手輕輕的摸了摸懷中的玉笛,終究還是沒有將之給拿出來。
「你問這幹嘛。」雪尚霜目光之中露出一絲喜色,忙是緊張的道:「你是不是見過你爹了,你是不是已經見過他了,你倒是說話啊!」
郭奕沉默不言。
雪尚霜看到郭奕此時的神情,便是什麼都明白了,整個人都好像失去了生命的活力,緩緩的軟倒了地上,口中喃喃自語:「他果然還是隕落在了祭天洞府之中,果然,果然連最後一面也見不著了……」
郭奕忙是將她給扶起,心頭滿是苦澀,但是他的臉卻平靜的嚇人,彷彿天下已經沒有任何事能夠讓他變色。
郭奕將失魂落魄的雪尚霜送了回去,交到了風嫦妃的手中。
風嫦妃的確很會照顧人,也很懂得照顧人,這讓郭奕很放心。
郭奕走了出去,行在空無一人的金石道路上,將懷中的玉笛也取了出來,輕輕的摸了摸,而就在這時,一道青影閃過,將郭奕手中的玉笛給奪了過去。
這人正是雪天嵐,他的背上也背著一根一模一樣的玉笛。
雪天嵐略帶驚色的看了看手中的玉笛,又是將自己背上的拿一根取了下來作對比,九孔玉笛,長達三尺,玉質通透,而又帶著白色的脈絡。
「小外甥,你這……笛子哪來的。」雪天嵐將郭奕拉到隱蔽之處,才是低聲的問道,他顯然他是害怕被雪尚霜聽到。
聽完郭奕的講述之後,雪天嵐嘴中不停的發出「嘖嘖」的聲音,搖頭歎息。
「遙想當年,你爹游離到雪族,我二人都愛好音律,獨喜笛音,所以便成為了知己好友,你爹也是這樣跟我妹妹認識的,那一年,我妹妹將雪族族皇珍藏的青木玄玉偷了出來,找當時最好的仙匠刻成了兩隻玉笛,本來是想要送一隻給你爹作為定情信物,另一隻,要自己留著!」
郭奕靜靜的聽著,但卻很是不解,道:「既然如此,那麼另一隻怎麼會落入了你的手中!」
雪天嵐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了,義正言辭的道:「我當你爹是知己好友,他卻泡我妹妹,我知道此事之後,自然是將他手中的那一隻玉笛給奪了過來,卻沒有料到我妹妹又將自己手中的那一隻玉笛送給了他,兩人之間的情意竟然更深了!」
郭奕頓時無語了。
「後來,你爹娘成親之後,我和你爹的關係也就慢慢的緩和了下來,但是我也從未到郭家來過,這還是第一次來看你娘。」雪天嵐又是深深的一歎息,說不出的悵然。
郭奕也是感歎不已,看來自己心中的猜測是沒有錯的,目光望著長天,眼神中帶著堅定之色,或許應該和蒼天拼上一次,就算逆天又何妨,讓家人團聚才是最重要的,即便只是片刻。
郭家的駐地之中幾乎看不到一個人,比往日都要冷清的多。
「咦,那些郭家子弟都閉關了不成。」郭奕有些好奇的道。
雪天嵐將玉笛還給了郭奕,失笑道:「今天這日子,郭家的子弟沒有一個,有心情閉關,別人都打上門來了,個個都要請纓出戰!」
郭奕略一思索,恍然大悟,難道七天已過,虎藺又打上門來了。
……
郭家駐地之外。
這裡本山清水秀,大湖如海,雲霧飄渺,但是現在卻完全變了樣。
一座大山被抱了過來,立在大湖之畔,上面刻著一句囂張的話:「郭家群英盡軟蛋,無人可擋敵天劍!」
虎藺站在大山之巔,手中的劍沒有出鞘,站在地面的腳也沒有移動一步,僅僅只是揮動著手中的劍柄,便是打出了無盡的劍影,直接將一位郭家的英傑給轟入了冰寒的湖水之中。
而那些被他請來的各路修士也是個個都驚異不已,連連說道:「虎藺果然不愧是太虎傳人,敵天劍傳承者,就算是仙尊都已不是他的對手!」
