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牛所謂的「天地無敵療傷霸氣丹」,雖然在短時間讓郭奕傷勢盡愈,但是也留下來強烈的副作用,三個月之內修為將出現劇烈的波動。
這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情,這種事情在與人生死對戰之時絕對是致命的,就比如他本身是靈者第八宮的修為,打著打著突然靈力全失變成了一個武聖,若是如此還不被人一招給秒了。
當然也不全是壞處,若是他的修為如果突然波動法主境界,那麼就算是《靈榜》第一的楚歌在他面前也只有跑路的命。
郭奕已經不是一次告訴自己要提防這條牛,但是悲劇終究還是發生了,他還能說什麼,也不可能將這條牛給燉了。
郭魯去做了官家女婿,郭奕也打算趕去花都聖城,華二樓正處在生死一線間,片刻也拖不的。
落日黃昏,夕陽西下。
夕陽渡口,夕陽美!
鯤島,乃是中原修仙者最常用的水上交通工具,可以日行五億里,堪稱水上的萬蛟飛舟。
所謂的「鯤島」,乃是一座座停放在夕陽渡口的島嶼,這些島嶼有的華麗奢侈,有的雕欄宮闕,有的靈鶴翻飛,有的歌舞歡騰。
每一座鯤島之上都綁著十八根烏黑粗大的鐵鏈,將一頭數千米長的紅色鯤魚鎖在前方,用來拉動鯤島。
鯤乃是夕陽河的特產,被稱為整個古玄域最大的魚,傳說它也能修煉,上古記載曾經有人看見一頭鯤魚化為了一隻長著翅膀的鯤鵬,扶搖直上九千萬里,破開古玄域大世界的大域屏障翱翔虛空而去。
這一日正是鯤島即將起航的時候,夕陽渡口迎來了三位特殊的客人,一個瀟灑俊逸的少年,一手搖著紫木折扇,一手牽著一條青牛,牛背上還坐著一位如同從畫卷中走出的紅紗美人。
那手搖折扇的少年正是郭奕,因為服用了青牛煉製的移穴錯骨的靈藥,他的面目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就算是曾經認識他的人,現在也未必能夠將他認出。
如今他的畫像已經貼面整個中原大地,幾乎沒有不認識他的人,他此行前往花都聖城是為救人,所以必須低調行事,改頭換面是必要的事,所以他便和紅湘音假扮為一對道侶,來避開眾人的耳目。
「不知兩位仙友,是乘坐什麼級別的鯤島呢?」夕陽渡亭中一位靈者第三宮的負責人問道。
這是一個年過六旬的老者,乃是此處夕陽渡的負責人,他看了看郭奕一身樸素的打扮,又看了看他身後居然還牽著一頭牛,頓時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道:「看仙友是打算坐低級鯤島了,登上鯤島之後一億里只需要繳納十顆靈草籽就行了。」
郭奕雖然低調,但是也不想虧待自己,蕭長生可是送了一大筐靈果給他,現在他可是有錢人,坐鯤島自然要坐最好的。
郭奕笑道:「不知有多少種級別的鯤島?」
老者顯然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細細的講解道:「根據鯤島的待遇程度,分為四種級別,低級,中級,高級,靈級。」
「那我就乘坐靈級鯤島好了,不知多久起航?」郭奕道。
老者聽聞郭奕居然要乘坐靈級鯤島,頓時好心勸道:「這靈級鯤島可不是一般人能乘坐得起,一億里水路需要繳納一株靈草,只有那些古老仙門的傑出弟子,或者一方府主世子小姐,靈國的皇子公主,這些人才坐得起,仙友還是不要勉強了,千萬不要拿一生的積蓄花在這上面,其實低級鯤島速度並不比靈級鯤島慢多少,只是少了幾分享受罷了。」
「沒關係,人當少年需盡歡,此時不享受,更待何時。」
從此地到花都聖城少說也有一百五十億里,一億里花費一株靈草,也就是說兩人一牛就要話費四百五十株靈草,相當於四個半靈果,這絕對是一筆天價,也難怪老者會勸慰郭奕了。
越是昂貴,郭奕便越是對這靈級鯤島感興趣,他對著騎在牛背上的紅湘音笑道:「老婆,你說我們坐不坐這靈級鯤島?」
「呵呵,你是一家之主,全憑你拿主意,你的那些私房錢也該拿出來用一用了。」紅湘音相當的配合,笑容賢惠而溫和,就像一個乖乖聽話的小妻子。
「這接了婚的男人,總是需要一點私房錢,老婆你才是家裡的財政主管,這錢理應你來給才是。」四百五十株靈草不是一筆小數目,郭奕不想做這個冤大頭。
紅湘音呵呵直笑:「出門在外總是應該男人來買單,做妻子的只管入賬,不管出賬。」
「哎!看來這有了老婆的男人,的確不能再算男人,最多算是一個給老婆打工的傭人,不僅拿不到錢,而且還要將她當娘來侍候。」
郭奕笑了笑,便趕著青牛,馱著媳婦兒,坐上了一座雕欄宮闕的鯤島之上,繳納了靈果之後,便被鯤島上的侍女領進了一座靈玉建造的三層樓閣,這就是他們的住所。
這座靈級鯤島之上擁有大小園林三十六個,每一個園林都有數十個這樣的樓閣,一個園林便是一個小的居住群。
