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荒蕪的城池之中滿是發著紅色光暈的古井,古井之下便連接著罪惡的九天魔窟。
郭奕和白倩進入古井之後,就看到一條條宛如蜘蛛網一般的黑暗通道,一直連向未知的深處。
這些黑色的通道之中的石壁之上發著一層層淡淡的紅光,一路上總是會看到一些形形**的人從身邊走過,但是這些人似乎都收到了風聲,知道郭奕不好惹,皆是紛紛避退。
「少爺,為什麼這些人都這般的怕你?」白倩跟在郭奕的身後,一副侍女的打扮,不僅沒有因為進入魔窟而害怕,反而帶著一絲笑意。
郭奕道:「被人怕並不是一件好事。」
兩人在通道之中行走了大概十里左右,眼前出現一條寬闊的地下河流,可能是因為回音的關係,淙淙的水聲顯得格外的響亮,就好像一聲聲悶雷。
地下河中的河水漆黑如墨,有一縷縷黑色的煙塵從河面之上飄飛而起。
河面相當的開闊,絲毫不比地面之上的那些大江小,一眼望去,就好像來到了夜色迷茫的海上。
「客官,第一次來九天魔窟吧!我的魔船最是穩妥,可以載你渡過這十萬里黑水河。」河面之上停靠著數不清的小舟,一個帶著斗笠的擺渡人正主動的叫喚郭奕。
這地底的黑水河最是凶險,一不小心就會沉舟墜河,河中多稀奇猛獸,一旦墜入河中便再無生還的可能,所以要渡過十萬里黑水河,就必須選一個好的擺渡人。
郭奕將這位擺渡人細細的打量了一番,但是卻無法看清他的容貌,因為他頭上戴著斗笠,將他的面容都完全的遮住。
「好吧!難得遇到這麼一個熱情的船家,我若不乘你家的船,豈不駁了你老的好意。」
這座小舟倒也乾淨,舟上還放著一張楠木小桌,桌上放著一個小爐,爐上溫著一壺好酒,酒壺中冒出一縷縷青煙,濃烈的酒香將魔窟都熏染成了世外桃源。
擺渡人手中撐著一根長長的竹竿,赤著一雙腳板,讓小舟起航,笑道:「要去魔窟,還得過這十萬里黑水河,這其中少說也要耽擱個把時辰,客官可以小飲兩杯,這酒可是上好的靈酒,乃是魔窟中最大的酒坊中討來的。」
這擺渡人身上穿著破舊的長衣,身上還散發出淡淡的魚腥味,腳上沾著一塊爛泥,很顯然這擺渡人的活並不好做。
白倩就坐在郭奕的對面,她坐的端端正正,一雙美眸閃著點點的晶瑩,一眼不眨的看著郭奕。
「叮咚!」
郭奕將爐子上的酒壺取了下來,然後乘了一杯熱酒,杯子也是上好的琉璃翡翠杯,靈酒入酒杯,冒著一縷縷白煙。
郭奕將酒壺放回了爐子之上,卻並不端起酒杯,反而對著船尾的擺渡人問道:「船家,聽說前來魔鬼平原的人,無一不是做出過十惡不赦之事的人,不知你以前又犯下過何種錯事?」
郭奕似乎對別人的過去相當的感興趣。
那擺渡人的手微微的頓了頓,接著便是一笑,道:「已經過去幾百年了,我都不想再提及當年的錯事,既然客官你非要問,我便告訴你也無妨。」
郭奕並不是一個八卦的人,但是他卻是一個好奇的人,他相信這世上不存在絕對的壞人,及時是壞人也有他壞的原因。
「三百年前,我本是七大邪地之一的白骨山的一名弟子,乃是黃泉鬼王的最得意的門生,但是有一次,我和我的小師妹,也就是鬼王的女兒,趕去一處密地取一件鬼門神寶,但是卻遭遇奸人算計,生死關頭我捨棄小師妹獨自逃生,導致她香消玉損。」
「我逃回白骨山之後,心頭本以想出了各種解釋,但是卻沒有料到,鬼王居然已經知道我捨師妹獨自逃生的事,我被他一掌擊成重傷,掉入了屍河之中,我本以為已經必死無疑,但是沒料到卻被一個擺渡人所救。」
「黃泉鬼王乃是白骨山之主,他要殺的人,從來都不可能在修仙界活過三天以上,我被逼無奈,只能逃到魔鬼平原,因為感激當年的那個擺渡人的救命之恩,從此之後,我便做起了一輩子的擺渡人。」
那位擺渡人講完這個故事之後,卻是已經悵然淚下,很顯然他已經感受到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悲涼。
「客官還是請用酒吧!若是涼了就不好喝了。」擺渡人提醒道。
「看來每個人都有一個講不完的故事!」郭奕感歎了一句,便將桌上的酒杯端了起來一飲而盡。
看著郭奕將酒杯中的酒喝下之後,船尾之上的擺渡人的斗笠之中頓時發出一聲「咯咯」的笑聲。
郭奕若無其事的問道:「船家,為何而發笑?」