「這可是八荒第六位天帝,在《帝榜》之上排名第三,僅在郭少殤之下,他真正的目的只想逼郭少殤出來與他一戰!」
「一個是《帝榜》第二,一個是《帝榜》第三,其實誰都無法說清他們到底誰更強,畢竟《帝榜》也並非絕對的權威,曾經出過一位逆天俊傑,身懷奇寶,可以隔絕榜單的力量,戰力超越了《帝榜》天帝,但是卻並不名列《帝榜》之上!」
「此話的確有理,但是畢竟虎藺在《帝榜》之上的排名的確比郭少殤低,他心中自然不服,只有真正一戰,才能證明他絕對的力量!」
「可惜啊,他來的不是時候,聽聞郭少殤天資相當了不得,如今已經開始閉關衝擊仙尊之境!」
「所以,虎藺才要逼他出關,看吧,郭家子弟雖然個個逆天,但是遇到了虎藺,怕是沒有一個能夠擋住他一招!」
「郭家只有郭少殤可以和虎藺一戰,別的子弟甚至都不能逼虎藺拔劍!」
…………
……
眾人議論紛紛,他們都是被虎藺請來的觀戰之人。
而且這其中還有天荒另外兩個太古家族陰家和天家的子弟。
陰家素來和郭家交好,而天家卻與九重天的各位至尊多有往來,兩家所堅持的理念也各不相同。
天家這一代最傑出的弟子莫過於「天鏡侯」,若是論天資此人不在虎藺和郭少殤之下,曾經達到天帝之境,也是挑戰各路英傑,簡直打遍天下無敵手。
他成就天帝之位的那三百年,大小決戰兩萬八千餘次,僅僅只敗了一次,而且那一次他是同時挑戰七位絕代仙尊,雖然敗了,但是七位仙尊聯手亦不能將他誅殺。
而待到他衝破天帝之關,達到仙尊境之後,便只出手了一次,之後便再也沒有出手過。
傳聞中他唯一出手的那一次,便是一招滅盡了那七位曾經聯手敗過他的仙尊。
這數千年來,天鏡侯便再也沒有出手過,因為他已經找不到值得出手的人,若不是聽聞郭少殤在衝擊仙尊境,他是根本都不會出來走動的。
在天鏡侯的眼中,像郭少殤和虎藺之輩,只有突破了仙尊境,才有資格和他一戰,也才能進入他的法眼。
「這陣風刮得好大,居然將你天鏡侯都從九重天刮了過來。」陰靈台穿著一襲紫袍,眉心帶著一輪彎月,站在虛空之上遙遙的盯了天鏡侯一眼。
陰靈台乃是陰家這一代的最傑出的弟子,不過他的年齡相對於天鏡侯已經偏大,至少要比他多修煉數萬年。
在帝境之上的境界,動不動就是上億年,其實數萬年也顯得很是年輕。
天鏡侯輕輕的摸了摸大手指上的仙器扳指,嘴角一咧,道:「我只關心我們三大家族的威懾力,若是郭家子弟居然被蒼梧海的傳入給打得抬不起頭來,簡直就是辱沒我們三大家族在天荒的威嚴!」
「郭少殤若是出關,虎藺必是他的對手。」陰靈台說道。
「可惜郭少殤出不了關,十年之後,便是我們三大家族再定排名之日,郭少殤這是想要在十年之內達到仙尊之境,與你我抗衡,他現在若是出關,必定前功盡棄,若是如此,十年之後,郭家還有何人可堪與我等一戰。」天鏡侯傲然道。
「那你的意思。」陰靈台倒。
天鏡侯目光之中帶著不屑之色,道:「郭家除了郭少殤以外,沒有一個真正上得了檯面,必要之時,我這個外人可以幫他們一把,免得他們太丟人。」看首發無廣告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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