每一座樓閣中都配有八個年輕貌美的侍女,這些侍女無一不是萬里挑一的美人,她們都已經賣身給鯤島的後台老闆,可以滿足顧客的任何需求,包括侍寢。
只有靈級鯤島才有這樣的待遇,這就是價格為何這般昂貴的第一個原因。
閣樓外還配備著一座小型的花園,花園中有石桌石凳,可以供人夜晚外出賞月觀河。
此時已是夜幕降臨,鯤島已經起航,耳邊是夕陽河上水流的滑動聲,郭奕和紅湘音正坐在花園中的石凳上。
紅湘音一隻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把玩著髮絲,閃亮的雙眼永遠都帶著一絲迷人的笑容,她望著彎彎的月亮,說不出的風情撩人。
郭奕卻沒她那麼好的興致,手捧著一壺早就擺在石桌上的美酒,邊喝邊歎氣,他心頭的煩心事太多了。
「你個死鬼,這麼好的夜色你歎什麼氣,真是煞風景。」紅湘音似乎真的已經融入角色,做起了郭奕的媳婦兒。
「再拿一壺酒來。」郭奕將已經空了的酒壺搖了搖,表情比哭還難看,道:「我現在體內一絲靈氣都沒有,實力連一個武聖都不如,你如果遇到這種情況,你也會歎氣。」
紅湘音大樂,連忙將潔白如雪的手指搭到郭奕的手上,果然一絲靈氣也感覺不到,頓時笑道:「還真是可憐,仙門封閉,經脈淤塞,最多相當於《大武經》第七層,跟一個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紅湘音確認郭奕的確靈力全失之後,便撩動身上的紅紗站起身,宛如一個夜下的性感精靈向著閣樓中走去。
「你去哪?」郭奕問道。
「回房睡覺,老公要不要陪我一起睡啊?」紅湘音頭也不回,聲音漸漸遠去。
「不用了,今晚我就在這喝酒。」
郭奕向著她的背影大喊一聲之後,便用手一招,青牛頓時從花叢中鬼鬼祟祟的溜了出來,道:「這女人心中有鬼。」
郭奕笑道:「我知道,你現在就去跟上她,看她去了什麼地方,見了什麼人?回來一字不漏的告訴我。」
「哎,你們這對假夫妻,還真是一個比一個狡猾。」青牛道。
郭奕沒好氣,道:「要比狡猾,你這頭牛最狡猾,還不跟上去,我們夜女殿下的隱匿之術可是相當的厲害,你可千萬別跟丟了。」
「本尊何等人物,今天她坐在我背上的時候,我便在她身上下了一種無色無味的毒藥,只有我天生的神牛鼻才能聞出來,無論她走到什麼地方,我都能通過毒藥的味道將她找出來。」青牛奸詐的笑道。
郭奕心中一動,問道:「你到底下的什麼毒?」
「本尊用毒千變萬化,這個就先不告訴你,等到咱們和她翻臉的那一天,你自然就明白了。」青牛賤笑連連,然後向著紅湘音消失的方向鬼鬼祟祟的跟了上去。
看著青牛那一臉的不懷好意的笑容,郭奕頓時覺得這條牛果然太陰險了,突然臉色一變,「它不會也在我身上下了什麼毒吧?媽的,以這死牛的性格肯定做得出來。」
「公子,酒送來了。」一個清雅的侍女將一個青銅酒壺送了過來。
郭奕將青銅酒壺接過,笑道:「下去吧!」
那侍女將郭奕看了看,美目一眨一眨,微笑道:「公子一個人在此飲酒不覺得乏味嗎?為何不去聚酒池和那些世子小姐,還有那些年輕有為的少年英雄們一起對飲?」
「呵呵,我這個人不喜歡湊這個熱鬧。」郭奕將酒壺中的酒直往嘴中灌。
「但是聽說咱們這座鯤島上有一位來歷大的嚇人的人物,現在就在聚酒池擺書劍酒會,各方的府主世子,皇子,公主,還有那些少年才俊們都趕去了,現在那裡可熱鬧了。」那侍女似乎也想前去觀看,但是客人不去侍女是沒資格前去的,所以此時很熱絡的給郭奕道來。
「書劍酒會,有點意思,但是我現在修為盡失,去了也不知能不能有我坐的一席之地。」郭奕暗自搖頭,並不打算前去,還是覺得少拋頭露面好些,免得被修為高的人看出了真面目。
那侍女見郭奕似乎並不打算前往,頓時心頭一歎,心道看來是看不成這場盛會了。她向郭奕微微一拜,便轉身離去,邊走邊低聲歎息:「看來是無法見識到七大邪地之一白骨山聖女殿下的天顏了!」
郭奕聽到那侍女的歎息聲,頓時一喜,連忙將她叫住,再次確認道:「你剛才說那位大人物是誰?」
「白骨山的聖女殿下,聽說這可是一位絕頂的美人兒,論美貌堪比古玄域三大美人,修為更是高絕無雙,不久前已經踏進了《靈榜》前十。」侍女道。
聖女便是李小煙,在南嶺之時她以為郭奕身死,為了替他報仇,她居然敢向當時修為已經通天的柳嫣然動劍,足可以說明她愛郭奕有多深。
郭奕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遇到她,沒想到造化弄人,兩人這麼快便又坐在了同一座鯤島上。
如今郭奕的樣貌已經被移穴錯骨,就算李小煙也未必能夠輕易將他認出,於是他決定前去遠遠的看她一眼,於是道:「走吧!我們去書劍酒會。」
清雅侍女聽到郭奕的話,頓時大喜,連忙給他在前面引路。