那擺渡人笑聲不絕,手中的竹竿給停了下來,笑道:「我在笑,世人皆說郭『淫』賊狡猾似狐,奸計百出,誰見誰倒霉,從來只有他佔便宜的時候,卻沒有他吃虧的時候,但是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
聽了這擺渡人的話,郭奕頓時不好意思起來,連忙笑道:「誤傳,誤傳,我可是一個老實人,天下第一的老實人,我這個人什麼都不喜歡吃,但最喜歡吃虧,一天不吃,心頭就鬧的慌。」
那擺渡人冷哼一聲:「郭『淫』賊,我知道你的嘴皮子厲害,我待會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你那條舌頭給割下來。」
「哈哈!想要我這條舌頭的人,你已經不是第一個了,你要是真的能夠將它割下來,拿到花都聖城去,定然能賣一個好價錢。」郭奕無所畏懼,依舊坐在小桌的旁邊,臉上笑容悠然。
此時小舟已經停在了黑水河上,擺渡人笑道:「你以為我沒那個本事?」
「有,自然有,閣下可是一名法主,對付一個小小的靈者,自然是手到擒來。」郭奕笑道。
「這你也知道?」
郭奕將爐火之上的酒壺拿了下來,又滿上了一杯,笑道:「我還知道,這酒中還下了一種能夠毒死一條蛟龍的奇毒。」
郭奕說著便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擺渡人看著郭奕將毒酒喝下,頓時不笑了,怔怔的看著一臉平靜的郭奕,驚呼道:「不可能,這種毒酒乃是毒王殿煉製的奇毒『閻王淚』,就算十條蛟龍喝了,都會斃命,你喝了為何無事?」
郭奕出了一口酒氣,然後將酒杯放到了桌上,笑道:「請問這閻王淚可與春心十二蝶相比嗎?」
「自然不能,春心十二蝶被稱為天下第一**,更是天下第一奇毒,天下無解,中毒者不是淪為欲魔,便是焚身而死,絕無例外。」
郭奕皺了皺眉頭,頓時感受到毒娘子的可怕,郭奕對她的死本來還有所愧疚,但是聽到這擺渡人的話之後,他心頭的愧疚頓時煙消雲散。春心十二蝶若真的天下無解,那麼這個問題可就嚴重了,因為郭奕雖然暫時將它壓制,但是卻料不準它什麼時候又會衝破封印。
這就好像一顆揣在身上的定時炸彈,隨時都可能將人炸的粉身碎骨。
郭奕長歎一聲:「那我告訴你,我就中過春心十二蝶,可是我現在依舊完好無損,所以說你這閻王淚級別太低了,毒不死我。」
聽到郭奕的話之後,坐在他對面的白倩頓時側目,臉上寫滿了震驚和好奇,微微的和郭奕拉開了一絲距離,就好像生怕郭奕會狂性大發,然後對她做出什麼不堪的事情來。
郭奕笑過之後,便一臉肅然的道:「閣下到底是什麼人?」
「磨煉盟四大護法之一,魔渡客。奉盟主之令,務必取你人頭,還請你乖乖的將你的人頭獻上來,你要知道就算你沒中毒,你依舊不是我的對手。」擺渡人將頭上的斗笠摘下,頓時露出一張蒼白而又蒼老的臉,就好像一隻長年被埋在地底的殭屍。
郭奕長身而起,挽了挽衣袖,挽了挽褲腳,笑道:「那可不一定,像你這種喪家犬一般的三流法主,我照樣戰你,信不信我今天先取你頭顱。」
「小輩,你太狂妄了,就算是楚歌也不敢在我面前說這種話,今天我就讓你見識見識,靈者和法主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擺渡人一根手指點在眉心,一團黑色的煙霧頓時從眉心之中湧出,無盡的煙霧匯聚成一座小巧的白骨山,這座白骨山和聖女的白骨山又有所不同。聖女的白骨山乃是一具具無暇的白骨搭建而成,但是他的白骨山之上卻堆積這一半的腐屍,一團團骨火和屍氣融合在一起,一滴滴黃色的屍水還在白骨山間流轉。
郭奕這是第一次和法主真正的交戰,心頭也沒有多少底,畢竟修仙界的法主都少之又少,就算是三大聖地這樣的修仙大派也就十幾二十個法主高手罷了,可以說每一名法主都可以做一方的霸主。
郭奕現在雖然有和法主一戰的實力,但是說要取法主的性命,還是幾乎不可能的,剛才只不過是他在嚇唬魔渡客罷了。
打不打得贏是一回事,但是氣勢必須要拿夠,這是郭奕打架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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